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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妈妈几人亦是心情大好,见姑娘这副模样,哪里还会不知,定是又在羞了。“老天保佑!总算是有了个好开头。”罗妈妈双手合十叠声儿念叨起来。
佟姐儿一听,玉面上便越是发红。“也不知他近来过得怎样?”佟姐儿道,虽是没话找话说,可心里还是有些惦记,他一个大男人,独身在外的,也不知能否照顾好自个,整日里有无按餐用饭,每顿都吃了些甚。
这些却是想不得,越想便越是惦记起来,罗妈妈几人瞅了她这副模样便是笑。“古话说得好,嫁女嫁女,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眼下还未嫁呢,一颗心便已是扑了过去。”
“我不过随口一提,妈妈言重了。”佟姐儿扭过身子,细着声音辩解起来。罗妈妈几人却是只笑不语,佟姐儿挨个瞅一眼,知道几人皆在取笑她,心里一时羞愤不已,咬着唇瓣扭身便入了内室。
☆、第68章提日子
纳采之后,便是问名。即男方遣媒人到女方家询问女方姓名,生辰八字,取回庚贴后,卜吉合八字。有了前世的记忆,陆叙自然知晓占卜后的结果,因此心下并不忐忑,反之佟姐儿却显得很是不安。
占卜的结果出来后,便是纳吉。即把占卜合婚的好消息告知女方,亦是以雁为礼,之后又是纳征,男家将聘礼送往女家。
因着陆叙求娶心切,皆是择了最近的几个黄道吉日,期中亦是未有一日的耽搁,以至于纪府一连几日皆是热闹喧哗。
若是如此,便还作罢,偏这花媒人一张嘴到处去说,不出两日,祁安城里不论高门大户还是平头百姓,皆知晓这一桩亲事竟是襄王在其中保媒,以至于原先只得五分上心的众人,顿时升到了十分。
纪家的大姑娘不用说,在坊间早有美名,二姑娘亦是有着祁安第一美的美称,便是庶出的三姑娘也是有个清秀可人的传闻,偏这纪家的表姑娘,与其他姐妹不同。
早在两年前姑娘们尚未定下亲事时,周氏便常领着几个姑娘出门赏花赴宴,一来二去之下,不说姑娘们识得了不少小姐妹,便是圈中的各位太太们也是将各家姑娘的长相脾性记了个准。
若是纪家大姑娘,那是十个提起来九个便道好,反之若是提起纪家的表姑娘佟姐儿,却是无一人不摇头的。
性子安静,容貌太过扎眼,身子骨弱的就跟只猫儿一样,走个两步路便需喘上一喘,眼眸里像是终日里蕴着水汽,若是男人家见了定要生出怜爱之意,可若是女人家见了哪一个心里不厌恶,更甭说这些个太太皆是正室,哪个家里无个形似这般的小妾,因而头一印象便是不好。
也正是因此,佟姐儿身处纪府近十年,同周氏一道出门做客不下十次,期中从未有任何一家太太打听过她的事,更不需去妄想有人能够上门提亲。
眼下这纪府表姑娘定亲一事,不得不说引起了一些嘴碎心闲的妇道人家的关注。
府外怎样议论,周氏是半点也不上心,眼下看着这丰厚的聘礼,她心里不舒坦,嘴上却不得不道:“老爷是个有远见的,这样丰厚的聘金送进来,可见是心里真的待见佟姐儿,十分重视于她,日后便是佟姐儿嫁过去了,想必也能好生待她的。”
命丫头合上箱笼,待几人退去后,周氏又道:“只妾身心下有疑,他一个小户出生的,如何出得起这样大的手笔?”周氏拿着聘金却不再愿松手,里面既不是金子也不是银子,而是几张面值大得吓人的银票。
纪老爷也是受惊,只静下来后,他心里想的却是与周氏不同,反倒是很有几分满意的意思。“他自小行医,更是在青州城里有一间医馆,长年累月下来必是攒了积蓄,且若是碰着了富裕人家的病者,大手一扬,赏个几千几百两算个什么。”
周氏心内不平衡,面上却是笑起来,“老爷这样一说,妾身便也放下心来,就怕他这钱来路不明,届时牵连了咱们的佟姐儿,既是妾身多虑,那便可安心收起来。”
周氏道完,转身便欲入内室,纪老爷在她身后咳一声,面色郑重道:“到底是个可人怜的孩子,这聘金咱们便不要了,一分不留地全给佟姐儿罢。”
周氏当场黑了面孔,“老爷说甚?咱们这些年供她吃供她穿,哪样不是开销花费,眼下这男方送来的聘金,本就是感谢咱们这些年于她的养育之恩,这般全给了她,算是个甚么道理!”
