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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漪这一番话,哄的武氏心情愉悦。但是对水清漪体贴的动作,更加的满意,连说了几个好:“小锦好福气,日后要好好待清儿。”转而,对着水清漪说道:“日后小锦欺负你,让你受委屈了,可以去山上找曾祖母,曾祖母替你好好收拾他!”跺了跺手中的拐杖。
武氏身旁伺候的林嬷嬷,笑着说道:“您啊,不如就在府里头住下。到时候,可以给世子爷抱娃娃。”
武氏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摇了摇头:“我素来清静惯了,在府里头住下,怕是都不能安睡。”
水清漪与长孙华锦面面相觑,就听到武氏说道:“山上也不远,就在王府的后山顶上。年轻人来来回回快,我这把老骨头折腾得够呛。不过,看着这孙媳妇儿,我心里头欢喜,也不觉得累。”拔下手上戴着温润的玉镯,给水清漪戴上,按住她的手道:“这是好东西,莫要让它离了身。”
水清漪眸光一闪,看向长孙华锦,见他点头,便收下了。蹲在武氏的脚边:“曾祖母,您给孙媳妇儿这样贵重的礼,孙媳妇却没有给您准备东西。”
武氏慈爱的摸了摸水清漪的头,语重心长道:“你们两和和睦睦,比什么都好。”
水清漪顺势趴在她的腿上,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老人最真诚的希望,怎能人心拂了她的意?
武氏极喜欢水清漪,一直拉着她的手,说着长孙华锦小时候的事情:“他呀,小时候就与别人不同,安静的很过分。他的母亲自小不将他养在膝下,我那时候已经住在了山上。有一回,在山顶的菜圃里,见到他在摘青菜,我当时就心想原来偷菜的不是老鼠,而是个白白嫩嫩的奶娃娃啊。他才到我腰上这么高,大约六七岁,身边还跟着两个男娃娃。我呀也没有惊扰到他们,就想要瞧瞧他们在做些什么。绕到了半山腰的一个小石洞里,他们拾着柴禾,用一个锅子,熟练的生火,用竹筒里的水倒进去,等热了之后,将青菜随意的洗干净,放在锅里煮。半生不熟的,什么都不放,吃得津津有味。”
“我大约跟了三日,便让林嬷嬷去打听这是谁家的奶娃娃,穿得精细,这些粗糙的东西就是喂我的小狸猫,它都是要嫌弃,其中怕是有缘由……后来才得知他是我的嫡长曾孙儿。”
水清漪眼底有着诧异,看着长孙华锦,他目光悠扬的望着窗外,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你也好奇,王府的世子这样粗糙的东西也吃?说来也是个怪可怜的孩子,六岁的年纪还在无忧无虑的在母亲怀里撒娇。他却要在每日吃食送来的时候,扔给抓来的耗子吃……”武氏说到这些往事,心里酸涩。后来才将他们留在山顶用膳,或者是让林嬷嬷送下山。
水清漪心底重重的一震,满是不可置信。拢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没有料到他在王府生存得这般艰辛。他身上的毒,难道就是在小时候种下的?至此之后,才有了防备?
倘若他天真蠢钝一些,怕是早已夭折。
心底,奇异的掠过一抹惊痛。
莫怪他说曾祖母是他最重要的人,的确是。前世他没有介绍给她,那时的她对他来说,可有可无,所以并不重要。
那么今时今日,他又是何用意?
她不敢继续深想,怕又是自作多情。
长孙华锦嘴角微扬,温和的说道:“曾祖母,时辰不早了。小锦要带着她进宫谢恩,回来再看望您。”
武氏点头:“去吧,回来与我一同用膳。”
长孙华锦颔首,牵着水清漪的手离开。
林嬷嬷满脸笑意的看着他们相谐离去的背影,愉悦的对武氏说道:“世子与世子妃感情极好,很般配。”
“小锦的眼光素来好,恐怕与清儿早早的便相识了,瞒得我那样久,都错过了他的亲事。若知清儿是他心尖儿上的人,我便早些下山。”武氏对此颇有微词,可眼底却是蕴藏着浓浓的笑。
林嬷嬷附和道:“世子怕您吓跑了新娘子,才瞒得紧。这会子您该放下心来,他当真是对宫里头那位无意,只是没有找着心头好。”
“那是自然。”武氏最了解长孙华锦,倘若只是王妃选的,定然不会急着上山将她请下来喝媳妇茶。
媳妇茶!
