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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殿外的李德全听见殿内时而传出康熙开怀的笑声,也跟着勾起唇角,对于深受康熙宠爱的年兮兰越发敬重了几分。
李德全暗讨这位年小主刚刚进宫便深受皇上宠爱,未及侍寝便被册封为贵人,又得了一个如此尊贵的封号;怀有身孕后又被皇上晋封为熙嫔,短短三个月便贵为一宫主位。倘若熙嫔娘娘的肚子再争些气,为皇上诞育一对龙凤胎,只怕皇上大喜之下,更会将熙嫔娘娘直接封妃了!
李德全正琢磨着如何讨好年兮兰的时候,却见敬事房的小太监托着放有绿头牌的托盘匆匆而来。
李德全毫不客气的将那名面生的小太监拦下,皱着眉头问道:“你是谁?原先是在哪个宫房侍奉的?瞧着倒是眼生得很……今天怎么是你送绿头牌过来?小钱子和小许子呢?”
那名小太监连忙弓着身子回答道:“奴才冯喜,原先在尚膳监侍奉,三日前才被调到敬事房。今儿小钱子不当职,小许子又染了风寒,因此徐公公才命奴才代替小许子,送绿头牌到乾清宫恭请皇上点选。”
李德全冷笑一声,“竟然派遣刚刚调到敬事房的小太监来乾清宫办差,这徐公公到底是有年纪的人了,莫不是老糊涂了吧!”
冯喜身子一抖,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尽量低着头,躲避着李德全审视的目光。
李德全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皇上现在正在忙着呢,哪里有翻牌子的心思。你暂且先回去吧,过两个时辰再来。”
冯喜面露难色,怯懦的说道:“徐公公刚刚特意吩咐奴才,皇上翻了牌子以后,还要赶紧前往景仁宫向贵妃娘娘回话。徐公公还说皇上近些日子都没有翻牌子,贵妃娘娘已经为此事动了怒,十分担心皇上的龙体……”
李德全原打算先将冯喜打发走,然后再寻个适当的时机问问皇上的意思。李德全猜测,按照皇上对熙嫔娘娘的宠爱,八成是不打算招其他妃嫔侍寝的。等探明了皇上的心意,然后再将皇上的意思告知敬事房。如此一来,既不会打扰皇上与熙嫔娘娘用膳的兴致,也可以将差事办得妥妥帖帖,岂不两全其美?
然而从冯喜语焉不详的回答中,李德全却敏锐的嗅到了嫉妒与算计的味道。李德全原本便对时刻端着架子的佟贵妃颇为不喜,见康熙近来也渐渐疏远了佟贵妃,李德全便越发将佟贵妃看低了几分。
此时见冯喜一幅纠缠不休、定要将绿头牌送进乾清宫的架势,李德全忽然冷笑一声,也不再多做解释,直接对冯喜说道:“皇上刚才将殿内侍奉的宫人们尽数打发了出来,想是不想被人打搅。你最好还是在殿外禀告一声,若是皇上允许,你再进去,以免触怒圣颜,糊里糊涂的丢了小命!”
冯喜抖了抖,心里也有些惧怕。然而想到佟贵妃的叮嘱以及对他许下的好处,又勉强打起精神来,竟然未听李德全的劝告,便直接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小顺子急红了眼,正欲伸手将冯喜拉出来,却被李德全挡住了手臂。
小顺子微微一愣,压低声音询问道:“倘若就这样让冯喜闯进去,必然惹得皇上雷霆震怒,若是牵连了咱们,可如何是好?”
李德全冷笑道:“有人一心想要找死,拦都拦不住,又能如何?既然冯喜搬出了佟贵妃,咱们做奴才的又岂敢执意阻拦?皇上的怒火,自然要有人来承受,但这个人,绝对不是咱们!”
☆、第31章,请支持哦o〔n_n〕o
这边康熙正轻声细语的哄着年兮兰多用一些菜肴,忽然见冯喜没头没脑的闯了进来,立时沉下脸色,又见他的手中竟然捧着绿头牌,顿时怒不可遏。
康熙双眉一竖,厉声斥责道:“谁准许你私自闯进来的?还不赶快给朕滚出去!”
