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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要冲他发火?
她又哪里舍得?
于是火气涌到了喉咙口又被她给生生压制住了,想到他一个人在黑漆漆的楼道里孤零零的等了不知道多久,气就全泄光了,心还软得一塌糊涂。她真的是一个没有原则的人。唐朝颜闭眼颓丧的想。
睁开眼后,她扣着他的手回了半个身,视线和他的对上,也许是因为正在低烧的缘故,陈潜的眼睛像是浸在一汪水中似的,明亮到灼人,一下就将毫无防备的她,魂儿都给吸走了。
等唐朝颜反应过来时,左手已经抚上了陈潜的脸侧,气氛顿时就变了。
他的眼神仿佛在霎那间被零星的火苗点燃了,连带着两个人的周遭都登时迅速升温,回过神来的唐朝颜突然觉得手心都烫人得很,吞咽了下口水,刚想抽回手,他就直直盯着她低下头吻了上来。
这个吻,很谨慎。
自始至终都只停留在两片唇瓣上,有点像是情窦未开的少年之间的接吻似的,不得其法,不知道还有更深入的吻法,只能反反复复的在唇上黏磨。
但那毕竟只是假象,而唐朝颜清楚并不是,她知道他这般克制是为了什么,也因此讨厌他的克制。
陈潜一直在忍,如果她不来招他的话,他坚信他可以忍到这一记吻安安全全、保保守守的落幕的。
可她偏偏来招他了——
唐朝颜出其不意的咬住了他的下唇,然后半吸半含的包进嘴里,齿尖缓缓磨蹭着他的唇瓣,间或一缕吐息钻进他的齿间,轻轻松松的就勾起了他心底强行压制着的,全部的,疯狂的念头。
然后他看到她忽然睁开了眼,迷离的眼神就这样猝不及防的看进他眼里,看得他心都一紧,某些情绪瞬间冲上大脑,再多的理智此刻都抛了,原本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她发梢的手上移,一手按着她的后脑、一手按着她的后腰,往自己这猛的一送。
陈潜不管不顾的加深了吻,激烈到好像都想要咬她。
而两人的身体间,也一瞬间的就没了任何的间隙,紧紧贴着,都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曲线和温度,更别提唐朝颜胸前围着的还是一块几乎不挡着什么触觉的浴巾,在激烈的动作中,蹭着磨着的,渐渐的就松了。
可她没意识到,这吻疯狂的都夺取了她的神智,她哪里还意识得到这个?让她察觉到不对劲的是陈潜骤然停止的吻,目光直直的下垂,火辣辣到令她不敢去细看去细究。
然后她顺着他的视线一低头,就狠狠抽了一口气。
春光乍泄。
细腻雪白的肌肤上,粉红尖尖露了一角,颤巍巍的立在那,没有完全露出来,可俗话不是说,越是半遮半掩的便越是诱惑吗?
唐朝颜的脸腾的涨得通红,第一反应自然是下意识的去拉去遮,可她此刻一动不能动,一旦有所动作,那本就晃晃悠悠要坠下的浴巾就更加不堪了,她在心底低咒,急中生智,整个人都贴了上去,胸口紧紧压着他的胸口,开始她觉得,至少这样,他看不到了,可后来,等她听到头顶的呼吸声渐次急促而粗重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这真的是在........明晃晃的勾引他。
他还在发烧,她当然不会做什么,就算早就准备好了,她也不会做。
唐朝颜突然间的就有点遗憾,原本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就在她伸手准备拉起浴巾,到此为止时,陈潜早她一步出手了,神色严肃的裹好她的外套,刻板的扶着她的肩膀推开她,那冷静到冷漠的神情,仿佛方才那刻的缠绵全部都是她一个人的错觉。
他越是这样,唐朝颜就越是不依了!
性子里的反骨特质瞬间就爆了上来,她由着他将她严严密密的裹好,就在他推开她的那一瞬间,外衣里的浴巾,哗的从里边彻底掉了下来。
她听到了他猛的吸气声。
她的外套虽然比一般的上衣要长,但也就不过长了那么一点点,堪堪盖过股沟,若是走动起来,是遮不住什么的,就算不动,那堪堪处在临界线位置的衣料下摆,也很抓人眼球了。
是正常人,都会顺着那儿梭巡一眼的。
陈潜当然也不例外。
一眼过去便是赤|裸裸的修长笔直的腿,还有若隐若现的腿根。他的眼底,顿时风卷云涌,任他平时定力再好,眼下这接二连三的来,也是掩饰不住的。
唐朝颜却突然倾身上前,勾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尖,贴着他的耳根吹着气轻声问道:“你想不想要?”
