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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教出的好女儿!”郑雪君的眼神愈发暗沉,她辩不过赫饶,竟把矛头指向一个五岁的孩子:“萧叔叔?你这么称呼他,他不觉得讽刺吗?接收了邢唐玩过的女人,还要接收你这个野种,他可真是大度。”
赫饶险此控制不住要给她一耳光的冲动:“郑雪君你够了。面对一个五岁的孩子,你能否留点口德?”
“口德?”郑雪君面目狰狞,模样丑陋不堪:“你爬上萧熠床的时候,连脸都不要,现在倒想让我留口德了,赫饶,你——”
话至此,郑雪君的话再次被打断了,确切地说,除了话被打断,她的右脸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耳朵光。
“啪”地一声,在人来车往的幼儿园后门,竟是格外清晰。
赫饶怔住,楠楠也呆了似的张着小嘴不动。
低沉有力的男声随即响起,“不要因为你内心的龌龊,就觉得全世界都肮脏。”
如此容不下郑雪君,敢当众与他撕破脸的,不是萧熠,还能是谁?
“这一巴掌是打你在孩子面前出言不驯。”身穿手工西装的萧熠站到赫饶身旁,伸手接过邵东宁递过来的纸巾,气定神闲地擦手,像是郑雪君的脸有多脏。然后才抱过楠楠,神色清淡地开口:“不要以为天下男人都一样,不好意思打女人。如你所见,我是例外。我这个人心眼小,对于欺负我未婚妻,我女儿的人,无论男女,无论老少,我都计较。”
他就那么姿态沉稳地站在赫饶身边,轻描淡写地说着警告意味的话,完全没有因为对一个泼妇似的女人动手失了风度,依然气质清贵,气场全开。
郑雪君捂着半边脸,还陷在自己被打了的不可置信的震惊里,“你,萧熠你……”
“可以回去告诉你男人,你被一个晚辈当街打了。他愿意替你出头的话,萧熠奉陪。”萧熠右手抱着楠楠,右手牵起赫饶的手:“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来这一趟,郑雪君,我明确告诉你,你不仅失败了,而且闯祸了。因为被我撞见你为难饶饶,我准备连同过去二十几年里你欠下的生而不养的债,”他略微停顿,掷地有声地表示:“一并清算。”
这时,始终没有发声的邵东宁叫了声:“徐主编?”
赫饶循声看过去,就见徐骄阳站在街对面,脸色苍白地看着她,看着郑雪君,不知来了多久,又听去了多少。可看她的脸色和眼神,赫饶抚额。
萧熠安抚般搂了搂她肩膀:“是时候让她看清这个可能成为她婆婆的女人真正的嘴脸了。”
指望他把事情压下来是不可能了,赫饶只好向邵东宁求助,“东宁,拦着点。”
邵东宁面上点头,心下却在腹诽:以徐主编的战斗力,不撕了老妖婆才怪。我如此地风度翩翩,哪里拦得住?
赫饶欲走过去,阻止徐骄阳过来。但她一动,回过神来的徐骄阳已经踩着高跟鞋冲过马路,直逼郑雪君而来。
赫饶拽住她的手:“骄阳!”
徐骄阳偏头看她一眼,大力甩开,抬手指向郑雪君:“你是赫饶的……妈?”
郑雪君在萧熠面前不敢造次,却不惯着徐骄阳,她竟然“啪”地一下打开指在面孔前的手,蛮横地说:“是又怎么样?难怪你霸着我的阿政不放,原来和她一样,是个贱丫头。”
徐骄阳冷笑:“我是贱丫头?”
下一秒,当赫饶意识到不好时,徐骄阳已经一把抓住郑雪君的头发,边怒不可抑地说:“他们怎么有你这种妈?我都替他们难过!”边用力地拉扯。
郑雪君杀猎似地嚎叫:“徐骄阳你个疯女人,你敢打我?!”手上也不老实,试图抓住徐骄阳哪怕是衣服一角。
赫饶连忙去拉:“骄阳!”
可震惊和愤怒已经让徐骄阳失去了理智了,她不管不顾地揪住郑雪君不放,扯乱了她的头发,扯皱了她的衣服,甚至在挣扎间,把郑雪君的鞋都踢掉了。
萧熠没有上前,只示意邵东宁护好赫饶和徐骄阳,他则抱着楠楠退后了几步,低声哄着楠楠:“骄阳姨妈遇上坏人了,她们在打架,我们不看。”
楠楠乖乖地用肉肉的小胳膊搂住他脖子,小脸埋在他颈间:“骄阳姨妈会不会吃亏啊?让东宁叔叔帮帮她呀。那个婆婆说话好难听,我讨厌她。啊,对了,妈妈是警察,是不是会把她抓起来?”
