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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些他的妻子陈兰菁和儿子肖逸却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从一开始,陈兰菁和肖逸就是他迷惑秦珊的烟幕弹,为了不被秦珊察觉,他的妻儿只能留在国内,被当成弃子。
肖韫晖在荔江的别业其实就是他藏赃的地方,这些灰色收入都是他借着秦家在警*局的人脉,从事人口贩卖得来的。
在华国,人口贩卖一直是条斩不断的利益链,就因其中泼天的利润实在迷人眼球。
肖韫晖所做的,更是涉及跨国人口贩卖和人体改造拍卖,当初,沈凌松在金水兰庭看到的猫耳双胞胎拍卖,其中就有肖韫晖的影子。
肖韫晖本来一直和陈家合作,可是陈家渐渐洗白,就断了他的渠道,好在陈老爷子给自己的私生子陈飞留了些会所,这陈飞只认钱不认事,肖韫晖转头就找到下家。
而这些交易其实都是由陈兰菁经手的,肖韫晖拍拍屁股走人,两手干干净净,到时上面查下来,陈兰菁只怕要吃枪子。
肖韫晖站在落地窗前,居高临下地俯瞰整个繁华喧嚣的江海市,心里闪过一丝愤恨不甘,就这样灰溜溜地外逃他国,实在有够憋屈,而他甚至不知道,这些都是谁的手笔。
最后看一眼这间装修大气豪华的办公室,肖韫晖不再留恋,疾步走进专门的电梯,按下b1层,看着电梯一层层下降,肖韫晖心里一阵焦躁,一想到秦珊或许已被双*规起来,他就感到脚底发烫,很不得此时已经身在c国怀抱情人娇躯。在没有离开华国前,每一刻都是不定的,像是随时爆炸的定时炸弹,时时刻刻折磨着他大脑里紧绷的神经。
肖韫晖的担忧完全不是杞人忧天,事实上,之后的两个月,c省秦家一派的官*员几乎纷纷落马。
而就在两天前,网上刚刚放出隆云的黑料之时,秦珊则忙着如何打动沈凌乔。
装潢典雅的特护病房里,秦珊替肖然掖了掖背角,肖然似有所感,慢慢睁开眼睛。
秦珊一喜,立即坐下,轻轻捧住肖然瘦弱骨材,青筋浮起,扎满针眼的左手,“小然,感觉怎么样?”
肖然的头发早已掉光,巨大的脑门趁着毫无血色脸颊凹陷的脸孔,显得分外可怖,眼角疲惫下垂,双目无神,哪有之前的嚣张跋扈神采飞扬。
他动了动嘴唇,却一个字都没发出来,虚弱得好似一张纸,这个境况让他无神的眼睛充满痛苦与暴戾,以至于怨上一旁的秦珊。
身为他的母亲,竟然无法配型成功,甚至连父亲都不行,不是直系血缘可能性很大吗?为什么偏偏他不行?!
秦珊见儿子再次闭上眼睛,焦急问道:“是不是哪里难受,啊?”
肖然清了清嗓子,这回终于发出声音:“还没有合适的骨髓吗?”
秦珊摸了摸肖然的脸颊,笑道:“妈妈已经找到了,不过对方还不同意,不过妈妈保证……”
肖然在听到找到合适骨髓的一瞬,就猛地睁开眼,原本呆滞无神的眼睛终于有了神采,结果听到秦珊竟然还没有搞定对方,不由暴怒:“哪里需要同意,直接抓过来啊!妈,我再也忍受不了了,我要马上换!马上换!你、你、咳咳咳……”
肖然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怒气,登时咳出一口血沫来,骇得秦珊一边狂按铃声,一边安抚肖然:“好好好,妈妈马上把人抓来,你不要急,马上换,马上换……”
一阵兵荒马乱后,秦珊看着复又陷入沉睡的儿子,眼里闪过一丝决绝。
这回她不打算无功而返,肖然已经没有时间了,如果沈凌乔还是不答应跟她走,她就直接绑人。
……
沈凌乔从舞团里出来后,刚要去地下停车场,就被秦珊那辆黑色宾利拦住,他假装没认出来,绕向一边,埋头快步飞奔。
“宝宝,我是你妈妈啊。”身后秦珊大叫。
沈凌乔本来不打算理她,结果一听到她的话,脑子里腾地烧起一把火,简直要出离愤怒了,双拳紧握,乌漆漆的眼眸里燃着两簇怒火,沈凌乔回身走向秦珊,隔着车门面无表情道:“你就不会良心不安,就不怕有报应?”