想要什么?他哪里会不清楚她的意思。
可是她明明知道不能。
陈潜闭眼深吸一口气,试图调整着呼吸,然后睁眼,坦诚道:“想,但不是现在。”
唐朝颜缓缓弯起了嘴角,承认就好,于是她得意的扬了扬下巴,抬起手,大拇指扣住屈起的尾指和无名指,并拢食指和中指点了点额角,转而指向他。
陈潜的眼眸骤然加深,花了好大力气,应该说是心力,才握住她的肩头,断然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只是那粗喘一时半刻的还平复不下来,生理啊,总是诚实的让人脸红。
“对不起,我不应该过来。”隔了好久,两人都恢复正常后,陈潜开口。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不该过来还是对不起不该吻我还是对不起没有和我爱爱?”唐朝颜冷下了声音问他。
陈潜哭笑不得,目不转睛的看了她一会儿,摇头道,“孩子气!”
“既然做了就别后悔。无论什么事。我都不想听对不起。”
听她一本正经的这么说,陈潜的眼神也认真了好多,过了片刻,他点头道:“你说得对。可是,会后悔是因为在意,不后悔了,也代表放下了。而你,我现在放不下,将来,或许也放不下。”
唐朝颜总觉得这句话不知在逻辑上还是在因果关系上有哪儿不对,可当时的她根本腾不出这个精力来思考这个问题,全身上下每一片肌肤都在他的这番话里,融化了。
是真的融化了,像是化成了一滩暖融融的水,刹那间什么神智都没了,让她切切实实的体会了一把脚踩在云端上的感觉,魂魄都要飘起来了。
男人啊,越是平时不说甜言蜜语的,一旦说起来,就越是能够轻易的俘获人心。
陈潜不想回医院,拉着她要给她吹干头发,唐朝颜拗不过他,拿来吹风机,就由着他开到最小档,手轻轻的撩起她的长发,用最慢的速度给她吹发。后来她问他,为什么不开大一点,吹干得也快,她以为他会说伤发质之类的,结果他说开得大辐射也大。
然后他们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影,看着看着,唐朝颜就没了坐相,歪到了他的腿上,侧躺着看,鼻尖满满的都是他的气息,唐朝颜忽然间的就觉得,日子这样过也挺好,或许等他出院了,她可以考虑搬去和他一起住。
她想得挺好的,可生活却不会让人那么称心如意。
*
第二天,唐朝颜原本是想陪陈潜去医院的,他却拦下了她,不让她陪。
“可我请假都请好了,为什么呀?”敏感的神经又被挑了起来。
“真的不用,如果你在边上陪着或者在外面等着的话,我心里会很不自在。”陈潜坦诚讲。
唐朝颜沉默无语的看了他良久,“那检查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应该会挺快的,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陈潜说。
唐朝颜动了动嘴唇,咽下了所有的话语,“那好,我等到接你的人来了后再走。”
陈潜没再说什么。
这个早晨变得特别的静,静到两个人心底都发慌。
唐朝颜想,总得说点什么,于是就挑起了工作上的话题,“今天你不去公司,总公司的会议,有谁代你去吗?”
“钱孙会去。”
哦,她把这号人给忘记了,好像以前陈潜身边重要的大事都是王朝去办的,而现在,人走的走,散的散,他身边也就只剩下钱孙一个人了。
唐朝颜忽然就很心疼他。最近事事不顺,到底是为什么?她是不是应该替他去祈个福什么的?
不过唐朝颜很快就没有精力想这些了,送走了陈潜,她就接到了家里来的电话,爸妈的语气很沉重,是唐朝颜从来没见识过的沉重。
“妈!你千万别跟我提什么要让我跟他分手!”在这个时刻接到家里的电话,唐朝颜神经极度敏感,可以说是敏感过头了。
“现在这个关头,我们怎么可能让你跟小陈提分手呢?你心里我们就是这么自私父母吗?”一向站在她这边的唐妈妈语气竟然也重了起来,一声一声,全部直击唐朝颜的心底,让她越听越承受不了。
“颜颜,既然我和你爸爸当初答应了你,那么现在的决定自然也由你自己做,我们不会再干预、再插手。”
话是这么说了,可这话说得比他们强烈要求她和陈潜分手还要让她难过。唐朝颜是第一次深深切切的感受到了“不孝”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她就这样让她爸妈替她担心替她难过,却什么都做不了,因为她放弃不了陈潜的,无论今天以后的他,是否健康,还有多久的时间可以陪她,她都放弃不了他的。
唐朝颜知道自己现在是疯魔了,是不正常的状态,可她根本无法自控,若是让她现在把自己从这段感情里拔出来,她想她会血肉模糊的。
所以爸妈的态度,至少很好的安抚了她此刻脆弱到一触就发的神经,不让她分手就好,不让她离开他就好。
与此同时,恒盛总部也爆发了一场股东与股东之间罕有的剧烈争执。
“不管怎么说,王朝的事是因为sg没有追究,如果他们追究了的话,我们公司要赔多少?在座的各位有谁是心理不清楚的吗?”