“满身铜臭味!”纪老爷忍不住啐她一口,略微沉了脸色,“纯属妇人之见,不说这陆叙日后兴许能够飞黄腾达,便是只说佟姐儿,咱们纪家本就亏欠于她,眼下她未来夫家送的聘礼聘金,全给了她本就顺理成章,哪里还容得你来置喙!”
纪老爷一番言语道完,二人便长久未出声,屋内安静十足,周氏渐渐平复下心情,对着纪老爷不禁又放缓了语气。
“老爷说的全都对,不若咱们折中,留下一半填补家用,你也是知道,这几月来铺子上生意冷清,几月来的进项竟是只得往日的一半多。如今均儿还要念书,各方面皆需打理,年初珍姐儿又要出阁,这用钱的地方可不止一处,眼下便是留一半,余下的也是足够佟姐儿置备妆奁了。”
这男方送来的聘金,面上说的好听是感谢丈人丈母娘于妻子的养育之恩,可实际真正收入囊中的,除了那嫁女同卖女一般的之外,多数父母大为表现成给了女儿添妆来用。女儿家的妆奁厚了,不说日后在夫家地位会越加稳固,便是公婆也要因此高看你一眼。
纪老爷作为舅舅,佟姐儿又是在纪府里养大的,不日待佟姐儿出阁,本就该为她备下嫁妆,男方家送来的聘金,若是心里真的疼她,便会原封不动的拿给她添妆,然则,便是收入囊中。
“这事你为何今日才同我道?”纪老爷道。
“咱们家女儿多,嫁惠姐儿便去了两个门铺一个庄子与几百亩良田,珍姐儿那处想来只会陪嫁的更多,娘临终前便嘱咐了,将城中沿街那间铺子归到佟姐儿名下,这事儿你莫要忘了,选个日子带人来认认新主。至于聘金一事,你说留一半便留一半罢,其余上头莫再亏待了她。”
周氏几欲呕血,万万未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捏着手上的聘金,一时间只觉似个烫手的山芋,城中沿街的那间铺子却不是她周氏的陪嫁,正正经经是老太太当日的陪嫁。
老太太临终前的话,她亦是听得分明,私以为老爷早已淡忘了这事,哪知今日一颗响雷炸出来,差点未将她当场气地栽倒。
说出去的话,便如泼出去的水,眼下已是收不回来,更何况老爷向来就孝顺,这事上头她便是再拦阻,最终的结果必是徒劳。
周氏只觉亏大了,相处几十年的夫妻,纪老爷如何看不出来,不由冷哼一声,走前再次叮嘱一回才算作罢。
大聘一过,便是请期提日子,男方择定成亲之日,再征求女方长辈的同意。纪老爷听见明年开春便要迎娶,心下便有些不乐意起来。“这也太过心急,少说也要挪到珍姐儿之后,哪里有妹妹赶在姐姐前头出阁的。”
周氏也是不悦,眼下已是近了冬月,来年开春也不过是两三月的功夫,不说期间缝制嫁衣,筹备嫁妆的时间上紧促了,光只论要个小贱人压在她的宝贝女儿前头出阁,她便满心不悦。
“父亲、母亲,明年便只得这一个日子最好,想来陆家也是为着讨个好彩头,若是再迟几月,便是挪到了□□月,届时秋闱开考,再要迎娶,怕是不妥。”纪大爷道,他心下却是另有所忧。
周氏听言,面上越加难看起来,“大可推迟到来年的冬月或是腊月时节,何苦要这般着急,珍姐儿的婚期是早就定下的,这般一来,可不是就要耽搁了她?”
