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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章.057
056
女人跟吃饱喝足的猫一样乖巧地窝在他怀里入睡,景千圈揽着她正合上眼享受寂静的长夜,却敏感的觉察到不远处有阵白光悄然亮起。
长臂一伸就将旁边的手机拿过来,是条简讯。他点开来,黑暗的室内柔和白光瞬间映亮他没了睡意的俊脸。
楼雨烟发过来的短信,一改往常的繁琐杂多,这次就一句很简单的话。
【千,景家知道你现在和隋歌在一起吗?】
翌日。
景千上午没事便用过早餐和隋歌一起去医院看望隋乐,他不时地看右边的女人几眼,从昨天到现在,她一直追问他和楼雨烟的关系,却避而不提她自己。
以前还喜欢和圈里人出去玩时也听不少人说过楼家二小姐脾气不好,私下里喜欢玩阴玩损的,景千那时并未放心上,不相干的人多听一个字都是聒噪,不过依照她的脾气,隋歌就这样出现,保不齐她又想整出些幺蛾子。
“媳妇儿?”他只好自己挑起话题,作死地装傻犯愣,“楼雨烟以前和你关系很好?”
飘忽的视线一定,隋歌扭头望向他线条刻薄俊美的侧脸,她以为昨天表现的够明显了,难道他还没明白她昨儿一晚上那呼之欲出的——我不喜欢陈容,就是你那个楼雨烟,自觉离她远点,小心闪起的火花烧死你!
车内温度陡然间冷下不少,景千敏感地发现隋歌如同他意料之中的细微变化,但装就要一装到底,继续跟没事似的开车。
许久后都快到医院,隋歌才来了句,“是挺好的。”
这不是景千想要的回答,都到这份上,他可是等着隋歌敞开心扉跟他坦白,尽管他摸清楚一些过去纠葛但终究不是隋歌亲口说的。
“昨天怎么感觉不像,”他语调平淡地跟谈论电视节目一样,隐约透着担心,“哪有老同学刚见面就吵架的?”
“可能她并不想见我。”
“哦?呵,”他笑的没温度,“为什么?”
隋歌抿唇,该实话实说吗?早些年就没一个人愿意相信她说的,唯一信任她的母亲也给活生生地气死了,现在要将那些话告诉景千——那个她偷偷喜欢到很明显的男人。
如果是在许多年前,在她最需要被人听见声音的那年里,她肯定会毫无保留地将每一个细节都讲给他听,她不是凶手,不是她杀的人,不是她!
而八年过去了,木讷如她也认清了现实。她可以将记忆犹新的细节重述地与当年一致,却与案底上的记录千差万别,景千会怎么想?
直到车停好,她都木着脸维持着望向他的姿势没说话。景千扫去眉心的微蹙和往常一样下车替她打开车门,俯身解开安全带。
隋歌从车内下来,给出了最简单省事的回答,“我是杀人犯,当年学校的人都知道,她可能是怕和杀人犯有——”
最后两个字音销匿在他胸口,隋歌被人抓住胳膊往前一带,额头鼻尖被坚硬的肉墙撞得生疼,还呛出一股堵着的酸涩。微开启的唇就势咬在贴在她脸颊下整洁的外套,几乎是下意识想要找个人依靠,哪怕一会儿就好。
她抱住景千,没哼哼一个字,只默默地收紧双臂。
男人上午有个会,还要抽空回景家一趟,对他而言时间并不充裕,却格外温柔耐心地拍了拍一头埋在他心口处女人的削肩,“隋歌。”
像叹息一样的轻柔,只将她按在怀里,时不时地喊她,和人一样令他不自觉想要温柔以待的名字,“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给你兜着。”
隋歌鼻尖的酸涩越发的浓,咬着他外套的牙齿有些抖索,嗫齿却说不出话来。
看了眼腕表的时间,稍纵即逝的犹豫从眉心闪过。景千将怀里的女人送进医院一直到隋乐病房前,隋歌抓着他的手很紧,都不愿松开。
他有事在身没待多久,和隋乐聊了几句便嘱咐隋歌后离开。
隋歌从过去的往事抽回心神陪着病床上枯瘦的女孩,并没意识到景千和往常一样地离开意味着一段时间都是她一个人留在s市。
隋乐午休时她抽空去洗手间,正巧遇上走廊一端的楼乔,依旧是将头发绾的一丝不苟,漂亮而端庄。
“隋小姐。”楼乔手里拿着病例朝隋歌轻快地走过来。
昨晚‘拷问’景千时得知楼乔与陈容的关系,不过显然景千包括楼家在内都不知道楼雨烟以前的身份,隋歌不得不起疑,比起她这个光脚不怕穿鞋的,已经摇身一变楼家二小姐的陈容是不是更该忌惮什么呢?