冯喜心中惧怕不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却仍是大着胆子将绿头牌高举过头顶,颤抖着声音禀报道:“奴才……恭请皇上翻牌子……”
“放肆!”康熙恨得咬牙切齿,转头又见刚刚还笑颜如花的年兮兰已经敛了笑容,蹙着秀眉,咬着嘴唇低头不语。
康熙越发恼火,几步上前抬起脚狠狠踹在冯喜的肩膀上,顿时将他踢倒在地,托盘上的绿头牌顿时散落一地。
冯喜不敢呼痛,赶忙挣扎着起身跪好,不住的低声恳求道:“奴才该死,请皇上饶命!奴才该死,请皇上饶命!”
听见康熙震怒的责骂声,李德全连忙快步奔进殿内,跪倒在康熙面前请罪道:“奴才该死,未能及时拦住冯喜,让他冒冒失失的闯入殿内惊了圣驾,奴才甘愿领罚!”
康熙冷哼一声,挑眉道;“朕不信你这位内廷总管,竟然连区区一个敬事房的小太监都拦不住!究竟是怎么回事,赶快如实道来。”
李德全又接连向康熙磕了三个头,恭敬的告了罪,才道出事情始末。却只是一五一十的将刚刚在殿外发生之事向康熙复述了一遍,并未有任何篡改或删减。
李德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康熙的脸色,见康熙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锐利的凤眼中溢满了不屑与厌恶,李德全心中一喜,面上却诚恳的告罪道:“奴才听闻是贵妃娘娘的意思,也便未敢执意阻拦。然而奴才万万没有想到冯喜竟敢未经皇上准许便闯入殿内,惊扰了皇上与熙嫔娘娘,是奴才办差不力!”
康熙闻言冷笑连连,对冯喜怒道:“你只记得佟贵妃的懿旨不可违背,朕的口谕便可以置之不顾!竟然胆敢私闯乾清宫,真真是好大的胆子!”
康熙微微眯起双眼,深邃的眼眸中极快的闪过一抹杀意。
原本按照康熙的脾气,冯喜闯下如此大祸,康熙绝对不会让此人继续活下去,必会直接下令杖毙了事。
然而此时,康熙侧头看着垂首不语、眼含愁绪的年兮兰,勉强压下心头怒火,暗讨自己想要处置这个奴才,什么时候都可以,倒也不必急于一时,倒是给年氏留下自己无情弑杀的错觉,反倒不美。更何况,年氏年纪尚轻且刚刚怀有身孕,若是吓坏了她,惹得她动了胎气,自己岂不是要后悔莫及!
想到此处,康熙只是命人将冯喜拖了下去,以冲撞圣驾为由打入慎刑司,却并未当场要了冯喜的性命。
康熙对李德全挥了挥手,李德全连忙知情识趣的退出殿外。
见殿内已无旁人,康熙便将年兮兰揽入怀中,抱她坐在自己腿上,轻轻拍着年兮兰的后背,以示安抚。
年兮兰抬头望了康熙一眼,轻声说道:“虽然刚刚的那个小太监不该鲁莽的闯入殿中惊了圣驾,然而他毕竟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若是他因此而失掉性命,倒也十分可怜。皇上可否饶他一条性命,打发的远远的也便是了。权当是……为即将出生的孩子祈福吧……”
康熙愕然片刻,随即浅笑道:“既然你开口为他求情,朕就饶他一条性命又有何妨?”
