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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别院观月楼,此楼占地并不宽广,可里间却是别有洞天。
一对白衣白袍气宇轩扬修士高坐主位。
偌大的厅堂中数十名结丹修者分席而坐,更远一些的是数量更多的筑基修士,至于那些炼气小修只能屈居露天席位了。
这些入宴修者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各个服饰不一,既有上京而来的修者也有本城的修者。
而各自身前摆满了灵果灵蔬,也不乏灵茶灵酒供应,只是随修为不一供应的东西略有差异。
那些上京而来的结丹修者几乎个个难掩失落、羡慕、嫉妒、恨。
这流水一样供应的灵果、灵蔬大多是从他们储物袋中所搜刮,只有那不错的灵茶和口味众多的各色灵酒才是出自高举上位的那名白衣白袍男修储物袋,也就是他们的副统领大人姬某人。
这还是这位新进化境修者不满意他们所上缴的劣质灵茶和低端灵酒才拿出来的。
这位虽不是贪杯之人,可奈何有两世的认知,一向对这种灵茶、灵酒非常感兴趣的。
每到一地都会搜罗当地的灵茶、灵酒备用,甚至还在闲暇之余调配勾兑让这些数量奇多的灵酒得以进一步升华。
如今他拿出来待客的都是一地之选的灵物,其功效都是得到了不小的提升。
这不一名筑基初期花白胡须老者正混迹在大厅边缘众多宴席中,这位不对那些桌面上众目睽睽下都能分辨的灵果、灵蔬动手,单单只用两个紫金大葫芦搜集着灵茶、灵酒,尤其是各色灵酒,无论是别人喝剩下的还是那些被黄顶天抓了壮丁的明艳女修穿梭在酒席之间续杯的酒水,他都不会放过。
每收集一点就在一张老脸上浮出一丝笑意。
‘啧啧,好大的手笔。老酒虫余生的酒水都够了。唔,这是霜叶城出产的霜叶酿,仿佛还是极品中的极品呐。这墨绿汁水一样的莫不是那传闻中的墨池佳酿?听说这佳酿每年出产可不多的,这位大人如何能弄到这许多,还随便拿出来招待我等后进修士?这不是碧月双蛟灵动酒茶?此物可是难得一见,亦酒亦茶,小小一口蕴含的灵力就相当于一名筑基修士半月所炼化的量。还有这’
他可不知道,姬某人可是有自己独到技术,又肯尝试钻研,什么样的灵酒、灵茶一到了他的手里就能不费吹飞之力的diy出差不多的东西来,有些甚至还比原物更甚一筹。
所以才会如此便宜这些赏脸来庆贺的修士。
不过不是所有人都是对这些灵茶、灵酒或琳琅满目的灵果、灵蔬感兴趣,特别是那些犹豫要不要突破的东莱城中的结丹后期修士,以及那些有志突破化境的修者。
这些人都是借着上前为二位新进化境修士敬酒的当下不愿意再次回到稍远一些自己的席位上。
如此一来,主位前的空间就显得拥挤起来,让高坐其上的两人有些不悦。
那一向刁钻的慕容雱更是暗中传音一旁勉力维持持续的黄顶天道:“小黄子,在外打拼数十年怎么还是这么个德性?就这点场面都安排不好么?看来还是欠收拾啊。”
“这,这,”
黄某人目光躲闪,任是皮厚到没边的他也是一张老脸通红,低头巡梭想要找一个地洞永久的躲起来。
“呃,慕容啊,仓促间弄出如此场面已是不易,就不要为难小黄子了。”
姬某人离慕容雱如此之近,突破化境后更是心意相通,就是慕容暗下的传音都能偷听个真真切切。
也不是他故意想要偷听,在不设防的二人识海中可是没有**可言的,只有那些被各自锁死的区域才会不袒露在对方的感知之下。
在没有特意隐藏的情况下,慕容的传音当然无法瞒过他了。
只是怎么这位也跟着叫起了‘小黄子’这个称呼?