楼乔微颔首轻语,“昨天的事情肯定吓到隋小姐了,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隋歌对不熟悉的人客气而拘谨。
“冒昧问一句,隋小姐和雨烟是不是以前认识?”
隋歌抬眸看向面带微笑的女人,不管昨天楼乔对陈容那句冷嘲热讽是出于景千在场的缘故或是其他,隐约感觉到楼乔都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旁观者姿态。
敌人的敌人虽然不一定是自己的朋友,但也不会是自己的敌人,更何况楼乔对隋乐的病情也开始上心。隋歌便点头回应,“是认识的。”
“原来隋小姐是h市人?”楼乔语调很是吃惊但眼神不改,似打趣般笑着说,“你个子小巧还生的白皙漂亮,看着真不像。”
“h市?”隋歌没去过的地方,不过一想就明白陈容和白舒婷的做事风格,当初案子没结就带女儿逃跑,原来是去h市,后来攀上了s市楼家?
楼乔听出她语气的疑惑,心中一喜,“怎么?难道不是。”她早想顺藤摸瓜查白舒婷母女的老底,以前是年纪小没人搭理她,后来等着机会连藤都没摸得了,无疑隋歌和楼雨烟认识这点是个很好的切入点。
“我不是h市人,楼二小姐可能在h市住过。”隋歌客气地回答了楼乔想知道的。但关于陈容和她其他的事情,隋歌不想和外人说太多,毕竟她现在是景千的女朋友,而不想给人知道景千女朋友是个杀人犯。
楼乔漂亮的桃花眸子一挑,正想说‘要不一起吃个饭吧,正好饭点’,就被一阵很吵闹的手机铃声打断,庸俗的歌词她一听就知道是大街小巷唱来唱去的那首。
隋歌面色如常的从包里翻出手机。
楼乔笑着退开几步并没打算离开,等她打完电话还是一起去吃个饭,聊聊隋乐骨髓的事情也可以。
她等着隋歌面朝墙壁低着头聊了很长一段时间,期间隋歌不时地用脚尖碰地板,终于收起手机。楼乔轻声喊道:“隋小姐,中午有空一起吃个饭吗?”
隋歌却直接转身朝前走,没有丝毫犹豫跟没听到似的。
景千刚打电话过来说是要离开s市一周,时间很赶没能来得及跟她告别。
她心里多少清楚,和景千在一起久了就发现他除去必要的出差,基本上都跟牛皮糖似的黏她身上。偶尔她也抱怨一句‘景千你这么不上进被炒了怎么办’,而他总会风轻云淡不带一丝炫耀劲儿地回上一句‘早说让你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拿我银.行.卡去atm上查查,你就会知道咱孙子的钱他爷爷都挣足了’……
这几天也没听他说过要出差,所以隋歌刚在电话里问了声。说实话她是不想他这个时候离开s市的,或许真就是依赖,她不惧怕陈容,只是每次见完陈容后她就会很疲乏,整个人又将八年前的事经历过一番似的,很累,很想扑到景千怀里。
而她没说出撒娇的挽留,景千爷爷突然病重,隋歌这个时候该表现出来的是懂事和坚强,也期望这个未曾见面的老人能早点好起来。
九月末的天气,温暖适宜,不冷不燥。楼下的梧桐树早没上个季节的嫩绿娇翠,黄灿灿地飘在清晨的稀薄雾色里。
依旧是在《爱情买卖》的铃声里被吵醒,隋歌缩在被子里闭着双眼探出胳膊四处摸索,眼眯开一道缝接听后便又闭上。
“老婆早安。”
“嗯。”她有气无力地哼了声。景千不在隋歌睡得不踏实,尽管每晚他都打电话哄她入睡,也都只是那会儿入睡后半夜就因为旁边没人惊醒。
“我很想你。”
隋歌听到这四个字,半张脸窝在枕头里弯了弯唇角,“我也是。”
“小千千也很想你。”
纵然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手机趴在她右耳上,景千大清早就正儿八经地说起浪.言浪.语,隋歌只觉得耳朵火辣辣的烧起来!
她皱眉听着手机里好一长段面红耳赤的话,依旧是和昨天说的不带重复的,而且用词越发色.情猥.琐下流的很!
“景千!”隋歌实在听不下去出声打断他,将被子裹紧,“你流氓,你不是人!”
“恩,你说得对,我流氓我不是人!”景千被她羞赧词穷地骂习惯了也就释然,饶是换个其他人骂一句听听,分分钟给他好看!
他半眯着眼躺在大床上继续意.淫着,“可小千千难受,它想你想的恨不能立马飞回去扑你身上,三两下扒了你的衣服,狠狠地贯穿侵占你,也让你切身感受一下这些天被累积的渴求!”
隋歌脸红气喘,他不是人!
