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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端浸了水,眼眸格外水汪汪,不说话。这么个大姑娘了,还像小时候一样被王爷训,人家也会伤心的。
“说与本王听听,你在折腾什么。”
美姑娘瞧了他一眼,“是你问我几斤几两的。”人家想了一夜才想到这么个办法,这还没称出来几斤几两重呢,就被你叫回来了。
庄王爷一听真不知该笑该怒,“所以你就学曹冲称象?!”
端端摇头,表情认真,“没称象,称我自己。”曹冲是谁?
肋下作痛,庄王发现自己竟然没什么话想跟她说了,一个劲地颔首,“真是高人啊!”再这么下去,妖精伤不了他,倒是能被她气出个内伤来。庄王爷说,“你,现在回去,本王不想知道你有多重了,回去吧,回吧。”
端端狐疑了一会儿,“我能帮哥哥治伤,让我试试好不好?”
“不!不用。你老老实实回去把自己烤干了,本王瞧着你就舒坦了,快去吧。”庄王真是心口疼啊,这么个半吊子能把自己照顾好就烧了高香了。他就是再耐摔打,也不能把自己交到她手上。
☆、第12章站好了,老实交代
在“白拂尘”消失的那夜,马骏重新被庄王关了起来。马骏叫屈,庄王发话说,白白放了你岂不是叫都束的百姓当街骂本王?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赏了一百杖,是死是活全看他自己。
马骏惊恐,“王爷您不能出尔反尔啊!”
庄王面露疑惑,问堂下的大人们,“本王不可以出尔反尔吗?”大人们谁敢说不能啊,先前因为马骏把庄王得罪了,这会儿正忐忑呢,皆堆笑答曰,旁人不能,王爷自然是可以的,可以的。
庄王寒了脸色,问马骏,“你可知道被你糟践的那九名女子中,两人自尽,即便是未遂,三人削发出家,四人本应有的大好姻缘,全被你葬送了!”若不是皇帝那边早就下旨说留他一条命,庄王爷就直接下令杖毙了,“如今落这么个下场,也是你造化,该的,你也怨不着谁。拖出去,一百杖。”活着算他命大,死了也不怪王爷没给过活命机会,只怪他自己不争气。
马骏被官兵扔在了街上,死倒是没死,不过命是丢了大半就是了。都束被他糟蹋过女儿的人家恨不得打死这个淫/贼,一见马骏半死不活得被扔了出来,人人心头大恼,什么臭鸡蛋烂菜叶,拳脚都上去了。
大家都以为他被打死了,朝他吐口几口水,便也散了。而马骏,他也以为自己死了,不然他怎么会见到这么美的女子在他面前巧笑嫣然呢?
马骏的事暂时告一段落,“白拂尘”虽不再出现,可她仍旧是庄王心头的一根刺。皇帝曾说这事不让他管了,可依照庄王的性子怎么可能?皇帝的圣旨下到净一观,观中的弟子却说观主云游去了,高山远水,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事儿还是转回了王爷的手中。
最近两日,庄王爷夜半时分总能察觉到院中一丝异常。纵然刻意放低了脚步声,可庄王行伍出身,捕捉异常那是本能。开始的时候他按兵不动,想要看看到底是何人,可那人好像并无恶意,脚步声很快消失。第二日府中没有任何异样。到了夜里一如既往,庄王冷笑,任由那“贼人”在府中走动。
离京十几日的张锐回府了,与他一起回来的并不是青城子老道长,而是他的门徒大弟子清灼。清灼为人一身正气,修为也是这一代弟子当中最高的,深得青城子老道士的喜爱。
庄王爷怎么能不明白青城子老道的意思,这是替他的得意门徒寻了个历练的机会。
清灼年纪与庄王爷差不多少,二十一二岁,眉清目秀的相貌,倒是与庄王有个共同特点,不苟言笑。一身雪白道袍,背一把白羽剑,当真一股仙风气质。张锐能在短时间内回来,也是亏了那把白羽剑,日行千里,果真让张锐开了眼界,更深深激动了一把。
白拂尘的事迹,早在路上张锐就跟清灼交代清楚了。雷劈庄王府的事一路上早就如雷贯耳,清灼一直在山上清修,受师父教导,为人务实,以除邪安民为信念,“王爷,可否容贫道在府中查探一番?”
