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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敞君含笑:“可能几天几夜都合不上眼,吃不上饭,你不怕?”
夏枯草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师兄,你有没有参透辟谷之术?”
“尚未,不过七天之内没问题。”振敞君说完,夏枯草就眉开眼笑了,她道:“那就好,就不用担心师兄跟着我受苦了。”
夏枯草的笑容很明媚,给人一种无忧的感觉。
振敞君跪在一旁的桌子上道:“我现在教你参读山规,从头到尾一字不差,你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叫停,我多做两遍解释。”
夏枯草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字点点头道:“嗯!”
时间不知不觉一晃而过,直接从申时串到了戌时三刻。
振敞君倒了一杯茶递给夏枯草:“润润喉,从现在开始,你将我刚刚参读过的部分,抄写下来,如果有不会读的,摘抄出来,抄完了我再讲。”
夏枯草接过茶喝了,拿起笔认认真真的开始抄写。
振敞君端坐于书桌旁,手上拿着一本“须元志”看着。
过了一会,夏枯草的胳膊就酸了,拿笔的手指也很僵硬,她将那右手甩了又甩,还是不舒服。
但见振敞君依然正姿而坐,如松,夏枯草只得小声道:“师兄,我有一事一议,坐的久了胳膊酸痛,腿脚都不灵活了,我可以起来在藏书阁转两圈吗,绝对不出去。”
振敞君无奈含笑:“你去吧!”
夏枯草站起身来,锤了锤腰又扭了扭屁股,在藏书阁内,伸展筋骨,边看边做。
姿势搞怪,活泼机灵,夏枯草偶尔经过摆放书籍的地方就伸手随意拿着翻看,若有图画,她就会站在那看一会,配着图参着文字,也能理解一二。
石寒水端坐在石桌前,石桌上摆放着长音琴,旁边的小桌上点了一盏香,气息沉浸着独特的董藩花香调,让人闻起来很优雅的感觉,前调像极了橙花,再结合木兰,麝香有植物的清香,很独特的清新感。
云苓点完香静坐在一旁,呆呆地看着石寒水抚琴。
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一颦一笑都似孤独,在云苓眼里,他应该是渴望关怀,渴望柔情的。
一曲抚毕,云苓寥寥起身,婀娜的身姿妖娆曼妙,她站在石寒水的身旁,一股紫君玄霄的迷人之气油然而出,连她递过去给他擦汗的帕子都侵染着丰富的果香,青草香和木香,后调则隐藏着葡萄柚的清香,让人防备不了,招架不住。
石寒水在她的帕子挨着额头时,侧目了,云苓收紧食指,不得不收回手来。
“你去了狮子崖?”石寒水淡淡地道。
云苓笑了点头:“嗯,师兄是闻到了葡萄柚的气息了吧?”
“那葡萄柚只长在狮子崖,我自然知道,只是你还是不要踏入的好,那万年老怪物镇守一方,它的习性让人难以捉摸。”石寒水拨动了两下琴弦道。
云苓坐下看着石寒水,略带着撒娇的口吻:“你知道我非常喜欢,也很擅长调香,这些灵感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若想起我是一定要将之寻回尝试的,师兄,若是担心我,下次可陪我同去吗?”
云苓说的小心翼翼,说完期待的看着石寒水,石寒水抬眸,云苓的身上有师父的影子,心里一痛,点头应允:“在无暇山内,你知道有几处禁忌的,你若想去,可随时来找我!”
云苓顿时喜笑颜开,她将怀中的帕子抽出来递给石寒水道:“这是我调制一个月才调出来的,有静心凝神的功效,你带在身上对你练功有意。”
石寒水看着那香炉道:“你隔三差五会送过来这香炉,每次气息还不同,远远的我倒是闻习惯了,手帕乃是女子携带,又是近身我怕是佩戴不合适。”
云苓站起身来:“那我就不强迫你,只是这香炉要日日点着才好。”
“临汾?”云苓话刚落,临汾推开门便走了出来。
“此香你记着,每日清晨点两个时辰,午时点两个时辰,戌时点两个时辰,有清心明目之功效。”
云苓说完,临汾赶紧点头应下,接过香炉拿了进去。
石寒水看着长音琴道:“云苓,你有多久未抚琴?”
“师兄是要和我合奏一曲?”云苓微笑。
“那倒是未尝不可。”石寒水站起身来,从袖子之中取出长笛。
云苓便坐于石寒水方才坐过的位置上,盘腿静心,试音响乐。
琴声婉转,笛声悠扬,动中有静静中有动,都说懂乐之人心灵相通,云苓以为不假,她和师兄向来都是和声的高手。
夏枯草手上正乱翻着,忽闻笛声,心里一滞,那夜是否也是有笛声做引?