难不成如今修为大进的他也是跟那慕容一样的恶趣味了不成,千万不要有什么断臂之好才好啊。
黄某人感激的盯一眼为其说话的姬某人,无不担忧的腹诽。
以前在慕容面前也就是假扮下太监罢了,如今这位可是个带把的呢,千万别跟那些污垢的凡人皇储一样弄些特殊嗜好呐。
“我说,我为前辈是不是该来一场传法?好人这些如此仰慕你们的修者再好好的崇拜一番。”
黄某人不敢再继续想下去,故意岔开话题,选了那些久久不愿离开的修者提的最多的一个要求。
“哟,小黄子,你这是嫌我夫妇二人不够烦的吗?竟敢趁火打劫也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明显有些慵懒慕容雱不悦传音着。
“嘿嘿,那的话。二位能不吝赐教的话,想必这些修者会感激不尽,说不准成为二位的忠实粉丝,以后二位有事不说全部聚集,至少也能做到一呼百应。这可是不可多得的收拢人心的机会呐。”
他这说的也是大实话,要在大齐这样的一方大势力中混的风生水起,是离不开自身实力强悍的,更离不开强大的班底。
如今的二人初入化境,那里有什么班底,也就是黄顶天这样的一个老油条跟恬淡不愿意管事的绿萝罢了,南黎东跟妖迷天这样的筑基修者是派不上什么用场的哇。
沉吟片刻后,姬十九果决的传音道:“黄兄提议有一定道理,你我二人突如其来的突破化境不仅仅是我等没有准备,怕是上京在中的高层也没有预判到。如今已如化境,怕是这带领队伍外出的任务也要提前交付。这回归上京能安安稳稳的养老也就罢了,怕是要陷入权力的倾轧之中才是常态。黄兄的师傅怕不就是权力倾轧的牺牲品,空有高深修为,却过的苦不堪言,居然还时常要做弟子的接济。我可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而已经跟慕容有了夫妻之实,上京高层怕是不会让我轻易离去的吧。与其没有势力活的苦巴巴,不如现在就着手培养起一些班底在山头林立的大齐修真界站稳脚跟来的痛苦。”
姬某人洋洋洒洒道出了自己所虑,停顿下来想要听听慕容雱的意思。
“嗯,没看出来我的好夫君还有如此大志。你思虑的这些不无道理。长期以来躲在二长老的羽翼之下,本小姐是太过享乐了。如今回归能自立山头更好,不能的话也绝不可能让你我混的不如意到黄某人师尊那样的。看来这次的传法是势在必行的了。也好,这些人等除了外派的这些不成气候者,还是有不少可造之材,能拉拢就尽量拉拢些。”
慕容雱也是少有的收起玩笑心思,慎重其事的如此传音。
“嗯,我看那些东莱城中老修就有不少人才,只要给点甜头,还怕他们不跟你们走,这些都是些老于世故的人,只要归心就能上手的。不像那些外派出来的锻炼镀金二世祖,一个个眼比天高命比纸薄,只知道眼高手低,不懂务实。二位可得抓住这次绝佳机会呐。”
黄某人更是趁热敲其边鼓来。
开玩笑,上面的师尊大人没有势力,如今这么好的机会能弄到一处新山头的三把手来做做,那还不尽力鼓动。
“嗯,挖人墙角的事虽是姬某不齿,可那城守大人居然到现在也不愿意露面一叙,也怪不得我等了。”
姬十九如是说着,这是在给自己寻着理由。
“不错,同是化境修者,谁怕谁来。你我夫妻二人难不成还怕了他一个资深化境修士,只是这老儿到这个份上都愿意露面也不知在盘算些什么。咱就开出一个道场来,看能不能引来那尊大神。不来则已,一旦来到可得好好称称他的斤两。”
慕容可是向来不惧同阶修者的,如今虽是二人新进,修为还不甚稳固,强在自己这面人多,又是夫妻心灵相应,那有怯场的可能。
如此一场大摆筵席的庆贺会又加了一个新项目,二人侃侃在上讲起法来。
“法不传六耳以一贯之心之所向法随心动持之以恒”