年兮兰心中一震,忽然发现或许康熙对于她的在意要比她自己认为的还要多一些。
事实上,年兮兰心中对于敬事房小太监冯喜的死活并不在意。而她刚刚之所以要为冯喜向康熙求情,主要是想要看一看在康熙心中究竟将她与腹中的孩子置于怎样的地位。
年兮兰凭借前一世的教训以及过世后灵魂在紫禁城中飘荡百余年的经验,早已看出冯喜之所以甘冒性命危险闯入乾清宫内,宁愿冲撞圣驾也要将绿头牌送入殿中,必定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与安排。倘若让他现在被盛怒的康熙直接杀了,倒是让他背后的主谋得了意,既达到了目的,又免去了灭口的麻烦。
年兮兰虽然没有找其他妃嫔麻烦的兴致,然而若是有人胆敢算计她与腹中的孩子,她必定要狠狠反击,直到将对手彻底击败,再无还击之力为止。
前世惨痛的经历与灵魂在紫禁城中飘荡百余年的经验早已经教会了年兮兰一个虽然残忍却无比真实的道理,后宫之中,除了赢,就是输,绝对不可能有平手一说。倘若心存侥幸、步步退让以求偏安一隅,最后便只能一败涂地,落得一无所有的下场。只怕到了那个时候,即便她想要跪着卑微的求一个可供生存的一席之地,其他妃嫔都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而年兮兰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骨子里都有着无法抛弃的傲骨。若是被逼到绝处,她宁愿拼尽全力放手一搏,甚至与对手同归于尽,也不愿如同蝼蚁一般过着任人践踏、毫无尊严的生活。
原本,已经死过一次的年兮兰并不惧怕死亡,然而当她得知自己怀有身孕的时候,她开始有些害怕了。
当年兮兰意识到腹中的小生命要依附着她的生命与守护才能平安降生、渐渐长大,年兮兰知道她在孩子长大成人、有能力保护自己以前,她必须处处小心、步步为营,她必须竭尽全力守住康熙的宠爱,才能让自己和未来的孩子们不仅能在风云变幻、步步惊心的后宫之中活下去,还可以比其他人活的更好一些。
毕竟,按照清宫里的规矩,小阿哥与小格格在长大成人以前是子以母贵,而后等他们长大成人、有了封号爵位以后,才是母以子贵。
康熙如今已有众多儿女,且已有多位成年皇子。倘若是普通妃嫔生下的孩子,必然不会引起多少康熙的注意。相比之下,宠妃所生的孩子也许会受到康熙更多的宠爱与重视。
因此,年兮兰必须争宠。即使是在怀有身孕不能服侍康熙的这段期间,她也不能任由康熙将心思转到其他妃嫔的身上,渐渐将她们母子遗忘。
然而争宠吃醋也要有技巧与分寸,就如同撒娇与撒泼虽然只有一字之差,然而意义却相距甚远。
见年兮兰低垂着头沉默不语,康熙伸手抬起年兮兰小巧的下巴,柔声道:“既然朕已经如你所愿放过了那个小太监,你可不许再暗自生气,小心惹得腹中的孩儿也跟着你不开心……”
年兮兰扭着身子,喃喃低语道:“妾身才没有生气呢!妾身只是觉得贵妃娘娘的担忧也有着几分道理。妾身刚刚已经吃饱了,也是时候该回翊坤宫去了……皇上政务繁忙,妾身就不留在乾清宫打扰皇上了……”
康熙低声轻笑起来,伸手捏了捏年兮兰柔嫩的脸颊,指了指窗外道:“如今外面正下着鹅毛大雪,刺骨的北风又刮得正紧,朕如何放心让你在此时回翊坤宫去?下雪天留客。看来,上天都能体谅朕的心意,帮朕留你在乾清宫陪伴朕。”
年兮兰面色复杂的望着康熙,纠结半晌,终是低声问道:“皇上……当真不用选其他妃嫔来乾清宫侍寝么……”
康熙正欲开口解释,忽然心中一动,故意说道:“当然要选!”
年兮兰顿时眼中一暗,便欲从康熙的腿上起身下来。
康熙轻笑着按住年兮兰挣扎的身子,“你这丫头想去何处?朕千挑万选的选中了你伴驾,你莫非要抗旨不成?嗯?”
年兮兰顿时瞪大了双眼,惹得康熙一阵轻笑。
康熙用力的啄吻了几下年兮兰的唇瓣,暧昧的笑道:“酸溜溜的,果然是醋意十足呢!”
