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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物总是具有两面性,这可以说是吴云最早知道并理解的哲学观点吧,也是依靠它,方才让吴云相信,初中课本上马克思枯燥的内容大约可能是对的。
在初春的艳阳中,吴云再次想起了这句话,因为他收到了来自媒体送给自己的第一份大礼——《究竟代表了谁?》,一篇虽非指名道姓,但确确实实点着吴云的评论文章,登在《都市青年报》的头版头条上。文章的核心内容就是,“假如”有一个资产过亿的大商人,大财主,那么他会为谁说话?文章写的很好,论点虽没有完全展开,却也触及到了血脉,那就是将中国社会和西方社会做对比,尝试得出一个结论——中国是否已经开始了阶级分化?是否已经出现了代表着本阶级利益的人,如果有,这个人已经或者将要用何种手段为本阶级争取话语权,或者谋利。
他当然没有得出结论,以不带有感情色彩的观点来看,这也许只是出于媒体的自觉,提出问题并讨论,但不轻易下结论,尤其在论证不充分的时候。
可是,中国源远流长的文化,尤其是我们引以为自豪的文学从出生起就被打下了政治的烙印——“文以载道。”精英阶层的士大夫们对于草莽间的动静总是格外的关注,吴云手上的报纸同样来自殷勤的下属,这已经是第三份了。
连吴云也几乎相信了。甚至于,他已经相信了。
敏感,置诸于政治,可以被成为政治嗅觉,这是带着褒义的;同样,“高度的政治敏感”往往会让人想起文字狱,让人想起文革,而刚刚坐热了椅子的吴云已经明白,每个坐在与自己同样高度上的人都是政治敏感的,所不同的是,他如何处置这种敏感。
再仔细的看看这篇文章,洋洋洒洒的占据了整整一个版面,区区数千字,不仅避开了单独讨论某个阶级的问题,也弱化了其中用于联系的问题:“是否出现了阶级?是否出现了这样一个人?”,而突出“谁为谁说话”这个重点,作者清晰的明白,一篇这样的评论文章只需要有前因就足够了,并不需要将笔墨费于前因之上,让每个人都能看出其核心所指才是目的——富豪阶级,大商人,吴云忍不住有用红笔在其下划出了一道,旁注:大资本家?
在任何一个有“政治敏感”的官员看来,这篇文章都带着政治目的,可唯独吴云,无法尝试着做点什么,是的,连尝试也不能。
如果这真是媒体言论自由,大展歌喉的开始,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功劳无疑要分吴云一份,故而,哪怕对方指名道姓,问:“那个资产已经过两百亿的吴云坐在广电总局副局长的位置上究竟想干点啥?”吴云也只能乖乖的回答。封杀只是一句话,新闻总局不会连这点面子也不给,但之后呢?之后就是吴云政治生命的终结,即便是一只胃溃疡,禽流感的“鸟儿”,他也必须爱惜羽毛,出尔反尔,自己打自己巴掌,不说这有多招忌讳,吴云也是不愿意做的。
然而,问题在于,传媒和人一样,它必然带着一种政治或阶级的倾向——用不那样意识形态的称呼——媒体也会至少是倾向于某个团体或组织的利益,头版头条,说这不是一种默认,说这只是一个有着公众意识的自觉行为,谁信?
吴云绝对不相信,因为见识了广电运作的他已不是传媒上的初哥了。
轻轻的敲打着桌子,铅墨的字仿佛带着张牙舞爪的犀利向吴云逼近,战?还是和?