她头痛的很,用手拍打之后又不能确定,她想不起来了。
放下书赶紧跑到振敞君旁边道:“师兄,你可知何人吹笛,又是何人抚琴,他们这是二人奏吗?”
振敞君拿着书端坐,他指了指旁边的位置道:“你该回去抄写山规了。”
夏枯草不甘心的噘嘴,师兄不想说,唉,她也没办法。
坐在座位上也是心神不宁,索性闭上眼睛,用心聆听这旋律。
一曲终了,夏枯草还沉浸其中,忽然站起双手呱唧呱唧拍掌叹道:“不错不错,真乃是此音只闻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呐!”
振敞君见她如此动作,只得扶额,完了。
“是何人在此?”云苓动了动耳朵,声音清晰的传了进来。
石寒水收起笛子道:“无人,不过是藏书阁中之人。”
“师兄,你竟然设下结界,是何人让你如此监督,她即是在轻音台下的藏书阁,没有道理能和这里互通声音。”
云苓不可思议的看着石寒水,石寒水并未有作答的意思,一挥手收了琴道:“新入门的弟子需要**而已!”
云苓望着起伏的山巅,师兄本应收一徒做亲传弟子,那日开太殿上之事她也有所耳闻,可他并没有下决定。
当日听闻是一女徒弟时,她心中不无担忧,未收,心又放下,如今看来,不是未收,而是还没有到收的时机。
云苓御剑飞行,站在藏书阁门口,那齐师叔见了云苓就打开了大门。
云苓一步一步往藏书阁内走去,老远就听见叽叽喳喳的声音,她在和何人说话?
云苓手心运气将整个人包裹,启动隐身术,从门中穿过。
那女子的模样倒是眉清目秀,只是太过于吵杂,没想到二师兄时雨的首徒振敞君竟然在于此地。
云苓止步于门口,她若再近,只怕振敞君会有所察觉,振敞君可是得到圆觉一脉的真传。
夏枯草在一旁笑道:“音律也可作为武器?”
振敞君颔首点头:“那是自然,音律可止心,亦可祸心,乃五大冷兵器之一。”
夏枯草眨眨眼:“那这么说,我倒是愿意学这音律了,毕竟能止心的武器可不多,这山规不是说了吗,救一人比杀一人更为有用,若能喂他静心让他弃暗投明,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你有这个心依然是好的,不过我圆觉一脉无音律术。”振敞君将眼神又放回到书上。
夏枯草瞬间来了精神,忙问:“师兄,你能否悄悄告诉我,哪一脉有音律术?”
振敞君看着夏枯草急迫的样子笑了:“师兄跟你说过,有些事情急不来的,你先定心为要,有些事以后自然是水到渠成。”
这是在跟她打哑谜?夏枯草无精打采的坐回去继续抄写山规。
云苓看着那厚厚的山规,又看了看这女子的样子,手一探她竟无半点修为,难怪师兄止步于此。
看来,后事难料,就算师兄想培养,看她这悟性和定性怕也是难事。
云苓慢慢地退了出去,御剑回到了藏香阁,若收徒,她希望师兄收的为男性首徒。
夏枯草整整饿了三天,才见到一丝光亮,门口出现的人白衣飘飘,发髻程亮,背后披散的发随着尘埃躁动不安的丝丝绕绕。
夏枯草正半趴着半撑着,眼神迷离,浑浑噩噩写着字,坐没坐样,一见门口出现的人,顿时眼睁的如铜铃,一弹而起规矩落座,前面桌上的胡乱涂鸦普拉一下全部藏在怀里,可那桌子不过是一块板和四条腿,下面一目了然,如何藏得住,表面上只留下几卷手抄山规在桌上。
振敞君站起来走出座椅恭敬的鞠躬道:“掌门!”
夏枯草蹙着眉头,不得不站起来,那纸张随着她裙摆的动作,全部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飘的到处都是。
她心里慌张极了,恨不得能把那纸张全部吞进去,他怎么突然来了。
夏枯草恭敬的鞠躬道:“掌门。”
石寒水并未搭理她,而是朝振敞君道:“你说他十遍全部抄完?”
夏枯草微楞,师兄一直在这里,何时和掌门说过话?
振敞君却道:“是的,弟子已经检查过,十遍全部抄完。”
石寒水看着低着头的夏枯草,又看了看地上乱成一团的纸张,那纸上之物他自然能看见,手一伸一张纸悠然落入他的手中。
振敞君用余光看了一眼夏枯草,见她眼睛深闭,手都在发抖,一副死定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