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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宇伸手抹了一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合上了，白布往下拉，终于露出那家伙的心脏，胸口的肌肉被生生地扒开，因为僵硬的原因，肌肉的肌理现在看得分明，筋肉脂肪清清楚楚，心脏与心室相连的血管断了，颓然地落在胸腔里，前端因为剧烈的扯动被拉得细长，力道的作用一览无遗，胸腔的左右心房都消失了……
“力道很大。”乔宇一边说一边将一把朱砂洒入胸腔，只听得刺啦一声，朱砂中央冒出血沫儿，乔宇的脸色便变了，抬头看黄轩时，眼神里的意味分明：“是僵。”
胸腔里仍残留着僵液，与朱砂发生作用，泡沫顿显，黄轩说道：“是那个瘦子？”
“不管怎么看，第一嫌疑人非他莫属。”乔宇不放心，接连检查了好几具尸体，都是相同反应，这些人的死因均是一个——被僵尸掏心而死，至于消失的心去了哪里，毋庸置疑，僵尸吞食活人心脏可有僵等级的提升，十七具尸体，十七颗鲜活的心脏！
“晶晶姐，画像的人在吗？”乔宇沉声道：“我要举报。”
一幅坐着戴着面具，一身黑衣的嫌疑人，官晶晶忍了好久，才吐槽道：“脸都看不到的嫌疑人，你逗我玩呢？”
“那倒未必，身形瘦削，而且高度摆在这里，还有，虽然没露脸，但露出了双手。”乔宇说道：“他现在正在僵化中，所以手背出现异样的情况，突然胀大，但马上复原，慢慢地，他手背会呈现虚肿的状态，无法还原，这是最典型的表现。”
小警员马上记在本子上，乔宇又说道：“对付鬼我敢说称得了第二，无人敢称第一，但对付僵尸，我只敢称第三，肖丽姐排在我前面，她手上的弯刀对付僵尸再合适不过，我和她合并，所向无敌，前提是你们得找到这个家伙。”
“其实有一点我有些怀疑。”黄轩说道：“他杀人的动机是什么，还有，他是怎么让离开的那些人不约而同回到地下室的？”
官晶晶啊一声，胡乱揉着自己的头发，乔宇说道：“这家伙报了仇，接下来会做什么？”
“够了。”官晶晶皮笑肉不笑：“这些我都知道了。”
“关于这十七人的来历，没有一点线索吗？”黄轩说道：“帝都的古董圈对他们闻所未闻，他们是空降到帝都的。”
“我们对比了现在登记的所有人品，没有一个对得上的，所以我们联系了国际刑警。”官晶晶低头看表：“算算时间，应该查得差不多了。”
所谓的差不多也等了一小时之久，黄轩和乔宇心不安，一直待到结果出来，在官晶晶的办公室里，两人面面相觑，黄轩说道：“如果及时对付那家伙，可以挽救十七个人的性命。”
“你在怪我？”乔宇说道：“我拿钱才办事，况且，我认为空降的这批人，并不值得救。”
黄轩正想说话，官晶晶推门进来：“资料拿到了，我想得没错，这十七个人不是善类，国际刑警正在能缉的一个杀手集团，人人都是杀手，一流的杀手。”
乔宇想到那些尸体的双手，“怪不得茧的位置那么奇怪。”
那些人右手的茧食指右侧偏中央的位置，小小的一块，格外厚重，现在能够得到解释了，抠动板机时造成的，还有一点便是，有些人在左手上，毫地疑问，那些家伙是左撇子。
“但有一点。”官晶晶将一叠档案放在桌上，全是传真件，撒在桌上后便散开，黄轩瞅了一眼便说道：“十八张，代表有十八个人，但是，死者只有十七人，包括拿枪指着我的那个家伙，还有劝架的那位，逃走了一位。”
官晶晶疑惑道：“怎么，你们和他们发生冲突？”