萧熠拍着她的背:“对,妈妈是警察,是主持正义的,等你骄阳姨妈打完,我们和妈妈一起把她送去警察局。”
楠楠哼一声:“我还要回家陪奶奶呢,才不去送她。”
萧熠笑着亲亲她的发顶:“楠楠真是乖孩子。”
萧熠就那样施施然地抱着女儿回车上了,邵东宁则在郑雪君的司机跑过来前抱起徐骄阳,把张牙舞爪的徐主编控制住,然后对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的邢家司机说:“还不快把你们家夫人拉走,丢脸没够啊?”
司机怔怔地“哦”了一声,伸手去崴了脚摔在地上的夫人。
郑雪君狼狈极了,却还跋扈地推开了司机,爬起来指着徐骄阳骂:“小贱种你给我等着,不让你在g市混不下去,我不姓郑。”
徐骄阳被邵东宁拖抱着往后去,嘴上还不示弱:“你姓郑吗?我以为你该姓不要脸。”
和邵东宁合力把徐骄阳塞进车里,赫饶庆幸这是后街,人车稀少,否则这么闹一场,指不定明天上头条的是谁了。
回萧宅的路上,徐骄阳给赫饶打来电话,这边赫饶才“喂”了一声,那端就开骂了:“你是哑巴吗?和邢政是这种关系,竟然不让我知道?能瞒一辈子吗?没有你我和那个老太婆也早就势如水火了,你还指望我嫁进邢家吗?md,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还有邢唐那个混蛋,难怪他从来不看好我和邢政,他根本就是算准了我和邢政不可能在一起。只有我是彻头彻尾的傻子!”
赫饶没说上一句话,电话已经挂断了。
小心翼翼地看了萧熠一眼,楠楠拉住赫饶的手:“妈妈,骄阳姨妈打架输了呀?”
赫饶没好气地看了萧熠一眼,在回答楠楠时努力把语气缓和下来:“没有,骄阳姨妈只是火气大,气还没消。”
萧熠拉过赫饶的右手,力道适中地帮她揉捏:“没抻到吧?”
赫饶很凶地瞪他一眼,负气似地抽回手:“不用你管。”
萧熠朝鬼灵精的小家伙眨眼。
接到他示意的眼神,楠楠爬到赫饶身上,“妈妈你也生气啦?下次再有人欺负你,楠楠就给爸爸打电话,爸爸他……”
爸爸?最先怔住的是萧熠,赫饶也把视线从车窗外收回来,看向怀里的女儿。
似乎知道他们在奇怪什么,楠楠低头对手指:“爸爸不就是应该保护妈妈和楠楠嘛。”
萧熠感动得快哭了,他一把抱过楠楠,激动地表态:“当然,爸爸保护妈妈和你是理所当然的。以后有谁敢欺负你和妈妈,爸爸一定给她好看。”
前面的司机闻言暗自腹诽:怎么听怎么觉得给人好看的话不适合他家高高在上的萧总呢。
楠楠就那么乖巧在倚在她爹怀里:“那爸爸你打了那个坏婆婆,是不是也不对呀?”
终于升级为爹的萧总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他试图给女儿讲道理:“对于坏人,楠楠记住,一定不能惯着。”说话的同时还不忘看向赫饶:“她会领情吗?只会变本加利。多少次了吧,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还忍?我没能力护你吗?还是你打不过她?”
女儿面前,赫饶不好对他动粗,只咬牙回应了一句:“教孩子点好!”
萧熠却笑了:“我的女儿可不能被欺负。当然,我的女人也一样。”
在楠楠发现不了的情况下,赫饶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萧总也不觉得疼,只看着他家闺女:“来,再叫爸爸一声。”
楠楠眨巴着黑亮的大眼睛,脆生生地叫:“爸爸。”
明明不是亲生,可这一声爸爸还是让萧熠感动不己,他笑着把楠楠抱紧,“再叫一声。”
“爸爸。”
“哎。”
“爸爸。”
“乖女儿。”
孩子清脆的笑声在车里回荡,赫饶因感动和欣慰湿了眼眶。
终于,她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样,生活在正常的家庭,有爸爸,有妈妈,还有奶奶,姐,你放心吧,你的女儿,就是我的。
☆、第69章且以深情共余生09
这一夜的萧宅,因为楠楠改口称呼萧熠为“爸爸”充满了欢声笑语。原本萧熠那么隆重地求婚,又单方面定下了婚期,萧茹很高兴。后来听赫饶说是为了破案,她又隐隐失望。现在楠楠都改口了,萧茹终于忍不住说:“既然你们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能够长久地在一起,不妨把婚期提上日程。我知道这样对饶饶不公平,九年之后,连好好地谈一场恋爱的经历都没有就直接步入了婚姻,人生的步骤都被打乱了。但是,阿姨老了,楠楠又小,你们早一天在一起,对我们而言,才是福气。”言语间萧茹握住赫饶的手:“萧熠欠你的,就让他用一辈子来还,好吗饶饶?”
