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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她对裴元诤在使美人计,虽然自己不知道对他有几分管用,但目前来说,他对她的身体有着很浓重的兴趣,美人计比任何计策都管用。
“莫要反悔,九儿!”低头压上苏九嘟起的小嘴,裴元诤闭上了双眼,任由长长的睫毛轻颤,柔柔地吻着,嘴角勾起的弧度是那么的开心。
苏九早预料到裴元诤会来这么一招,翻了翻白眼后,更加搂紧了他的脖子,两人激烈地纠缠在了一起,屋里的温度渐渐上升,靡丽了夏日的午后……
德顺楼天字第一号的包间里,裴元诤安静地举着茶杯喝着茶,清雅的目光只专注在茶杯里褐色的茶水,并没有往对面坐着的王娉婷望去。
“宰相大人,您找奴婢出来有什么事吗?”王娉婷咬唇许久,终于把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
宰相大人和她素来没有什么交情,以前在府里不小心撞见他和姐姐在一起,他也只是礼貌地叫她一声王二小姐。
“本相今日找你出来不过是想跟你说说季公子的事情。”轻轻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裴元诤终于抬起了清雅的眼眸,和善地望着她。
“季公子在公主府犯了事,被公主狠狠打了五十大板,如今躺在床上只剩下半条性命。”
裴元诤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王娉婷的神色。
“他……伤得很严重吗?”王娉婷迟疑了半晌,表情凝重地问出了口,但神情中不带一丝的慌张。
“挺严重的,不过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季公子的伤呢?”淡淡一笑,裴元诤垂眸笑得更和善,“季公子伤得如此重,二小姐果真不在意吗?”
“不……我……”裴元诤话里的弦外之音让王娉婷紧张不已,双手在桌子底下用力绞着帕子,温婉的小脸上渐渐被逼出了冷汗。
对面坐着的并不是普通人,他是一国的宰相,手段计谋皆是有的,她不可以在他的面前自乱阵脚,让他看出破绽来。
“我自是着急青书的伤势,奈何我没有办法把他从公主府里救出来。”强行压下心中那份对裴元诤的畏惧,王娉婷垂低了头,很难过地小声开口道。
闻言,裴元诤轻笑了一声,薄唇弯起,墨眸里的光亮渐渐消失。
“王二小姐,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本相昨日派裴青来跟你通风报信,你已然让王公子把季公子救出了公主府,现今季公子仍留在王府,而王公子却不见了,这其中的事情,二小姐不跟本相好好解释一下吗?”
裴元诤的声音不高,但透着宰相的威严,字字句句都让王娉婷心惊胆战,额头的冷汗苍白了她那张温婉的小脸。
“宰相大人……”发白的粉唇嗫嚅着,王娉婷从喉咙里根本发不出声音来,娇小的身躯也因为害怕而轻轻颤抖着。
昨日之事果然是宰相大人一手安排的,只是他为何这般好心地帮助他们?
“二小姐,本相没有恶意,只是看你和季公子可怜,想帮你们一把。”
这话裴元诤说得极为的黯然,连王娉婷也听出了他话里的忧伤,蓦然想到了宰相大人和她姐姐不是也被九公主活活拆散了吗?
宰相大人也许真的是同情她和青书而帮助他们,那她……是否要把实情告诉他呢?
王娉婷在犹豫,犹豫自己该不该相信裴元诤。
“本相与你姐姐今生是无缘了,但本相希望你和季公子有个好结局。”无奈地叹息一声,裴元诤重新拿起茶杯优雅地喝了一口茶后继续往下说。
“据闻你娘年轻的时候是京城的头牌花魁,仰慕她的人不仅有世家子弟,还有一些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其中有一个叫鬼面千的,很擅长易容,为了讨得你娘的欢心,他把易容术倾囊相授于你娘,你娘学会了易容术,王大人却不知你娘有这么一段过往,而你却知道得很清楚。”
“宰相大人,奴婢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娉婷越发的慌乱,几乎要坐不住了,温婉小脸变得比以前更加的苍白,手里的帕子差一点就要被她绞碎了。
“二小姐莫要再装糊涂了。”修长如玉的手指轻叩着茶杯,裴元诤清雅的声音暖如朝阳,却叫王娉婷寒到了心里。
“你把王公子易容成季公子的模样诱骗他进了公主府,而后你又把季公子易容成王公子的模样,留在了王府,你以为这样便安全了吗?以王大人的精明,时间一长,他不会对季公子假扮的王公子产生怀疑吗?”