“发现那家伙不对劲以后，我们曾经返回试图劝那些家伙小心。”黄轩说道：“但他们毫不理会，甚至掏枪对着我，现在想想，以他们的身份，一定觉得不以为然。”
官晶晶说道：‘还有一点，两天拍卖会所得的钱财消失了。”
“所以，有人逃过一劫的同时，还带走了钱。”乔宇说道：“巨款。”
官晶晶说道：“那家伙，抛下自己的同伴跑掉了吗？”
“杀手集团是冷血的，怎么有同伴一说？”黄轩说道：“现在用排除法可以得知逃走的那个是谁，这个不是，这个不是……”
官晶晶比任何人都清楚死去的十七人，她精准地抽出一张：“这个。”
这个家伙身材并不高大，瘦削，尤其双手，瘦得有如枯柴，乔宇一怔，如果让这个家伙戴上白色面具，再转身背对着他们，乔宇的喉咙咯咯作响：“是那只活僵。”
这个结论大出黄轩的意料：“你是说，活着的那个也是凶手？”
“没错。”乔宇说道：“显示这家伙和杀手集团的其他人产生冲突，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他成了活僵，现在回来报复这些家伙，如果他是集团内部的人，理所当然知道用什么法子揪住这些人的软肋，让他们重回地下室，再将他们杀死，之后他拿走钱，逍遥法外。”
第1108章集团，下不为例
“这人曾经是集团的第一杀手。”官晶晶说道：“赫赫有名，死在他手里的人命无计其数，但是，据相关单位说明，此人之后成为被追杀的对象。”
“一名杀手反被追杀？”乔宇说道：“对了，这这些杀手集团的人为什么都是黄皮肤？”
“东南亚，亚洲各国的人员集结在一起形成的杀手集团。”官晶晶说道：“这些人曾经飘浮在世界各国，生活在最底层，最终为了谋生成了杀手，干起了杀人的勾当，为了生存和生活，就这么简单，乔宇，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这话我问你们才对。”乔宇说道：“这家伙是要追捕的对象之一，但他现在不完全是人。”
“我会申请更多资金。”官晶晶说道：“我知道这次不是简单的几千块钱可以解决的，乔宇，我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拿钱办事，我完全懂。”
“我等你的消息。”乔宇说道：“对我来说，这只是一桩普通委托。”
官晶晶无奈地说道：“懂。”
乔宇和黄轩起身告别，坐在车上后，黄轩说道：“想不到一幅画之后还能衍生出这件事，但是，拿了那么多钱款，最重要的是离开，找一个地方好好享受，不是么？”
“未必，他已成僵。”乔宇说道：“最终只会呈现僵的状态，有再多钱也没用，还记得小燕华吗？最终失去理智……”
“别再说了。”黄轩恶狠狠地说道：“我记得，不需要提醒。”
“先回工作室再说，我饿了。”乔宇淡淡地说道：“颖珊肯定给咱们留了饭菜。”
亏得见了掏心窝子的尸体，乔宇还能保持强壮的胃部消化能力，看他干掉三碗米饭，连盘子里最后的残渣也清理干净，黄轩吐槽道：“你上辈子是饿死的吗？”
“唉，我上辈子是自己的曾祖父乔扬，不是饿死的，是让地生胎害死的，”乔宇乐呵呵地指碰上自己的太阳穴：“我这里记得一清二楚。”
左峰还留在这里，吃了白颖珊做的饭，一脸回味，但等听到杀手集团的事，脸上的惬意消失了：“是他们？”
“你知道这个杀手集团吗？”乔宇有些意外。
“当然知道。”左峰一幅你没见过世面的表情：“这个杀手集团叫面具，面具你懂的，他们每次都会蒙面，据我所知，面具还有更深层次的意义，他们每个人都曾经生活在最底层，受过的苦比任何人都多，他们奋起而抗之，拿起了枪和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项，不约而同的是他们的枪法精准，和他们对上时，一旦被枪指着，只要他们想杀人，你就逃不掉。”