“他不欠我什么,他给我的所有,都是全心全意。”赫饶把老人家的手包裹在掌心:“以招待会的形式让外界知道我的存在,确实并非我本意,而是情势所逼。但他的求婚是真的,我答应也不是闹假。从喜欢他到现在,九年的时间,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人生重要的组成部分。至于婚期,如果阿姨不怪我们事前没和您商量,我没有意见。”赫饶垂下眼眸:“随他。”
这个女孩子,坚韧而利落,稳重而有主见,萧茹欣慰于儿子在经历过情伤之后,能有幸找到如此伴侣。她拿出自己用三十几年时光整理的一本厚厚的相册:“从萧熠出生,作为母亲,我没有给过他最好的,只是在能力允许的范围内任他随心成长,不把自己的期望加诸在他身上,不让他承担任何来自于父母的压力,所幸,他凭自身的努力成为了最好的儿子。”
萧茹翻开相册,页面上第一张照片里有个胖嘟嘟笑眯眯的婴儿,下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你是妈妈的太阳,愿你用熠熠生辉的光芒照亮自己的人生。小熠,妈妈爱你。”然后是两个小字的注解:满月。
接下来的照片里婴儿大了些,他被年轻美丽的妈妈抱在怀里,眉眼因甜甜的笑意显得生动极了。萧茹轻轻地抚摸照片,笑意温柔:“这是他百天时拍的,那时候他精力旺盛得很,晚上不肯睡,白天还能玩上一整天。不过他从小就疼我,即便不睡觉,也不哭不闹,只要我在旁边,他就自己安安静静地玩,哪怕我在睡觉都行。”
她面孔上的笑意让赫饶体会到初为人母的萧茹的幸福和安慰。赫饶逐一翻看内页,然后在一张照片上停住:“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不相信命里注定的说法还真不行。”萧茹眼底笑意渐深:“那是他一周岁的时候,我母亲安排的抓周仪式。”她指指另一张照片里的笔、墨、纸、砚、算盘、钱币、书籍等物,“当时,他把这些东西全推到一边,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坐在床中间要哭要哭的。他爸爸生气地说生了个没出息的儿子,他外婆在想还有什么东西是没准备的,有意让他再抓一次,我也要把他抱起来哄。”
结果萧熠外婆的老邻居家的儿子突然来了,那个从小和萧茹一起长大,可以称之为竹马的男人把一枚代表了警察身份的警徽放在床边,朝小萧熠招手:“来,到倪叔叔这来。”
萧熠眼睛亮亮地看过去,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快速爬过去,抓住那枚警徽。
照片中,小萧熠眼角还挂着泪,却笑着用小手抓起警徽,而抱着他微笑的男人,赫饶隐隐觉得那人眼里有太多欲言又止的情绪。
九年之前的之前,关于萧熠,赫饶将从这一本萧茹从儿子出生一直在整理和保存的微有些泛黄的古旧的相册中了解。这样的母亲,这份厚重的母爱,赫饶都在为萧熠感到骄傲。
夜里,赫饶躺在萧熠怀里,她说:“阿姨为你付出了太多太多,你竟然舍得下她甘愿为别人冒生命危险去做卧底,萧熠,你太自私了。”
她不是因为自己爱过贺熹而吃醋,而是真的在心疼他母亲的无私和伟大。萧熠长舒一口气:“在国外的两年,是这些年里我陪她最多的。直到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在失去了丈夫的爱之后,我是她的全部。那两年,所有人都以为我在疗情伤,当然,也确实是。可实际上除了休息和必要的处理工作的时间外,我都和她待在别墅里,她教我烹饪,我教她理财,明知道对方都不感兴趣自己擅长的东西,也并不需要再去掌握那些在别人看来必要的生活技能,却还是边抱怨边继续。你可以想像一下,我脱下西装系着围裙在厨房的样子,和你准婆婆戴着花镜在书房里研究股市的样子。”
然后就是两年。
当萧熠的厨艺有了质的飞跃,萧茹能够看懂萧氏的财务报表时,萧茹说:“儿子,我们是不是该回国了?老宅的花房妈妈还是想自己打理。”
萧熠才明白过来,竟然是母亲陪自己走过了那一段情伤累累的岁月。
于是,萧熠不在像从前那样待在a市,而是决定回萧宅和萧氏的所在地,g市。
这样的母亲,是世间唯一。
这样一对母子,也是世间少有。
那一夜的最后,赫饶依进萧熠怀里,她说:“我们结婚以后,就住在老宅吧。”
萧熠把分别睡在自己左边的她,和右边的女儿搂住,才应允:“好,住这里。”
有比老宅更豪华的公寓和别墅,也可以选择自由自在的二人世界,但他们在结婚前昔决定,在母亲有生之年,都与她住在一起,让她享受儿女承欢膝下的幸福。
相比萧宅的宁静与温暖,城市另一端的邢家,却是风雨交加。
傍晚的风波过后,给赫饶打电话的同时,徐骄阳在去中心医院的路上。比以往任何一次见过郑雪君都冷静理智,她像每次去办公室找他一样,笑容灿烂地请他:“邢医生,方便出来一下吗?”
