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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他一只手被她拉着,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安抚道,“他就在外面,我去去就来。”
“不要!”临晚镜声音尖锐,摇了摇头,手死死地掐住景王的手,几乎把他的手都掐出了血,“告诉我,我的孩子呢?我们的孩子呢?”
“镜儿,你冷静一下!”听到她这样问,夙郁流景的身体顿时一僵,也顾不得手上的疼痛,他只能坐在床边轻声安抚她的情绪,“孩子什么的都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你的身子。只要调理得好,孩子我们都还会有的。本王答应你,以后想要多少孩子,我们就生多少,好不好?”
“你的意思,那个孩子,没有保住吗?”临晚镜不是那种经不过打击的人,只是这一次的反应有点慢,她不怕疼,也不怕吃苦。可是,怎么能在她把满满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个孩子身上之后,那个孩子就这么没了呢?他来了,为什么还要走?是她这个做妈妈的不够称职吗?
“镜儿,不要哭,不要哭好不好。”他粗粝的指腹抚过她的眼睛,温柔地替她擦着眼泪,只是,不管怎么擦,那眼泪跟流不完似的。
临晚镜咬着唇:“我不想哭的,阿景,我不想哭的。我只是,我只是有些难过。”
“你知道吗?我以前不喜欢孩子的,因为我前世是个孤儿,是被父母抛弃的孤儿。我没有父母,那些有父母的孩子,被父母呵护的孩子,我羡慕他们,嫉妒他们,甚至厌恶他们。所以,我讨厌孩子,我觉得之所以会被父母抛弃,是因为自己太小了,什么都不会,是累赘。但是后来,穿越到这里,拥有爱我的临老爹,有疼我的哥哥,他们给了我家人的温暖。而你,是我的丈夫,你爱我,我也爱你。那孩子,原本来得很突然,甚至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可是,他怎么能在我欢天喜地地接受了他,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想要留住他,对他的出生寄予了那么多的希望之后,再离开我呢?”
她不是不能接受,只是这种感觉太难过了,真的太难过了!
“呕……”临晚镜干呕起来,剧烈的动作牵扯着伤口疼得厉害,她却浑然不觉。她紧紧地掐住景王的手,一边干呕,一边不住地流泪。
没有再哭出声来,只是一直无声地流泪。夙郁流景就那么抱着她,身体都在发颤,他也跟着红了眼眶。
是谁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这是伤心了吗?其实,夙郁流景才是对那个孩子真正的不抱期待。因为那个孩子在他的宝贝肚子里太磨人,让他家王妃给的关注太多,他觉得自己被冷落了。可是,为什么现在看着镜儿这么难过,他也会跟着难过呢?是在难受那个孩子的离开,还是难受镜儿的难受?
临晚镜干呕了一会儿,继续说道:“阿景,你知道吗?我都已经想好了,这个孩子的身体肯定不会很好,那么我希望他是个男孩子,男孩子总会比女孩子坚强,王府不缺钱,我们可以养他一辈子。等他长大一点,我可以陪他说话,你可以陪他练字。然后,再让爹爹教他习武。虽然身体不好,可若是从小习武,肯定也是有用的。他不用成为文武奇才,只需要身体健康,不至于被人嘲笑是文盲便可以了。”
她微微一笑,把未来描述得很美好:“他还会有弟弟妹妹,弟弟从小身强力壮,一定会练得一身好武功,然后走到哪里就护着哥哥。还会有一个乖巧的妹妹,妹妹会牵着哥哥的手,陪着他玩,让他即便是不能经常出去,也不至于孤单。他——”
怎么能还没来到这个世界,没来得及看一眼自己的父母,就又离开了呢?
“别说了,镜儿,求你别说了!”夙郁流景紧紧地抱着她,两个人就那样抱在一起默默流泪,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一定还会再有孩子的。”
“阿景,你说他怎么舍得走?天下哪里去找比我们更好的父母?我娘亲风华绝代,我这容貌现在也逐渐继承了她,你更是龙章凤姿,容颜绝世。他如果当我们的儿子,该长成什么样子?天下人莫不见之沉沦吧?我们家世卓绝,你身为夙郁第一王爷,我是侯府世女,将来我们百年之后,他得继承多少遗产啊,他怎么就舍得离开?”
