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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家杰礼貌地跟她打了声招呼,她微笑着点了点头,接着问:“我会不会妨碍你们工作?”
回答她的人仍然是应家杰:“没事。”
江誉行坐在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笔记本就被他随意地搁在自己腿上,应家杰在背包里拿出大沓文件,交给他的同时还低声说了几句。
徐依怀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她隐隐地看到那些a4纸上印着的全是英文。
应家杰很快又走出了船舱,徐依怀犹豫了一会儿,接着便轻手轻脚地朝江誉行走过去。她微微弯着腰,眼睛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分析,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来。
江誉行一抬头就看到徐依怀眉头紧锁的样子,察觉到他的视线,徐依怀立即站直了身体,略带忐忑地问:“我是不是不能看的?”
“没事。”话毕,江誉行又继续忙碌,数秒以后,他又开口,“反正你也看不懂。”
徐依怀撇了撇嘴:“什么嘛……”
江誉行没有再理会她,她闲着无聊,于是又跟他说话:“你看这些资料,是不是要为下周那个什么太平洋调研做准备?
“不是,”手指快速地在键盘上敲打着,江誉行说,“我在帮你表姐收拾残局,剧本上沿用的好些数据都有误差,甚至没有经过精密的计算。”
徐依怀似懂非懂点着头,长长地“哦”了声。
计算好最后一组数据,江誉行便停下手中的动作:“你好像知道很多?”
顿了半秒,徐依怀才明白他所指的是他外出调研的事情,她搬了张小板凳过来,坐下后回答:“我听说那里有很多鲨鱼。”
江誉行摸了摸下巴,然后点头。
徐依怀的表情变了变,继而又说:“鲨鱼会攻击人类吧,甚至把人类当成食物吧?”
江誉行再度点头。
徐依怀的表情已经变得很扭曲了,她问:“这么危险,你还去干嘛呀?”
话中满是焦虑于关切之意,江誉行忍不住认真地打量了她一遍。她也直勾勾地盯着他,他平静地收回视线:“这其实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恐怖,大部分的鲨鱼只会捕捉鱼群作为食物,它们根本不屑于吞食人类,而海底是鲨鱼的领地,它们一般不会主动发起进攻。”
“是吗?”徐依怀半信半疑。
“鲨鱼怎么说也是海底数一数二的霸主,它们会挑食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说霸主,就算是普通的生物,也不会见着什么都塞进嘴里。”江誉行说。
徐依怀脸上仍在挂着困惑的表情,她看着江誉行,没有接话。
江誉行将笔记本合上:“就以男人为例,男人去猎艳也很多标准,他们一般不会对什么女人也狼吞虎咽,除非他们饥渴得不行。”
徐依怀缓缓地点头,接着她追问:“那,你觉得鲨鱼挑剔一点呢,还是男人挑剔一点?”
江誉行倚在沙发靠背,脸上的神情比平日的要轻佻不少,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说:“鲨鱼,是天生的色盲,而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睡觉去咯,晚安么么哒!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徐依怀总觉得江誉行的目光有点古怪,平日见惯他冷漠淡然的模样,现在却一反常态,真让她为之惊奇。
事后,徐依怀便将这奇闻跟祝潼绘声绘色地将了一遍,不料祝潼连眼皮都不动一下,她说:“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别指望他们有多特别、多不一样,就跟狗改不了吃-屎是同理的。”
徐依怀很护短:“诶,这样说是一直干打死一船人,他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祝潼双手抱胸,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你真的走火入魔了吧?”
徐依怀嬉皮笑脸地说:“有点儿吧。”
“男人假装正经,跟女人假装淑女一样,都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如果把他逼得原形毕露,你一定会发现,他讲这么几句不痛不痒的荤话,根本算不了什么,谁试谁知道。”话毕,祝潼就察觉不妥,她连忙补充,“你千万不能试,知道了没有?”
面对突然严肃起来的祝潼,徐依怀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知道了。”
“江誉行也只是个普通男人,他有情绪,也有情-欲。你怎么喜欢他我不管,但有些界不可以越,有事情也绝对不可以做。”
祝潼还想说什么,她的助理恰好在这个时候过来找她,她不放心地看了徐依怀一眼,随后跟着助理一同出去了。
下午回航以后,祝潼连度假屋也不回,跟徐依怀交代几句就匆匆地回家了。
在人群中看见江誉行的踪影,徐依怀便快步走了上去。
隔了好一段距离,江誉行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回头,徐依怀恰好赶了上来,并笑意盈盈地说:“今晚你有空吧,可以跟我一起给抹茶洗个澡吗?”
