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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晓,你说什么呢?你明明知道,我根本就不是担心你拖累我哥,而是担心你。你如果出了什么事,我哥一个人怎么办呢?我不想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再有事。你是我这辈子唯一认定的嫂子,而我哥,已经离开十二年,我不希望他再有出意外的一天。”
这两个人,她并不偏袒哪一个。她来到这边,其实认识晓晓的时间更长。相较于临晚照这个哥哥,她对晓晓要熟悉得多,更是佩服她十年如一日的苦等。
那真的是为了一个再也回不来的男人守身如玉。试问,如果是她,真的能做到吗?她自己都没办法一口给出答案。
“我不是笼中的金丝雀,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当我知道我将来要嫁给阿照,我就知道,我要努力去做一个和他并肩而立的人。而非,一直躲在他的身后,在他的羽翼下活一辈子。”她虽然一直被标榜温柔娴淑,可骨子里却是个非常不肯服输,屈居于男子之下的女人。
“我明白了。”临晚镜点了点头,她已经阵亡了。
天下第一才女的名头果然不是白给的,她被晓晓说服了。给自家哥哥一个鼓励的眼神,临晚镜默默地去拉自家夫君的小手。
她果然是没文化,连晓晓都搞不赢。算了,还是去柳残风这个单身狗面前秀秀恩爱吧。
倒是云破月最直接,船靠岸的时候,他走在云破晓后面,直接一个手刀劈过去,把自家妹子劈晕了过去。然后把她抱回船里,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看得大家目瞪口呆。
“破月哥哥,你好厉害,对自家妹子也能下得了狠手。”临晚镜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原来,再多的口水都不敌简单粗暴。
她是久了不杀人,根本忘了“如果能动手,就尽量别逼逼”这句话。
“现在不对她狠点,出事了,我该找谁哭去?”那可是他唯一的妹妹,不容有任何闪失。
“咳,说得也是。”乃还是不相信我家哥哥能保护好晓晓咩,临晚镜没有拆穿他。
“走吧,时辰不早了。等会儿还要找路。”
“倚剑,你就不要跟着下去了。在船上照顾好晓晓。”
“破浪,你也留下来。”景王朝身后的破浪吩咐道。
“爷,我——”怎么能把您一个人置于危险之中呢。破浪明显不愿意留下来,只是他嘴又笨,不会说话。
“喂喂喂,小破浪,你最好学学我家倚剑,什么叫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还不明白吗?阿景的吩咐不是商量,而是命令。你去干嘛?我们现在是偷着上人家的地盘儿去踩点,万一被发现,你块头大,目标也大。”
咳,纯属胡诌。
破浪张了张嘴,竟然无力反驳,暗暗地揪了揪自己的袖口,好可怜的样子。
踏上海天一色才知道,在岛外看海天一色,只觉得烟雾弥漫,但是一旦进入也不尽然。
步行十里山路,穿过成片成片的天然桃花林,豁然开朗,令人心旷神怡,曲径小道,小桥流水,田园阡陌,鱼塘果基,桃园飘香,鸡犬之声相闻,群山环绕,自成天地,似与世隔绝——与《桃花源记》的情景极其相似。
只不过,桃花林的风景和《桃花源记》相似,可内涵却更像是《射雕英雄传》里面的桃花岛。有人在里面布置了阵法,一不小心,阻拦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一株一株不断变幻位置的桃花。
“这是个障眼法,大家手牵着手,闭着眼睛便可出去。”
于是,柳残风带路,云破月紧随其后,临晚照一手抓住兄弟,一手牵着妹妹,景王断后。
就这样,他们真的闭着眼睛走出了桃花林。
然后遇见的便是崎岖的山道,陡峭的悬崖,植被繁茂,自然天成。眼前自然框出一席恬淡、清幽的风景图,此时,人如在仙境中游走,缥缈如画中。两面群山巍巍,灌木郁郁,四周悬崖峭壁,惟独留这一片平地,无不让人对大自然的惊叹。
渐渐的,几人放下了戒心,几乎沉浸在美景之中无法自拔。
只是,这般和谐的场景到底能持续多久呢?他们似乎走到深山里面来了。要什么时候才出得去?