“耽搁却是未必,不是早已筹备妥了?”纪老爷摆一摆手,“不过是提亲下聘不足半载,略显得操之过急,外人只道咱们纪家姑娘盼嫁。”
纪老爷这话不无道理,周氏就要开口,纪大爷却又插话进来:“父亲,同甘苦,日后才可同受享,佟姐儿这时候嫁过去了,远比待陆家小子中了举后再嫁,要显得重情义多了,若……”
“哪来的浑话!”纪老爷沉了面,怒声斥责道,“你今日是被甚么迷了心窍,一心向着陆家小子,这话休要再提,你去回他,若是执意如此,后果自负!”
纪老爷离开后,周氏观儿子面显沉痛之色,到底母子连心,拍了拍他的肩道:“你父亲说的不错,哪里就好这样着急,不会是他另有所图?”周氏不免胡乱猜想起来。
纪大爷神色不明,不愿再多说,“娘,我先回院。”
纪大爷回到静颐院,却不同往日那般径直步入书房,反而脚下不做片刻迟疑地来到正屋。杜氏未想到他白日里会来,便有些吃惊。“爷,可是有何事?”
纪大爷直言道:“陆家今日前来请期,择定的婚期便是来年开春那几日,父亲母亲皆不赞同,眼下无法,只看你再去佟姐儿那处,探探她是如何作想。”
“来年开春?”杜氏也是吃惊,“却是不妥,爷为何……”
“日后再同你道,眼下你若是无事,便立刻去趟佟姐儿院里。”不及杜氏道完,纪大爷便皱眉打断。
“是,妾身整理一番便去。”杜氏欠了欠身,转身入了内室,命丫头理了理装束再出来时,纪大爷已是不见了踪影。
杜氏不由叹一口气,佟姐儿突然被人求亲一事,她亦是十分受惊,可更叫她不解的是,为何丈夫这般撮合,似是半刻也等不得的模样,恨不得立刻就将佟姐儿嫁出去。
丈夫近来总关心这事,以至于叫她心底生出两分错觉来,这样一来,也不知是好是坏。
☆、第69章吉利事
碧霄馆内甚是忙碌,因着一过大聘,不论择定婚期没有,佟姐儿皆要着手起嫁妆一事来。周氏送了一半聘金来,之后再只道了一句话,便是叫她自个先拟着单子,拟妥了再送到她手上过目。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哪里经过这样的事,心里本就有些紧张忐忑,眼下周氏又不肯教导她,因此,更是显得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好在罗妈妈年轻时嫁过人,虽说她出阁那会儿妆奁薄,比不得姑娘出阁的场面与排场,可这嫁妆嫁妆,便是女儿家嫁到夫家后夫妻二人饮食起居所用的各项陈设用具。
除开了金银首饰不说,最主要的便是各项木器家具,其中又分地面上摆的大小件与炕上摆的各样小件式。
地面上摆的应有:睡榻、屏风、罗汉床、美人榻、琴桌、书桌、各式几案、八仙桌等等,各式箱柜、立柜与书柜,里头还不好空置,需按照规矩分别放入铜钱、棉花与书籍等。
除此之外,梳理用具、洗漱用具、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镜台、漱口盂、面盆与面盆架、床帘、幔帐、彩缎衾褥、鸳鸯枕,各式门帘、窗帘、椅披、凳套等日常所需之物皆不可少。再则,便是四季着的衣物、鞋袜及其它穿戴之物。
零零散散可不是三两张单子就可记得完,这嫁了人便是一辈子住在夫家了,未出阁前屋里有的,出阁后便也该有,佟姐儿将屋里一圈的物件记下来,却是还要添加些入了夫家该有的物什。
这里正坐在炕几边拟清单,丫头便进来传话,佟姐儿听言,心下不知大表嫂为何事而来,抿了唇叫丫头请她进来。下了炕行至门边不久,杜氏便自外边走进来。
