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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的八月初九,是我与朱七公子成亲的日子。
成亲的当晚,朱琪掀了我的盖头,正眉目含情的准备跟我洞房,就被箴言敲晕了。
箴言带着一身酒气,用盖头堵住了我的嘴,用红绸将我的手绑在了床头,撕裂我的衣服,代替朱琪跟我洞了房。
命格本上说第二日张藤在新房中醒来后便心灰意冷,将金钗插入自己的脖颈以求一死,朱琪悲痛欲绝,不顾家中长老反对便将张藤葬入朱家墓地,并立誓永不再娶。
可张藤下葬的当夜,张箴言便去朱家墓地将张藤挖了出来,给她喂了一粒,也是这世上仅有的一粒,当年他师父留给他保命用的灵丹,并分了她自己一半的内力。
张藤活了过来,却失去了声音。
她不再求死,可新婚夜被亲哥哥强[哔——]这件事却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她对张箴言的感情只剩下了恐惧,扭曲的恐惧。
张箴言每晚都不停地要她,以一种扭曲却强烈的方式表达自己的爱。
三个月后,张藤怀孕。
得知消息,张藤投了湖,不为自杀,只为杀死肚子里还未成形的孩子。
再后来,张藤削发为尼,看破红尘,从此再未见张箴言一眼。
以上都是命格薄上的理想发展。
于是,为了让剧情照着命格本上说的那样进行,出嫁之前,紫珠帮我收拾装扮的时候,我还特意挑了根锋利的金钗戴在头上,就等着插脖子。
谁知,命格特么的又偏了。
被迫跟自家亲哥洞房后的那天清晨,从未有自虐倾向这类毛病的本仙子醒来后做完心理建设正准备拿金钗插脖子,一只手忽的握住了我的手,一个近在耳畔的声音冷冷的问我,“你就这么爱他?”
我一愣,转头,看到了一张与我的脸近在咫尺的俊颜,这才慢半拍的发现,我一/丝/不/挂的被同样一/丝/不/挂的箴言搂在怀里,而这布置的甚为清雅的房间也绝不是我那充满喜庆色彩的新房。
为了扭回剧情,我抹着泪点头道,“我与琪郎真心相爱,求你成全,让我走的干净莫要再对不起琪郎。”
我没再叫他兄长,都发生这种事了,以常理来说,也叫不出口。
“哦?”箴言笑了一下,他缓缓靠近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脖颈、胸口,湿润的舌卷着胸前的红蕊含入口中,手指却猛地探入了我的身下。
“唔…”不适感让我不由自主的痛呼一声。
“真心相爱?呵,”他抽出手指,将缠着各种粘液与丝丝血色的手指放到我眼前,唇凑在我的唇边,以一种即将亲吻的姿势,轻声道,“你已是我的。”
滚烫的粗大抵在尚干涩的□□入口,他舔允着我胸前的红蕊,直到底下出现一点湿润,他才顺势挺入。
“…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他喘息着,“藤儿…”
我在这建在竹林里的小院里待了七天七夜,箴言除了第一天的时候陪了我一天一夜,平日里都是晚上来,狠狠地要我一通后,鸡鸣前又偷偷跑回去,剩下的时间里,陪伴我的是我的陪嫁丫鬟紫珠。
紫珠,是她在新婚夜里用迷药迷倒了一众护院,放了箴言进喜房。
我曾问紫珠为何要帮箴言。
紫珠说,“因为我爱他。”
我讶异,“哪怕他不爱你?哪怕他病态的爱上了自己的亲妹妹?”