而正在此时,神殿的一隅,一个面容清俊的男子跪在地上,他的面前坐着一位白袍长者,面容冷峻,神色淡漠。
“父亲,求你救救大姐吧。”二姐做的那些事情,父亲全部都知道,却从来不出手阻止,他完全无法理解,父亲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难道,神殿的规矩,海天一色的规矩,真的就这么重要?比父亲最疼爱的女儿的命还重要吗?月弥曾经可是整个海天一色的骄傲,现在呢?她在雪山长睡不醒,父亲不闻不问,月漫出去作乱,他得知之后回来也不过是褫夺了她的圣女之位,然后责令其闭门思过。
虽然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明显二姐是心肠歹毒,大姐何其无辜?
“自己种下的因,便要承受这个果。我救不了她。”月炎冷冷地道。
这世上只有雪山之巅的主人才能救她,可惜,他即便身为大祭司,也没有资格要求雪山之巅的主人出手相救。
这些话,月炎没对儿子说过。因为雪山是海天一色之中禁地的禁地,其他人不得轻易踏足的。就算儿子侥幸去了那里,并且寻到了寒玉床又如何?那里的主人一怒,便可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神殿当年就答应过,永不踏足雪山,两不相干。
“父亲,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月季一脸悲痛,完全没有想过,父亲真的会对大姐见死不救。还有月漫,她趾高气昂地回来,竟然也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责罚。真恨当年没对她出手,让她变成了这样!
“呵,这么多年,你的母亲就教会了你如此对长辈说话吗?”
“您少往母亲身上扯,母亲已经不问世事好多年了。”月季已经过了最叛逆的时候,他虽然到现在还没成亲,可毕竟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能让他这么愤怒的,还不是父亲的家里的莫不关心?
整天都待在神殿,这里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气儿,有什么好?
只是神魔后裔,又不是真的神仙,为什么要拼尽全力去研究血脉传承之法呢?变成普通人不好吗?至少,没有那么多的争权夺利,也不会有姐妹相残。
说到底,养不教父之过,他觉得这一切都是父亲对月漫的放纵。
“你什么时候把那个孩子放走的?他被月弥擅自带进海天一色,本来就应该死。本祭司放他一条生路,但是他必须留在海天一色。”
那可是他的外孙,那么优秀的孩子,留下来多好!
其实,月炎当初见到临晚照的时候,内心无疑是激动的。那是他最优秀的女儿所生的孩儿,长相和月弥也有几分相似,月弥长得像他,所以,那孩子也可以说是长得像他。一看就觉得亲切无比。
可惜,身份不允许他亲近那个孩子。
“父亲,他是您的外孙!”
“他只是个外人。”月炎语气平淡地陈述着这个事实。
对于海天一色来说,临晚照确实就是个外人。即便他是自己的外孙,海天一色的规矩还是不能破。
月弥当年私自在外与人结成姻缘,本就犯了海天一色的大忌。何况,她还是神殿的圣女。不处罚她,不能服众。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当年做错了。
再疼爱的女儿,也不能违背海天一色的规则。
至于月漫,那本就是月弥种下的因,这个果,确实该她自己来承受。两个都是他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哪个都不会偏帮。就像如今月漫从外面回来,他也让人褫夺了她的圣女之位一样。
“您见死不救就算了,何必用这些当借口?”月季忍不住嘲讽自家父亲。
当初阿照被大姐带回来,可是气息全无,经脉俱损,形同废人。那个时候大姐跪在月府外面三天三夜,也没求得父亲出手相救。
她花了十年时间,才治好了阿照,却在最后一次为阿照疗伤的时候被二姐偷袭。若非他及时赶到,大姐和阿照早就遭了二姐的毒手。
“本祭司若真是不顾忌情分,在他带着外人再次靠近海天一色的时候,便下了追杀令。”
“您说什么?什么带着外人再次靠近海天一色?您的意思是阿照回来了?”月季有些震惊,又有些高兴。
阿照回来了?那个外甥可是他的徒弟,他非常喜欢呢。
“我什么都没说。”
月季才不管他说没说,已经匆匆离开了神殿。
在路上,还撞见了月漫。
“怎么?咱们可爱的小弟又在为大姐求情了?”月漫身体也很虚弱,却依旧笑着对月季冷嘲热讽。
这姐弟俩从小就不对盘,在月漫眼里,月季就是月弥身边的一条狗,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月弥的话,他几乎奉为圣旨,这让同为姐姐的月漫很是不平。
“丑人多作怪!”