庄王也是个不爱客套的。
清灼摆好法器,手执罗盘,在府中转了一趟,罗盘并未有异动。倒是转到庄王院内的时候,一直不动的罗盘突然动了,却又很快恢复原位。
嗯?怎会如此奇怪?
庄王自然也发现了清灼的疑惑,只是没有点破。清灼此时正对的房门正是端端的卧房,“小道可否入内一观?”“当然。”庄王并非有意要做什么,但他确实想知道端端到底是何来历。
果真,清灼入内后先问的就是,“庄王爷可知此画来历?”罗针震动,那里面卧着的窈窕女子,分明就是引起罗盘震动的源头。可清灼却没有在她身上察觉到妖气,反倒灵气清明。
端端正困着呢,朦胧中听到有人说话,便被吵醒了。翻个身,从梅树上坐起来,薄纱慵懒,美人娇憨,只是面色不像以前那么红润,“哥哥.....”
清灼会错意,哄得一下子红了脸。
庄王咳嗽一声,“先出来,晚些再睡。”
花厅里,庄王问,“道长可能探知她的来历?”
清灼瞧一眼明媚的姑娘,一脸惭愧,“小道惭愧,姑娘的来历,小道实在未能得知。不过,姑娘体内意念清明,无有杂质,依小道看来姑娘出身定不是邪门歪道。王爷可放心。至于姑娘师承何处,若王爷与姑娘不介意,可随小道回太和山,请家师一探究竟。或可能为姑娘找到来处。”
“我不走。”端端满眼雾水,听来听去,话里话外,庄王爷还是要赶她走。好不容易有个家,又是在这儿长大的,她真的不想走,庄王爷要说什么,她也不想听,转身儿就往外跑。
“给本王站住!”话听半截子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庄王爷三两步追到外面,一把揪住她胳膊,“你挺有主张呀,哪只耳朵听到本王要赶你走了?”
厅里的清灼道长有些不明所以,他看向一旁的张锐,“张兄,小道说错什么了?”
张锐还沉浸在新一波的冲击中未出来呢,他张了张嘴,“啊?啊,没有,道长安坐便是。”我的娘唉,这十几天的功夫,小娃娃就长这么长了?王爷拿什么喂的呀?
厅外,端端一张小脸哭得梨花带雨,庄王爷脑仁儿疼。他原是这么想的,丫头片子毕竟小,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想家,能帮她找到回去的路就帮她找,找不着吧....庄王府也不是养不起。谁知道,人家根本不领情,不过感觉并不坏,庄王爷皱着眉,胡乱在她脸上抹了两把,“行了行了,不是邪魔歪道就成,不想走就不走,别哭了,吵死了。”
端端哭到打嗝,搞得庄王爷觉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在欺负一个丫头片子似的,“还哭?”庄王爷就纳了闷儿了,女人怎么都这么爱哭?他母妃也是这样。有什么好哭的?
秀气的手指捂着眼睛,嗓子哑哑,委委屈屈的指责他,“你老骗人。”
庄王被她一噎,老子什么时候骗你了?古人诚我不欺,果然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本王日后不再提送你回家的事,庄王府想住多久住多久,这总成了吧?”
“也不叫道士来。”
“得寸进尺。”庄王拍了她发顶一下,“来也不是因为你。”
闻天见总算是和解了,便松了一口气。可是啊,庄王爷自己不觉得,他们外人可是看出苗头来了,庄王什么时候哄过人啊?没有的。
再这样下去,日后宫里面那边怕是有得闹了。
再回去的时候,端端就对清灼喜欢不起来了,鼓着腮帮子正眼不瞧他一下。向来行得正,坐得端的清灼小道长头一回就把姑娘弄哭了,他一个正直的出家人,良心不安啊。
张锐瞧着不落忍,怎么说这也是自己崇拜的偶像啊。趁王爷不注意的时候,扯了扯端端的广袖,对口型道,“小丫头差不多行了啊。”
端端仰着脑袋以陌生的眼神看他,意思是您是哪位啊?
张锐捶胸顿足,哥当初大半夜领你满京城遍地找家人,小鬼居然转眼就把哥给忘记了!
