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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使用者,而不是主人。
这本是无主之地,不属于九天之上,不属于黄泉幽冥,自然也不属于尘世间任何一人。在楚楚之前,这块地方已经经过了无数任传人,给他们带来了旁人终身不能企及的地位、财富,也给与了他们旁人终身不必经历的痛苦、考验。这个地方既是无上至宝,也可能是祸患根源,端看这使用者是如何对待它。
伴随着这一句飘渺而浑厚的告诫,楚楚脑海中凭空出现了一道人影,没有五官,没有性别,只有白蒙蒙的四肢五体,以一种缓慢到几乎一动一顿的节奏慢慢地舞动着肢体。
她愣了愣,感应着方才那道模糊声音的召唤,不自觉地就按照脑海中那道身影的动作闭上双眼,五心朝上、吃气后吞气,意想将气直吞入小腹丹田内。
空气中细细碎碎的光在楚楚闭上眼的瞬间都像是活了起来微小的、零散的光点或远或近地向着楚楚聚涌过来,围绕在她身边,最终化成大小不一的各色光团。
也不过是眨眼之间,那些略小一些的光团就消散在空中,仿若从不曾出现过,只剩下一抹最大的、蓝得带了紫意的光,迅速扩散,顺着楚楚朝天五心而入,在她莹白如玉的肌肤上慢慢游走,最终凝聚在她眉间,化作一枚拇指大小的蓝色莲花,印在眉心。
本就是如画的眉眼,衬着幽蓝的莲花,眉目之间水墨流淌的线条令此时闭着的楚楚多了出尘之气,美得惊人。那蓝色花印灵动地闪了闪,倏地隐入白皙肌肤。
许久之后,楚楚才从那种灵魂被温水安抚的神妙之境醒过来。那模糊的梵音在脑海中交织,跳跃,似乎冥冥中有一位智慧通达的长者在教诲告诫,向她讲述自己得到的传承能力。
虚弥境经历千万年,传承过无数人,既给予了那些使用者非凡的能力,也从他们身上得到过无数宝物和延续。
楚楚所得,名为幻情之能。
这个能力乃是引他人之情为己用,幻他人之心做己能。
世人皆有七情:喜、怒、哀、惧、爱、恶、欲。
这七种情感是人生而即得的能力,也是构建天地灵气,完成生死之道的源泉。虚弥境之所以能超脱尘世,与真实同存,靠的就是让一任又一任的传承者以己身为媒介,尽可能多地收集人的七情之力。每当旁人因为使用者生出这七情,不论喜悲,那情绪激荡而产生的能量都会幻化做这虚弥境维续存在的能量,当这份能量足够并有富余之时,前人留下的宝物和传承就会一一出现,回馈使用之人。
据那传承所说,待她所聚七情到了极致,可通鬼神、连天地,获世间无上大宝。
这实在是骇人听闻的能力。没有人愿意自己的情感变成他人练功的能源,也没有人愿意见到自己身边出现这样无法预测、不能控制的不稳定因素,难怪之前那声音说这虚弥境一个不慎就会成为灭身祸根。
楚楚满怀感慨地再次睁开眼,石碑已变了一副模样。
以大大的真字为界,石碑上三下四,分布了七枚宝石。在白茫茫的空间里,那些宝石看起来色泽暗淡,似乎经过了无数岁月侵袭,斑驳无光。只有当先那枚艳红宝石隐隐有些微亮。
楚楚已经从那脑海中的声音知道了这七色宝石象征的是人的七情——喜怒哀乐爱恶憎。也知晓她每每多获得旁人一分情动,这宝石就会更亮一分。可眼下,这红宝石为何与旁的不同呢?