“小东西,呵,”景千听着她沉重起来的呼吸不禁低笑,“刚醒就知道娇.喘勾引我?你看,小千千又变大了。”
隋歌下意识睁开眼!这种反应吓得她差点把手机给摔了,不过前几天都已经见识过他那本事,第一次她确实难为情觉得他变.态,直接关机!结果他立马把电话打到请回来的保姆手机上,扬言找他媳妇儿,语调暧昧到让保姆都脸红了。
“你到底想怎样!”隋歌羞怒。
远处窗帘透着不明亮的光,室内依旧暗沉沉一片,意味着现在时间还早。
“你知道的,小千千只听你的话,”景千暧昧地吹了口气,仿佛那口热气真能吹到电话一端去,“和昨天一样吧,当然我更期待你推陈出新,有点创意。”
隋歌咬牙,男人真的有晨.勃吗?还是说,景千故意找的理由欺负她!
许久后,在景千污言秽语的荼毒下,她举白旗跟猫咪似的抱着电话躲进被子里,尽管知道外面没人会听见,但还是羞涩。好在每天早晨被他骚扰已成定律,她几乎都能背下来那一长段羞死人不偿命的话,而景千每次舒服完后也会不要脸地用言语调戏她,美名其曰——礼尚往来。
……
在景千的深吸急喘里再度沉睡,等闹铃后才起床,保姆已经准备好早餐,隋歌并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可景千心疼她都到了洗个手都感叹水冷别冻着,水热别烫着……隋歌无奈,但总比一个人待大房子里好。
她已经开始回到公司上班,虽然顶头上司景某不在,但事情并没有因为他离开而减少。隋歌到楼下,景千给请了司机正候着她,他每日负责接送隋歌,谨记雇主的交待:非特殊情况,不许和隋小姐多说半个字!
刚关上车门,她包里的手机又响了。心里嘀咕着景千那厮事儿多,手却很快地掏出来一看——
【和乐乐匹配的骨髓已经找到了,有时间来医院吗】
楼乔发来的短信!
057
医院。
一条寂静无人的走廊,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里站着两个女人。
“喂,”隋歌握着手机,双眼涩红肿痛,“景千,想跟你说件事,有时间吗现在?”
手机的通话音量一直开得很大,两步开外的楼雨烟也能听得清清楚楚,电话里景千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连一个简单的‘嗯’都溢满了宠爱,她本就嫉妒怨恨的双眼快燃起火来!
“结束吧,我们。”只五个字,泪滚落地跟决堤洪水般泛滥,隋歌身体一软靠着墙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婆娑的泪眼直直地瞪着将她逼到角落的女人!
“没睡醒呢媳妇?”景千笑着回应,“是不是又想被我打屁股了?”
“我没和你开玩笑,景千!”隋歌声音大起来,因为漫天而来的难过肩膀颤抖,“我打这通电话只是通知你分手的消息,欠你的钱我等会一次性打你账上,互不相欠,祝你幸福。”
景千整整半分钟没有蹦跶一个字,暴风雨来临前夕的平静也就三十秒,紧接而来就是滔天怒火,并非隋歌意料之中怒吼咆哮。
“我可以当做今天你没联系过我。”声音很冷很冷,如同锋利白亮的刀刃似的切入她没有血色的右耳,只一个字她整只耳朵都鲜血淋漓。
“既然你知道了,那再见,”隋歌睁不开眼,手按住快窒息的心脏,全被水漫住眸子,“希望景先生可以好聚好散,日后再无瓜葛。”
“隋歌!”一声爆吼,全剩下金属和玻璃、瓷器摔碎的声音,最普通的嘈杂却是最折腾难熄的怒火!
“是不是最近对你太好,让你忘了我是谁了?信不信我废了你!”
声音大的快将手机吼出洞来,震得隋歌耳膜发鼓嗡鸣,却又不敢将手机拿远!
隋歌一点都不怀疑,如果科学允许,景千现在就瞬移到她眼前张口就能吃掉他,在吃之前会用尖牙利齿将她嚼成稀巴烂!
“对我好?”隋歌的心随着他沉重的呼吸被提到嗓子眼,喉咙被一大把鱼刺卡住,微微一动就疼得想哭,却还是说出了口,“除了没日没夜地陪你上.床用身体伺候你,被你侮辱才拿到一点钱,是你自己觉得好,在你身下我他妈就是婊.子!!!”
几乎是吼过去,也是隋歌第一次用了不该用的字眼,这一声过后她再无力气支撑身体,靠着墙面缓缓地下坠,双手抱着那只手机!
良久后那边只余下粗重的喘息,“隋歌,你给我等着!”猛地一声砰响,隋歌被震得浑身一抖,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呵呵呵,呵呵啊呵!”
如果不是因为隋歌在和景千打电话闹分手,楼雨烟早就落井下石笑出声来,谁想得到前几天泼她咖啡和柠檬水的隋歌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