临晚镜定定地看着夙郁流景,嘴里不住地问。
景王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怎么知道,那孩子怎么舍得离开?只是,那孩子,就算不是那一刀下去,风无定也说,最好是不要的。因为他在胎中落下了病根,生下来之后必定一生艰难,还不如——
这些话,他怎么忍心在这个时候告诉镜儿?在她这么脆弱的时候!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抱在一起,一个眼眶湿润,一个不停地流泪,似乎要把所有的眼泪都在今天流干了一般。没有人打扰他们,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外面。
王府主院的院子里,坐着临鼎天,临晚照父子,还坐着云破月,风无定。原本还有苏幕遮的,只是他这个时候已经去了东宫。临晚镜昏迷了三天,大家就在外面等了三天,在这里守了三天。
临鼎天更是一夜之间白了头发,为了女儿,更为,害得女儿成这样的是他的母亲!他该怎么做?为女儿和女儿肚子里未出世的外孙报仇,亲手弑母吗?还是,把一切都交给景王来处理?
临鼎天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只知道,他应该给女儿一个交代的。如果不是自视甚高,不会出如此纰漏。如果不是他和母亲之间的心结没解开,母亲不会如此疯狂。总的来说,一切责任都在他!
“侯爷,老夫人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你打算怎么做?”风无定突然开口,看向定国侯。
老夫人那匕首捅向的可是自己的亲孙女,说实话,他还真没想过一个女人能够狠毒成这样。说起来,那位老夫人虽然看起来疯疯癫癫的,按照他的诊断,老夫人根本什么病都没有。换而言之,就是故意装疯卖傻!
“侯府从此再也没有老夫人。”他沉默了许久,才幽幽开口。这样恶毒的母亲,已经不在他的忍受范围之内了。
“既然岳父大人如此说,那么老夫人就交给本王吧!她害死了本王的孩子,伤了本王的王妃,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夙郁流景站在了众人身后。他朝这边缓缓走来,眼神里凝着一层寒霜,表情肃冷,连声音都仿佛可以冷冻结冰。
恐怕,这是他和临晚镜成亲之后,第一次在临鼎天面前这么毫不避讳地自称本王,也是第一次语气这么不给岳父大人面子。在他看来,若非岳父大人没有处理好自己家里的关系,怎么会波及镜儿?镜儿何其无辜?
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是她极力想要留住的。为了那个孩子,那些天赶路的时候,她一边吐一边喝药,每天都病怏怏地依偎在他怀里,那可怜的模样,他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舍不得碰一个手指头的女人,她的亲祖母竟然下得了毒手!这样的毒妇,留着何用?
“既然她犯下这等罪行,本侯也没办法包庇她了。”临鼎天叹了口气,算是同意了景王的说法。现在,他连女儿的面都不敢见,只觉得愧对宝贝女儿。弥儿在穿云城还没回来,若是她回来了知道这一切,还会原谅他吗?
当年就因为立场不坚定,让李香香进了门,若是他当初再坚定一点,是不是可以避免后面的一切?他现在是悔不当初,却又无可奈何。他回头看了看那扇门,眼睛里尽是自责和担忧,又转过头看向景王:“镜儿她,醒过来了吗?”
“她醒了。岳父要进去看看她吗?”景王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些都不能怪在岳父大人头上。看着平日里嚣张霸道的岳父大人如今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他心里也不好受。他的小妻子那么善良,那么爱她的爹爹,肯定不会希望她爹因为自己愧疚成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吗?”临鼎天有些犹豫,他自然想早些见到宝贝女儿,但是现在……
风无定起身,抢走定国侯前面开口:“既然那丫头醒了,还是本谷主先进去看看吧。毕竟,她才刚刚醒,也需要多休息。”
他的话正好解决了定国侯的犹豫不决,后者跟着松了口气,讪笑道:“没错,还是先让风贤侄进去看看吧。镜儿才刚刚醒,让风贤侄进去给她再把把脉。”
“嗯。”景王点了点头,也不反对。其实他更希望风无定进去,因为镜儿刚刚情绪不稳,伤口有疼,正是需要风无定进去瞧瞧她的伤口,看有没有发炎。
风无定走了进去,临晚照本来也想跟着进去见妹妹,可景王既然出来了,那他们还要商议消灭无回宫的事情。
房间里,临晚镜也哭累了,一个人躺在床上,眼睛微闭,眼角的泪痕都没干,她面色憔悴,唇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个玻璃美人,一碰就碎的那种。
即便是在生病,临晚镜的感觉还是异常敏锐的。风无定走近,她已经缓缓睁开了双眼。
“你来了?”临晚镜朝她虚弱一笑,柔美得让人心碎。连眉心间的红莲似乎都沾染了一抹轻愁。似一缕青烟,缓缓地晕染开来。