楚楚困惑地眨了眨眼,正要再试一次方才那五心朝天的姿势,看看是不是漏了些信息没从那神灵沟通中得全,就感觉到指尖有些发痒。莫非是那虚弥境的传承感应到了她的困惑,前来解惑。楚楚心中惊喜,连忙向指尖望去。
可这一低头,顿时有些失望。
原来是先前那开了灵智的混沌精气正在楚楚的手指尖处撒着娇。
经过了方才与虚弥境似有若无的交流,楚楚虽没有获得什么特别的能力,却觉得自己对白团团情绪的感应要比之方才灵敏许多。至少此刻,那沁凉柔软的小身体在她手掌中翻滚的时候,她没来由地就可以听见那稚嫩嫩的声音在嘀咕着:“终于有人来陪我了,好开心,好开心。”
感觉到楚楚自那玄妙入定之中清醒,白团子亲昵地贴到她细润白皙的指尖蹭了又蹭,其中依恋欢喜之意显而易见。它们在这空无一人、空无一物的虚弥境呆了千万年,自从千百万年前,它们开启灵智之后,这境内就没有出现过新的使用者。楚楚的出现正当其时,将这些小家伙们从无边的寂寞空寂中解救出来,大大满足了它们的好奇心,难怪它们对她这样亲近。
楚楚能得到这幻情的传承,未尝没有这些混沌精气的偏心帮助在其中。
她看着这些小东西恨不能在指尖上跳舞的劲头,脑中灵光一闪。这红宝石既然代表了旁人对她的喜爱,那开了灵智的混沌精气喜欢她,自然能点亮这代表喜的红石。
想起进了这虚弥境之后发生的种种,楚楚也不由感叹,这些小东西当真是她的贵人。若是没有他们,只怕此时她已经困死在那白色迷阵之中。
初得无上宝物与逆天能力的激荡在最初的乍惊乍喜之后,就淡了,取而代之的是被旁人发自真心喜爱的幸福和满足。
她的前世,经历过富贵,见识过权势,品尝过最甜蜜的爱,咀嚼过最艰涩的苦,追寻半生,不过是求一分真心。
如今她再次回到最初,不但遇到了真心关怀自己的张婶,还遇上了这些全无他心喜欢着自己的小东西。那么不论这虚弥境于她是福是祸,是赏赐,还是考验,她都可以笑着接下来。
再坏,还能比她前世成为街头疯妇更坏不成?
楚楚想到这,放松一笑,探手揉了揉这些小白团那冰凉柔滑的小身子,轻声道了一句谢。自得了这个幻情的传承,她对这些混沌精气情绪的波动也越发灵敏,也许是因为它们灵智的开启借助了那位一心堂的前人灵气,也许是因为幻情这能力本身特性。
“你们先在这里自己玩耍,我明天再进来看你们。”楚楚陪着混沌精气玩了半天,又哼了几首曲子安抚玩得兴奋的小东西们,才恋恋不舍地同他们告别。
只是心念一闪,楚楚又出现在了自己那个朴素到近乎简陋的房间里。这出入虚弥境的法子如此简单,却有着一条极难满足的条件,这人必须获得混沌精气的认可并且得到虚弥境传承,成为虚弥境认可的真正使用者。
只有如此,才能自由出入,随心使用这个本不该存在于人世中的世外境。否则,只能困死境中,成为它维持的养料。
“楚楚小姐,先生、夫人和二小姐回来了。”楚楚正对着恢复如初再看不见那缺口异样的床榻发愣之时,张婶敲门进了屋,眼底有无法遮掩的担忧与关爱:“这俗话说得好,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小姐您就和先生撒撒娇,多说说话,说不定……”
“张婶,我知道的。”楚楚笑着抬头,却在看到对方的那一刻微微一愣。
一抹淡淡的青光顺着张婶的心口逸出,在空中纷纷扬扬地散着,最后汇聚到自己右手小指指尖。那青色的光点像是被吸收的水分一样,一点点地没入自己的的尾指处,虽然稀少,却绵绵不绝。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幻情诀吸收能量的情景,诡异而美丽。
她一方面被这异象所摄,另一方面,也是再一次清晰地、直观地认识到眼前这个其貌不扬、身材臃肿的妇人,真的是以一个长辈的心态在疼爱着自己。
这份感动,直到对上数十年不见的父亲的脸也没淡去。
以致于她听到父亲那一句决定她一生悲剧的话的时候,远没有想象中的愤恨和激动:“你喜欢音乐,我做父亲的也并不是不通情理。我在h城替你买了一套房子,这是钥匙。你报道之后你王叔会带你过去,这四年你就住在这里。”
楚楚垂着眼,看着那装饰功能不逊摆件、镶钻纯金电镀的手工锁,脑中居然想到将这上面的钻石一颗一颗敲下来拿去卖应该能凑够她四年的生活费了。
也是上辈子她涉世不深,还真以为自己父亲愧疚多年对自己的亏欠,所以才这样费心替自己安置,连钥匙都如此精致。此时想想,他们楚家不过是个新近上升的二流世家,在j城还能说上两句话,拿出去旁人都未必知道他们的楚是哪个字。这样的实力,这样的父亲,又怎么会为了她这样不受宠的女儿,一出手就在h城里拿下繁华地段的顶级别墅。
这话也就蒙一蒙她这样的傻子了。
