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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夏知道她生气,在她眼中,爱情揉不得一粒沙子。她自己清楚,爱情必须要揉得沙,因为她也曾动摇过,对象不是他。如果非要追究,她也是值得追究的。
川夏不答话,酒之瑶立马改口,她说:“其实他还是很好的,面对诱惑没轻易动摇。”
川夏失笑,她想什么叫面对诱惑不轻易动摇?
酒之瑶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问题,又改口道:“我意思是说他是靠得住的,反正不管有多少个伊晓敏,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川夏悠悠说:“我知道。”
酒之瑶:“……”
川夏继续:“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酒之瑶秒懂了。然后她在心里佩服川夏,心想太有女王范儿了。想当初多没出息的一妞儿啊,把沈淮南的话当圣旨,眼下总算媳妇熬成婆翻身做主人了。
沈淮南听到这话,也能知道她们谈话的大致内容,似笑非笑问道:“什么三十年河西,难道不是四十年河西吗。”
川夏诧异,心想他不会连她想什么都能知道吧。
酒之瑶不懂,在那边问:“什么四十年河西?不是三毛的荷西吗。”
川夏望天,心想继续说下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状况,她问:“你今天找我什么事?”
酒之瑶这才言归正传,咳了声,很严肃地样子。这让川夏有几分期待,心想她还能有什么大事宣布?没等酒之瑶开口,她问:“孩子做了?”
酒之瑶怒了,骂道:“川夏,你就巴望我做了是吧。”
川夏没敢说我为你好的话,她担心酒之瑶炸毛。她否认:“怎么会呢,坯胎也是生命啊。”
酒之瑶哼道:“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你巴望着我分了。”
川夏懒得辩解了,她确实希望他们分了。她不认为,酒之瑶能和乡下婆婆相处愉快。她问:“你的意思是要生?”
酒之瑶洋洋得意:“崇拜我吧,我把我爸妈说服了,下个月办酒,妞儿,赶紧准备大红包吧。”
川夏没那么乐观,她问:“确定了?”
酒之瑶用力点头,坚定地回道:“确定。”
“不后悔?”问这话后,川夏觉得自己有点小人了。不管怎么说,姐们要结婚,她要欢欢喜喜送祝福才对,为什么她说不出恭喜的话?
酒之瑶不满:“什么叫不后悔?我告诉你啊川夏,我爱他,就像你爱你老公一样。”
川夏心想,这能相提并论吗。她没好气:“以后别找我哭。”
酒之瑶说:“不会。”
在这个物质年代,有些人忽略了,爱情、承诺轻过鸿毛,金钱、地位重于泰山。曾经惊天动地的爱情,也不过尔尔,曾经以为的非卿不可,也不过在分手时伤心难受了那么几天,转眼又可以嘻嘻哈哈翻开新的一页。
选择、诱惑成了今下潮流,出轨、背叛已司空见惯。在保证不了别人的时候,只能让理智控制自己永远也不要踏出那一步。
挂了电话,川夏怔怔地问:“老公,你说爱情是不是能让人忽略一切啊?它魅力真那么大吗。”
沈淮南望着她,“为什么这么说?”
川夏叹气,把酒之瑶的情况说了,末了摇头叹气:“就说吧,酒之瑶这么势利的一个人,遇到爱情也能栽。我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
沈淮南失笑:“有你这样说你朋友的吗。”
川夏淡定,“事实就是啊,她不会和家境不如自己的交朋友,算不算势利?你说这么一号人,都能为爱低头。”说着不忘斜沈淮南,越看越觉得沈淮南这个男人长得对她胃口。她就想,难怪都说爱情能盲目盲心,她就是铁铮铮的例子。
就在她感慨世事无常时,沈淮南说了句打破她认知的话。
沈淮南说:“我也能够。”
川夏以为自己误听了,什么叫他也能?川夏不确定地问:“你说什么?”
沈淮南淡定地重复:“我也能为爱低头。”
川夏有些飘然了,她美美地想,他的意思是不是能够为她低头?川夏呐呐地问:“你说你能够为我低头?”
沈淮南笑着凝视她,心想他老婆有时候还真可爱。他点头:“是。”
川夏得寸进尺:“无论多么无理,也可以放弃自己的原则?”
原本以为他会说是,不想他问:“你会喜欢一个可以为老婆毫无原则的男人么?”
川夏思考,发现自己无法想象,也有点接受无能。她说:“视情况而定吧。那么你呢。”
沈淮南故作疑惑,他老婆‘精’着呢,最爱干趁热打铁捞些好处的事,这个不伤大雅的,还能增添情趣的小动作,他也乐于奉陪。他好整以暇地问:“我什么?”
川夏也很淡定,这种事情轻车熟路,脸皮也会跟着厚起来,她一点也不觉不好意思。她自恋地想,沈淮南包容着她这些小脾气,是不是说明他很在乎她?比她想象地还要在乎?
她说:“你会喜欢一个毫无原则,只会依赖男人的女人嘛?”