年兮兰窘迫的将头埋入康熙的胸前,无论康熙如何诱哄都不肯抬起头来。
康熙怀抱着年兮兰柔若无骨的娇躯,伸手轻轻抚上她尚未隆起的小腹,他知道自己与年兮兰的血脉便是在这里悄然长大,心中顿时感到一股奇异的温暖与幸福。
年兮兰伸出小手轻轻抚上康熙温暖的手掌,低下头来凝视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双手,喃喃低语道:“妾身自幼熟读女则,深知自己不该有嫉妒之心。在刚刚侍奉皇上的时候,妾身原本以为自己是可以做到的,不争宠,不嫉妒,即使得知皇上宠幸其他妃嫔,也不吃醋。”
“可是,不知为何,最近妾身却愈发害怕寂寞。尤其夜半时分醒来之时,看不到皇上在身边,妾身便会觉得心中空落落的难过……”
“刚刚妾身看着敬事房的小太监请皇上翻牌子,妾身心里真的很难过。妾身只要一想到皇上会像宠幸妾身一样,柔情蜜意、万般怜惜的宠幸另一位妃嫔,妾身心中就憋闷得厉害……”
说到此处,年兮兰略微停顿片刻,苦笑一声,幽幽的叹息道:“原本妾身根本不知道何为吃醋。然而只不过是短短时日,妾身便已经深知个中滋味……果然是,很难过呢……”
康熙听着年兮兰的声音有些哽咽,正想抬起她的脸看看她的神色,却感觉一滴冰凉的泪水正好滴在他的手背上,没来由的令他身子一抖。明明那滴泪水并没有任何温度,却成功的灼伤了康熙的手背,又在他的心底留下一道虽然清浅却难以抹去的痕迹。
年兮兰抬起头,仰望着康熙,被泪水侵润过的星眸越发澄澈温润,仿若一块上好的美玉,又如同一泓宁静的湖泊。
“妾身曾经听孙嬷嬷提起过,怀有身孕的妇人性格喜好多少会因为受到怀孕影响而发生些许改变。所以,请皇上千万不要生妾身的气,不要厌恶妾身!也许妾身生下孩子以后,便不会在嫉妒、也不会再吃醋了……”
康熙心中一动,叹息着吻上了年兮兰沾着泪水的脸颊,咸咸的味道,带着淡淡的忧伤。
康熙温柔的吻干了年兮兰脸上的泪水,又轻柔的啄了啄年兮兰的嘴唇,深邃的凤眸中一片怜惜与宠溺,“小丫头莫怕,朕喜欢你,包括你嫉妒吃醋的模样……朕从未像宠爱你一样对待其他妃嫔,你又何必嫉妒她们,合该她们嫉妒你、吃你的醋才是!”
康熙轻轻的抚摸着年兮兰精致绝美的脸颊,喃喃低语道:“朕的熙嫔天下无双,朕甚爱惜之……朕的熙嫔,倒也当得起天下女子的艳羡与嫉妒……”
当晚,年兮兰便顺理成章的被康熙留在乾清宫伴驾。
年兮兰知道自己无法为康熙侍寝,便想着在康熙批阅奏折之时静静的陪伴在康熙身旁。康熙怕年兮兰无聊烦闷,因此特意找了一卷诗集供她翻阅解闷。然而年兮兰只看了不到两页,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康熙批了几份奏折以后,正欲开口询问年兮兰想要吃些什么点心的时候,却发现年兮兰已经手握诗集斜倚在美人榻上睡着了。
康熙起身走到美人榻前,俯身凝视年兮兰半晌,动作轻柔的将年兮兰抱入怀中,送回宽大的龙床之上。随后又轻手轻脚的帮年兮兰脱了外衣,拉过锦被盖在她的身上,又仔细帮她掖了掖被角,才放轻脚步回到御案前继续批阅奏折去了。
直到康熙批完了折子,年兮兰依然兀自睡得香甜。康熙见年兮兰睡得正熟,也没有叫醒她。径自在宫人的服侍下换了寝衣,拥着年兮兰沉沉睡去。睡梦中的年兮兰本能的在康熙温暖的怀抱中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轻蹙的眉头不自觉的松散开来,睡得格外香甜安稳。
正欲放下床幔的李德全望着康熙与年兮兰相拥而眠的身影,忽然觉得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两人仿若交颈鸳鸯。
李德全微微一愣,见康熙毫无顾忌的拥着年兮兰睡得香甜,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感慨,眼角酸涩直想落泪。
景仁宫中,佟贵妃得知康熙竟然命人直接将敬事房的小太监冯喜拖了出去,并且以冲撞圣驾为由打入慎刑司,与此同时再次不顾宫中侍寝的规矩,将怀有身孕不能侍寝的年兮兰留在乾清宫伴驾,不禁气恼得砸了手中的白玉碗。
佟贵妃气红了眼眶,咬牙切齿的怒骂道:“年氏那个不要脸面的贱人!有幸身怀龙裔已经是天大的福分,她不说好好珍惜,竟然还在怀孕期间死缠着皇上不放,霸着皇上不让其他妃嫔亲近!真是厚颜无耻、有脸没皮!如今才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熙嫔,便胆敢视宫规于无物,根本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倘若让她为皇上诞下小格格或是小阿哥,岂不是要翻了天去?”