她这边自顾自地神游,楚文易等了片刻,没得到回应,脸已是黑了:“你若是不愿意,就不必去上这个大学了。”
“楚楚,你父亲也是担心你寄宿容易和人家学坏,这房子妈妈去看过了,背山朝海,风景极好,你若是去看了一定会喜欢的。”辛华芳适时地坐到了楚楚身边,先是用眼神嗔了丈夫一眼,旋即便柔声劝起了继女:“楚楚平日里最听话,别辜负了你父亲的一片慈心。”
楚楚压下想要将那钥匙狠狠甩在对方脸上,质问为什么要这样对她的冲动,僵硬地伸出手,将钥匙攥在了手心里。她此时身无长物,实在无法对抗自己的父亲,同时,她也是真的很想见一见那个人。
那房子真正的主人,她两世第一次付出真心的男人,第一个男人。
☆、第5章圈圈5
楚楚醒来的时间不早不晚,正巧是通知书刚到,假期只过小半的时候。对经历了黑色高三的人,这段日子算是真正得了自由,三不五时就呼朋引伴出外一聚。
这个时候的楚楚虽然性子内向腼腆,可人长得漂亮,性子温柔,在学校里倒还是颇有人缘。这其中,与她最要好,也是她唯一记得的就是高中与她同桌两年的方然。
与楚楚不同,方然是传统意义上绝不算乖孩子的那种女生。
耳环、鼻环、脐环,但凡能穿洞的地方她对自己从不手软,真正是那种顶着旁人的白眼也能把鼻孔亮出来给人看的姑娘。照理说这样的学生,本该三不五时就被老师拎去训斥一番,偏偏方然家中颇有能量,据说还在黑道上有些背景,以致连学生带老师统统对她避而远之,无人敢管。
除了同桌的楚楚,整个班级里敢招惹她的再没有第二人。
至今楚楚也想不起来为什么这个女孩独独对自己另眼相看,所以对十几年没见的好友她发愣许久冒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当初干嘛偏偏挑我旁边坐呀?”
方然拎起啤酒瓶十分豪爽地上下牙一磕,玻璃瓶咔嚓一声,碎玻璃就掉到了地上。
楚楚、方然还有刚刚转身回来要递开瓶器的小店老板俱是一愣,最后还是方然反应过来:“沈其义,你他妈夹什么腿!老子这也是头一回遇上这种事好不好,你这啤酒瓶子假冒伪劣的吧?”
小店老板名叫沈其义,和方然据说是从小认识的朋友。乍看起来是个斯文温和到有些老好人的青年,若不是方然介绍时提起,楚楚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人居然也是混黑道的。
特别是看到对方此时眉眼抽动半晌,默默低着头拿了扫把清理地上玻璃碎渣,最后还换了一瓶开过瓶盖的啤酒递上桌来的模样,就更不可能相信这居然是j城新近崛起的黑道新秀。
方然目带杀气地看着自己的发小拿着清扫用具坐回柜台,才狠狠灌了一口啤酒。只有坐在身旁的楚楚凭着多了几十年的阅历,才发现了她眼底的一抹懊恼。
想起刚刚方然比之平日更加男子气十足的举动,楚楚若有所思地抬头望了一眼安静坐在收银台看电影的沈其义。似乎上辈子大学上到一半,这沈其义就出了一场大事,随后方然便辍学离家没了踪影。
她当时正深陷h城的那滩烂泥,无暇他顾,等她回过神来,已经再找不到方然。
如今想想,或许这其中不仅仅是自小一同长大的情谊,更有方然不为人知的女子情思。
方然把啤酒往桌上一敲,才想起楚楚刚刚那没头没脑的问题:“还能因为什么,当时整间教室只有你抬头了啊。好歹要同桌两年,我总要找个看得到脸的吧!”
楚楚被方然一提,也想起了当初方然转班来的时候,听过了传闻的同学统统低垂着头,只有她个慢半拍的还在打量对方鼻子上闪着光的鼻环,没想到却是因此收获了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她抬眼看了看零散没入小指尖的青光,终究还是开了口:“阿然,我暑期想要找挣些钱,你知道门路么?”
“怎么了?”方然一听,放下手中的酒瓶,坐直了身子。楚楚是什么人她这两年算是看得清楚了。
这就是个打碎了牙混着血拌饭吃还能夸两句美味的倔性子。
就算j市圈子里大家都在暗地里嘀咕着楚家对待这大女儿的态度简直连抱养的都不如,果然是暴发户出身,没有底蕴之时,这傻丫头还是对人表现得一副父慈母爱,姐妹相得的模样。平日里听人说两句她那个刻薄妹妹的坏话,眼圈都能红起来的楚楚,如今居然不顾楚家的体面,要出门去打工挣钱,要说没出什么大事,她方然就把那畚斗里的玻璃渣嚼巴嚼巴给吞了。
楚楚抿了抿杯子里冰凉微苦得液体,这种饮料也只有方然爱喝,不论是十八岁的她还是三十八岁的她,都觉得这味道难喝极了:“我需要钱,足够我独立的钱。”
方然拿酒的手顿了顿,到底还是没有问原因。很早的时候,她就知道有些苦衷是说不出口的。做姐妹的,在对方低头的时候,只要把肩膀借出去就好:“那四眼最近新开了间叫离的酒吧,最近正在找主唱。我和他说一声,你就去那里混一个月吧?”