随后,包间里陷入了一片长久的沉默中,只有王娉婷惊喘的呼吸声微微响起。
裴元诤也不着急,悠闲自在地一个人喝着茶,静等王娉婷的答案。
很久后,王娉婷抬起了惨白的小脸,一脸哀求地对裴元诤跪了下来,晦暗的双眼里全是绝望的泪水。
“宰相大人,求求您,帮帮奴婢和青书吧。”
她和贺公子大婚在即,即使把青书易容成子龙的样子留在了王府,也不是长久之计,而她也没办法违背爹的意思悔婚,为今之计,知道一切的宰相大人才能帮助他们!
“本相很想帮你们,但二小姐你不肯对本相说实话,本相又如何帮你们呢?”倾身把王娉婷从地上扶了起来,裴元诤无奈地更加叹息道。
“本相是公主的驸马,自然见不得季公子留在公主府,另外本相也不希望你们像本相和你姐姐那样劳燕分飞。”
“奴婢……奴婢不喜欢子龙对奴婢动手动脚的,若不是爹派人看着他,他早就把奴婢给侮辱了……奴婢借此机会,是想让他死在九公主的手里。”王娉婷用帕子抹了抹眼泪,总算对裴元诤说出了实话。
原来……
微微垂下眼睑,忽明忽暗的冷光在裴元诤清雅的墨眸里闪烁,嘴角随即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既然二小姐想让王公子代替季公子死,本相自然会帮你解决一切的障碍。”柔和地对王娉婷笑了笑,裴元诤接下来对她说了自己的打算。
“宰相大人,这样可行吗?”王娉婷听后,刚恢复点血色的温婉小脸再度变成了一片惨白。
要她和青书私奔,可能吗?
“倘若你再留下来,那必然要嫁给贺俊了,到时候季公子该怎么办。”抿唇又是轻轻一笑,裴元诤不紧不慢地说道。
“本相会给你们安排好一切,你们什么也不用担心,等你们安顿好后,本相会跟你娘说明一切,让她放心。至于王大人那里,本相自有办法让他不追究你们。”
裴元诤的这番话对困在死局里挣脱不开的王娉婷很有诱惑力,仿佛是一个频临溺水的人,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宰相大人的权利是毋庸置疑的,而且爹很顺从宰相大人,不如便赌上这一把,相信宰相大人这一回。
“好,奴婢愿意跟青书私奔,只要和他在一起,吃再多的苦奴婢也不怕!”
半晌后,王娉婷鼓起了最大的勇气,坚决地做了一个令她终生不后悔的决定。
“本相会尽快为你们两个安排好一切,到时候裴青会去接应你们。”满意地点点头,裴元诤神情松了松,说完这些话后,立即起身告辞。
九儿,你的心元诤真是看不透了。
回了公主府,裴元诤把好消息带给了苏九,苏九听了很满意,主动亲了亲他的薄唇奖励他之余,晶亮的杏眼骨碌碌地直转,已经在谋划接下来该走哪步棋了。
王子龙被打得半死不活,这些天一直在屋子里养伤,没有出过门,也没有见过苏九一面,这令他十分的烦闷。
又过了几天,贺俊的大婚在即,王府里开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大红喜字贴得到处都是,府里的下人都在忙二小姐的婚事。
正因为如此,王府的警戒松了下来,王娉婷和季青书易容成小厮的模样,堂而皇之地逃出了王府的大门,前往不远处的巷尾。
“王二小姐,季公子,请上车!”裴青在巷尾的地方接应了他们。
等两人上了车后,裴青亲自驾着马车驶离了巷尾,一路出了城门,朝西而去。
等王胜浦发现王娉婷不见的时候,已经是大婚的前夜了,府里的下人几乎把地翻过来找了一遍,也没找到王娉婷的影子,而且连王子龙也不见了。
王胜浦大怒,以为王子龙绑架了王娉婷去做龌龊事,立即命府里的精兵强将出去把他们两个人找回来。
明天就是娉婷和贺俊的成亲之日,新娘子却不见了,简直混账!
直至半夜,那些人找到了王娉婷他们在哪里的线索,回来跟王胜浦禀告。
“什么?二小姐和那个叫季青书的在一起?”闻言,王胜浦勃然大怒地握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暴跳着,眼里露着杀人的凶光。
那个大胆的穷书生,居然敢拐跑娉婷坏了他的好事!