江誉行既不答应,也不拒绝。
徐依怀眼巴巴地看着他:“昨天抹茶在沙滩上打滚,满身都是沙子,我姐恰好又回家了,我万不得已才找你帮忙的。”
话音刚落,徐依怀又打算拽江誉行的手臂,江誉行早有防备,迅速地躲过了她的爪子。他始终没有表态,徐依怀就当他默许,高高兴兴地把他带回了度假屋。
养了抹茶这么多年,徐依怀确实没有单独给抹茶洗过澡。还在念书的时候,都是家里的阿姨或者秦征帮的忙,而工作以后,她就把抹茶带回诊疗中心找同事帮忙。抹茶虽然很听话,但每次洗澡或者修剪指甲的时候都可以把徐依怀逼疯。
刚把房门打开,抹茶就从屋里蹿出来,徐依怀如常地揉着它那毛茸茸的身子。抹茶虽然跟江誉行见过面,但到底也是陌生的,它边走边回头盯着他,似乎把他当成了侵入者。
祝潼和徐依怀分别住在二楼的两个套房里,因此一楼的套房都是空无人住的。徐依怀将抹茶带进了浴室,接着对江誉行说:“帮忙调一下水温,我到楼上拿个毛刷。”
当徐依怀带着抹茶的洗澡用具下来的时候,浴室里狗吠震天。推门进去,她便看见抹茶被塞在浴缸里头,那雪白而蓬松的毛被打湿了大半,此际正湿漉漉地贴在身上,看上去十分滑稽。
抹茶用爪子抓着浴缸边缘,拼了命地想爬出来,看见徐依怀后还发出低低的嚎叫。徐依怀听着就心疼,她将手里的东西往旁边放,接着就想把抹茶从江誉行手里解救出来:“江誉行,你吓到抹茶了!”
江誉行回头,他正要说话,抹茶就借机跃了出来,动作笨拙地躲到徐依怀身后。它瞪着江誉行,凶神恶煞地吠起来,徐依怀怎么管也管不住。
江誉行眉头也皱一下,只对她说:“牵它过来。”
徐依怀不搭理他,她半蹲在抹茶跟前,柔声地安抚了片刻,才领着它重新回到浴缸。她从江誉行手里接过花洒,调试好水温才转到抹茶身上。抹茶虽然还不太甘愿,但明显没有刚才那么抵触。
“狗也是有脾气的,你不能跟它硬碰硬呀。”徐依怀一边把沐浴乳涂到抹茶身上,一边对江誉行说。
江誉行倚着墙壁,垂着眼看着徐依怀专心致志地抹茶洗澡。她半俯着身体,双手温柔地在抹茶身上揉揉搓搓,不一会儿,抹茶便满身都是白色的泡沫。而抹茶似乎开始享受,它半倚在浴缸上,安安静静地接受着别人的伺候。
回想起刚才的境况,徐依怀情不自禁地联想到自己身上。当时她刚到剧组,怕水怕得要命,江誉行还不一样用这样强硬的手段对付她。脑海中闪过他那冷漠的神情,她忍不住轻笑起来。
站在一旁的江誉行有点郁闷,他真不明白,像给萨摩耶洗澡这样糟心的事情,到底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他无意识地盯着徐依怀那沾满泡沫的手和躺姿有几分销-魂的抹茶,不知道怎么地,突然觉得燥热起来。
其实抹茶也就只有搓泡沫的时候安分一点,到冲洗泡沫的时候,徐依怀又开始头疼了。她唤了江誉行一声,他没有反应,她只得提高音量,又喊了一次。
江誉行猛地回过神,他虚咳了声,问:“干什么?”
徐依怀以为他不耐烦,已经涌到唇边的话,倏地顿住了。
江誉行的思索有点凌乱,因而丝毫也没看出她心中的千回百转。他主动过去帮忙摁在抹茶,低声说:“你来冲泡沫。”
“啊?”徐依怀有点讶异。她原本想让江誉行帮忙冲泡沫的,因为抹茶在冲泡沫的时候最疯癫,有次秦征还因此被抹茶咬了一口,她不太放心让江誉行跟它接触。
幸好抹茶这回挺安分的,除了将他俩都甩得浑身是水以外,就没有什么大动作。
抹茶的毛发浓密,每次它用力地甩动身体,徐依怀都被那水珠打得睁不开眼,拿在手中的花洒胡乱摆动,大部分的水都落在江誉行身上,他忍无可忍地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徐依怀,你存心报复是不是!”