“我……”楚楚刚想说自己从来没在公开场合唱过歌,想起那把如今躺在她房中抽屉的天价钥匙,这话就在喉间一哽:“我试一试。”
“白痴,我叫你去你就去,也不问问多少钱?”方然挥手叫了声四眼,趁着沈其义走过来的间隙白了楚楚一眼,然后就对自己专门放下手头的事来给这女流氓开门上酒的黑道新锐斩钉截铁地报了待遇:“我姐妹,你新开的离的主唱。一个月两万,小费归她。”
楚楚到底多了半辈子的起伏,听到这话忍不住就有些坐立不安。可方然这也是替她在争取,就算觉得不合适,她也不能拆了真心对待自己之人的台。
没成想那沈其义眼睛也不眨地就答应了下来:“方大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那酒吧也就是个玩意,能被咱然然玩,是它的荣幸。”
方然用力一拍沈其义的肩膀,把个一米八的青年生生给拍退一步:“算你小子有良心,我还以为你的良心都被那白媛媛给吃了,想不到还剩下两分留给我!”
沈其义揉着肩膀,苦笑不已:“天地良心,然然你这话可就冤枉我和媛媛了。今天听说你要聚会,她可是一肩扛下了公司的事情,让我一定要让你尽兴才准回去。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就对她这样,你要是肯和她相处一段,必定会喜欢上她的。”
“我喜欢她干什么,你喜欢不就好了。”方然不想再谈这个话题,像打发小狗似得冲发小挥了挥手:“滚滚滚,把钥匙留下,你回去陪你的白女神好了。”
沈其义一脸深受侮辱的模样,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媳妇:“然然,你这话可就戳我心了。我是重色轻友的人么?您今天就是我女神,方大小姐说要我干啥,我就干啥。”
方然狠狠一拍桌,腾地就站到了沈其义面前,虽然两人身高相差颇多,可凭着她那满身悍然之气,居然生生和沈其义拼了个气势相当。沈其义笑得温和,自觉退后一步,却被方然正正抓住了领口。
他年纪轻轻闯出一片天地,也不是没有本事的人,脚下一拧,条件反射就想反击。可他手刚刚抬起来,就意识到面前的人是方然,那举到半空中的手很快又回落到了腿边。
这动作不单单是旁观者清的楚楚看到了,就连他身前的方然也是一清二楚。
方然眼底的光微微一黯,面上更是凶悍。她一脚迈后,弓步发力,生生将沈其义这么一个百八十斤的壮年男子给拎着丢到了门外:“老子说让你走,就是让你走的意思。你们男神女神那套欲拒还迎、半推半就和老子屁关系没有,赶紧滚。”
沈其义腾空而起,在半空中侧身一展,平平落地,毫发无伤,对方然说翻脸就翻脸、反客为主的态度全无半点不满:“那然然你先在这里玩,若是还想要些什么,直管让小黑给你送来。这位楚小姐的事情,我今天会和阿猛打好招呼,让她今天晚上去离报到就是。”
直到沈其义的车走远,方然还怔怔站在门边。
楚楚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阿然,你喜欢他。”
方然从小到大,只有楚楚这样一个朋友,对她也是真不设防。况且她的性子本来也不习惯藏着掖着,听楚楚道破自己心事,索性坦然:“是啊,可他不喜欢我。”
“他不是你发小么?”楚楚不明白想方然这样的人,喜欢上一个人又怎么会这样轻易就放手。她一直以为方然是那种爱你就算杀死你也不让你和别人走的性子:“你怎么会让他身边再出现别的女人?”
方然摇头:“他不可能喜欢我,我从认识他的第一天就清楚了。他从来就没当我是女人。我挡了这么多年,再挡下去,连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了。”
“算了,今天你要去唱歌,我陪你去好好置办身行头吧。”方然说变脸就变脸,拉着楚楚长及腰间的柔顺黑发吹了声口哨:“这纯情少女的样子,可不适合到酒吧里驻唱哦。咱要唱,就唱它个火辣辣!”
她边说,还边抖了抖自己的胸,没奈何胸太平,没能抖起来,顿时恼羞成怒,用力戳了戳楚楚胸前波涛,顿时引来毫无防备的楚楚一声尖叫。
两人边笑边闹,就到了方然常去的一间小小私人定制的制衣铺。
那店主也是方然的熟人,是个三十来岁的妖娆大叔。
“老头,送个美女给你,好好打扮,她今晚上要去离驻唱的。”方然将楚楚往人面前一推,很不负责任地丢了句话就跑到旁边去玩游戏了。
留着楚楚一人对着双眼发亮更显非主流的中年妖娆男,头皮微微发麻。
☆、第6章圈圈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