黄轩莫名地打了一个寒蝉，左峰说道：“许多名流与名人莫名消失，至少有一半机率是他们干的，商场上的敌人竞争不过去的时候，就会用钱解决，他们就是解决的枪。”
“但他们突然打起了明朝沉船的主意，你怎么想？”乔宇说道。
“妈蛋。”左峰突然骂道：“除了这个没有其它的，如果是他们的话，调来火油制造爆炸，想让我们全军覆没就能说得过去了，下了死手啊，这伙人现在是追捕的对像，全球通缉，我在想，他们或许在得到那个模糊的地图后动了心思，想要弄走一大笔钱后退隐。”
“那幅地图还记得是什么样子吗？”乔宇问道。
“很破旧，但是古地图。”左峰说道：“海上的地图更难，所以我们才花了大量的时间锁定沉船的位置。”
“明白了，症结在地图上。”白颖珊说道：“这伙杀手拿到地图后萌生了退隐的想法，但他们只擅长杀人，不擅长找海底的东西，所以才想到你们，通过中间人委托你们打捞那艘沉船，可惜，他们杀人上瘾，找到后便想杀你们灭口，可惜，未能如愿。”
左峰打了一个寒蝉，说道：“这样的家伙果断不能合作，下不为例。”
“接下来便是他们打捞了沉船，得到了船上的东西，空降帝都举办地下拍卖会获得钱款。”黄轩说道：“但是在这个过程中，这个十八人的集团里出现了意外，一个已经僵化的家伙，他恨死了自己的同伴，杀了他们，拿走了拍卖的钱。”
“这个家伙现在可能还在帝都。”肖丽说道：“带着大量的钱逃走并不容易。”
“现在已经通知下去小心出境人员。”乔宇说道：“不过，我的想法略有不同，他不是因为携带着钱款不方便逃走，而是，他在继续僵化，这种僵化会让他异于常人，行动滞缓，出现在众人当中，他一定会露馅。”
“问题是，他是什么时候，通过什么方式僵化的？”白颖珊说道。
“不愧是我老婆，最关键的一点就在这里了。”乔宇说道：“十八个人一开始一定是一起行动，但是，唯独他在这个过程中僵化，明显遭到其余人的抛弃，他才生恨，找到他们灭口。”
乔宇伸出双手抱着自己的头，脑子里无数画面划过，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拿起来一看，是银行的到账短信，就在刚才，一笔钱汇入了自己的账户，备注是官晶晶。
“两万，他们这次大出血了。”乔宇不禁乐了：“我突然有动力了。”
“怎么找那个家伙？”左峰说道：“要快点找到他，我愿意加码。”
左峰掏出钱包，掏出里面所有的现金：“不够的话我再加，晶晶负责这桩案子，我不想她受到伤害，对方不是枪可以解决的，对不对？”
燕南抬对看着他，嘴角绷得紧紧地，肖丽眼中带笑，附过去说道：“这小子挺爱晶晶。”
“嗯。”燕南未置可否：“看得出来。”
左峰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外走：“我该回去了，打扰你们这么久，不好意思。”
燕南主动说道：“我送你。”
坐在燕南车上，左峰有些不自在，莫名地后背出了一身冷汗，与此同时，掌心也有汗水沁出来，他尴尬道：“大舅哥的气场真足，你和晶晶的关系我已经听说了。”
第1109章死鸡头，皎月光
“好好对她，然后，好好活着。”燕南笑了，嘴角轻扯而已：“别无其它。”
左峰觉得车里的空气变得紧迫，迫不及待想到达目的地，燕南折回工作室的时候，心情畅快了不少，乔宇坐在电脑前查看网站留言，将有的用信息筛查出来。
门铃突然响了，拉开门，守门灵双手抱在胸前，气嘟嘟地站在门外，白颖珊笑了：“你怎么一个人跑过来了？”