秦珊现在最忌讳“报应”这两个字,闻言脸色一瞬间大变,嘴角僵硬的抽了抽,随即恢复慈爱的神色,装作疑惑不解的模样的模样问道:“宝宝,你……”
“你闭嘴!”沈凌乔第一次对着一个人大吼,太过愤怒,以至于有些破音,愤怒像一股猛烈的气流在他的胸腔里左冲右突,好似在寻找发泄的出口,沈凌乔胸膛一起一伏,仇恨地看着秦珊,在秦珊惊讶的视线下,一脚踹向车门,转身离开。
秦珊脸色一沉,以眼示意副驾驶座上的西装大汉,那人点点头,拿出一块白色手帕,消无声息地开门下车,渐渐逼近沈凌乔。
而沈凌乔对此却无知无觉,他满腔的愤怒岂能是那一脚能消磨干净的,如果不是想到哥哥再三嘱咐他要避开这女人,他早就一巴掌扇过去,被这恶毒之人喊作“宝宝”,实在太膈应人了。
这时他看到脚下出现一大块高大男人的影子,心里一紧,直接头也不回地撒腿往前跑去,身后随即传来一阵快速的脚步声。
☆、第74章落
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沈凌乔知道以他的速度是绝对跑不过对方的,他左右扫了一下,右前方两米处只停了一辆白色宝马,周围空出一片,他当即绕到宝马车后,而此时秦珊的手下也正好追到车头。
两人都停了下来,凭据着宝马车正面对峙,沈凌乔急促地呼吸着,双手撑在后盖车上,宝马车立即发出一阵尖锐刺耳地报警声,中年大汉本来长着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此时一听见报警声,眼里登时露出一抹凶光,虎着脸往右两步想要靠近沈凌乔。
沈凌乔一直精神高度紧张地紧盯中年大汉,见他往右靠近,立即也往右快走两步,两人就这么绕着宝马,谁也够不到谁。
高亢的报警声持续不断,沈凌乔手心潮湿一片,这样的对峙持续不了不久,他现在只能寄望于地下停车场的保安在听到报警声后能赶快出现。
这时身后又传来一阵急速而沉稳的脚步声,沈凌乔心里一喜,转头一看,脸色登时一片惨白,来的不是保安,是秦珊的司机。
这一晃神,那中年大汉就趁机往车上一个飞扑,隔着后车盖一把拽住沈凌乔的右手腕,粗暴地拉扯过来,沈凌乔一个不察,被巨大的拉力拽着往前一冲,上半身重重地砸在车盖上,一道细微的错骨声响,沈凌乔闷哼一声,疼得冷汗都出来了,眼前一阵发晕,但是他却不能真的晕倒,因为中年大汉手里的白色手帕眼看就要捂上他的口鼻。
拼尽全力,沈凌乔紧紧咬住下唇,奋力扭头,躲过中年大汉手上的手帕,同时左腿抵在轮胎上,借力往后一退,手腕上又是一阵撕裂的剧痛。
前有狼后有虎,而保安还是没到,沈凌乔内心一阵绝望,而秦珊的司机这时也已赶了上来,扭过沈凌乔抵在车身上的左手。
“你们什么人——!”
就在沈凌乔被前后制住的时候,一直稳坐钓鱼台的亲秦珊却发出一声色厉内荏的尖叫。
沈凌乔双眼一亮,回头一看,只见秦珊的黑色宾利不知什么时候被五六个武*警围住,最外围站着三名衣着普通脸色冷峻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个黑色西装的壮汉。
沈凌乔一眼就认出那名西装壮汉正是一直给沈父开车司机兼保镖之一胡师傅,见沈凌乔被押在车上,焦急地对着一个明显是领头的人说着什么,对方一点头就立即朝沈凌乔跑来。
秦珊的手下眼见秦珊狼狈地被武*警从车厢里揪了出来,顿时面面相觑,手下力道不免松了许多,胡师傅上前一脚踹开其中一人,扶起沈凌乔,对着秦珊的另一名手下厉声喝到:“松手!”