佟姐儿先是同她见了礼,才问:“表嫂怎么不在屋中休息,早间不是还觉着头晕?”早间同周氏请安出来,二人便一道行了一段路,杜氏当时微觉头晕,嘴上一提,倒是让佟姐儿记在了心上。
“也就那一会儿的功夫,一连好几日了,不碍事。”杜氏笑着拉住她的手,二人在炕上坐下,望一眼炕几上的嫁妆清单,杜氏不由又是一笑,拿起来仔细瞅了瞅。“倒是仔细的很,只还是不全,日子久了我也记不太准,稍后叫丫头将我那当日的嫁妆单子誊写一份与你送来。”
杜氏娘家也是名门世族,虽是嫡女,却不如何受宠,嫁妆属于不薄不厚过得去的样子。眼下佟姐儿虽为纪府表姑娘,可此番纪老爷有意大办,周氏却又一心想要从中作梗。
公公怎样的性子,她也是略微摸清,说话行事从来都是一时热,男人家不需理后宅事务,因此过个几日定要忘之脑后,这真正管事的,还是婆婆周氏说了算。
眼下她放出这话,便是再三考虑过,婆婆之所以不帮着筹备,不过是不想佟姐儿压了惠姐儿与珍姐儿罢了,大姑子出嫁的排场她是比不上,二姑子就更不需去想,此番只要佟姐儿不盖过她二人,周氏那处便会好说话些。
佟姐儿头疼几日,总算有个肯帮她的了,她心里从未想过要压惠姐儿与珍姐儿,陆家里并不算富裕,只要排场过得去即可,无需太过隆重风光,手心里捏着的钱财,大可收起来留到日后急需时派上用场。
“谢表嫂分忧……”佟姐儿原是真的感激她,可不知怎的,说出来便渐渐红了眼圈,杜氏看在眼中,亦是怜她亲娘去得早,自小到大便尝尽寄人篱下的滋味儿。如今出阁在即,却是连个帮着筹备嫁妆的人都无。
这般一来,她便更是想帮她。“当日我出阁前亦是同你一般,心里是既紧张忐忑又期待万分,可谓整颗心七上八下,无一日安宁过,可待我嫁做人妇后,才知这根本算不得大事,真正的大事是你想也想不着,避也避不开的……”
杜氏道完,不免轻轻叹一口气,佟姐儿摁了摁眼角,却是听得云里云外,杜氏也不指望她能听懂,二人再聊了一会儿细节,才道出此趟的真正来意。
佟姐儿听完,却是面颊微红起来,未想他将日子定的这样急,她心里有些欢喜又觉着十分羞人。“表嫂亦觉着日子不妥?”佟姐儿咬着唇,希翼地看向她。
杜氏自个是觉着不妥,可依丈夫的意思又是盼着佟姐儿早日出阁,因此,眼下只好道:“也未必不妥,只看老爷太太能否同意。”
佟姐儿听完这话,心下便有些失落起来,既是连舅舅都不同意,那舅母更要从中作梗了。
杜氏把话带到,结果到底如何去行还是由着佟姐儿自个说了算,她再坐了一晌,晨起便有的头晕感越加厉害起来,站起身刚要辞别,便是一阵头晕目眩,脚上一软险些栽到了地上,还是身后丫头及时给扶住。
佟姐儿大骇,连忙命丫头将她抬到了榻上,又派了人出门请大夫。
杜氏原想拦着她不叫她请,她这几日皆觉不适,心里不是没有猜测,只眼下这事还保不准,并不敢大意声张出来,一心想着再候个十天半月,若是未来小日子,她便再请大夫不迟。
可眼下听佟姐儿一句莫要积少成多,因小失大,她才跟着担忧起来,暗觉自个大意了,若是真个有了身孕,此番强蛮硬撑着不请了大夫来诊断,日夜盼着的孩子若是因此没了,可不就是得不偿失。
杜氏倒抽一口冷气,犹如醍醐灌顶,点头答应下来。
不一时大夫即到,杜氏心中紧张不已,生怕自个的盼望又落了空,大夫诊完脉象,凝眉片刻,再次伸手把脉。
佟姐儿已经避开,罗妈妈在屋中守着。
此刻屋里静的连针落地都可听见,杜氏一颗心就要跳出来时,那大夫方开口道:“奶奶这脉象倒似滑脉,只如今兴许是日子不长,脉象显弱,因此,老夫不敢妄下结论,还是再过一段时日诊脉为妥。”
他这话说了只当没说的,杜氏渐渐平复下心情,整个人好似才走云端落到了地上,大夫离开后,佟姐儿方近前。“表嫂可还好?”