“带老夫去找他们!”
阴翳地眯了眯眼,王胜浦甩袍走出了王府的大门,上了下人牵过来的马,带领着一群人连夜出了城门,朝西飞奔而去。
☆、第八十二章本公主不是故意来闹场的
平静的小山村,入了夜更是安静得不可思议,偶尔只有一两声狗吠传来扰人清梦。
“用迷香迷晕了他们吗?”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里阴鸷地响起,颇有点阴森森的感觉。
“回公主,属下已按照您的吩咐把他们两个都迷晕了!”一身黑色劲装的护卫恭敬地拱手答道。
“很好,把马车上那个废物弄下来,与屋子里的那个调包!”清脆的声音满意地上扬了高度,苏九在黑暗的夜里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冷笑。
王娉婷,你耍了我,也该付出点代价才行!
黑衣护卫领命,马上指挥几人从马车上把昏迷的王子龙抬了下来,然后潜进了一座茅草屋,把真正的季青书给换了出来。
“公主,这个人如何安置?”黑衣护卫又上前问道。
“你们先带他回公主府,把他关在公主府的暗牢里,另外留下几个人保护本公主!”苏九不假思索地冷声说道。
她要亲眼目睹王胜浦把他的亲生儿子给杀了!
“王胜浦还有多长时间到这里?”苏九负手,又问。
“大概半个时辰后可以到达这里了。”护卫拱手再答。
“很好,在王胜浦到达这里的前一刻,你去把屋子里的两人弄醒了!”
月光柔柔地洒在苏九明艳的小脸上,使得那张小脸蒙上了一层让人看不清的阴影。
“是!”护卫再次领命,潜到茅草屋附近看守着。
苏九找了离茅草屋不近不远的偏僻位置躲了起来,静静等待着王胜浦的到来。
今夜出府,她没有告诉家里的两只驸马她去了哪里,裴元诤应是知道她想干什么,没多加阻拦便让她出门了,可温衍却拦了她好一阵子,在她的威胁之下不得不放了行。
她越来越觉得,最近这两只缠她缠得比以前更殷勤了。
苏九无语望天,眨巴着眼睛望着天上的明月,无声叹息着。
如果老天爷能让她穿回去该有多好,她也不用在这里卷入一场诡谲的权利斗争中了。
天上的几颗星星在顽皮地眨巴着眼睛,仿佛在对地上的人微笑似的。
突然,一阵嘈杂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顿时让苏九没了感慨的心思,躲藏起来,朝不远处隐藏的暗卫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跑进了屋里,用药物熏醒了屋里两个昏迷多时的人,然后闪身出茅草屋,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躲藏着。
马蹄声终于在茅草屋前戛然而止,王胜浦翻身下马,立即命人去屋子里搜人,不多时,王娉婷与易容成季青书的王子龙便被王胜浦的手下拉出了屋子。
几十个火把把茅草屋前照得如同白昼,从苏九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见王娉婷因害怕而惨白的脸色。
“娉婷,你太叫爹失望了!”王胜浦的声音充满了浓浓的怨恨,阴翳的眼神冷冷地瞪视着一旁想要说话却说不出话的王子龙,冷笑不已道。
“老夫见你才识过人,故聘请你为子龙的先生,你却好,拐带了我女儿娉婷私奔,你简直丢尽了读书人的脸面,今日老夫绝不饶你!来人,把他给老夫解决了,不要留下任何的祸患!”
听了这话,王娉婷吓得来不及多思考,爬着摸索到王胜浦的衣袍下摆,大哭地苦苦哀求不已。
“爹,求求您别杀青书,女儿知错了,女儿不应该和他私奔,女儿这就随爹回去,女儿愿意嫁给贺公子,只求爹能放过青书一命!”
那是近乎惨烈的哀求,与这安静的夜晚格格不入。
王子龙自然听到了自己的亲爹对季青书下了格杀令,他着急地想大叫出声自己不是季青书,而是王子龙,可他张了好几次口,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情急之下,想抬手去揭脸上的人皮面具,却又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连只手都抬不起来,急得他眼泪也掉了出来。
爹啊,我是子龙啊,我是你的亲生儿子子龙啊,您怎么可以认不出我来,还要杀我!
王胜浦见眼前的这个季青书害怕得掉眼泪了,在心里更加不屑道。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苏九在旁冷冷看着那对王氏父子之间的对峙,冷笑挂在她的嘴角边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