沈淮南就笑了,他想他是懂得川夏的,她看似很懒,其实很有主心骨,看似事事都依赖着,实际上呢,骨子里头还有些大女人主意。
凭心而论,他不会想要那种养女儿的感觉,也没那么重口味。当然,他也会很享受她生活上犯的小迷糊。他摇头:“当然不会,不过有原则性的依赖还是有必要的。”
川夏:“……”
“不过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受毫无原则的依赖,你可以做个试验。”
川夏不乐意了,她心想,要试验失败了,岂不是很凄惨?她白了沈淮南一眼,撇嘴道:“当我小白鼠呢。”
沈淮南回道:“小白鼠也是我一个人的小白鼠。”
虽说听他情话已司空见惯,肉麻的重重叠叠也挺那什么的。她嘀咕:“我又不是你家的。”
沈淮南挑眉,“那我是你家的吧。”
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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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一事告一段落,川夏日子过得有滋有润,只差点没昭告天下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川夏过得轻松,沈淮南压力可不小。他要重回工作岗位,对他来讲不算难事,记不得那些事,可以慢慢来。家里那边开始催着抱孙子,很让他恼火。这也算了,沈骏澜横插一脚,这让沈淮南想下手处理还得顾忌父母那边的想法。
他找沈骏澜聊,沈骏澜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立场坚定对他说:“哥,甭管我的事,你管好你和嫂子就行了,别来烦我。”
沈淮南不悦,冷笑:“这事我也不想提,但你想过没有,你和她这样不清不楚算什么事?你嫂子不喜欢她,你还非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非她不可?”
沈骏澜心情很差,脾气也不好,语气恶劣:“嫂子不喜欢我也没办法,是,我和她是不清不楚,那你和她就清楚了?”
沈淮南拧眉,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冷峻开口道:“我说你脑子没进水吧,如果我和她真不清不楚,依她的人品会就此罢手?沈骏澜,不要当烂好人,没人会感激你。”
沈骏澜脸红脖子粗,磨牙道:“我也不需要谁感激。”
沈淮南追问:“你是为什么?别告诉我,你喜欢上她。”
沈骏澜辩解:“我没有。”
沈淮南没放过他,重复问道:“原因,我需要知道。”
沈骏澜沉默,脸色也有些难看。
沈淮南看着他,心底升上些许烦躁。他宁愿自己多想也不愿某些猜测变成事实,当然他不会去挑破。在感情事上,川夏容易犯一根筋毛病,她对沈骏澜绝不会有其他想法,也不会察觉某些微妙情愫。
至于沈骏澜,他太了解这个弟弟,有贼心没贼胆,何况仰慕的对象还是川夏,沈骏澜只会严严实实遮掩着。
沈骏澜没好气,“没有原因,我高兴。”
沈淮南忽然说:“我有个同学,他妹妹今年研究生毕业,中文系的,有时间我安排你们见个面。”
沈骏澜瞪着眼,怒道:“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沈淮南也严肃地看着这个弟弟。他想,哪怕残忍,有些事也必须说清楚,有些梦决不能存在。他道:“阿澜,她是你嫂子。”
沈骏澜倏地瞪大眼,慌乱地摇着头,急切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淮南残忍道:“你知道我说什么。”
沈骏澜心慌意乱,骂道:“简直胡说八道。”
沈淮南不为所动,他想,既然是肿瘤,趁着还没恶化,一刀切除。他说:“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阿澜,喜欢一个人没错,可她是你嫂子,她有家庭。”
沈骏澜矢口否认:“你别胡说八道,我和她什么都没有。”
沈淮南想,我连喜欢都不容许存在,还能容忍你对她做点什么?他沉声道:“你认为我会允许那样的事发生?”
沈骏澜张张嘴,忽然发现喉咙干涩,无法想象川夏知道这件事后会做何感想,会不会认为他轻浮?
沈淮南叹:“她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刷了一晚,现在终于可以刷进后台了!
☆、第六章:如此爱你(三)
很不巧,隔天川夏回老屋,沈骏澜也在。也不知做了什么事,沈母正训他。看到她来了,仿佛见到救星。川夏望天,面对沈母,她自顾不暇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淮南说了什么,沈母对川夏的态度有了极大改变。
沈母对川夏说:“川夏啊你总算来了,你来评评理,有阿澜这样故意来气我的吗?我让他去见见宋雨,他呢?我就不知道他着了什么魔。那个米什么的有那么好?啊?还嫌她祸害不够?”
川夏心里不快,压下不满道:“感情的事,旁人都做不了主。”
沈母噎住,心想这个川夏故意拆她台来的吧。
沈骏澜不耐烦,昨天被老哥训话,今天老妈也不放过他,现在又来了一个川夏。昨晚他也问自己,他对川夏到底抱着怎样一种心情?他也说不清楚,只晓得面对她心情愉悦。
他想,那就是爱吗?他也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沈母被气走了,川夏坐下来关切问道:“又被催婚了?”
沈骏澜懒懒斜了川夏一眼,闷声:“算是吧。”
川夏也想训他几句,觉得他意气用事,可是他能为她两肋插刀训他有点过了。想起米阳,川夏心里不舒服。她试探着问:“你现在还和米阳在一起?”
沈骏澜烦躁的粑着头发,“我在想,那个孩子有没有可能是我的。”
川夏震惊,不可思议地望着沈骏澜。
沈骏澜也烦,懊恼地说:“那个报告是真的,如果不是我哥的,那就是我的?按年月推算,那段时间我过得确实很混乱。”
沈骏澜不大愿意去回想那段时间混乱的生活,该风流的、该荒唐的,他都过足了隐。如果说,那个孩子和他们沈家有关系,大概和他牵扯最大。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对米阳没一点印象?
任他想破脑子也得不出结论,沈骏澜更觉得心烦意乱。至于米阳会赖上他哥,也有了很好的理由。而那次事故前,沈淮南去找米阳,也许是帮他处理麻烦。
这个推论,沈骏澜面对川夏就没那么自然了。
川夏迷糊了,如果说是沈骏澜的,那么一开始为什么一口咬定是沈淮南的?是想敲诈一笔还是认为能瞒天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