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夏日多巴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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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黛西用另一只手支撑着从鞋柜上下来,脱掉高跟鞋,光着脚踩上木地板:“进来吧,随便坐,我给你去拿卸妆的东西。”

    没管身后的人,边说着边进房间去。

    顾黎安还是站在原地没动,他不喜欢别人随便进入他的领地,反之亦然。

    云黛溪去房间简单把自己的妆卸掉。

    至于给顾黎安的,手先放在卸妆水上,转念又拿了卸妆膏。

    出门去,顾黎安把手抄在裤兜里,又恢复成熟悉的表情,只是被口红的颜色染的格外有趣,不知道这世间有没有其他人看到过他这副模样。

    她忍住没笑,走过去把卸妆膏摊在手心。

    想到他刚刚拒绝的姿态,软声礼貌问:“需要我帮你吗?”

    这句话引诱里带着挑衅。

    他主动送上门,这一次,她比上次恹恹地装可怜多了几分任性。

    见不得光的口红,不该被带出这间房门。

    顾黎安不语,云黛溪赌他根本没见过卸妆膏这种东西,不等他答应,自己拧开盖子,用无名指拈了些,往他的唇边探过去。

    不想带着罪证出去,更不会当着这个女人的面自己狼狈地卸妆,他没躲,最终选择任凭她把指肚压在自己的唇上。

    轻柔地打圈,如在清洗一块羊脂玉。

    脱掉高跟让他们的距离更远了些,云黛溪只能垫着脚,目光佯装冷静地盯着他的唇。

    他的目光低垂,看她抬起来看着自己的眼睛。

    不知多久,唇上的红色消退,她侧身拿了一张棉柔巾把残留的卸妆膏擦掉。

    若有若无的气息道:“好了。”

    顾黎安转身去看镜子里,一切如初,好像两个人今晚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从裤兜里拿出云黛溪的口红,放在鞋柜上:“云小姐东西丢了,我过来还。”

    他还是顺从地改了口。

    云黛溪拿起来打量,佯装出惊讶的模样:“原来顾先生是为了这个,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顾黎安嘴角露出一丝笑,多少有些讽刺的味道,眉毛也跟着上挑了些。

    云黛溪意识到这一句的确演绎得拙劣了些。

    空气又回归安静。

    她转移话题:“顾先生那天许诺我的条件,我想好了该怎么联系您?”

    “我的私人号码给你,有需要,你可以主动联系。”

    “家里没笔,”她几乎没思考就胡乱编了个借口,想想又补充了一句,“手机也没电了。”

    她把口红盖打开,旋出一段递到他手上,环顾四周:“随你,看写哪里方便。”

    语气和刚问是否需要帮忙如出一辙。

    忍不得这样的挑衅出现第二次,顾黎安扯过她裸露的手臂,拽着她的手腕抬起来,把手臂内侧转向自己。

    小指边缘的皮肤,贴在她柔嫩的手背上,缓慢写下十一位数字。

    每一笔,腕骨都在她的手臂上轻微摩擦。

    这轻微的摩挲感,让她的头皮跟着发麻。

    有报复心一般,每一笔都写得极缓,用丝滑的口红,把刚刚她对他唇做的事情,都还回来。

    写好,把口红递还给她。

    看着手臂上的一串数字,她心头一惊。

    过人的记忆力让她立刻回想起,这是驰牧野首场演唱会那天深夜,拨过来的陌生电话。

    看来他早已经知道了她和驰牧野的事情。

    她的耳朵莫名烫起来,像是偷腥的女人被抓了个现形。

    顾黎安看她,恍然间想起那年,在昏迷中看到那张模糊中靠近自己的脸。

    没有前文,他突然落下两个字:“走了。”

    转身开门,又回过身子补了句:“下次见。”

    云黛溪回沙发躺下,唇和耳都像被灼烧后的烫。

    她在心里默念一遍这串数字。

    看似毫无意义的红色号码,于她来说,像一串能打开金库的钥匙,放任谁来都是巨大的诱惑。

    从包里掏出还有90%电量的手机,翻出前些天那个号码,点击按钮修改备注“顾先生”。

    她的手机常年24小时在线,绝不会让它没电。

    直至此刻,一切似乎都在按照她的剧本进行,可是她清醒地知道,贪婪的女人,注定会被堕入地狱。

    -

    楼下,黑色迈巴赫前,司机正在休息,见顾黎安过来,赶紧去开后座的门。

    顾黎安迈上车,抽纸去把刚刚手上染的口红又擦了一次,却怎么都还是有红色印记。

    最后只能放弃,往后仰闭上眼睛。

    从来都拒绝香氛的他,此刻整个人都被云黛溪的气味占据。

    扰得他心神不宁。

    -

    第二天一早到公司就接到林岁欢助理的电话。

    那头兴高采烈地禀报:“黛西姐我就知道找你有用!今天导演让那位关系户当着所有人的面跟岁岁道歉,否则换人重拍!”

    “那就好。”云黛溪平静答着。

    挂掉电话,心头却涌起莫名的恐惧,顾黎安到底知道指元由口口裙巴爸叁铃七妻呜三陆她多少底细,连这么远的事情都能伸手去管。

    只在一个晚上,就让那些她要低声下气去求的人转变主意。

    也许于他来说,她就像一个被扒光衣服而不自知的舞女。

    自以为是,卖弄风姿。

    她迟疑一会儿,还是拨出了那串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