那人脸色一僵,乖乖松手,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有两名武*警正举着qiang瞄准他们的眉心。
胡师傅见此赶紧把沈凌乔往那三名冷峻男子身后带去,一边走一边神色关切,语气自责地问道:“小少爷,你怎么样?”
沈凌乔摇摇头,完好的左手捧住扭伤的右手,手腕上几道青红的指印,关节处已经肿得像个馒头,沈凌乔疼得呼吸都抖了起来,此时却不是关心扭伤的时候。
他抬头往混乱处看去,秦珊此时已经被人制住,双手反剪挂着手铐,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地散着,规整地套装在挣扎过程中被弄得皱巴巴的,她剧烈地扭动着身体,嘴里大叫“你们不能抓我!我要证据,你们没有证据!”
领头的男人拿出文书,秦珊看了一眼,登时一脸灰白,双眼呆滞,嘴里喃喃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押进去!”领头放下手中的文书,沉声喝到,原本一直优雅雍容的秦珊就弓着腰缩着肩被塞进一辆毫不起眼的面包车里,真如丧家之犬。
秦珊一被关进去,那名领头就往沈凌乔走来。
对方是个将近四十来岁的大叔,一身灰扑扑的夹克,头发是极短的板寸头,一条方脸,面无表情,看起来就是张长方形的扑克牌。
沈凌乔咽了口口水,腰背下意识挺直,脸色一肃,眼观鼻鼻观心,看着扑克脸在自己面前站定。
“这次行动还要多谢沈小朋友。”扑克脸声线有股坚硬的质感,微微沙哑,就像一把利刃在砂纸上慢慢磨着。
沈凌乔不解,只当他是在客气,于是说:“不,是我该谢谢你们,多亏你们及时赶到,要不然我就要被抓走了。”
扑克脸嘴角勾起一笑,声音柔和了些,“本来你被秦珊拦住时,你家保镖就要出面,不过被我们阻止了。”
沈凌乔圆溜溜的眼睛一瞪,就听扑克脸继续解释道:“这保镖一直在你暗中保护你,我们这次来抓秦珊,可是她一直在车里,司机也没有离座,我们怕她在市内驾车逃逸引起混乱,就一直等她下车,她命人捉你,正好是个机会,我就把你家保镖押住了,才会让你受伤,抱歉。”
沈凌乔恍然,“哦”的一声,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没事,抓到人就好。”
“那好,刚才的事还望请勿多言。”
沈凌乔一惊,觉得自己接触到了什么国家机密,立即点头如捣蒜。
扑克脸见此道了声“再见”,就阔步离开,钻入面包车,扬长而去。
沈凌乔看着车子驶离停车场,只留一尾青烟,感觉刚才的经历就像一场刺激的梦,又是武*警,又是神秘人物的,而秦珊竟然就这么在他面前被抓走了,不过手腕上的疼痛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个害了他妈妈的人,终于落入法网。
而这一幕,同时发生在肖韫光身上。
仅仅两天,在无法撼动的铁证面前,秦珊终于认罪,由此牵扯出一大批官*员商贾,而肖韫晖无疑是其中的大头。
两天后的江海国际机场,肖韫晖眼见就要离开华国,从此逍遥法外,却在登机的那一刻,被突然涌上的便衣警*察按倒在地,迎接他的,将是漫漫无期的高墙生活。
肖韫晖被关,肖氏集团内部清查,所抄金额高达数十亿,煌煌肖家,一夜倾塌。
而肖氏旗下众多品牌自然遭到多方觊觎,众人摩拳擦掌正要瓜分肖氏,不料沈氏第二天就宣布拥有肖氏25%股权,向江海证券交易所正式提交收购申请,狂揽肖家散股,顷刻间,整个肖氏旗下公司从此改名换姓。
而所有这些,都是沈家的年轻继承人一手拿下的,外界不得不叹服,沈继桓生了个好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而比起沈凌松的锋芒初露,意气风发,沈凌乔的日子可没那么好过。
自从停车场一事,沈凌乔的右手腕被伤到后就被勒令不能乱动,只能吊在胸前。
沈凌松心疼地不得了,怕留下什么后遗症,就什么也不让沈凌乔干了,舞是甭想练了,洗漱吃饭是一定要全程伺候的,就比如现在,沈凌松夹起一小块牛肉,凑到沈凌乔嘴边,见沈凌乔吃下后,还会体贴地给他擦拭嘴角。
指腹点在沈凌乔唇角,轻轻一捻,黏起一粒饭粒,然后要多自然有多自然地伸进自己嘴里,沈凌乔被哥哥的动作弄得脸都要烧起来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爸爸就在一旁看着啊!!!