紫珠点了点头。
我失笑,这世间竟有如此不求回报的痴人。
我异常安静的在那小院里待了七天,我想这七日里我新婚被歹徒劫走的消息也许朱家顾及颜面没有外传,不过暗地里应该已经开始寻我,这一世箴言虽有绝世武艺,却没有号令天下的权利伴身,那朱家找到我也只是时间问题。
第七日晌午,朱家的暗卫找到了我。
暗卫敲晕了紫珠,我乖顺的跟暗卫回到了朱家,对朱家的长老跪下,说出了自己酝酿了一周的说辞,“儿媳不孝,已被歹人所辱,原想就这样死在山林里反而干净,兄长怜我,将我救回,儿媳已无颜面对琪郎,今只求休书一封,儿媳愿入青山,削发为尼,念经祈福求得琪郎平安。”
那朱琪也算是难得的有情郎,听得我求休书时便破门而入,紧抱着我说不介意我是否完璧,可朱家的长老却觉得朱家的继承人娶一个残花败柳实在是有损门威,于是他们让朱家老六带写了封休书,又强压着朱琪在休书上按下指印,给了我一张听说价值千金的,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便让我离开了朱家。
我戴着人/皮/面/具,前脚刚出了朱家大门,就被人从背后敲晕。
醒来后,看着正替我擦脸的紫珠,我知道我又回到了那郊外的小院落。
“朱家已对外宣称小姐你暴病而亡。”
我摸了摸脸,那值千金的人/皮/面/具果然不在了。
见我没什么反应,紫珠又道,“朱七公子下月即将迎娶白家嫡女白芦。”
我幽幽的叹了口气,做出伤感的表情,“琪郎也是被逼的。”
紫珠沉默一阵,忽的跪了下来,“小姐,紫珠对不起您。”
“那你可愿补偿我,”我撑着手臂自床上坐起来,看着跪在地上的紫珠,心里感叹着又多了一个为情所困的痴女子,面上却带着笑,“我想吃三里家的山楂糕,你可愿替我买来?”
紫珠一怔,有些犹豫,“可大少爷…”
我垂下眼睛,“罢了,你我多年姐妹情分,怕是也比不过你对他的感情。”
紫珠咬着唇,犹豫半晌,“那您可能跟我保证不会离开这里?”
我笑了,带着些凄凉,“紫珠觉得我这已暴毙身亡的女子如今能去哪里?”
紫珠又看了我几眼,似是确定我这残破虚弱的样子确实也跑不到哪里去,便道,“小姐您再躺一会儿,我去给小姐您买山楂糕!”
我乖顺的躺了下来,看着紫珠走出门。
我自床上坐了起来,摸着腹部,叹了口气,连成形的机会都没有,怕是上辈子作恶太多才会投身到我的腹中吧。
我拿起一件狐皮大衣披上,打开门,慢慢的向院子里的小池塘走去。
幸好这院子里有个池塘,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这剧情该怎么挽回。
如今已是深秋,当冰冷的池水蔓延过腰部时,我忍不住抖了一抖,凡身终究还是太过脆弱。
“藤儿!!!”
“小姐?!”
耳边响起箴言撕心裂肺的怒喊,与紫珠不可置信的惊呼时,我的四肢都已经失去知觉,连脑袋都有些糊涂了,当时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这紫珠去买山楂糕竟然能把张箴言一起买回来,委实太过能干。
在天命与人为的双重作用下,孩子自然是没有保住。
我睁开眼睛,看到箴言布满血丝的眼睛后只说了一句话。
我说,“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
我过去看话本时就一直觉得这是一句非常伤人的话,特别是在对方在乎你爱你的情况下。
事实证明,这话确实伤人,效果甚为鲜明。
箴言紧握着拳,血顺着他的指缝一滴滴的滴到地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定定的看着我,半晌才挤出一句,“为什么?”
我细细回想了下那命格册子上用红线标出的张藤出家前对张箴言说的最后一句话,觉得甚是应景,便重复道,“红尘本是空,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兄长,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兄长,”我顿了顿,由衷的说出一句,“切莫执妄。”
你早日看破红尘,我也好早日自这狗血的轮回中脱离出来。
后来,我入了南里观,削发为尼,诵经念佛三年,为那被我亲手扼杀在腹中还未成型的婴孩。
一条人命,一道孽债,虽说是天命,可这命却依然背负在我身上,不早日清除,日子久了,怕会成为魔障。
就像十万年前九宫山上的战神勾阵神君,领了天命迎战魔兵,却因沾了太多魔族鲜血,杀孽太重,生了魔障,至今依然被关在无根海中清洗魔气。
所以天上的那些掌事的,下命令的时候只求个结果,至于接了命令的人为了这结果付出了什么,遭受了什么,他们都是不管的,一句话来说就是后果自负。
我入南里观后的第三年,张箴言得一子。
七年后,张箴言将张家产业尽数交予其发妻张莲及其子,于祥林寺出家,他双掌合十,跪在佛前的那一刻,张藤“功德圆满”,在南里观的后院咽下最后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