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手干票大的_分卷阅读_5

何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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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觉得张舜叫这两个字的时候,漂亮的眉眼都充盈满了笑意,明晃晃地在用东北腔调戏自己。

    “吃饭了,‘少吃(三声)’。”

    啧啧,简直恶意满满。

    顺带着,她又发现,太子手下美貌的太监宫女那真是一群群一串串的,随便抓个负责洒扫的小宫女,那模样长相,也是小家碧玉级别的。

    邵萱萱就很想看看镜子里的自己长得啥样,当刺客都能被事主弄上床了,总不至于长得连小丫头都不如吧?

    可惜太子殿下不懂女人心,一直歪在罗汉床那,翻翻书吃吃水果,逗逗鸟。

    她要去照铜镜臭美,必然会被他发现,然后……嘲讽一定是少不了的吧?

    邵萱萱咽下嘴里的糖糕,默默地叹了口气。

    就在一刻钟前,她还听到太子吩咐吴有德去寻一具身量与自己差不多的女尸,伪装伪装当成自己埋去城西郊外。

    她实在是不懂他,既然怀疑吴有德,甚至都发现他想杀人灭口了,却还什么事情都交代他去做,古里古怪的。

    不过这广式做法的糖糕倒是做得挺好吃的,糯而不腻,褐色的糖纹一圈一圈,蝴蝶翅膀一样。

    邵萱萱又掂了一块塞进嘴里,然后就听太子开口道:“邵豉啊——”

    她吓得差点把糕吐出来,鼓着嘴巴应了一声,然后就看到张舜和站在边上的小宫女的脑袋垂得更低了,肩膀却诡异地抽动了两下。

    明显是在嘲笑她!

    太子挥手让他们下去,向邵萱萱道:“你再跟我说说你们家乡的事。”

    邵萱萱用力咽下嘴里的糖糕,学着张舜的口气,恭恭敬敬地问:“殿下您想听哪些方面的?”

    太子放下书册,把手臂枕到脑后:“就说说行军打仗的事吧。”

    邵萱萱咋舌,半天才道:“这个……差别应该比较大吧。”

    “怎么大?”

    邵萱萱便凭着自己浅薄的知识,解释了下冷热(和谐)兵(和谐)器的差别,现代战场和古代战场的差距。太子起初是躺着的,听着听着,水果也不吃了,挺直了腰背坐起来。

    “你说的那些‘热(和谐)兵(和谐)器’,当真有这样大的威力?”

    邵萱萱点头:“那是,尤其是核(和谐)武器,千里之外取人性命,轰炸一次,那个地方几十年都别想住人了。”

    “你知这个‘核(和谐)武器’如何打制?”

    邵萱萱声音戛然而止,造核(和谐)武器……亏他想得出来!

    太子瞅着她蓦然哑火的样子,也猜到了她肯定要说“造不来”,叹了口气,重新靠回到罗汉床上:“算了,说点你能做的吧。”

    邵萱萱眼珠子乱转,太子又加了句:“须得是经世致用之学。”

    邵萱萱沉默了半天,磕绊着问:“哪些算是经世致用之学呀?”

    太子干脆地把书盖在了脸上,眼不见为净。

    邵萱萱也意识到自己被鄙视了,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忍不住又伸手去够那盘糖糕。

    “瞧你这蠢钝的模样,”太子突然又开口道,“大约也就能做做‘全自动’马桶了。”

    邵萱萱手指头已经够到糖糕的边缘了,冻在半空,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太子拿开书,“吃吧,吃完也该做点事了。”

    邵萱萱的脸慢慢垮了下来,做事,做什么事?总不至于真要她设计马桶吧?她默默地缩回了手,小媳妇一样乖乖坐正。

    太子却并不因为她端正的坐姿就这么放过她了,唤了吴有德进来,铺了纸笔,又叫张舜磨墨,向邵萱萱道:“既然不饱了,就先去把那桶的模样画出来吧。”

    邵萱萱为难地看着案上的笔墨纸砚:“我画不好。”

    太子和缓了一天的脸色渐渐阴云密布:“画不好也得画!”

    吴有德拿起笔,递到邵萱萱手里。

    邵萱萱自从小学毕业后,再没握过毛笔,拿手里就跟患了热伤风似的,胳膊一阵一阵的哆嗦。

    笔尖悬空半晌,“啪嗒”滴下来两点墨汁。

    吴有德和张舜都同情地扭开了脸,只有太子殿下还“耐心”十足地吩咐:“画。”

    邵萱萱在歪歪扭扭的画了个椭圆形的圈,然后又在这个圈外沿着轮廓套了个圈——配着那两点墨汁,像是没来得及画鼻子的一只猪头。

    还是只双下巴的猪。

    邵萱萱上下打量,又给下面添上了梯形的底座,上方加了只盖子,再在盖子后面胡乱涂了两笔,就算是水箱了。

    她搁下笔:“就……差不多这样了。”

    见太子盯着那只丑兮兮的抽象马桶发呆,她就又在水箱那轻戳了一下:“这是水箱,这地方一般有个按钮,按一下水就自动冲洗了。”

    吴有德和张舜都伸着脖子看着,一副丈二和尚莫不着头的样子。

    太子突然道:“你将那水箱,画清楚点。”

    邵萱萱当然不会傻到画剖面图,三两下画了个四四方方的方块,又在中央添了个按钮,画了根粗线连接到马桶上,就算交任务了。

    这一下,不但太子瞧了又瞧,连吴有德都看出了些端倪。

    张舜嘴快,嘟囔道:“上头的水箱倒是容易,可这水蓄得多了,不得往外流了?”吴有德不满地白了他一眼,见太子没生气的意思,便也老实待着。

    邵萱萱拿笔在地下又画了一道:“下面也是通管子的,每次用完,按下按钮,水箱里的水就自动流出来,再顺着马桶流进下面的排水管。”