“哥,你、你……我可以用左手拿勺子舀着吃。”沈凌乔完好的左手在桌底下急急地拽了拽沈凌松的衣角,示意他爸爸正看着呢,不要太露骨。
沈凌松抬眼看了眼老增入定般的沈父,笑眯眯地捏捏沈凌乔的耳垂,“害羞什么,哥哥喂弟弟吃饭,天经地义,来,吃口蛋羹。”
“咳!”沈继桓放下手里的筷子,拿起一边的湿巾,一边擦手一边说:“还是让小乔自己吃吧,你也要吃饭,要不然蔡都凉了。”
“对对对!”沈凌乔连说三个“对”,拿起桌上的调羹,给自己舀了匙蛋羹,塞进嘴里,边吃边说:“你看,我自己可以的。”
沈凌松见沈凌乔注意已定,只好惋惜地放弃投喂弟弟这份甜蜜的工作,端起碗来,沉默地用起晚饭。
沈凌乔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见爸爸没什么异样,感觉自己逃过了一劫。
饭后,沈凌乔跑到电影室里,而沈凌松则被沈继桓叫进书房。
☆、第75章坦白
古典厚实的书桌后,沈继桓双手交握,上身后倾靠着椅背,姿态闲适,神情随和,一副好似打算和儿子聊聊天谈谈心的模样。
只是仔细观察他的眼睛,就会发现其中的严肃和慎重。
沈凌松隔着张书桌,站在沈父面前,身体自然挺直,两肩平齐,神态自若,气定神闲,投在身上的视线好似洞悉一切,沈凌松却丝毫不受影响。
“多久了?”
终于,沈继桓最先沉不住气,开口问道。
这句问话外人听了只怕都觉得没头没脑,不过在场的这对父子,却都对此心知肚明。
沈凌松面对父亲直白粗暴的拆穿,却一点也不慌乱,反而以一种十分自得的口气回道:“已经三年了。”
“三年?!”沈继桓一惊,上身坐直,原本随意的坐姿立即消失不见,气势陡升,眸光似箭直逼沈凌松,“小乔那时候都懂什么,你这个做哥哥的倒是称职得很。”
“小乔什么都不懂,身为哥哥,我自然要手、把、手地,细细教导一番。”沈凌松直面沈继桓的讽刺,倒是面不改色,非但不对自己引诱弟弟的行为感到羞愧自责,反倒脸不红心不跳地点头承认了,末了还志得意满地加了句“我以前是个好哥哥,今后还会是个好伴侣”。
沈凌松这么理直气壮,沈继桓一时语塞,竟然感觉无言以对,他没想到自己的长子竟然这么没脸没皮,哪里有他的含蓄内敛,想当初,他对杨则一见钟情,那叫一个纠结羞窘,愁肠百结,后来深觉这份痴念无望,更是刻意回避某人,最后要不是杨则主动设计,他可能会把这段感情埋藏一辈子。
面前的儿子刚刚脱离少年,步入成年,面容却已完全不见青涩,面部棱角锋利而坚硬,加上年轻得志,本应显得盛气凌人,一身气质却成熟优雅,沉稳内敛,面对无论是年纪还是资历都比自己要大的属下,却能不显得气弱心虚,气势十足却又谦逊有礼,见到的长辈就没有哪个不夸奖上一两句的。
简直是……能装得很。
沈继桓一时忍不住,竟然下意识地腹诽自己的长子,一时间神色复杂,几息沉默后,沈继桓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你已经大了,我也管不了了你,凡事心里要有个分寸,有些事还不能急,咳,再过几年,如果决定定下来,还来得及……小乔,我看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