想到此,武氏忽而跺着拐杖道:“瞧我这记性!只顾着拉着清儿说话,都忘记喝茶了!他们还没有走远,快些叫回来,我都媳妇茶还没有喝呢!”有点不高兴,恼自个的记性不佳。神情郁郁的说道:“林嬷嬷,我当真是老了,这般重要的事都给忘了。”
“您别心急,待会这二人会回来与您用膳,补上便是。”林嬷嬷哄着武氏去屋子里休憩,武氏这才罢休。
……
长孙华锦与水清漪并肩走出来,恰好就听到两个丫头在假山后嚼舌根,不时的传出闷笑声。
“今日四夫人当着众人的面,在世子妃敬茶的时候给了世子妃难堪,因着没有见到世子妃的落红,竟说世子妃不是清白之身。谁知世子这般谪仙样的人,在这一方面,如此的孟浪。在净室里与世子妃洞房,吃了暗亏。”红衣杏眼含春,流转着风情。
“可不是?世子妃憋红了脸,半天不说话,四夫人越发的得意。若不是小桃收拾净室的时候,发现了落红,听到外头传来的风言风语,怕世子妃被欺负了去,咱们竹园里的人日后可别抬起头来,便去了前厅汇报。当时啊,四夫人的脸可精彩了,就像布坊里头的染缸,笑死人了!”黄衣掩着嘴吃吃的笑,为挫了四夫人的锐气。
“四夫人的心针眼大,就怕日后报复。我倒觉着世子妃这一招真妙,日后府里头的人,定不敢小瞧了咱们竹园,当世子妃是粉面团儿好拿捏。”红衣扬着下巴,当时见着世子妃,文文静静的一个女子,担心着会被欺负。
“可不是?兴许是世子妃估计在净身的时候……”黄衣偷偷的凑到红衣的身旁说到一般,被红衣笑着捶了一下,黄衣躲闪,目光错落在不远处的二人身上,吓得面色惨白,噗通跪在地上。
若说水清漪方才不觉得这件事太过难为情,与长孙华锦在一起,偷情到两个丫鬟的话,不由得有几分心虚,心底生出了要逃的念头。
可手掌却被宽厚干净的大掌给握紧了几分,水清漪头垂得更低。仿佛做了坏事,被逮了个正着。
长孙华锦由最初的心惊、诧异、尴尬到如今的镇定。他不知只离开一会,他的娘子就制造出这般大的动静来。心下略有些好笑,面上却依旧清冷,毫无波澜。
“退下!”声音冰冷如雪,落在水清漪的耳中,心尖一颤。动了动被他握着的手心,紧张的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湿湿哒哒的,极为不舒服。
忽而,腰间一紧,他空闲的左手揽在她的腰间,一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旁:“我怎不知你何时诱惑了我?”
水清漪耳根充血,轻轻的推了推他,“别闹!有人瞧着呢!”
“我不喜欢旁人误会,而旁人从来都不曾误会过。直接将误会变成事实……”长孙华锦嗓音略带着一丝笑意,几分认真,深邃的眸子变幻莫测。
他后半句不说,水清漪也知他话里头的含义,慌乱的推开他道:“宫里头的嬷嬷在等着。”
长孙华锦望着她仓促离开的背影,笑容蔓延至眼底,经久不退。
倘若,一直这样下去,极好。
……
二人到了宫中,直接乘坐着轿撵,到了太后的宫殿。
太后早已在等候着二人,听到宫婢的通传,忙让人将二人给传进来。
水清漪与长孙华锦进殿,跪在蒲团上给太后磕头。
宫婢将备好的茶水递给二人,端着向太后敬茶。
太后接过茶水,浅抿了一口,命人赐座:“锦儿,你可还记得三儿?”指着坐在宫殿右下角的李亦尘,笑着道:“他自小与你见过几面,身子不大好,便离京求医,近来才回京。”
“祖母,孙儿与静安王世子已经会面过,相谈甚欢。”李亦尘脸上始终挂着温润的笑,那样的无害。水清漪若不是知晓那一次的会面,当真会认为他与长孙华锦相见如故。
长孙华锦淡淡的说道:“的确。”
太后有岂会发觉不出二人之间的古怪气息?便撇开了话题:“清儿,自宫宴后,你便不曾进宫来见过哀家。穿着你做的鞋子,脚便不疼了,当真是心灵手巧,锦儿能娶着你,是他的福气。”
“得太后娘娘的赏识,是清儿的福分。”水清漪眼波微转,睨了长孙华锦一眼。
“就你嘴甜。”太后对这句话很受用,张口想说句什么,宫婢匆匆的进来,跪在地上说道:“回禀太后娘娘,皇贵妃遣人来传话,说有事要见静安王世子,问您借人。”
闻言,太后脸上的笑容一变,眼底的温度霎时冷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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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立威
玉媚兮独霸中宫多年,六宫无后,她更是肆无忌惮。如今,将手伸到了她的头上来,作威作福。
太后脸色愈发的难看,倘若长孙华锦随着玉媚兮的宫婢去了晨曦宫,那么便等于她向玉媚兮服输,日后如何威慑后宫?