战斗可能失去公允的立场,在度过这个危机后遭遇更大的危机。和,可能意味着他将与公众战斗,这只是一颗探路的石子,如果不能寻求到妥善的处理方法,很快,吴云将收到决斗的徼文。
政治危机!吴云的眼前马上浮现出了克林顿与尼克松,他的对手是无数双看不到的眼睛,随着石子的增多,会有越来越多的眼睛看向自己,当压力堆积到一定程度时,一记重拳将毁掉他在地球上的苦心经营。忽然间,他发觉,就任广电总局副局长似乎有了臭棋的嫌疑。
糟糕的是,吴云身边连一个谋士也没有。
玩弄“阴谋”也是需要天份的,这是一种综合力量的体现,他的第六小队大约是帮不上什么忙了,倒是张平成几个称得上亲信。想到这里,吴云立刻把电话挂到了央视。
匆匆赶来的张平成先是对吴云晋升表示了祝贺,在联盟,伯爵已经是上层人物了,虽然地球的环境失去了联盟中的那种等级感,可这几位辛贾尔家族的高级成员们还是觉得腿肚子僵硬。伯爵!洛星能够见到这样的大人物的人也没有几个。
当然,张平成还是在自里行间透出一点自己的意见:“何必执着与地球呢?”吴云笑笑没有吭声,而是拿起报纸道:“你们对这篇评论有什么看法?”
“挑衅。”张平成只看了看题目就答道,很明显,他已经看过这篇文章了。
吴云耸耸肩,看着对面的几位道:“有什么想法?”
“从网络媒体到传统媒体也算是一种进步了。”张平成的副手石淳同样来自辛贾尔家族,语气中就缺少了中国的上下级的严肃关系,嘻笑着道:“那我们干脆把这做成一种炒作算了,弄两个节目,天天说这些,把能说的都说了,然后把他们说烦。”
“我想起来了。”张平成突然道:“这里的美国总统亚当斯还是杰弗逊曾经也遇到过类似的问题,政敌办了一家报纸,天天找茬,而他的对策是也办一家,我看这个方法可取。”说完梢顿了一下道:“不过这些都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您的身份即便放在美国也是很敏感的,过百亿的资产是很大的负担。”
张平成所说的才是吴云真正担心的问题,换过是他,也不会相信一个与自己相距十万八千里的人,他心里默默地想着:“以退为进?还是干脆把钱捐出去?”转眼间又否定了,这是个不很高明的主意,欺己而难以欺人,为了一个厅局级的位置而放弃上百亿的身家,等于在告诉他人这个位置很腐败。
极北的媒体是不能打头阵的,让石淳找两家相熟的报纸玩文字游戏,电视上则有张平成负责。这是个技术活,怎样让人知道这些,却不起更大的反应,吴云叹了口气,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吧。
再商量些工作上的问题,张平成等就离开了,放弃其实是最根本的解决之道,以他的身家人脉,不用这张官皮同样可以做的很好,但半途而废可能带来的形象上的失败,以及他最终的目的,如果领主竟然不发一枪一弹即退让的话,别人对吴云会怎样看?甚至来自地球的士兵们也同样会将他放在懦弱的群体里。
吴云不知道书记将他放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是否想到了今日的尴尬,但他只能将这当作一个善意的提携,是世事变化太快的过错。
想到自己已经成为了地球领主,却为了这些小东西烦心,吴云也不由得失笑,说起来,论人口数量,吴云这个领主在全联盟也是数一数二的吧,不过还是不能和豁族这类种族想必,他们有自己的幼虫牧场,雄性数量总是以亿记。
和书记总理打个招呼,吴云自顾自的忙起了招兵的事情,既然培训时间更长了,那么反而要抓紧时间,有了一个合法的身份,最麻烦的训练问题就解决了,只是军官的问题依然麻烦,大家都是从头开始,上万人总得有个领头的,随便派个人吴云可不放心。而在兵源方面,高层们所知的数量大概在三千左右,既然无法阻止也就悄悄的默认了,不过吴云知道他们仍然非常担心,派往他身边的特工人数呈增加的趋势,他相信,一旦自己突破其心中的底线,或者实际募兵人数公开,打击很可能瞬间到来。
可能是出于这种担心吧,王书记再见吴云也没有了初时的热情,极北发展之快出乎所有人意料,虽然极力分流其收益,吴云的财产还是很快突破了两百亿美金的大关,如果加上那些其他帐户财产,吴云要拿出三百亿美金的现金,所需要的也不过一周左右,他当时就和可安开玩笑:“终于凑够钱收购索尼了。”