巧心轻柔的为佟贵妃揉着胸口,担忧的劝慰道:“贵妃娘娘何必与那小小的熙嫔一般计较!说到底,她只不过是一个以色事人的女子罢了。如今,皇上之所以待她略好些,也只不过是因为对她的新鲜劲儿尚未过去而已。然而后宫选秀,三年一次。到时候还会有许多容貌出众的美人进宫,熙嫔又岂能有本事独占圣宠?”
佟贵妃轻叹了一口气,皱着双眉揉着额角慨叹道:“年氏那个狐媚子长得的确比其他人略强些。放眼后宫之中,竟也找不出一个可以与她一较高下的女子。本宫就是有心想要扶植一个妃嫔与她争宠,竟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来。”
巧心微微一愣,迟疑的问道:“皇上先前对密贵人倒也还算宠爱,况且密贵人出身江南,生的娇小玲珑,那身白皙的皮肤倒也并不比熙嫔差……”
佟贵妃嗤笑一声,缓缓摇了摇头,“密贵人毕竟已经是生过三个孩子的女人了,又如何能比得上年轻貌美的年氏?”
佟贵妃思讨片刻,眼中忽然闪过一抹阴毒与疯狂,“年氏虽然有着旁人所不及的花容月貌,然而若是想要彻底让她被皇上厌弃,也并不是没有办法!”
“主子可是想到了什么好计谋?”巧心眼前一亮,兴致勃勃的问道。
“对于皇上的女人而言,没有什么比贞洁更为重要!”佟贵妃站起身子走到窗边,伸手将花瓶中一支开得正好的红梅摘下一朵拿在手中,一片一片的撕下花瓣,握在手心里碾碎,“若是皇上发现年氏这个拥有近乎完美容颜的女子,其实是一个不贞不洁的贱货,只怕根本不必本宫动手,皇上便会亲手掐死这个令他蒙羞的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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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心听闻佟贵妃所言,惊喜的夸赞道:“还是贵妃娘娘有计谋!若是此计可以成功,莫说年兮兰性命不保,就是她腹中的龙种也绝对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上给贵妃娘娘添堵!”
佟贵妃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残忍之色,“就凭年氏那个目无尊卑、不守宫规的贱妇,哪有资格为皇上诞育皇嗣?让龙胎在她的肚子里待上这些时日,已经是她天大的造化了!”
巧心面露赞同之色,跟着点了点头,随即不知想起什么,又不禁皱起了眉头。“虽然贵妃娘娘奉皇上之命执掌凤印、统御后宫,有权利处置后宫中的任何一位妃嫔。然而那熙嫔毕竟是皇上如今正宠着的女子,娘娘若是直接针对于她,即便可以置熙嫔于死地,也难免会引来皇上的不满与责怪。”
巧心说着,又为佟贵妃倒了一杯刚刚冲泡好的热茶,递到佟贵妃手中,柔声劝道:“正所谓瓷器不与瓦片碰!熙嫔贱命一条,是死是活都无足轻重;而贵妃娘娘命格贵重,若是因为整治熙嫔而牵连了娘娘,即使成功的扳倒了熙嫔,也是得不偿失!”
佟贵妃轻啜了一口茶,只觉得心头怒火愈加炽烈,不禁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就凭年氏,哪有资格让本宫为了惩治她而得罪皇上?本宫既然要下手惩治她,自然要依照宫规行事,人证物证俱在,让她辩无可辩、无从抵赖。等本宫惩治了那个小贱人,再将证据呈到皇上面前。到时候,只怕皇上恨她都还来不及,只会夸奖本宫处事得当,及时肃清后宫之内的歪风邪气,又岂会责怪本宫?”
巧心恍然大悟,“贵妃娘娘所言极是!只要人证物证俱在,娘娘又是以宫规行事,凭她熙嫔有通天的本事,也要乖乖任由娘娘处罚!”
佟贵妃得意一笑,“当然,此事还需要仔细谋划一番,倒是心急不得。若是想要捉到大鱼,首先就要编织一张足够大的渔网才行!”
佟贵妃思量半晌,微微勾起唇角,缓缓言道:“放眼这后宫之中,又有几个奴才是干净的?既然本宫欲以宫规惩治年氏,就首先从这帮趋炎附势、收受贿赂的奴才们查起好了!”
佟贵妃略微停顿片刻,幽幽一叹,“其实,本宫原也没有打算惩治这帮微不足道的奴才们。然而若是想要整治年氏,就必须先要从这帮不守宫规的奴才们开刀!你们也别怨本宫狠心。若是要责怪埋怨,就怪年氏那个狐媚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