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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色依旧凝重和严肃,一如既往的不爱笑,也不和蔼,“你回来了。”
余久久坐在他的面前,将包放下,然后微微一笑,“是啊,回来看看爷爷。”
段危抚摸着手中的那串佛珠,眼角尽是厚厚的皱纹,“还记得我就好,对了,你既然回来,我正好给你一样东西。”
余久久侧着头,“是什么?”
“是你应该得到的东西,余氏的所有遗产,按照遗嘱是在你24周岁的时候就应该全部移交给你的,不过那段时间事情多,就搁置了。”段危的语速很缓慢,似乎那笔价值连城的遗产并不是多么庞大的数额。
余久久尖尖的指尖搭在玻璃杯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
“是的,之前没有和你说起过,但是那终究是属于你的,我总会给你的。”段危眉目冷淡。
余久久将杯中的水沾在自己的唇上,慢慢思索着,“好,那谢谢爷爷了。”
段危打量着余久久处变不惊的表情,“你接受了那笔庞大的财产后,如果想知道如何打理,可以来问我,我知道你并没有打理财富的经验,但是我希望你有了那庞大的财富后,可以走上新的人生,你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就可以凌驾于任何人之上。”
余久久微微蹙眉,“我不知道爷爷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可以认祖归宗,和段家断绝关系,我不会介意的。”
“不会的,你永远是我最慈祥的爷爷。”余久久的表情很诚恳。
虽然段危确实对她并非表面上那般好,他也会为了自己的儿子而算计她,但是至少他也没有亏待过她。
段危缓缓道:“这些都看你自己怎么想了。”
余久久喝着水,寻找着下一个话题。却听到段危忽然说道:“你和西楼分手后,还好吧?”
余久久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让她措手不及的事,她酝酿着慢慢道:“恩……还行吧。”
“西楼交往了一个女孩子,我觉得他也渐渐开始步上人生的正轨了,这是我所希望看到的。”段危用余光撇着余久久。
余久久点点头,佯装附和道:“是,我也很高兴。”
她总觉得段危似乎发现了什么,比如段西楼和她藕断丝连的关系,比如段西楼和她总是莫名其妙的关系。
之后,余久久便留下来和段危吃了一顿午餐,她道:“我下午还要赶飞机,爷爷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段危夹着菜,“你拿了遗产,也别太勉强自己了,娱乐圈的事玩玩就好了,找个好丈夫疼爱自己过一辈子才是真的。”
余久久陪着假笑了几下,“我知道了爷爷。”
“现在有还可以的对象吗?我可以替你介绍几个不错的俊杰。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对他们人品有信心。”
余久久低垂着眼睛,“不要了爷爷,我现在不考虑这样的事,我自己会找的。”
“说实话,我对你的眼光可不是很放心。”段危的口气带着些玩笑的意味。
“爷爷怎么会这样觉得呢?”
“你之前找的那个姓卓的,可真的是不怎么样呢。”
余久久手中的筷子顿了顿,其实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会和卓溪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事到如今仔细想想,他们之间也许是产生了什么误会,因为很多话他们都没有说清楚,就让误会一直延续着,但是已经都过去了,虽然有些惋惜,但是余久久确实真的不爱他了。
她挑着碗里的肉,淡淡说道:“爷爷,那个已经过去了,就不说了。”
“恩,你自己知道好坏就行。”
随后余久久就离开了,她带着一种是非悲壮的心情,因为今天段危和她说的这番话,以及催促她将遗产过户的举动,都在告诉她一件事。
那就是从此尽量不要和段家扯上关系,余久久忽然有一种自己在哪里都是被抛弃的错觉。
她以为段危会把她当做亲孙女对待,其实不然,那这是因为她和他的亲儿子没冲突的时候。
余久久有些悲情。因为她觉得可能这个地方,她以后不会再来了。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在离开段宅的时候,她接到了卓溪的电话。
“我明天要走了,今天再见一面吧,有些话是要说说清楚了。”
余久久赴约了。
在分手之后每一次相见,都让她内心五味陈杂,主要是她觉得很尴尬。
卓溪倒是很自然地坐在她的对面,两个人面对面,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卓溪开门见山地说道:“今天,我们就摊开把以前我们都藏着掖着没有说过的实话,说说清楚,毕竟似乎没有情侣像我们这样,连分手的原因都不清楚。”
余久久嘴里咬着管子,“我之前说的很清楚,我觉得你不过重视我们的感情。”
“不说以前,现在换我来问你好吗?我问你久久,你和段西楼是什么关系,在我们分手之前。”
余久久脸色有些难看,她真的很讨厌这种一次次被怀疑不忠的感觉,她道:“今天你说我们都要说实话,那好,我继续和你说实话,实话就是我们真的没有关系。”
卓溪的脸色也很冷淡,似乎想要戳穿余久久的谎言,“那么那份检验单是什么意思?”
“什么检验单?”
“下身撕裂?”卓溪有些难以启齿,但是他还是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
余久久一愣,差点把习惯戳穿自己的喉咙,她瞪大眼睛盯着卓溪,脸色非常难看,那牙齿要在嘴唇上辗转了几次,才发声,“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在你房间,看望你的时候。”卓溪的眼神十分冷淡,他在等着余久久的反应。
但是余久久反而微微抬头,露出一个十分叹息的表情,她缓缓摇着头觉得可笑至极,“所以,你离开我就是因为这件事?”
