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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事迹我不方便跟你说,总之你心里有数就行了,他本事很大,身份很高,地位非常特殊,现在虽然退了,但在整个国安部的势力还是盘根错节,基本上没谁敢惹。以前,还救过我姥爷一条命。”
乔柳明白了,何寻给她找这位师傅,她能学到多少东西在其次,最主要目的其实是他想给她找个靠山。如果她真能拜上人家的话,就不用担心再出上次那样的事,没人敢轻易动她了。还有,将来在何寻他姥爷那里,也可以多一枚极有分量的砝码。
“那我更加一定要拜上!”她两眼发亮,摩拳擦掌地说。
何寻拍拍她的头,微笑道:“岳叔叔没有妻子儿女,一直都过得很寂寞。你这么可爱,我想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他口中的这位岳叔叔现在大名叫岳阳。当然,是不是最初真正的本名,就无从知晓了。
乔柳激动得一晚上睡不着觉,她对这样的传奇人物好奇得死去活来,忍不住在脑海里展开了无数想象,什么拍照玩耍顿时都全抛到脑后,连天涯海角那两块著名的大石头都没心思看,第二天一大早便缠着何寻要带她去找。
何寻打了个电话订船,因为岳阳现在是在一个小岛上休养。乔柳一听,更感兴趣,觉得更像是去拜见武侠小说里的世外高人了。
而她就是那将要拜到高人门下学艺的主角!乔柳穿一身海军蓝的运动短装坐在船板上,迎着初升的灿烂朝阳,海风拂面,真是说不出的意气风发。她只觉得自己这只现在的菜鸟将来说不定还能叱诧风云了,越想越美,情不自禁地大声唱起了歌来。
何寻一听就差点没背过气去,因为她唱的是小沈阳的《大笑江湖》:“我手拿流星弯月刀,喊着响亮的口号!前方何人报上名,有能耐你别跑……啊我一生戎马刀上飘,见过英雄弯下小蛮腰,飞檐走壁能飞多高,我坐船练习水上飘……”
清清脆脆活泼娇嫩的少女嗓音,唱出那句“我一生戎马刀上飘”来,真是要多搞笑有多搞笑。何寻忍不住说:“柳柳,咱们坐这船不是在练习水上飘……”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抽搐的嘴角。
乔柳不理他,横过去一眼,唱得更大声了。
“啊~~林子大有好多的鸟。啊~~做好事不让人知道。啊~~是是非非惹人恼,啊~~江河湖波浪滔滔,看我浪迹多逍遥,谁最难受谁知道,天下第二也挺好……”
正唱得高兴,不远处的一条渔船里忽然有人探出头来看了他们一眼。
这人晒得黧黑黧黑的,外表毫不起眼,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就是海边一名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渔民大叔的模样。
他看过来的时候,乔柳正唱到:“风和雨来得刚好,谁比我的武功高!”那大叔听到这样的歌词,看看她又看向何寻,脸上的表情颇为复杂,要笑不笑。
乔柳看得出来,他那眼光分明是觉得何寻“我说你一好好的小伙子怎么找了个90后脑残非主流啊”那样的。她的满腔激情像是被泼上了盆冷水,很是不爽,便冲对方撇了撇嘴。
何寻看到那大叔,脸上的笑却突然全僵在了脸上。接着,乔柳就听见他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岳……岳叔叔好。”
第40章第四十章拜师
乔柳的大脑被狠狠down机了一下。
尼玛,这也太衰了吧!早知道她就唱《红星照我去战斗》了!
幸亏,幸亏……幸亏刚才还没来得及唱出下面那句更二的“打得过我就打,打不过我就跑”……
但这显然无损她在岳阳眼里已经就是个2b傻缺萝莉的事实。他用一种老人家看到芒果台超女似的牙疼表情瞥了她一眼,就径自转向了何寻,皱眉道:“我都听你姥爷说了。本来还不怎么相信,觉得你的眼光不至于那么差。可是万万没想到,你居然真找了个这样的。”
“……”
这样是哪样啊!乔柳在心中欲哭无泪:大叔,我也没想到,我还以为你会是《碟中谍》里汤姆克鲁斯那样的呢!
她手足无措,只能本能地用眼神去向何寻求助,不自觉抓紧了他的手。岳阳看见她对何寻的这副依赖样子,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她要想拜我为师的话,你让她自己来!”他压根没给何寻开口求情的机会,转身就回到了舱里。
小渔船掉转头,扬长而去。何寻抿唇默了一会,无奈地揉了揉额,牵着乔柳的手也把她带回舱里。
“柳柳,你还想去吗?”他认真地问。
“……”乔柳惴惴点头,想她当然还是想的,但岳阳对她的第一印象这么不好,不知道还能不能拜上了。
“我本来觉得他一定会喜欢你的。”何寻心中也暗叹倒霉,没想到现在竟然第一印象就不好。他权衡片刻,果断拍了拍她的头,沉声道:“如果他到时刁难你,那就算了吧。”
“啊?”乔柳担心地问:“可是那样不好吧?”