“当真是没有半点规矩,今日锦儿新婚给哀家请安。她若有事,便来哀家这里即可。”太后带着指套的手指翘着,端着茶杯抿了口茶水。再度抬眸,眼底染着淡淡的笑,柔和了她面部略显凌厉的皱褶,温声道:“锦儿,你如何看?”
长孙华锦眉眼淡淡,已经敛去了在府中时若有似无的笑意与宠溺。“锦今日进宫谢太后的恩典。”
一句话,定了他的心意。
太后眉宇舒展,目光平和的睨向宫婢,宫婢莫名的心头一颤,领悟了太后的意思,立即出去了。
“周边蛮子突袭,你父王在镇守边关,来不及参加你的婚宴。待战事平息,哀家吩咐皇帝召他归京。”太后此话对着长孙华锦说,却是看向水清漪:“锦儿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孩子,哀家虽然初次见你便赐婚,觉着你是个好孩子,与锦儿极为般配。可惜,你母亲只生了这么一个女儿,若是有孪生姐妹,便许配给三儿,倒是又了却哀家心头一桩心事。”
“太后娘娘抬举清儿了。”水清漪心里头摸不准太后的心思,转眸道:“父王守卫家国,免去百姓颠沛流离。与这样的大事相比,清儿与夫君大婚之事,不值一提。日后父王凯旋归来,清儿与夫君定会好好侍奉。”丝毫不见被不重视而产生的怨怼,反而自有一股不凡的气度。
太后心中微微诧异,她说的不过是场面话。长孙宏自王妃产下长子,便请命去守护边关。直到与西越联姻之际,才奔赴回京。留下不过一月,又匆匆回了边关,这些年除了老王爷病故,便再也没有回京。
长孙华锦赐婚的圣旨下来,她便命人加急一封文书去了边关。一个多月的时间,他若要来,便早回来了。
细细的端详水清漪,双眸眯了眯,心道:这丫头即使在乡野生长十余年,浑身却散发着高雅的气质,并没有半点乡野村人身上带着的粗鄙。仿佛她自小便是在深闺长成的女子,落落大方。
“哀家果真没有看走眼。”太后看了眼李亦尘,随即,状是无意的说道:“自先后薨,六宫一直无主,后妃没有过多的约束,倒是没得规矩。今年恰好是三年一度的选妃,哀家打算取消选妃,给皇上娶一位贤良淑德的皇后。锦儿,你如何看?”
“锦是一介外臣,此事太后全权决定。”长孙华锦漠然的说道,全然不在意太后话中的试探。
水清漪不禁诧异的看向他,以他对玉媚兮的态度,不该是如此。毕竟,玉媚兮是从静安王府选上的皇贵妃,她代表的是静安王府,长孙华锦该支持玉媚兮坐上皇后之位。
太后显然是对玉媚兮的容忍到了极限,适才会探探他的口风,若是他松口。太后便也将他的态度,当成了整个静安王府,不会再如往常那般放任玉媚兮。
如今的玉媚兮,不再是往日里的玉媚兮。她怀有龙种,若是诞下龙子,玉媚兮的存在断然会威胁李亦尘。太后对李亦尘的疼爱来看,似乎极为的中意他。心中隐隐觉得,太后能容忍荒淫无道的李孝天,因着他好控制,待李亦尘在朝堂的势力成熟,定会拥护他登基。
太后眼底的幽深一闪而逝,讳莫如深的说道:“威武大将军的嫡女萧珮年方十七,并不曾许配人家。册封她为皇后,是最好的选择。”
长孙华锦并无异议。
水清漪心里却掀起了惊天骇浪,控制住看向李亦尘的视线。太后当真是会打算,威武大将军在朝堂一直是中立,性子刚正不阿。除了纳妾间接谋致死了嫡妻的唯一污点,堪称完美。
若是册封萧珮为皇后,便是将威武大将军拉拢到了皇室。只要萧珮没有诞下龙子,便不怕威武大将军外戚专权!也算是平息了心头大患!
