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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源皱眉询问:“你和戏子能有什么因果?就因为你开车撞死了他?”
“你只说对了一部分...”陈三四面露苦笑:“更大的原因是,我身上存在戏子布局的痕迹,早在他利用我假死脱身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牵扯有了因果......”
“我是戏子计划中的唯一纰漏,也是他的破绽,这么多年来,戏子一直都想要杀死我。”
“但他做不到。”
“发生车祸后,我便立马被抓进了警司厅,落入了天道院的掌控中,戏子投鼠忌器,根本不敢下手。”
“再后来,我刑满释放,回家的过程也被设下了陷阱,所有神明都在注视着我,只要戏子敢出手杀我,他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戏子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他应该早就察觉到了神的意图,因此从未出现。”
“也正因此,我得以平安返回八戒山,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被囚禁在了广檀寺中,佛试图用我当诱饵引来戏子,只要他敢出现,必定会被镇杀!”
陈三四呼出一口气,连续不间断的说话,让他神色越发萎靡。
“这就是佛在八戒山设下针对戏子的杀局,只是很可惜,戏子最终依旧没上当。”
林源眉心始终紧皱,他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都是佛告诉我的。”陈三四回答道:“被佛同化后,我在祂的思想里看到了很多事情。”
“相信我,在刚得知这些事情的真相时,我比你更加难以置信,我险些崩溃,甚至一度怀疑起自己存在的意义......”
“我不明白,明明什么都没做,可我身上却充满了算计,他们都在拿我当棋子!”
陈三四笑了,只是他的笑声里却充满了沙哑的绝望与痛苦,以及刻骨铭心的仇恨。
“在这场人与神的博弈中,我的爱人,我的孩子,我所有珍视的一切,都显得是那么可笑......”
“祂们只需要勾勾手指,就能毁掉一个普通人所有的美好,你说,这应该吗?”
林源面无表情,并没有对陈三四悲惨遭遇发表任何看法,只是接着问:
“你为什么要将这些都告诉我?”
陈三四靠在堆积成山的烂肉里,像是忽然释怀了,笑着说:
“因为你足够强大,也足够疯狂,你能杀死八戒山的佛陀,那么我觉得......你同样可以杀死【神】!”
“你就当,这是我对【神】的复仇吧。”
林源皮笑肉不笑,“所以你是在利用我?”
陈三四:“呵呵,算不上利用,应该是交换吧,我告诉你情报,告诉你一些真相,这对你不也有好处么?”
“更何况,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和戏子一样的野心,你们注定会成为神的敌人。”
“后生,我说的对吗?”
林源无声的笑了笑,“你说得对。”
确实,如果按照陈三四所提供的信息来看,林源如果想要突破人的桎梏,登临神位,就迟早有一天会和当世的五位神明干上。
杀死祂们,将祂们从王座上拽下来,再取代祂们。
这是林源的目标,和戏子一样的目标!
“乱世出枭雄啊......”陈三四感慨道,声音已经极低极低,显然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那就祝你心想事成吧,后生。”
“不过你觉得,在这个被神明所管辖的世界,我们这些普通人类,真的算人吗?”
他的声音空荡荡的,在说完这句话后,便彻底没了动静。
他枯瘦的身体歪斜靠在烂肉里,苍老的目光空洞的盯着高天之上,似乎是在质问谁。
可没有人回答他。
陈三四死了。
八戒山的佛被林源杀死,作为同化之人的陈三四,自然也会死去。
可话又说回来,死对于陈三四这个可怜人来说,或许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林源看着烂肉里的那具尸骸,默不作声。
四周大火滔天,夜幕都被染得通红。
八戒山的一切都已经落下帷幕,那些暗流涌动,步步为营的杀机,也随着火焰一同化为灰烬。
林源转身,沿着山野小道离去。
同时,他也在默默复盘八戒山的遭遇。
“看来,村长老太婆应该也是将我误当成了林天骄,故意引诱我上山,进入杀局之中!”
“那些上山的香客应该都死了,他们喝下怪汤里的那种虫子,应该是广檀寺僧人所饲养的特殊蛊虫,能让人陷入幻觉之中......”
走着走着,林源忽然停下脚步,侧头看向周围昏暗的树林里。
一张张扭曲愤怒的面孔,一根根被举着的火把,以及各种各样泛着寒光,被特意打磨过的农具,从四周树林里浮现了出来!
这些人,都是八戒村的村民。
他们将林源前后左右的道路都已经给围死。
轮胎碾压石子的声音响起,绑在轮椅上的村长老人被明心明法推了出来。
老人的脸色极度狰狞,双目赤红,明明没有手脚,却像是在指着林源破口大骂。
“小杂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放火烧了佛寺!我们到底有什么地方让你不满意!!”
“你杀死了佛!你是刽子手!你不得好死!”
“佛有什么不好!香客求子祂给子,香客求财祂给财,香客想要什么,佛就满足什么,你们还有什么不知足!”
“你烧了佛寺,你让我们还怎么活?!今天,你们这群人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山!!”
四周的村民纷纷朝林源欺压而来,他们手里的农具闪烁着凛冽寒光,脸色狰狞如恶鬼。
林源看着这些被佛彻底洗脑的疯子,只觉得可笑至极。
他忽然抬起手,轻轻握紧成拳。
瞬间,村长老人凶狠的脸色陡然凝固,随后整个头颅,都像是气球般炸开!
“娘!!!”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那些想要冲上来将林源碎尸万段的村民。
他们面面相觑,脸色迅速从愤怒转变成惊恐。
没有一个人敢继续上前。
高大的白色诡影缓缓从林源影子里站起,恐怖的气息瞬间笼罩所有人。
林源淡淡说道:
“杀光,一个不留。”
他不再理会身后的惨叫与杀戮,继续下山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