拜这位师傅本来是想给她找个靠山,将来在他姥爷那里也多一笔助力的。可是如果没拜上,反倒平白把这位大佬也得罪了,那岂不是损失巨大。
“没关系,如果能成,当然最好;但如果不能,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何寻拥住她肩膀,温言安慰道:“你不用担心。”
乔柳怎么能不担心,说起来,这可是何寻的家世背景中她第一个见到的长辈。
“不行,我不能放弃。”乔柳思前想后使劲摇了摇头,她知道何寻是心疼她,怕她受委屈,可是自己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委屈的。以前在她自己家,她妈妈年轻时也照样受过公婆的气啊,做人媳妇要融入一个新的家庭,总有些不得不承担的义务吧。普通小户人家尚且如此,何况何寻他这种背景的家庭呢。
所以,反倒是何寻的态度之坚决让她有些惊讶。
乔柳从上次罗斐提起的何宋往事中就已经深切感觉了出来,高门大阀的内部争斗太可怕了。他们的日子不见得就比普通人家孩子轻松,尤其在争宠的问题上,肯定更是得竭尽全力想方设法地去讨长辈欢心才对。难怪宋景行身为长房嫡孙还张口闭口把规矩挂在嘴边呢。何寻怎么却这么不听话,真的没有关系吗?
“哪有,我也很听长辈的话的啊。”听到她婉转忧心的疑问,何寻失笑道:“我姥爷一直说我才是真正最听得进他的话的孩子。”
乔柳黑线:“没看出来……”记得上次他被传召都不当回事。
“听他们的话,不代表什么都要按他们的想法去做。”何寻莞尔一笑,轻描淡写道:“长辈的很多教导很让人受益,能学到很多东西,那些当然要听。可是,不能被他们左右了自己的决定。一个男人如果没有主见,是做不成什么大事的。”
他的为人处世就是这样,看起来比宋景行那些要温和太多,其实骨子里的行事作风却远比他们强硬。心志坚定,绝不肯受制于任何人。
“所以,柳柳你记住,待会对岳叔叔再试一试,他能改变主意收下你当然最好;但是如果不能,或者刁难你、让你离开我的话,你就不用受气,只管回来好了。有我在这里,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明白吗?”
乔柳抱住他,埋首在他怀里深深吸了口气,忍不住又喃喃了一句:“何寻,你真是太好了。”
但是,为了这么好的何寻,她更得努力,不能放弃。
上得岛来,两排椰林,一湾白沙,映着清澈碧蓝的海水。乔柳独自沿着海滩向岳阳的住处找去,来到一户独门小院前。
院子的外围普普通通,大门不远处还晒着些渔网和干货,看起来也真就像一户普通渔民家的样子。但透过矮矮的篱笆墙往里望去,只见里面种了许多五颜六色姹紫嫣红的鲜花,正开得花色灿如锦缎,屋后几畦菜地青葱翠绿,生机盎然,别有一番自在野趣。
乔柳一看见就很喜欢,暗暗觉得这位师傅应该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和她原先想象的世外高人其实很像啊。
一院花,一只狗,一块田。农家乐,天地宽,红尘远。
阳光满地,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她小心翼翼叩了叩门。岳阳冷冷冰冰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两个字:“进来。”
乔柳轻手轻脚推开门走了进去,看见岳阳正从院角的水龙头下接了一桶水,看样子是要浇地。她连忙赶了上去,满脸笑容道:“师……岳叔叔,我来帮您吧。”
岳阳瞥她一眼。
“你会?”
“当然会了,”乔柳赶紧抓住机会套近乎道,“哈哈,我家从太爷爷往上,三代贫农呢……”
根正苗红啊。
岳阳头也不抬地拎着水往菜地走去,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道:“三代贫农你还想嫁进宋家。”
“……”乔柳马屁拍到马腿上,被噎了一下。好在她脸皮厚,绝不放弃,陪笑又跟了上去,补救道:“现在不是了嘛……哎,岳叔叔,其实我这人挺上进的,上大学的时候,好歹也是一名光荣的……入党积极分子啊。”
“哦?”岳阳似笑非笑问道:“有多积极?”
这……乔柳恨不得猛捶自己几下。她当初千不该万不该,真不该因为党课太无聊思想报告又写不出,就失去了成为一名更光荣的预备党员的机会……好痛悔!