卓溪将手撑在桌子上,“是的,我认定你和段西楼有苟且的关系,但是我不想说,我想给你留点颜面,但是这件事如哏在喉,我一定要问清楚,不然我的脑子里一直在循环这件事。”
余久久还是摇着头,冷笑看着卓溪,“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就因为这种莫须有的事,你非要认为是我和段西楼之间发生的,可是你根本不曾知道,那时候的我有多崩溃,有多需要你的陪伴,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好了,那时候我被别人强。暴了,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吧?”
卓溪显然没预料到这个回答,他眼神出现了片刻的呆滞,随即带着深深的疑惑,那其中的冰冷也一点点被击碎,他道:“真的?”
“呵呵,我用得着拿这种事骗你?随便吧,如果你当初真的是因为这种事就离开我,我只能说我比以前更失望,卓溪。”她摇着头,一脸的失落。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久久。”卓溪忽然抓住了余久久的手,试图安慰她。
余久久只觉得可笑,她抽回了自己的手,冷冷撇着卓溪,“不要再说了,卓溪,没有意义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
卓溪皱着眉,“我真的不知道,请你原谅我以前的冲动。”
余久久看着窗外深吸了口气,又叹出,“何必呢卓溪,我都说了我不介意了。”
卓溪那双隽秀的双眸淡淡绕过余久久的脸,“因为你对我已经没感情了,所以我任何事都伤不到你,你也不会介意了是吗?”
余久久平静笑道:“是的,我对你已经没感情了,所以我可以非常淡定地在这里原谅你,你不用自责。”
“你现在爱上他了?”
余久久不置可否。
卓溪自嘲地笑了笑,“看来是我把机会腾出来给他的,那现在呢。”他换个一个坐姿,双腿交叠看着窗外,“你们怎么样了?”
余久久用习惯摇了摇饮料,语气平淡至极,“我们什么都没有。”
卓溪有些诧异,他的眉尾微微一挑,“什么都没有?”
“是的,什么都没有,你不用怀疑我的话的真实性。”余久久的口气没有任何遗憾,或者任何情绪。
卓溪微微弯起嘴角,“看来,是他让你失望了?”
“不,是我让他失望了。”余久久撇着街上来回的路人。
卓溪忽然盯着余久久,“余久久,我们之前确实存在很多误会,我承认我事业心太重了,并且忽略了你的感受,可是那时候没办法,我有梦想,我必须要有出息才行,让我的亲人过上好的日子,好让你跟着我不用吃苦。”
余久久拿着那微闪的眼眸看向卓溪,“卓溪,这些话你真的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你不需要再说了,我听腻了,如果是从前我尚且还能相信你,那时候我天真,现在在我看来,你这番被你视为挡箭牌的话,就是自私的体现。”
卓溪叹气着看向别处,“久久,你应该是理解我的。”
“我不理解,你现在还说着这样的话,卓溪,你这人真的是没救了。”余久久用一双至始至终冷淡的眼睛扫着他,“看来你心里永远只把自己放第一位,你至今没有认识到你最大的问题,其他那些都是小问题。”
卓溪的声音也沉了下去,“那我要怎么做,我想挽回你。”
余久久按下了服务铃,“你挽回不了的,你早就挽回不了了,明天你就走了,我希望你出人头地飞黄腾达,但是我们真的到此结束了,我希望以后你别再来找我了。”
随后,服务生推门进来,余久久直接说道:“结账。”
然后她转头看向卓溪,“你结账吧,我先走了。”
卓溪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她拿着包就走了,连一眼都没去看卓溪,直接走出了咖啡厅的包厢,顺便还走出了咖啡店。
但是余久久就去机场了,苏珊在机场等她,两个人直接飞去了香港。
这一出去,就是大半个月,余久久虽然结束了通稿,但是也不愿意那么早回去,她宁可在香港散散心。
于是在香港呆了大半个月她终于心情好了些,至少作为一个女人,在疯狂的购物和吃喝玩了之后,她肤浅地认为自己有些忘记烦恼了。
这时候,又有新的通稿来了,她便和苏珊回到了上海。
回到了上海,她就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不过在回家的路上,回到了这熟悉的城市,她的心情又沉重了起来,不过好在这大半个月都没见到段西楼,她觉得她已经开始学着去放下段西楼这个人。
直到她看见,那台黑色的宝马就停在她公寓楼下的临时停车区里,车窗半开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四章(第二更)
她有些迟疑,最后还是走了过去。
她弯下腰,朝着车窗内看去。驾驶座上的人原本将头伏在方向盘上,似乎在休息,此刻却若有所觉,猛地抬起头来。
余久久猝不及防,简直吓了一跳,堪堪对上他的视犀不自觉地一避。
段西楼看了看她,先是用手撸了下额前的刘海,稍微提了精神,才问:“回来了?”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眼睛里有血丝,仿佛一夜未眠,那双眼睛是遮掩不住的疲惫,连身上的衣服都是皱着的。
他向来讲究整洁,衣装革履,连睡觉的时候都会穿着整齐的睡衣,而像此刻这样凌乱几乎前所未有,因此甚至显得有些狼狈。
余久久有些尴尬地问道:“你怎么了?”
但是她心里却知道,自己始终做不到对他漠视,确实是自己没用。
他的眼神闪着阳光中的那些细碎的光辉,但是嘴中却只是淡淡地说道:“没事。”随后极淡地笑了一下,却好像只是在敷衍余久久,眼底并没有丝毫笑意。
那双漆黑的眼睛,余久久现在看来是那么陌生,仿佛和她隔着千山万水,她用手指了指自己,动作十分缓慢,“你找我有事?”
那日她对他那般绝情,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出现。
他用那双惯用的眼神打量着余久久,“有事,有人让我问你,那笔钱你收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