吴云难以想象上层是如何忍受自己的,换过是他,手下有一个能与外星联系,且不知究竟隐藏着多少实力的家伙在招兵买马,不断的增加实力,国内国外的投资获利,也是很头痛的事情,一时激动派人暗杀都不奇怪,怎可能仅仅是玩儿似的找个记者。这种忍让的政治韧性让吴云佩服不已,虽然热情不再,可书记总理们仍能笑颜以对,吴云是十分钦佩的,假如联盟也有个家伙这样埋汰自己,他一定不可能还笑的出来。
说归说,吴云还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危险,例如逐渐降低在钻启的所有权,出售极北股票,这些都让人们的眼神不那么尖锐,尤其是西方国家,中情局所谓的“无处不在”除了查出无数的“不可思议”以外,并没有任何证据职责吴云,施瓦辛格的礼貌大概就是从这时候养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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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能活600年就不错了。”罗兰有些火大的对吴云道,经过了奥运会,北京的交通问题却更加棘手了,车量的增加使得每年新增的那点子公路微不足道,走在这样的打街上,空气质量是好不了的。呼吸着汽车尾气的,罗兰烦心的听着噪音:“地球的环境实在是太糟糕了,你如果在这里每天生活,是休想活上五千岁的。”
“我知道。”吴云用手挡挡太阳道:“汉德森不是做的很好吗?通用的家底加我们的资金,一点一点的来吧,生物实验室造的怎么样了?我仔细的看了那个波特的履历,算是联盟生物学的一块宝了,别因为硬件条件不过关,把煮熟的鸭子跑了。”
“收拾好了,不过我还是有点不明白,我们花这么大价钱买堆学者回来有什么用?原来的实验室产率不错,我们研究的简单问题用不着这么多的人才。”罗兰不喜欢在马路边散步,那会让他的心情与身体同样不适。
“以前的那些科学家们怎么样?还有从地球带过去的科学家。有没有想家的?”吴云笑着拍拍罗兰的肩权当安抚,很多高层人士,包括联盟都很难理解那些无法投入生产的高新科技有什么用,也少有愿意下大力气培养的,吴云却不同,在他看来,掌握着基础就掌握着主动,谁修订规则?谁就是上帝,这也是他选择了数学的原因之一。
“他们听说是波特要来,就留下没有走,至于我们的科学家还是一副幼儿园某样,打打下手,上礼拜回过一次家。”罗兰说着又想起了回国的士兵道:“孙冶放回来的兵也是同期到达,我看国安局又有新动作,你说会不会露出点什么?”
“他们学的第一个科目就是保密,我料这些个情报局也不敢抓人逼供,至于其他的伎俩,就让智脑注意一下吧,我们人少,只能这样了。”
“照我说啊!”看看四周,罗兰继续大声对吴云道:“你就让智脑把所有电台同时占用了,然后播放一段录像,告诉他们,‘地球的孩子们,我是来自地球的地球领主’,然后宣读联盟的政策法令,宣布地球进入联盟,再给他们看点真东西,一切都ok了。”
吴云一副晕厥状,转头不理罗兰了,这么一来谁知道会弄成什么样,现在又不着急,万一谁不小心点着了颗核弹,他这领主就光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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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云在美国中情局内的代号是“普林齐普”,这是那位著名的塞尔维亚爱国青年的名字,在萨拉热窝刺杀了奥地利王储费迪南夫妇,第一次世界大战随之爆发。在监视了吴云长达五年之久的中情局看来,吴云同样是一个火药桶,虽然有更先进的起爆装置,威力却也更加巨大。
对于中国国内的情况,他们知道的并不多,但吴云无所顾忌的圈占里海石油,却不得不让人谨慎,联想到他奇怪的行踪身份,监视组的弦已经崩的不能再紧了。
苏丹的内战加剧了这种认识,西方国家无法容忍吴云在抢占里海石油的同时再在北非石油问题上插上一脚,当各国都因为苏丹的人道主义问题而撤离之际,中国却抢滩登陆,趁机扩大势力,尤其是极北还试图与其上层联系,这让美国几乎按耐不住。
中东石油的盘根错节让里海与北非两大新石油产地兴旺了起来,但中国,尤其是吴云不按规矩的抢夺方式让“老爷”们很生气,从安多兴奋的回家,吴云却惊讶的发现,地球上的一切不是没变,而是变得更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