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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人的痛苦。
可悲的是,完全不为人所知。
周元奕下了飞机,司机早在外面等候,只待周元奕一声吩咐,便将汽车开得风驰电掣一般,直奔他在的那一所医院而去。
周元奕一反平时的稳健,三步两步跨入医院,奔过长廊,甚至等不及电梯,就直接“蹭蹭蹭”地,直接从楼梯跑上三楼。
可是,到了他的病房门口,周元奕一路焦躁的心情反而瑟缩起来。
也许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吧?
越是急于想见到他,越是不敢面对他。
尽管他没有知觉,不能睁开眼睛回视自己。
可是,还是觉得内疚,觉得亏欠了他,以至于,狼狈到不敢面对。
周元奕举起敲门的手顿在半中间,人,则僵硬地立在门口。
不进亦不退。
直到一个查看病房情况的护士过来,奇怪地问:“你是要探望病人吗?为什么不进去?”
周元奕这才如梦初醒,心一横,牙一咬,跟着护士进了病房。
病房靠右侧的病床上躺着他,了无生气。
护士走过去,用耳温计量体温,顺便轻柔地说:“傅先生,今天有人来看你喽,快快醒来吧!”
这是医生的交代,别以为病人暂时没有醒来,就当他是聋子,要以对待一般病人无异的态度对待他,
可是,就这么一句话,说得周元奕又湿润了眼眶:我早就该来了啊。
另一边的一张椅子里坐着个人,抱着手肘,脸上盖着报纸,正呼呼大睡。
护士笑道:“这个陪护也是,像瞌睡虫投胎一样,病人睡,他也睡!”
大壮听到声音醒了,见护士进来例行检查,忙将盖在脸上的报纸取下来,招呼说:“又来量体温?”
再一眼看到后面跟进来的岳父大人,大壮顿时不好意思了,忙解释说:“爸,你来了?其实,我也不是光睡觉,我还对他说话来着,医生说了的,要多陪他说话,别以为他睡着就听不见了。”
周元奕现在越来越欣赏儿婿的诚实本份的性格了,含笑说:“哦,你都说些什么了?”
大壮挠挠头,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给他说,都睡了二十几年了,睡得不累啊?怎么也得翻个身吧?不愿意翻身就睁开眼看看啊,外面的天多蓝,还有鸟儿飞过,红红绿绿的花花草草也漂亮,真不想看一眼?其他的,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大壮本来是不爱和陌生人说话的性子,这也是赶鸭子上架了,若不是看他是安程的另一个爸,大壮连这几句干巴巴的话都挤不出来。
周元奕笑了,说:“行了,你的任务完成了,赶紧回去看安程和宝宝吧。我的车就停在外面,我打电话让司机送你去机场。”
大壮高兴地一点头,说:“谢谢爸。”
大壮走了之后,周元奕将大壮坐的那张椅子拖过来,在他的床前坐下,凝视着他的脸。
一如二十多年前一般地俊朗迷人,只是消瘦了许多。
紧紧地闭着眼睛,对周遭的一切,无知无识。
想想曾经的甜蜜,周元奕的泪水夺眶而出,压制了许久的感情像是洪水决堤。
他拉住他搁在床边的皮包骨头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
二十五年的分离,二十五年的隔阂,二十五年的怨恨误解。
在这一刻消融。
滚烫的泪水,断线的珍珠一般,一滴一滴滴落在他温凉的手掌心里:
“对不起,我来晚了,晚了二十多年……”
“我是元奕啊,你不会睡迷糊了,已经把我彻底忘了吧?”
“你快醒来吧,你醒了,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绝对想不到……”
“求求你,醒过来吧。”
“我们一家错失了二十五年。人生,也许只剩下最后一个二十五年,还要继续错失下去吗?”
“求求你,快醒来吧。”
“我爱你,还是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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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大壮也是一路止不住地兴奋激动,只恨机场候机太久,飞机飞得太慢,出机场也啰嗦,及至上了机场外的一辆出租车,恨不能抢过方向盘来自己开,惹得那司机白他一大眼:“再快就超速了!罚单你给交钱啊?”
到了家,大壮拿钥匙开了门,黎叔见他回来,高兴地咿呀叫唤了一声,可能是说:大壮你回来了!
大壮已经习惯了黎叔的示好方式,但是,这会儿顾不上和他说什么,一句“黎叔好”,就将手里的旅行袋往地上一扔,撒开脚丫子往二楼上跑。
二楼的卧室里听到动静的安程正说要去走廊看看下面发生什么事了,才打开门,就被拉入一个火热的怀抱。
安程心里一喜,马上配合地仰起脸。
随即,雨点般的吻落下来。
还有男人的粗喘:“宝贝,想死我了!你想我不想?”
一边亲一边把大手往衣服里探入,捏着上面小小的蓓蕾,按捏抚|弄,另一只手则强势地把住安程的臀部,用力往上一托。
又是一次急切的深吻,大壮的手探入安程的臀缝,插了一根手指进去,按了几下,就把安程按得腰都酥软了。
同时,噬咬着安程细白的耳垂,口中的热气直扑耳内,带来难以言说的悸动:“再不让我进去,我都要疯了。就让我进去吧,当做奖励,嗯?”