入夜,清灼等都休息了,准备明日在都束搜寻妖物下落。
可庄王却没睡,等院子里的小脚步消失后,他起身跟了出去。
那小身板儿灵巧异常,三两下就躲过了巡夜侍卫,庄王瞧得皱眉。她想干什么?
端端到了后花园,爬树技术依旧了得,很快站在了木芙蓉树冠上。大夏天的,木芙蓉莫名其妙花叶凋落的厉害,花老爷起先以为它害了虫,叶子上却找不到一个虫眼儿;又施了肥,还是一样渐渐枯萎下去。可奇怪了老园丁。
端端探了探,树心早已经空了,里面住的东西依旧没有回来。她撩开袖子,依旧用手指划破一道口子,将血滴到树身上,就不信它那么顶得住诱惑不现身!
悄悄隐身躲起来,等到天快亮了,血气干了,那东西依旧没回来。她再一次失望地走了。上一次“白拂尘”现身的时候,她感觉到的气息太熟悉了,它不敢伤她,并且还会引雷,回想那日景象,脑中豁然开朗,其中的一点本性不就是属木吗?可为什么她不伤她,端端瞧了瞧自己的手指,她身上有些东西异于常人,难道芙蓉树吸了她一点血成精了?可惜,端端只猜对了一半。
那么多男子受害,说到底大半责任都在她。端端小心翼翼的将这件事捂在心里,她不敢说,就想自己悄悄解决了,这样她就可以继续在庄王府住下去。
可是哪有那么多天衣无缝?
黎明前的黑夜透着一丝墨蓝,庄王爷身姿高大,负手立在她眼前,看不清楚眉目,却能感受到他外散的冷然。端端没由来地打了个哆嗦,“哥...哥哥....”
庄王爷冷眼瞧着她,“你干什么来了?”
有些事情是兜不住的,端端放了三四夜的血,这会儿被他一唬,心里发急,脑袋更晕乎乎的了,虚浮着走过去,抓住他的衣裳,手上没什么力气,“哥哥别生气,你听我说....”
庄王爷眼瞧着她一副要倒的样子,却没有伸手扶,也没有将袍角扯回来,只觉得这个小丫头鬼精,装乖耍赖,有时候他不拆穿就是了,“本王听着呢,你说吧。”
就是这样才吓人,不生气也不笑,不声不响,灌你一头冷水。端端这次真怕了,她上前一双藕段似的小胳膊环住了庄王爷的腰,生怕他一生气转身儿走了,真不理她了,还是捆在怀里踏实些。
庄王爷虎躯一震!
他本来在气头上,可她却从来不按常理出牌,这就趴在他胸前呜呜哭,嘴里说些什么王爷全然没听进去,也听不懂。柔柔软软的人儿压在身上,一点儿都不是负担,尤其上边儿那两团软软的,庄王爷只剩震惊了。
“你,你撒娇也不管用!给本王站好了,老实交代!”
☆、第13章翅膀硬了
端端立在庄王面前,揪着衣角,耷拉着小脑袋,只留给庄王一个黑鸦鸦的发顶。
庄王总算是明白了,跟她,你不能生气,会气死自己的。黑曜石一样的深眸瞧着她,等她自己开口。庄王爷现在是什么心情呢?就感觉真是孩子长大了翅膀就硬了,胆子大到瞒着他在背后搞小动作了!
端端头皮发麻,做错事的小孩儿一样低着头想说辞。脑袋瓜转来转去,都成浆糊了,也没想到完美的谎话。庄王没那耐心等她编谎骗他,抬脚就要走,声音连一点波澜都不起,“看来庄王府装不下你这尊大佛,天一亮,哪来的还是回哪儿去吧。”
他知道这个丫头最怕什么,果然不出半步,衣裳就被急吼吼的扯住了,庄王伤还没好呢,被她一使劲儿往后勒,肋下一阵儿疼。他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
“不要...”端端带着哭腔,可惜这次庄王好像铁了心似的,小姑娘不禁吓,拽着手上的衣裳不撒手,把事情原原委委的说与庄王爷听。
怪倒是呢,他就说她怎么老往后花园跑。
见庄王不出声,只是幽幽得看着她。端端眨眨眼,试探着叫一声,“哥哥...”