在遭受母亲阻挠无数次争吵,确切地说是徐骄阳无数次冲他开火过后,这样的笑容于邢政杀伤力十足。同事的哄笑声中,他几乎是乐颠颠地随徐骄阳去了楼下花园。
离开众人视线,徐骄阳脸上的笑容消失褪尽,她以令邢政都觉陌生的冷漠开口了:“我接下来说的,对你而言未必是好消息。但是邢政,作为一个爱过你的女人,我能给你的最后的尊重,就是当面和你说分手。分手的话我不是第一次说,不过这次一定是最后一次。”
接下来的话邢政已经不想听下去了,可就在他想转身就走的时候,赫饶的名字让他停下了脚步。尽管残忍,徐骄阳还是毫不留情地揭穿了那个邢唐和赫饶共守了十二年的秘密,“邢政,你很不幸,有一个爱你却爱错了方式的母亲。这段时间以来,我不止一次和郑雪君冲突,我也不止一次朝你大吼大叫抱怨发脾气,但我从没要求你为了我和她争取一个字。因为从我们确定了恋爱关系时起你就和我说,你的母亲曾为了救你输了的血,昏迷了四天。”
在认识邢政之初,在没有见过郑雪君之前,徐骄阳以为的邢政的妈妈是像萧茹一样的人。结果,在视邢政为最终的归宿之后,在暗地里去了解未来婆婆的喜好之后,徐骄阳失望了。原本也没什么,她爱的是邢政,他母亲是怎样的人,不那么重要。
他们在一起遭到反对是意料之中,但徐骄阳一直以为郑雪君多少会顾及邢政,不会刻意为难她,给她难堪。郑雪君却像她杀了邢政一样,闹到杂志社,当着众人的面羞辱她有恋弟情结,向社长陈安施压要求解雇她。如果不是萧熠力挺她,别说是陈安,恐怕社里人异眼的眼光都能杀死她了。
可她是无坚不催的徐骄阳啊。别人越想看她笑话,她就越要活得精彩。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徐骄阳最不怕的就是跌倒。只是她万万想不到,那个不堪的女人不仅仅是邢政的母亲,也是赫饶的。
徐骄阳压抑着泪意,“你很幸运,有一个从小护你不被欺负的同父异母的哥哥,以及一个在你长大后护你保有良善单纯之心的同母异父的姐姐。”在邢政僵直的身影里,她微微仰头:“赫饶,你的姐姐,三岁时失去母亲,五岁时失去父亲,十六岁失去奶奶,二十一岁失去这世间所有能给予她温暖的亲人。却在你一声又一声的“赫饶姐”里,心甘情愿地守护你的善良,守着你母亲不堪的秘密。邢政,就算是心疼她,不要再叫她姐了。她或许可以不因母亲的抛弃迁怒于你,但你母亲对你每一分每一毫的爱,却是实实在在地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过去的二十七年里,她已经承受得太多,甚至是现在,在毫无过错的情况下,还在承受来自于你母亲的仇视和咒骂,我不能以好朋友的名义在她的伤口上再划一刀。尽管她并不介意,甚至于对于我们在一起她乐见其成,我也于心不忍。”
徐骄阳把目光投向远处,在没焦距的视线里恳求他:“我们分手吧,不是为了高尚一把,不给赫饶痛苦的人生再添一笔,而是我实在没办法接受我你的母亲是一位那样对待亲生女儿的……”依她的脾气,“的”字后面接的不是“人”而是“蓄牲”,但见邢政呆愣的表情,她忍住了:“除了恶言相向,拳脚相对,我对你母亲毫无办法。所以邢政,如果你认为赫饶值得你为她做点什么的话,回去劝劝你的母亲,让她别再打扰和为难赫饶了。”
徐骄阳不是开玩笑,她是认真的,真到冷静。所以当她转身要走,邢政没说一句挽留的话。他保持着一个姿势站在夕阳里,许久。然后一言不发地回了办公室,换下医生服。回家的路上,他给邢唐打电话:“哥,你今晚能回家一趟吗?”
邢唐当时已经在回邢家别墅的路上,因为邢业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