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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女官好奇地伸长脖子往远处看,据说皇帝陛下从宫外接进了一个大美人儿,是他在外面时的相好。看皇帝陛下对新晋妃嫔美人们的冷淡模样,肯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不然也不会这样牵挂。
有好几个女官悄悄打量钟唯唯,也不知道这位美人入宫之后,还能不能容忍陛下和钟唯唯之间那种奇怪的关系。
有人不怀好意地问钟唯唯:“钟彤史,您和陛下是同门师兄妹,一定见过这位美人吧?难道她就是您之前说的那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
钟唯唯云淡风轻地一笑:“当然见过了,的确也是倾国倾城,单论容貌,天下少有人能和她比。”
“哗!这么美?”女官们激动起来,七嘴八舌地打听着和新人有关的事情:“从您入宫到现在,已经四年多了吧?这可真是长宠不衰啦……”
葛湘君阴沉着脸过来,训斥这群爱饶舌的女官:“去!去!去!不知道宫里最忌讳的就是多口舌吗?想找死是不是?”
女官们看不惯她,有几个公然和她顶嘴:“人家钟彤史都没说什么,关你什么事?是眼红嫉妒吧?”
葛湘君气得脸都红了,委屈地看向钟唯唯:“小钟,她们不怀好意,你……”
钟唯唯把她拉到一旁,让那几个女官散了:“葛尚寝说得没错,陛下脾气不大好,让他知道咱们背后议论这个,会生气的。”
女官们对钟唯唯的话还比较信服,立刻不吵了,因为久等重华和新人不至,就去催问一旁的李安仁:“陛下怎么还不来?”
李安仁一直在竖着耳朵听她们闲聊,又见钟唯唯假装自己很知道,早就忍不住了,当即不怀好意地一笑:“这四年里,一直伺候陛下的人可是我,你们不来问我,反倒去问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真是可笑。”
众人一阵追问,他才慢悠悠地道:“今天进宫的并不是什么美人,而是皇长子。”
“轰”的一声,众人差点炸了锅,皇长子?陛下什么时候有了皇长子?怎么从来没听人说过?哎呀呀,这宫里一定要闹翻天啦……
钟唯唯也被炸得有点晕,原来“又又”不是那个女人的名字,而是皇长子的名字。重华什么时候有了儿子?是和那个女人生的吗?所以她看到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时,其实那个女人已经有了他的孩子?所以他才会许诺照顾她们母子?
既然生了皇长子,他为什么只要小孩,不接大人进宫?是因为皇长子必须在宫里长大,以正血脉身份,而那个女人只要入宫,就会面临吕氏、韦氏的双重夹击吗?所以他把那个女人藏起来了?
既然已经有了孩子,还和她纠缠不清做什么?居然还想碰她,居然还想让她照顾这个孩子?他怕那个女人应付不了宫里的险恶,怎么就不怕她应付不了呢?
又又成双,真是个好名字啊!
钟唯唯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往她头脸上冲,她觉得自己几乎立刻就要爆炸了,她看着神色各异的女官们,耳朵“嗡嗡”作响,恨不得立刻找到重华这个渣渣,再弄死他。
“小钟?你还好吧?”葛湘君晃晃她的手,担忧地问:“你之前也不知道?”
无数双眼睛因为这句话,又一齐看向钟唯唯。
笑容在钟唯唯脸上一点一点地绽开,她呵呵一笑,抚一抚袖子:“知道啊,陛下之前和我提过,但你们问的是美人,又没问皇长子。”
有人表示怀疑:“真的吗?我看你也很惊讶的样子。”
钟唯唯淡淡地说:“哦。”
又有人问:“哦是什么意思?钟彤史,你不仗义哦,居然看我们笑话……”
钱姑姑威严地说:“都闭嘴!陛下来了。”
女官们赶紧闭紧了嘴,好奇地看向前方。
高高的皇帝陛下手里牵着一个小小的人儿,正慢吞吞地往这边走来。
从来都是冷淡威严的皇帝陛下,此刻竟然一脸的温柔,那个小小的人儿走得特别慢,他一点不耐烦的神色都没有,不时停下来低声和小人儿说几句话,再摸一摸小人儿的头,无限慈爱耐心。
“原来陛下也有这样慈爱温柔的时候,这样更好看了。”沈琦将双手紧握在胸前,一脸的花痴和崇拜。
薛凝蝶看得目不转睛,语气勉强能保持平静:“陛下是位难得的好父亲。”
葛湘君将手里的帕子攥紧又放开,放开又攥紧:“小钟,陛下会把皇长子交给谁照顾呢?总不能交给万安宫或是哪位娘娘照顾吧?”肯定是不能交给后宫的娘娘们照顾的,那就只能留在清心殿里,交给哪位女官照顾,要是交给她照顾就好了。
钟唯唯已经缓过来了,皮笑肉不笑地微抬着下巴:“谁知道呢?圣意难测,又岂是我辈凡人所能猜得到的?”
葛湘君试探地问钱姑姑:“姑姑,您知道吗?”
钱姑姑淡淡一笑:“一切都听陛下安排,我们按照吩咐做事就对了。”
葛湘君见钟唯唯和钱姑姑口吻一致,明显知道的都比她知道的多,十分郁闷受伤地低下了头。
转眼间,重华已经走近,钟唯唯跟着众人行礼迎驾,听到重华说道:“都起来吧。”声音既轻松又愉悦,听得出来他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钟唯唯忿忿起身,居然想让她帮他带这个孩子,真当她一点脾气都没有吗?她一定要……她眨眨眼,这孩子真的快要四岁了?看上去咋这么弱呢?大脑袋细脖子,又瘦又小,脸瘦得只能看见眼睛了,难怪半天挪不动一步。
钟唯唯皱起眉头,也不知道是谁养的,居然把孩子养成这样子,还皇长子呢,这是从没吃饱饭吧?这种弱鸡一样的孩子,一看就是没养好,饿的,带出去很丢大人的脸啊。真不知道他那个亲娘是怎么当的。
她嫌弃地上下打量着又又,却没注意到重华也在注视着她,他看到她从愤愤不平到惊讶,从惊讶到嫌弃,嫌弃得明明白白,不耐烦得明目张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