杜氏点一点头,命丫头扶她起来,“没有大碍,我先回去了。”
佟姐儿点头“嗯”一声,望着她离开,待杜氏走远了,方听见罗妈妈叹一口气。“大奶奶是个心地良善之人,定能怀上身孕的。”罗妈妈双手合十,一连念了好几声出来。
杜氏还未走到静颐院,这请大夫一事便传入周氏耳中,周氏听了传话,手上动作不由停下来。“去请了大奶奶过来,再把梅大夫请来。”
杜氏将一行在半道上,便叫周氏派来的丫头给截住。“请大奶奶安,太太传您过去一趟。”杜氏心里暗叹一口气,如何不知周氏传她所为何事,心里头无奈,却又不得不遵从。
见过礼后,周氏破天荒地叫她坐下,杜氏略感不适,屁股挨着椅子边沿坐下,周氏鼻梁上架着副西洋眼睛,抬眉看她一眼。“听丫头道,你在碧霄馆晕倒了,大夫是如何说的?”
周氏嘴上问着,手上还在一刻不停的拨算盘,杜氏只觉反感,却又不好不回话。“让娘挂心了,大夫说并无大碍。”
周氏停下来,“我派丫头请了梅大夫来,你先去暖阁内候着罢。”杜氏心里一紧,只觉头疼,站起身再看了周氏两眼,观她执意如此,便只好照办。
杜氏坐在暖阁内,心里可谓煎熬十足,成亲几年肚子一次反应都无,她在这件事上便日渐敏感起来,往日周氏不是没有当着丫头的面下过她的脸子,今日这事她本是想着悄悄瞒过去,哪知周氏竟会如此。
这一回,也不知周氏是如何作想的,不光派人去请梅大夫来,便是纪大爷也叫她派丫头请进来。杜氏一时面色发白,整个人十分的焦躁起来。
“怎地?哪里不舒坦?”纪大爷走近前,在另一边暖炕上坐下。
杜氏眼睛突地就红了起来,不愿叫他瞧见,便只垂了头。“不过是有些头晕,让娘想的严重了。”
杜氏话一道完,纪大爷许久不出声,就在她以为对方不会再开口时,方听着他又道:“叫大夫看看也未必是坏事,我观你面色这般发白,可见是平日未能照顾好自个,日后切莫如此。”
不过短短一句话,杜氏便觉心酸不已,眼眶里的泪到底未能忍住,竟是头一回当着丈夫的面落了泪。纪大爷也是吃惊,想一想还是坐近她,将她半搂在怀里。
杜氏原还想止住的泪,这时间便似决了堤的水,淌的越加厉害起来,靠在他怀里哽噎道:“……是、是我对不住爷,是、妾身无用,还望、爷心里莫怪罪……”
杜氏断断续续说个不停,无非就是未能给他孕育子嗣,心中觉着亏欠内疚。
杜氏在他跟前从来就是贤惠大度,何时见过她这样一面,纪大爷观她肩头颤个不停,嘴里仍旧呜咽出声,到底忍不住心软的抚上她的肩头。“不怪你,这事强求不得。”
他原意是想着安慰她,可这话听见了杜氏耳中,又似变了一番味道,渐渐止了泪意,自他怀里起来,刚擦完面上的泪,丫头便进来传话,梅大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