这是慕容雱的长篇大论。
姬十九也结合自身认识不时从中插话,隐隐甩出一些私货。
“世界为物质所构造任何可寻之物都可归为能量可灵气可戾气可精纯者可为本源,泛泛者可任意驱动之表现形式为气气可合可离可驱”
足足坐而论道八个时辰,其间也有众多修士提出问题,阐述自己见解。
对这些踊跃参加者,高台上二人无不欣然赞允,更是问明名姓师承等,搜集起第一手资料。
而对那些只知道一个劲对付自己所掏灵瓜灵果的上京而来陪座修者,二人冷眼以对,不再当他们是大爷。
也不怪这些人,但凡是能走到这一步的,那个祖上不是有在世的化境大能修者坐镇。
他们只不过是投了个好胎,以自身那还算可圈可点的资质被长辈看中,不惜砸下资源,不乏有人指导护法,那里还缺这些看上去高深的理论。
只是把二人的**当成了例行公事的一次听讲罢了,有点更是左耳进右耳出没有记下一丝半点。
而那些独自摸爬滚打的修者却是不同,他们缺少的就是高阶修士的指点引路,同阶修士的切磋、讨论、解惑。
对如今新进的两名化境修者的**那是异常的热情。
慢慢的两人坐下已经集结起了十余名结丹修者数百名筑基修士,至于那些炼气小手么,只能在观月楼外细细听讲了,没有半点的发言权,能领悟多少就看他们各自造化。
“嗯,两人能如此快一步跨入化境不无道理啊。平时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居然还有如此深厚的见识。黄某果是没有白白做这许多年的奴才,更是不会后悔当初冒然结交这来路不明的白衣修士。长此以往黄某也化境可期呐。”
黄顶天喜色难掩,越看台上的二人越是顺眼,都感觉这二位是上天为他准备的贵人了,当然最尊敬最贵重的还是他那看上去窝囊的不行的师尊大人了。
而绿萝此女初闻这两位的一些见解也是惊为天人,同是结丹而来,怎么这两位时常闭关不出更是经常在那迷地干些龌龊事情的二人能有如此深入浅出的见解。
难不成在研究彼此的同时还能触类旁通把世界也研究个透彻?
这还是姬某人只抛出一些简单,跟这世界修真密切结合的东西出来就一石激起千层浪了。
要是有其他化境大能在场怕不会有不好的结果。
只是令二人稍显困惑的是,如此的大张旗鼓在这里摆宴席,居然那一城之守能如此沉得住气,前不久好歹还派遣两名徒儿来探探路,这次半个人影也无。
他那里知道那城守大人正卯足了劲在古井底部要设法炼化那大团浓厚灵雾呢。
而如今修为大进的两名爱徒更是轻易不敢离其左右,在灵气浓郁非常的灵乳一样的水域中潜心修炼,巩固着突然拔高的修为,那里还有闲心来管她们这对幺蛾子不断的夫妇二人组。
三天三夜后,二人顺利非常的裹挟走了十数名东莱城结丹修者和数百名筑基修士以及挑选了百余名资质出众的炼气小修,统领着原有队伍大摇大摆往上京而去。
还没动身前就传音法符从东莱城中漫天飞离,大多是往上京方向报信的,其中就包括慕容雱给二长老大人发出的一枚喜讯传音符箓,少部分是那些被裹挟的修者给家人或者接好之人交代的法符。
而这些人在东莱城中的职司只需要留下信物交接好就可了事,反正他们都是在庞大的大齐修者系统中留有报备的,只要鸡蛋还在一个篮子里也就没那么多人愿意管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挖墙脚事情。
况且,一方城守也不可能把地方经营的铁桶一般,更不可能手下都是心腹。
这城守大人就是如此,上任时日不长,又长期闭关,也就一双徒儿是最为亲信的人,其他都是本地依附或者上级调派过来的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