“如此,便这样决定了。明日哀家会亲临朝堂,与诸位大臣一同商议!”太后拍案定夺,不容任何人置喙。
水清漪心头惊诧,便听到他清淡幽冷的竹香扑面,耳畔响起他清澈的声线:“先帝胸怀大志,御驾亲征,开拓疆土。因他常年不在宫中,册封襄阳王为摄政王代理朝政。可襄阳王却生出了谋逆之心,被太后察觉,联合四大阁老与老镇国公、老静安王、老镇西侯在祭天之时将襄阳王囚禁在孔雀台。因此,先帝怕出内患,朝政一直由太后代理。先帝驾崩,这个权利一直保留。”
水清漪心中震动,这是怎样的一种信任?历朝历代后宫不得干政,先帝却赋予太后如此大的权势,丝毫不怕太后祸乱朝纲。心中了然,怕也是因此,李孝天才不敢忤逆了太后,对她唯命是从。这也是先帝的一片良苦用心,守护基业的同时,巩固了太后屹立不倒的地位。
“太后娘家是帝京大族,备受皇室恩宠。先帝原是不受宠的皇子,太后毅然决然的嫁给他,娘家扶持着先帝登基。太后为了巩固先帝地位,在先帝的势力成熟之后,削弱了娘家的势力,全都由机关重臣,安排到并无多大权势的闲职,先帝驾崩后,更是退出朝堂,回归祖家。”长孙华锦似是瞧出水清漪的疑惑,低声解释。
水清漪在一旁迎合的点头。
二人这一幕和谐的模样,落在太后与李亦尘的眼底,皆是意味深长。
“太后慧眼识珠,本宫瞧着这一对人儿,如何看都是极为的般配。”皇贵妃穿着嫩黄摸胸,披着大朵锦绣牡丹的薄纱,娉娉袅袅的走来,薄纱飘逸,衬得她曼妙的身段摇曳生姿。
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风情。
水清漪自她进来,便起身见礼。长孙华锦拉着她的手,在身旁坐下,淡漠的说道:“静安王府之人,后宫除太后之外,无须见礼。”
皇贵妃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着她的转身,巧妙的敛去。再次抬眸,一双媚眼潋滟生波,盈盈晃荡着一汪秋水:“阿锦,方才是我思虑不周,才命人唤你去晨曦宫。”歉意的看向水清漪,宽大的袖摆掩嘴而笑:“清漪,还望你莫要介怀。”
长孙华锦喜怒莫辨,轻挑剑眉,不置可否。
“娘娘与夫君自小便有交情,如同亲人。你的身份特殊,不能够参加我们的婚宴,今日里唤夫君过去恭贺,岂能怪罪?这些话在自己人面前说说便罢,传出去了旁人定会说夫君娶了个善嫉之人,无故犯了七出?败坏了声誉!累及王府?”水清漪清美的面容染着淡淡的笑,透着几分待玉媚兮的亲近。仿佛过往的暗潮汹涌,不过是浮光掠影,不值深究放在心上。
玉媚兮听着水清漪这一番略带玩笑说出的话,细细的深究,却又品出了别的不同来,分明就是在含沙射影!
头一句亲人,便将她话里的暧昧给撇清。后面又反将她一军,暗示她莫要逾越,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做出败坏声誉的事,落得被休弃的下场,连累了王府。毕竟,她是从王府出嫁。
不由得冷哼,好些时日不见,这张嘴倒是愈发的伶俐!
“若旁人像你这般明事理该多好?”玉媚兮眉宇间染着一抹愁苦,转而对太后道:“太后娘娘,臣妾在这宫中没有知心说话的人,心中苦闷时就想起王府的那段时日,便想见见阿锦,为我开解。人言可畏,又怕传出不好的谣言,只得养只猫儿在身旁。如今有了身孕,皇上都不许养了,偌大的宫殿空空落落,难免心生了些寂寥。昨日里身子不适,太医诊脉说我郁结于心,要放宽了心思,不然会影响了胎儿。我着实吓着了,听见阿锦进宫,便不顾规矩的来向太后要人,还望太后莫要与臣妾计较。”
“你毕竟是后妃,饶是再亲厚也终归男女有别。恰好,明日里哀家早朝商议立后事宜,那时你便不会无趣,时常去找皇后说说知心话。”太后敦敦教诲,随即又顺势道出了立后之事。
闻言,玉媚兮手指紧紧的收拢成拳,柔媚一笑:“太后娘娘不必如此着急,臣妾可以唤清漪进宫陪着解解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