天际渐渐露出了鱼肚白,鸟开始叽叽喳喳的乱叫。老园丁屋里传来一声咳嗽,想必是要晨起了。庄王动了动嘴皮子,“先回去。”脸上没有表情,声音也是冷冷清清的。
端端跟在他身后,晕晕乎乎的,一高一矮,一前一后,真是个奇异的组合。走了几步,就见小姑娘突然小跑着追到王爷的身侧去,王爷长得高,她长得矮,可是架不住人家要讨好王爷。只见她双手扶住了庄王受伤那一侧的胳膊,甜甜地说,“哥哥有伤,我扶着你,慢点走。”
庄王心里哼哼,小马屁精!庄王说,你扮乖也不顶用!
一丝丝霞光透出来了,在天边形成了耀眼的光晕。端端小心翼翼的扶着庄王爷与朝霞迎面走去,老园丁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正巧瞧见这俩人儿相扶离去。
“白拂尘”不是白拂尘这个现实,在庄王看来是很严重的一件事。也就是说,真正的白拂尘根本没有现身,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忙活着提防的根本就只是一个不知什么来历的东西。而白拂尘也许躲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瞧热闹,也或许去了别处继续为祸也说不定。
可庄王不明白的是,为何“白拂尘”的行径与白拂尘竟如此高度吻合?难道是为了掩人耳目?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为什么要以女身现身呢?乔装作与白拂尘一模一样的男人不就更能遮掩本尊?
庄王百思不得其解,他低头看了眼端端。端姑娘抿着小嘴儿,两只手扶着他的胳膊,眼睛却望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庄王无奈,他伤的又不是胳膊....
“你对那怪物还有什么了解没有?”
端端说没有了,其实她也是才知道她的血可能催生了什么邪崇之物。除了每天夜里避开众人跑到花园放放血,靠血气引那邪物回来,别的她就真什么都不懂了。
庄王爷叫来了清灼。把事情的原委都说清楚,清灼琢磨了好半晌才开口:“小道下山前,师父曾透露过一点,白拂尘极有可能是个修炼道家禁术之人,但眼下这个‘白拂尘’却又与先前的有所不同,小道也不能对它下结论。可据端姑娘的说法,它应该与家师之前对白拂尘的猜测相吻合,或许这两个是同一个人也或许是师出一处的两个人。”清灼说,端姑娘的血气清明,意念至纯至善,是修炼禁术难得的珍贵之物,能助长其气焰也并不奇怪。这个就好比传闻故事中有些恶妖为了短时间内提升自己修为,抓童男童女吸食是同样的道理。
可令庄王爷更困惑的是,“童男童女也可?”
端端点点头,表示她也想知道。
清灼微微一笑道,“并不是的,端姑娘是个特例,个中缘由不是几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简单来说,端姑娘体质如此特殊,约莫是要要归因于她背后的那个人。能养护出非人非妖且性情良善之物,此人一定是位术法高深之人。小道修行尚浅,暂时还不能体悟此等术法为何及源自何处。”
清灼话毕,花厅里一片寂静。
庄王爷看着端端,心中想的是这个丫头日后还是好生看护来的好,体质这么特殊,出去乱跑的话会不会引来其他什么东西的垂涎。
张锐抱着剑站在边上,瞠目结舌,感情这小鬼还是个人物啊?
端端就不一样了,她不开心,因为道士说她非人非妖,甚至连人妖都算不上。她的成长除了把家和师父丢了,根本没有经历过什么难处,心智还比较稚嫩,有很多情绪根本不会掩饰。听到这里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去看庄王,一双乌黑的眼睛湿漉漉的,像小鹿,可怜巴巴的就怕他嫌弃她。
庄王爷岂能不知她的小心思?只是王爷是庄重人,心里笑,面上可不表现出来。现在叫他丢了她,拍着胸脯说实话,庄王还真有些舍不得了,自己养大的孩子,就算是个猫猫狗狗还有感情了呢。
王爷撇过眼,不看她,端端一瞧立马急了,白着脸,噔的一下从春凳上站了起来,看口型像是想叫声哥哥。可王爷没给她机会,人吩咐张锐说,“去跟厨房说一声,这两日的三餐加一道炒肝儿。”
张锐疑惑,王爷不是从来不爱吃这些个下水吗?
王爷瞧了端端一眼,炒肝儿,补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