“我不管王朝有什么样的背景,使得他犯了这样大的错误都可以以一个引咎辞职,全身而退,但既然他本身无法承担这个责任,这件事,总该有出来承担责任的人,追究他直属上司的责任,不为过吧?”
说话的人正是零露的舅舅,孙有为。
一番话说下来正气凌然,仿佛不给陈潜以处置,就是整个恒盛都没了规矩。
董事长始终抱着手,没发表言论,脸上不笑也不严肃,一年四季都是那么个表情,什么心思都看不出来,但在座的人心里都清楚,董事长是站在陈潜那边的,当初陈潜就是他找来的,不然年纪轻轻的,他何德何能可以直接空降现在这个位置?
所以孙有为也不指着他帮自己这派人说话,只要他别出手干涉就好,而如今看来,这般明显的过错被他们抓到手,就算董事长想偏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事情的态势基本都按着自己之前设想的路线发展着,孙有为很满意,转而问起了在这件事上从来就没有发表过意见的,恒盛的第二大的股东——王鑫。
王鑫年已七旬,为人一向公证,甚至于公正到刻板,犯了错的就是犯了错的,就是该收到应有的惩罚,所以孙有为将话题抛向了他。
“王老,您怎么看?”资历辈分上,王鑫都是前辈,更别提他的身家还不止恒盛这一家,因此孙有为的语气还是十分十分的客气的,甚至带着点不着痕迹的恭维。
王鑫却一反常态,一语不发,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如果和他亲近的人会发现一个细节,他的手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杯沿,这代表着他此刻不大高兴。
或许还有更稀少的人会知道一件事,王鑫是王朝的爷爷。
而孙有为刚才当着众人的面,那么下他孙子的脸面,就算在座的许多人不知道王朝和他的关系,却还是让他非常非常不爽的。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样奚落我的孙子?
王鑫在心底冷哼,面上却不露声色,“投票决定吧,过了半数,就卸了陈潜的职位,若是没过,此事就当是一个警告。诸位看如何?”
孙有为皱了皱眉,这个发展态势不大对,于懦咪小言兑言仑土云是他眼风一扫,扫过了另几位事先约定好股东,没想到他们都不约而同的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心下忽觉不好,恐怕事情有变。
*
而另一头,医院里医生护士脚步匆匆。
陈潜的骨髓穿刺手术检查下来结果不大好,最不妙的是以他们院里现有设备和医术,竟然不甚清楚陈潜到底是什么病,只确诊是血液上的疾病,却很是罕见。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当初umrd的后遗症。
罕见疾病,这是最最糟糕的事情。甚至于比不治之症还要恐怖,至少不治之症还是有一定的研究成果,有针对性的药物可以拖延时间,可罕见疾病,却是连针对性的药物都无法开的状况。
“我们已经联系美国那边的医院了,当初陈潜是在美国完全治愈的,我们觉得应该迅速给他送往美国,或许,或许那边有办法诊断出来这是什么病呢。”主治医师微微摇着头说道。
说话的这当口,陈家的人上上下下的,重要的人物几乎都已经到了,包括陈爷爷,曾经威风凛凛的首长。
从听到长孙的这个噩耗,挺直了一辈子的脊背仿佛一夕之间就被压弯了。
听到还要等到明天的飞机,他拿楠木拐杖重重敲击着地板,“送!那就立刻把他送去美国!还耽搁什么呢?现在就走!”
陈妈妈上前搀住他,再难过也只能强打起精神来,“爸,给他一个晚上吧,他有话要和颜颜说。”
“颜颜?我们的孙媳妇儿吗?”
陈妈妈心底一苦,“是的。”但很可能,很快就不是了。
☆、第70章夫妻相性一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