江誉行的衣服也湿了大半,看上去虽然不至于狼狈,但跟他平日衣冠楚楚的样子大相径庭。徐依怀想笑又不敢太放肆,于是只好以拿浴巾为由,转过身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浴巾就搭在盥洗台上方的架子,将浴巾扯下来以后,徐依怀就打算帮抹茶拭擦身体。她还在偷乐,并没有注意到脚边那团泡沫,一不经意就踩了上去。
身体瞬间失衡,整个空间都在徐依怀眼前晃了起来,她本能地“啊”了一声,紧接着便有条结实的手臂,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将自己拉了回来。
脑袋重重地撞上那僵硬的胸骨上,徐依怀还没来记得喊痛,她的衣领已经被人揪起,她迷迷糊糊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江誉行那张神色古怪的脸,以及窝在浴缸、一脸无辜的抹茶。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知道你萌能猜到这章的重点啦~
但是呢,我家怀怀帮抹茶洗澡,你萌能猜到江哥在脑补神马吗?
好吧,我害羞了,我要去躲进被窝平复一下心情,晚安么么哒!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尽管领子被江誉行揪着,但徐依怀大半边身体仍然是压在江誉行身上的。他们的衣服都湿得差不多,隐隐间,她似乎能感受到他的体温正源源不断地传来。
徐依怀觉得,江誉行似乎特别喜欢揪自己的领子,每次他做这个动作,她总觉得他揪着的不是自己,而是一只调皮的猫咪。
水汽弥漫的浴室异常安静,排气扇发出的低鸣声变得特别明显。江誉行的脸靠得特别近,徐依怀似乎被他的眼神慑住了,她率先挪眼,动作轻微地动了动脖子:“你能不能先放手?”
听见主人的声音,被冷落的抹茶吠了两声,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
江誉行慢慢将手收回,被解放的瞬间,徐依怀立即把浴巾裹在抹茶身上,脸带笑意地问:“你叫什么呀,是不是冷了?”
抹茶用爪子在浴缸踩了两下,接着又用力地甩动着它那肥大的身体,害得徐依怀又被甩得满身是水。
徐依怀气得笑出声来,她揉着抹茶的脖子:“不许再甩,听见没有!”
就在她准备继续帮抹茶拭擦身体的时候,江誉行突然从她手中拿过浴巾:“你去换衣服。”
每次帮抹茶洗澡都会被甩得满身是水,徐依怀已经习惯了,她满不在乎地说:“没事,等下再……”
徐依怀无意间撇到浴室那面大镜子,倏地沉默了下来。
今天徐依怀穿了一件白色的雪纺上衣,衣服的面料本来就轻薄,遇水后更加变得通透,内衣的颜色和花纹也展露人前。衣服湿了大半,此际正紧紧地贴在身上,将女性妙曼的身体曲线完全凸显出来。
看见镜中的自己,徐依怀的脸刷地一下就火热起来。她丢下一句“还是换吧”,接着就一股烟似的溜回了房间。
反正衣服都湿了,徐依怀干脆进浴室洗了个澡。在热水的浇洗下,她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脸蛋:“不要再想了……”
当徐依怀再次走到楼下的浴室,江誉行已经拿着吹风机和毛刷帮抹茶吹干那厚厚的白毛。
虽然江誉行的衣服没有像她的那样湿得厉害,但他的背肌及腰部线条还是隐隐约约地印了出来。徐依怀的眼睛自动自觉地落在他身上,直到抹茶摇着尾巴向她示好,她才慌忙地移眼。
抹茶的尾巴还是湿漉漉的,白毛黏在一起,摇起来很逗趣。它的这番动静让江誉行转了头,对上他的目光,她有点局促,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她故作镇定地走到他身旁:“我来吧。”
江誉行将吹风机和毛刷递给她,他的手背沾了很多狗毛,徐依怀想也没想就替他拂掉。他的手指微微地蜷缩起来,他看向徐依怀,但没有说话。
他的温度从指尖蔓延,徐依怀如梦初醒,她改而接过吹风机和毛刷。
浴室突然安静下来,连抹茶也不发出半点声音。徐依怀赶紧启动吹风机,暖风吹拂让抹茶舒服地眯起眼睛,她笑起来,接着转头对江誉行说:“我待会儿请你吃饭吧。”
生怕江誉行不答应,徐依怀又说:“你总不会不吃晚饭吧,你想吃什么?”
良久以后,江誉行才回答:“随便。”
出门的时候,徐依怀还带上了刚洗完澡的抹茶。她在度假村内挑选了一家有露天雅座的餐馆,因为好多餐馆并不允许宠物进内,尤其是抹茶这种身形的,她想把它藏进包包里也藏不了。
决定之前,徐依怀询问了一下江誉行的意见:“你介不介意?”
江誉行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他穿得很悠闲,相比于白天那么严谨认真的模样,现在算得上是随意了。他知道徐依怀需要迁就抹茶,于是直接找了一张比较靠内的空餐桌坐下了。
服务员很快把餐牌送上,徐依怀将它推到江誉行面前,笑眯眯地问他:“你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