难以抵挡的挑逗和诱惑之下,安程的两腿分开,自动绞缠上他精实的腰部,呈现一个剑拔弩张的局面。
小木床的宝宝却“哇”地一声震天响的哭声,惊散了爸爸们的好事。
大壮悻悻然地看着老婆毫不留情地推开他,不顾他裤子下面高耸的小帐篷,就跑去给儿子换尿片喂奶瓶去了。
大壮平息了一下自己,也凑过去看宝宝。
几天不见,小家伙就猛长了一截,藕节儿一般白白嫩嫩的小胳膊挥舞着,特别好玩的样子。
安程抱着儿子喂奶瓶,笑着调侃大壮:“宝宝,看你爹爹回来了。你爹爹回来第一件事,都不看宝贝儿子一眼,就要干坏事。宝宝快羞羞他。”
大壮下面的裤子还余兴未消呢,想干坏事的证据十分确凿,抵赖不得,索性撒赖地往安程的身上靠,低低沉沉地说:“就想干坏事怎么办?儿子再亲,没有老婆亲。老婆,你倒是快点啊。”
安程白他一眼,说:“那你给宝宝灌进去好了。”
大壮嘿嘿地笑,粗粝的指尖一抹儿子的小嫩脸,说:“小坏蛋,快点吃,吃完了乖乖睡觉,别老想霸占我老婆。自个儿使劲长吧,长大了找你自己的老婆去。”
安程瞪他,瞪他也没用,今天的大壮完全是饿狼一头,痴汉一枚,下面某物的傲然屹立,带动得上面的脑子里被少儿不宜的画面填塞满了!
等到把宝宝糊弄住了,大壮二话不说,将老婆打横抱起,往浴室那边走,避免一切干扰。
这叫一个激情四溢啊。
从身体到心理,爽歪歪。
一轮战罢。
莲蓬头的热水“哗啦啦”撒下来,安程不顾身体后面的不适,硬是要给自己的男人修饰面容。
安程手里拿着刮胡刀,目光专注,动作轻柔地给大壮刮去脸上的胡茬。
脉脉的目光中,流转着无限的情意。
虽然没有说出口,他又何尝不想他?他又何尝不疼他?
想到一首老歌十娘为你做面汤,虽然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场面,可是,大壮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老婆,谢谢你心疼我!
将近一个星期的相互思念和担忧,再次化作勇猛的冲刺动作和*入骨的呻|吟:“我也……爱你……啊……轻点……”
到了第二天下午,周元奕打了电话过来给安程,喜极而泣:“他终于醒了。不过,他在床上躺了二十多年,身体机能严重退化,虽然醒了,却要慢慢恢复,连坐轮椅都只能限定每天合计一小时。”
安程安慰爸爸说:“人醒了就好,康复的话,慢慢来吧。二十五年的时间都等了,还在乎再等两三个月吗?”
周元奕说:“两三个月可能不行,彻底康复到正常水平的话,至少要半年。不过,公司那边离不得我,我顶多再在这里陪他一周……两周吧,就得过去,现在,只能你先顶上了!正好又是投资的关键时候,唉……好在你月子也坐得差不多了……”
于是,次日,安程就开始上班了,暂时替代董事长的职责,执掌公司,指挥这次重大的投资项目。
周安鹏在一海之隔的h国,听得牙齿都要咬碎了。
可恨的是,老爸完全不理会自己的委屈抱怨,就是不许自己也去魔都的大项目里面掺一脚、露一手,还派人看着他,不许他乱跑,行动自由也大受影响。
还有一个可恨的,那个讨厌的迟德哲最近不知道是吃错了药还是怎么着,老是阴魂不散地在他身边出现,严重妨碍了他的思考能力。
烦得周安鹏恨不能操板凳劈人。
这边,安程替代父亲,有条不紊地安排公司的一系列工作,大壮也在梳理自己那个小公司的业务,同时准备交接个职业经理人来接受管理,等着安程这边的贷款安排到位了就要上马狩猎山庄的项目。
宝宝呢,除了黎叔之外,还特意请了一位有经验的专业护婴师来照顾,叫小两口放心多了,正好放开手脚打拼事业。
特别是安程很忙,到了公司就是连轴转,晚上还要忙到七八点才能回家,偶尔还有应酬,陪着什么市里的、局里的领导吃饭喝酒。
大壮心疼老婆,可是,这也没办法,是岳丈大人交代下来必须办好的事情,只能看着他忙活,电话里嘱咐一声“少喝酒,弄杯白水作假”,或者打听出他在哪里应酬,估摸着时间开车去接,安程总是笑话他“有司机呢,要你接什么?老实在家里陪着宝宝,别想趁机偷跑出来兜风。”
这一日,安程晚上又有饭局,不过,不是他请客,而是市局的一位大领导过五十岁生日,广宴宾客。安程请示了父亲之后,拿了一串金楠木的手串作为贺礼。
到了酒店一看,这领导面子大,人脉广啊,高朋满座,济济一堂啊。
安程想了想,怕这价值几十万的手串不能交到领导手里,便没有拿出来,而是学着大多数人,包了一个五千块的红包。
“少了!至少得一万!”安程得耳边忽然响起声音。
我知道,这不过是随大流,还有重头戏在我包里呢,要你一个陌生人提醒什么?安程正在心里嘀咕,忽然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蓦地一抬眼,对上一双幽深的黑眸。
虽然含着温和的笑意,却也带着一点点哀怜,和一点点怒气。
他跨前一步,试图抓住安程的手。
安程后退一步,不动声色地躲开他的碰触。
他望着安程,眼底涌动着万千情绪。
安程的心里则是一团乱:到底还是碰上了!
☆、69|67.66.65.05.13
“安程,我一直在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