“未成年儿童坐车不要钱。”守门灵委屈道：“不过我差点被送到警察局。”
守门灵两行清亮的眼泪流出来，乔宇哈哈大笑，守门灵扁嘴扑到他身前，两只粉嫩的拳头不停地砸在他身上：“你这个坏蛋，说好一起带我出来的，趁我没醒就跑了。”
“下次记得了。”乔宇没好气地说道：“别哭，一千多岁的人了，羞。”
守门灵抹去眼泪，抽泣了好几声：“你们在看什么东西？”
“留言，网络留言，真真假假掺在一起，让人看不清楚。”乔宇说道：“温润安消失不见，阴间的内鬼缩小为十人，老鬼的魂魄现在毫无下落，颖珊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长大，但我们不能干等着，必须赚钱，以以后做打算，养孩子很耗钱。”
守门灵已经收了眼泪，乖乖地搬来一张凳子坐在乔宇身边，从背后看过去就像一对爷俩，肖丽打趣道：“颖珊生了孩子，长几岁和守门灵差不多大小，坐在一起的场景，妈呀，我不敢往下想下去了，守门灵，你不能变成更大的孩子模样，只能一直六岁？”
“不能。”守门灵恼怒道：“来到帝都后吸收不了太好的灵气，我的修为一直没有增长，始终停留在以前的程度，所以才是六岁孩子的样子。”
“重回长白山怎么样？”黄轩说道。
“我不想走。”守门灵坚定地拒绝道：“六岁就六岁，没什么大不了。”
乔宇的手指敲打在桌上，眼前的这条留言相当特别——屋中闹鬼，房顶少瓦，夜里鸦啼。
无署名，乔宇笑道：“现在的人装神弄鬼挺有一套的，随便编个顺口溜一套一套地，屋中闹鬼好说，房顶少瓦，说明是旧式建筑，这年头城里的瓦房越来越少，应该在郊区或农村，夜里鸦啼，晚上乌鸦叫，民间认为喜鹊叫代表吉祥，乌鸦叫不详。”
接着这条留言的是另外一条——你有多久没回过自己家的老宅子了？
乔宇心中一怔，白颖珊说道：“老宅子，乔宇的旧房子不就是现在餐馆的楼上吗？”
“不。”乔宇说道：“乔家还有一套老房子在乡，自打我出生就没回去过，只知道地方，家里还有一把钥匙，在古董店里，乔家的老宅子……等抓住那只灵僵后，我想回去一趟。”
那地方，是乔家猎鬼师几代人居住过的地方。
乔家并不是从一开始就呆在帝都，十里洋场到帝都乡下，直到父亲这一代，将家挪到了帝都那条巷子里的旧楼里。
“说到灵僵，你有什么法子？”黄轩问道。
“明天晚上是月圆夜了。”乔宇说道：“活僵在月圆夜会格外躁热，疯狂地到处奔走，他现在开了智，不敢在城市，一定在农村活动，而且，他肯定不会对人下手，一般僵尸会先拿动物开刀，重点关注动物失血事件，继而可以锁定大致范围。”
仅仅过了一天一夜，月圆之夜的第二天，燕南便带来城西某村庄的鸡一夜之间全部死亡的消息，每一只都被咬断喉咙而死，鸡身子干扁扁地，血液被吸光。
当亲眼看到那些鸡的尸体，白颖颖一阵干呕，转过身低下头，好一阵子才平复。
鸡死以后，羽毛也失去光彩，因为喉咙断掉的缘故，鸡脑袋和身子几乎脱离，此时却传来乔宇与鸡农兴奋的讨价还价声：“对，所有的公鸡头我全要了，一共多少只，搜集一下，每个鸡头给五块。”
“小伙子，你魔怔了吧？”那个一脸沟壑的老头笑得咧开嘴，露出一嘴黄牙：“不要肉，只要头？公鸡头不值钱，肉，还能吃。”
“您有所不知，公鸡头对我值钱，在其他人那里没用。”乔宇说道：“您看，这些头就差点掉，已经不值啥了，一个五块，卖不卖？”
老头兴高采烈地去找村民，一边跑，一边嘀咕：“这年头的人真奇怪，死鸡头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