最亲的人,永远知道怎么伤你才能一击致命。
就如同月季对月漫。即便是相看两生厌,偏偏都是最了解对方的。
一句丑人多作怪,就足以刺得月漫抓狂。
在她记恨了一辈子的容貌上说事儿,简直是在把她的尊严往死里踩。
“月季,你就是月弥身边的一条狗!你想救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我不仅要她死,还要她的丈夫,她的一双儿女死!你知道吗,她的女儿中了我的灵魂诅咒,现在说不定已经一命呜呼了,正在地狱里等着她呢!”
“你这个疯婆子!”月季简直不敢相信,“你竟然敢私自使用禁咒?”
那可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禁咒啊!
最重要的是,她竟然连大姐的孩子和丈夫都不放过!同是一个父母生的孩子,他完全不明白,为何二姐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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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时间更近一步了…
☆、【031】旧情人找来了吗
月季不再理月漫,直接转身就走了。
一边走心里一边想:难怪阿照会这么快带人来海天一色,肯定是他妹妹出事了。
要么就是跑来找月漫算账的,要么就是——
不对,如果小丫头真的中了月漫的灵魂诅咒,没道理现在还活着。那最有可能,阿照便是来报仇的。月漫这个疯婆子,竟然敢用灵魂诅咒那种恶毒的禁咒。难道她一点人性都没有了吗?大姐的女儿,好歹也是她的侄女啊!就算上一代的恩怨,也祸不及儿女。
阿照这样来找月漫报仇,只怕是要吃大亏的,得快点找到他才行!
月小舅舅完全没想过为什么他那位高大上的父亲大人会无缘无故提起临晚照来到了海天一色,也没想过父亲为什么会在下追杀令之前提醒他。他只想着父亲的冷漠无情,然后,派出自己的心腹寻找外甥。
临大公子一行人是真的走进了山林,几个人乱走了半天,连一个林子都没能出去。
“天意,你走慢点好不好,我脚疼。”
突然,他们听到前方传来一个小姑娘娇滴滴的声音。
“你自己想跑来山里采蘑菇,现在又一路嚷嚷,还不如早些回去呢。”一个少年略带不满地说着,可那语气里,除了不满,便是无奈的宠溺。
临晚镜和夙郁流景对视一眼,这只听声音就能想出画面的感觉,怎么那么像她和他?
“我怎么知道雨后的山林这么滑,你看我的裙子都弄脏了。回去又要被娘亲嫌弃,这可是她亲手为我缝制的裙子呢,这个世上唯一的一条哦。”
小女儿的声音夹杂着几分得意,那种娇气又自豪的表情,不用看也能想象得出来。
“是是是,主人为你亲手缝制的。你家那几位爹爹可是羡慕嫉妒恨好久了。”天意这下可是真有些不满了。他也想穿主人缝制的衣裳,咳,可惜主人只会缝制简单的裙子。
明明不算最漂亮,却简单大方,让这位小公主穿上,便不想再脱下来了。
“爹爹们才不是羡慕嫉妒恨我的裙子呢,他们是嫉妒娘亲出来只带我,不带他们!”
“你娘亲只是想出来躲清净,带上你这个小调皮鬼,看来是别想清净了。”少年叹了口气,主人一年到头被那几个男人缠烦了,所以才要在雪山住下。那些人来不了,只能等她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回去。
不过,每次出来之后回去会被缠得更厉害好不好?
“才不是呢!娘亲说,等大哥哥能够独当一面了,就把爹爹们也接过来。”
那我们雪山还有清净日子过吗?少年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然后,又采了几朵蘑菇放进篮子里。
“走吧,回去了。”
“好也,我早就想走了。”小女孩儿兴奋得只差手舞足蹈,高高兴兴地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