    太子突然抢过她手里的笔,另铺开一张宣纸,照着她的样子三两下画了马桶的轮廓,在垂直的上方添了水箱,用管子连同,下面增设了排水管。

    邵萱萱愣了愣,这样的马桶……她倒是见过的,一些老实的马桶和公厕,就用这种蓄水箱。使用完一拽绳子,水声轰隆隆,便清洁干净了。

    太子将图纸交给吴有德:“你去寻几个工匠,做一个来瞧瞧。”

    吴有德捧着这个烫手山芋,躬身退了下去。

    邵萱萱瞅着吴有德的背影发呆,太子将糖糕盘子拖近了一些,拍拍她脑袋:“吃吧。”邵萱萱受宠若惊,仰头看他:“我……”

    太子微微一笑:“日后,你每画出一张图纸,便赚一顿饭,吃什么吃多少都由着你挑。”

    邵萱萱先是大喜,随后大惧——她怎么也想不到,就连穿越了,居然还得担心手停口停没饭吃!这简直跟现代职场一样残酷!

    还不给上保险,不给公积金,不给发工资!

    封建帝王家比资(和谐)本主(和谐)义还特么吸血,简直不拿人当人嘛!

    太子已经负手踱到中厅了,向一个年岁不过十七八岁的宫人道:“你去吩咐厨房,再做些什锦水晶饺和酒酿豆腐。”

    邵萱萱——现在应该称呼为邵豉了——听得明白,这些都是她这几日吃得较多的菜色,他倒是细心,连这些小事都观察到了。

    不过,好像也更可怕了些。

    好吃的菜,可能就是她以后唯一的“工资报酬”了。

    她像只断了腿的兔子似的挨在床边,瞪着面前案上的半盘子糖糕呢喃:“给我安排工作,先问问我学什么专业的,对不对口啊……”

    ☆、第七回故旧

    邵萱萱又失眠了。

    糖糕是下肚了,晚餐也下肚了,明天早上的早饭,可还没着落呢。

    她扭头看了眼不远处帷幔深垂的床榻,想起太子那张阴冷的漂亮脸庞,就觉得小腿肚子抽筋。

    她翻来覆去半天,忍不住蹑手蹑脚地爬了起来。

    脚尖才碰到地呢,就听到太子问:“去哪儿?”

    邵萱萱全身一哆嗦,结结巴巴道:“……去……去厕……茅房……”

    太子于是没声息了。

    她小心翼翼地站起来,他仍旧没阻止。

    她又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他还是没说话。

    邵萱萱拉开门,走得太急,腿上又有伤,跨过门槛时差点被长长的袍子绊到,侍卫门犹豫着互相看了一眼,就听到里头说:“让她去吧。”

    邵萱萱显然也听到了,一步一回头,最后一瘸一拐,小跑着往宫人内侍专用的净房跑去。

    邵萱萱其实特别能理解少年太子三番两次追问自己抽水马桶的事,看看这个破地方,盆啊罐啊壶啊的一大堆,用完就得倒就得洗,不洗就发臭……邵萱萱吭哧吭哧洗完了器具,又洗干净手,慢腾腾地往回挪。

    夜风吹得院子里的花香气飘荡,邵萱萱耸耸鼻子,隐约闻到了点桂花的香气。走廊上悬着八角的宫灯,缨络随风晃动,遥遥望去,像是随波晃动的水草。

    在邵萱萱看来,这里的各种照明总是昏沉沉的,透着股死寂。

    她缩着脖子,正要踏上台阶,胳膊突然被人从后面拽住,使劲往后拖去,她张嘴想要呼救,嘴巴也马上被捂住了。

    她被连拖带抱着拉进了草木茂盛的假山深处,一路上只瞅见急速往后掠去的红色宫灯流苏和飞起的檐角。

    禁锢住她的人浑身一股馥郁的幽兰香气,比空气里的桂花香还要醉人。

    她虽然没当过人质,但也听法制节目说过“不要让歹徒觉得你记住了他的脸”,所以一直老老实实的目视前方。

    那人却丝毫不介意,把她拖到假山里压住之后,迅速就把脸凑了过来,还非常迅速地拉开蒙面的布巾,故意让天光照到白皙的脸上。

    “聂师姐,你果然还活着!”说着一把扑抱住她。

    邵萱萱全身僵硬,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好。

    又是“聂”,上次吴有德也称呼她为“聂姑娘”!

    这个身体的主人有名有姓,被那么多人惦记着。

    恐惧、心虚、愧疚、慌乱一齐涌上心头,她闻着蒙面女孩身上的香气,不知要作何应答。告诉她自己不是,还是……装傻求她带自己出去?

    但是,这里是皇宫,出的去吗?

    出去了,是不是就永远失去了可能回到自己那个社会的契机?

    女孩的脸圆圆的,眼睛也圆溜溜的,左眼下一颗泪珠,眼中泪光闪闪,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她见邵萱萱一直不吭声,抬手捧住她脸庞:“你怎么不说话,那个……那个混蛋当真欺负你了?”

    说着,伸手扣住她手腕,略一试探后低声道:“他居然还废了你的功夫……”

    她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哭腔,在仿佛呜咽的风声。

    邵萱萱想到的却是更加悲凉的事情——她要找的那位聂姑娘早已经不在这具身体里,而她邵萱萱自己的父母,恐怕也正为发生在女儿身上的巨大灾难而悲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