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张参差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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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解风情的让灯不归回去养伤,可灯不归只想守着浊酒红,姑娘不强求,嘱咐轮值的弟兄看好了人,就随满月和司慎言一起出屋。

    前几日满月用过醉仙芝,命被司慎言折腾没了半条,自那日之后,孟飘忱私下看满月的眼神,就总是带着点“我知道你俩的关系了,嘿嘿嘿”的窃性。

    这让纪满月一边感叹那一口醉仙芝着实管用,又一边难以询问醉仙芝的散伤机理。他实在不想从这姑娘嘴里听到什么让他老脸发红的理论。

    于是,三人出屋,一时没人说话,各自游魂似的走,场面飘过丝尴尬。

    满月不爱冷场。

    他看惯了孟飘忱接地气的碎花裙和花头巾,对这姑娘骤然仙气逼人的模样大不适应。隧把醉仙芝那茬儿在脑袋里找个旮旯埋了,开始琢磨她芳心到底许给了谁。眼珠一转,想勾搭姑娘的实话。

    司慎言先开口道:“消停消停,一会儿我告诉你。”

    把满月说得一愣——这你都知道?

    那赶快跟孟姑娘告辞得了。

    他迫不及待写在脸上,司慎言看得莞尔无奈。

    正这时,金瑞公公亲自前来扫兴了,皇上传召,要纪满月即刻入宫见驾。

    旨意当前,不能违逆,满月只得暂且把乱中作乐的八卦心思收拾起来,入宫去了。

    这时已经很晚了,皇上在龙年殿等着人,窝在窄榻上,闭目冲盹儿。

    满月进殿,他才懒洋洋的歪坐起来,指着旁边的座位:“坐吧,不必拘礼。”

    “其实朕直接下密旨给你就是了,但……还是想与你见一面,”皇上慢悠悠的说话,他有点咳嗽,一身枭雄的戾气,炼成两道精光,敛在半眯着的眼睛里。

    “前线的事情,爱卿大约是听闻了,可知道朕叫你来是什么事?”

    满月道:“微臣愿意尽快启程,护送辎重补给,支援前线。”

    祁王调虎离山,一击不成,皇上已经警觉了,此时都城不会再有太大的变故。

    但前线辎重又出问题,接踵不断地麻烦,不知是否也是有人刻意而为。

    更何况,满月得知血月的身世不简单,巴不得即刻离开都城远远的。他不想在皇上眼跟前儿晃悠,否则万一被察觉出什么不妥,非要和玉贵妃捆在一起死无葬身之地之地。

    皇上点头,又道:“护送辎重是要务之一,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满月没说话。

    “听说,悬星图在爱卿手上……”皇上顿挫片刻,“国库充盈,底气就足,万一……不能总是仰仗狄家。”

    这么说就明白了,国库缺钱了。

    重华楼的事情闹成这样,皇上不想一棵树上吊死。

    纪满月本就不在意什么悬星图里的财宝,事情他可以一口应下来,但他留了个心眼,道:“回陛下,悬星图是司大人之物,如今点沧阁虽然归顺,但……也需得徐徐诱导,司慎言江湖侠道,性子随性恣意,若是逼得紧了,只怕刚极易折。”

    皇上听了,沉吟片刻,道:“若是办好了,升你官职。”

    “军备送去前线之后,微臣会先依照图纸一探究竟,再做打算。”满月道。

    皇上应了,满月一刻也不想多留,正待退下。

    就听皇上幽幽道:“你是不是觉得朕是个连亲弟和生母都能杀害逼死的混人?”声音轻得好像自言自语。

    满月忙低头道:“微臣不敢。”

    “是啊,是不敢,并非不是。”皇上依旧轻飘飘的。

    满月眉头一抽,头皮有点发炸。

    扪心自问,他不怕皇上,但江山之主,无形之中带给他一股压迫感。

    君臣片刻无语,皇上突然笑了:“别怕,朕只是感叹而已,见你觉得莫名亲切,才说了几句有的没的,你去吧。”

    第85章明暗相合

    事态不比寻常,皇上当夜就下了旨意,让满月率东南阳天部押送辎重前去西嘉兰关。战事吃紧,天亮就启程。

    这是落在明面儿上的。

    还有口头承诺,说是待到满月还朝,他直指令的品级就官随职迁,再往上提半阶。

    满月跪下领命谢恩,心里觉得无所谓。

    回府见到木易维,把事儿一说,木易维半句没多问,抱拳领命:“下官这就去做出发前的整点。”

    行令禁止。满月非常喜欢他这性子,事情交给他,很让人放心。

    木易维一阵风似的走了。二人错身而过时,满月恍惚了一下。对方走路带过的气流里,隐约散出一股很暖又很淡的香。

    这位年轻的将军,日常干练整洁,但印象里,他是不怎么在意衣蕴含香这些点缀心思的。

    突然讲究起来了呢……

    公事安排妥当,满月溜达到司慎言屋门前,想和他告别,但看屋里黑着灯,在门口犹豫片刻,又转身离开了。

    明日早上临行前再告诉他就是了。

    阴蒙蒙的天飘了细雨,带着秋夜的寒气往人领子里钻。

    满月拢起衣领快步回屋,关门呼出气息,已经隐约可见一团白雾,当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寒,不知立冬前能不能回来。

    夜很深了,再睡两个多时辰,就要整肃出发。

    屋里没点灯,他也不想再点,借着石灯笼透进来的点点微光,扯散了发冠,简单洗漱过,官服都懒得脱,直接和衣斜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