“对不起,小镜子,我来晚了。”他如果那天能够早点到,凭他的医术,兴许能够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风无定有些愧疚,主要是他嫌麻烦,不想再走一趟燕都。若非听到侯府出事,又想着临晚镜放出消息要寻自己,他还是不会来。没想到,只是迟疑了一两日,便造成了这么严重的损失。
让她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风无定真的感觉很抱歉。虽然,一切都不是他的错。
“不是你的错,是我没那个福分,留不住那个孩子。”临晚镜叹了口气,她本来是个很容易想通的人。既然留不住,只能说明他们和那个孩子有缘无分。她不强求,只是觉得一下子心里空落落的。她是杀手,杀手不需要太多的感情,没有那么多伤春悲秋的情绪。只是单纯的,有点难过,有点难过罢了。
“那个孩子,如果生下来,也会活得很辛苦。也许真的是上天注定,你也不要难过了。”风无定拍了拍她的手,不含任何暧昧,只是安抚。
临晚镜对他笑笑,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个时候的风无定,还真像她师兄似的,咳,简直是春风般的温暖。
“我也不是很难过,可这——”控制不住又不是她的错。
“好了,好了,不说这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口,看恢复得怎么样了。”风无定掀开临晚镜的被子,也不管什么男女之别,扯开她的衣袍,开始检查小腹处的伤口。
“还疼吗?”风无定检查了一下,问她。
“嗯,有点疼。”
“你不要再哭了,情绪影响你的身体。而且,身体动作太大,也会牵扯到伤口。”风无定皱了皱眉,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里面的药,每日三次,一次一粒。止疼消炎的。”
“这伤口,不会留下疤痕吧?”女人都是爱美的。临晚镜就算生了一颗汉子的心,到底也是一具妹子的身体啊。
“当然不会,也不看看本谷主是谁!”对于自己的医术,风无定那是相当的自信。
“谢谢你能赶来。”瞧他那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倒是逗乐了临晚镜。她知道,风无定是个路痴,又怕麻烦,有洁癖,还喜欢清静。若非有求于人的是她,相信风无定就算再想得到红酥手,也有的是其他办法。
“不用。”他们之间,应该是不需要那个谢字的。谁叫她也算得上自己的半个师妹呢?
“哎呀,那个小风风呀,你看,你反正也没什么事,神医谷那里又无趣不如留下来陪我们一起玩好了。”临晚镜想把风无定留下来,第一是觉得他真的无事可做,挺无聊的。第二,她的无影楼还缺位神医坐镇呢。既然能请到神医谷的谷主,那是最好不过。
“谁说本谷主没事了?”他要研究无数的新药好吗?若非风无定修养极好,他都想翻个白眼了。
“你除了一天到晚待在药房,还能有什么事?”临晚镜白他一眼,刚养好一点儿精神,“不如你真的跟在我身边,无影楼可以为你提供你想要的一切药材。”
只要他能想到的,无影楼的人遍布天下,肯定能寻到。
“红酥手呢?”不是说用红酥手和他交换,那把东西拿来。风无定的反应也是极快的,既然要留他,总要做出点儿实际的事情吧?
“红酥手自然是在无影楼,你如果要,等过几天,就让他们去取来。”
“暂且不谈红酥手,我有一个问题。”风无定拧着眉,似乎是不想说,又不得不问的样子。
瞧风无定那严肃的模样,临晚镜也正色了一下,看他到底要问什么问题。
风无定清了清嗓子:“你师父去哪里了?”
“去……等等——”临晚镜面色一僵,她怎么把这事儿忘了?师父肯定是出事了,否则,怎么会连觞帝都找不到人?
“怎么了?”
“师父应该是出事了。”临晚镜苦笑,她如今自己这个样子,师父出事了又查不到下落。
“出事?他不是很厉害,怎么会出事?”风无定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完全没想到,绝无悔那样厉害的人物,还会出事。
“他是很厉害,但是这个世界不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吗?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临晚镜叹了口气,她还是继续让人查师父的下落吧。
“那,你是否知道,他和我娘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牵扯?”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临晚镜狐疑地看着风无定,他怎么突然关心这个来了?有什么恩怨的,有关系吗?他娘都已经死了好几年了。难道,他娘是自家师父给害死的?这个时候才想起报仇,不会太晚了一点吗?
“因为我想知道,到底谁是我的父亲。”
“……”临晚镜呆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她看着风无定,“你刚才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
“我想知道,他是不是我父亲。”风无定这次出来,听别人说起了他娘和绝无悔之间的纠葛。有点怀疑,他父亲到底是谁?是那个英年早逝的凌霄,还是,绝谷谷主?
“糟老头儿是你父亲?”临晚镜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糟老头儿那么丑,风无定这么俊美,怎么可能是父子关系!那该长得多歪啊!
“我不是说他是我父亲,是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还有,到底谁才是我父亲!”风无定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多年,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也太冤了。
“咳咳,虽然,糟老头儿一直说是你娘当年硬缠着他。可是,我觉得吧,你娘要多没眼光,才能看得上糟老头儿啊?”
“万一,我娘就是瞎了眼了呢?”这可说不定!风三娘的眼光,连他这个做儿子的都不敢恭维。
“那得瞎成什么样啊?”临晚镜非常唾弃自家师父,特别是他那副邋遢不修边幅的模样,简直看着就讨厌。
可是她不知道,以前的绝无悔长得是有多俊!年轻的时候,那叫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堪称绝谷一枝花(绝谷就他一个人)!他出去一趟,得有好多女人回头追着他跑。风三娘就是其中最痴情的一个,仗着神医谷和绝谷的渊源,更是变本加厉,经常去绝谷骚扰绝无悔。偏偏,当时风三娘的师弟,凌霄,喜欢风三娘。所以,三个人之间,就是你追我赶,搞不清白。后来只知道,凌霄抱得美人归,从此神医谷和绝谷老死不相往来。更是不能有人在风三娘面前提起绝无悔的名字,这俨然成了他的禁忌。
更可笑的是,凌霄抱得美人归,也没能长久。才成亲没几天,凌霄就死了。留下风三娘和一个遗腹子,也就是风无定。风三娘生下孩子,独自把孩子抚养成人。却从未在孩子面前提起过,他的父亲究竟是谁。神医谷所有人都默认了凌霄就是他的父亲,他以前也一直这么认为的。可是现在听到一个人说起,他才开始怀疑,凌霄到底是不是他的父亲?
这件事别人都不知道,所以,他只能选择去问绝无悔了。顺便问一问,他有没有可能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不是他始乱终弃,所以娘亲才恨了他那么多年。后来到死,因为遗憾,不甘心,所以才要下一辈人来弥补上一辈人没能在一起的遗憾。
虽然这件事临晚镜确实不太清楚,但是她觉得糟老头儿肯定也是不知道的。不过,这不妨碍她趁机敲诈风无定:“听说,你们神医谷,可以发神医令?”
神医谷虽然脾气古怪,这些年出手救的人越来越少,但是毕竟声望在那里。若是神医谷谷主发了神医令,必定引起天下人争抢。那可是唯一活命的机会,谁不想好好把握?
“神医令?”风无定眉心微蹙,“神医谷已经五年没发过神医令了。”
“正因为五年没发,发一枚才算得上珍贵啊!”临晚镜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去发一枚神医令,寻我师父吧。我师父不见了,我担心他遭遇不测。如果你能发神医令查到他的下落,咱们也好救人不是?”
是到是这样,可是,他为什么要为了救一个不相干的人发神医令?风无定还是不太想揽这差事儿。虽然有的时候发神医令对于神医谷来说是很简单的,可是遇到那种不对胃口的人,神医谷是真的不想救。可有了神医令在,又不能失信于人。
“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种了?”没等风无定想好反驳她,她已经快一步堵住了他的后路。
没错,谁不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种啊?何况,他好歹也是神医谷的谷主,如果连自己的父亲到底是谁都不知道,那该多可惜啊!
所以,在临晚镜的撺掇下,风无定果断地答应了她的要求。
“你快去发神医令吧,我累了。”仿佛耗光了最后一丝精气,临晚镜朝风无定摆了摆手。
风无定迟疑地看了她一眼,这是在赶人吗?他怎么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还有,她确定自己是累了,而不是饿了?她可是饿了三天了!
不过,见临晚镜又闭上了眼睛,他不得不自出去了。
外面的人都等着风无定出来呢,见他出来了,都眼巴巴地望着他。
“她恢复得不错,不过,三天没吃东西,应该是饿了。还是送些粥进去得好。”再耽误下去,他可不敢保证那丫头会不会被饿晕。
“我就说小姐醒来肯定会饿嘛!我马上把粥端进去!”画儿丫头简直是在一旁时刻准备着,她们作丫鬟的就是命苦哇。想见自家主子一眼,都要排队。王爷那脾气,她是不敢轻易去插队的。风神医有正事儿,她也不能抢在人家前头进去。这下总轮到她了吧?
“等等。”没等画儿欢天喜地地跨进门,就被临晚照叫住,他上前,伸出手,“把粥给我吧,我进去看看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