岳阳哼了一声道:“幸亏没成为真的一份子。”他用一种“我党要是连你这种人都要的话那还不早完蛋了”的表情转过身去,自顾自开始浇地,背对着她。
第41章第四十一章寻,留
乔柳只好陪在旁边小心翼翼站着。朝阳逐渐升高,海南的阳光紫外线威力展露无遗,散发出恐怖的热量,像千万道小针一样刺在身上。
岳阳戴着一顶大斗笠,他那菜地又开在屋后,有一半覆在屋墙的阴影里。他沿着墙根慢慢浇,阳光根本晒不到,不时还摘下斗笠扇扇小风,姿态很是悠哉游哉。
可就苦了乔柳,她不敢随便踏进他的菜地,所以就只好继续独自站在大太阳底下,没有任何可以遮挡的东西。阳光毫不留情地晒在她身上,不一会儿工夫就热得汗出如浆,衣服都被汗湿了,黏黏地贴在身上。
岳阳瞥她一眼,浇得更慢了。他悠哉游哉呆在墙荫下,动作慢条斯理,一棵一棵菜、一瓢一瓢水地浇过去,乔柳就只能一直站太阳底下忍受炙烤。
知道对方这是在故意刁难自己,乔柳咬牙站着,心里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就当是再来一次军训好了。她不是不能吃苦的人,想当年军训在全年级的女孩子里都表现优异,还得过教官嘉奖呢。现在只不过是同样站着而已,都不用站军姿那么严苛,有什么受不了的。
可是,自我安慰的主观意志虽然强大,海南阳光之毒辣却真不是盖的。临近中午后高温至少有四十度以上,海边紫外线的穿透力又特强,乔柳偏偏还穿着一身类似网球裙式样的运动短装,没有军训服那种长袖长裤的遮挡,头脸脖子胳膊腿都大面积直接暴露在火辣辣的大太阳下。
她皮肤白嫩,本来就薄,很快整个人都泛起了红,像只虾被煮了一样,自己能清楚感受到毛细血管爆裂的声音。汗水流过,一阵阵刺痛。
乔柳知道今天晒伤脱层皮是免不了的了。心里有点儿黯然,不知道今晚回去见何寻的时候会黑成了一副什么样子。但愿他看了别难过。
岳阳早已浇完了水,但仍旧不动声色地坐在墙荫下,摇着斗笠扇风,真的就一直那么冷眼看着她。
直到乔柳眼前一阵阵发花,站都已经开始有点儿站不稳,感觉马上就要中暑了,他才慢吞吞站了起来,瞥了她一眼,负手向屋内走去。
乔柳连忙试探着跟在他后面走了几步,见岳阳没反对,总算小心翼翼地跟着蹭进了屋里。陡然阴凉下来,这才缓过来一口气。
岳阳打开冰箱拿出一只大盖碗,又指了指消毒柜里的一层碗格,不冷不热地说:“盛上。”
乔柳依言凑过去打开消毒柜的门,发现那一格有两个小碗。她心念一动,都拿了出来,分别盛上大盖碗中的冰饮甜品后,一碗恭恭敬敬地端给了岳阳,另一碗厚着脸皮自己捧起来喝,边喝边满脸笑容甜甜地叫了声:“谢谢师父!”
岳阳转动羹匙,牵着嘴角道:“不算娇气,人也还挺机灵的嘛。”但姜是老的辣,他不上当,懒懒道:“我什么时候答应收下你了,叫谁师父呢?”
乔柳没蒙混过关,小心思被拆穿,脸上一红,讪讪地赔了个笑。
她低头喝那碗甜品,却见是一种以前从没见过的搭配,一个碗里有红枣、绿豆、红豆、花生、薏仁、凉粉、通心粉、椰块、椰汁、西瓜、玉竹、鹌鹑蛋等至少十几二十种配料,混杂得十分奇特,但也很好喝。冰凉甘甜,一碗下肚,暑气消了大半。
她不禁赞道:“岳叔叔,这是什么呀?真好喝。”
岳阳说:“是海南的一种风味小吃,叫做清补凉。”
乔柳不假思索地兴奋问道:“怎么做的?我可以做给何寻也尝尝!夏天了,这东西还能卖到店里。”
她说完才想起来,不知道在人家面前提起这个合不合适。岳阳若有所思地深看她一眼,目光倒是平和了一点,说:“警卫员做的,我也不知道。你待会自己去问他吧。”
乔柳忙应道:“好。”
原来他在这儿虽然像个渔民似的自己种菜浇地,可生活饮食起居都还是由专人料理的。
喝完甜品,乔柳勤快地主动收拾去厨房洗了碗。边洗边随意往窗外望,看见院子里的狗窝下,两条狗正狗视耽耽地盯着她。
这两条狗的体型都很大,膘肥体壮,一条是威风凛凛的德国黑背,另一条却是温顺友善的金毛。金毛一动不动地卧着,眼神安详;黑背不时走动踱步,周身流露出旺盛过剩的精力,见她回看过来,叫了一声。
“岳叔叔,你养的这两条狗真可爱!叫什么名字呀?”乔柳兴致勃勃地问。
“黑背叫黑子,金毛就叫金子。”岳阳看过来说。
乔柳忍不住笑:“我还以为会叫奥巴马和小布什。”
她性格热情活跃,见对方有问必答,就不知不觉地放开了许多。岳阳听完嘴角也抽了一下,气氛轻松下来,养狗的人都乐于谈自己的爱犬,他给乔柳做开了介绍。
“黑子很聪明,很忠心。它爱出去玩,每天最高兴的事就是警卫员带它出去遛,可是我不在家时,它就一定乖乖守门,不锁院子不用拴链,它从来不会自己乱跑的。”
“哇,那真是很忠心。”乔柳由衷赞道。
“金子力气很大,水性又好,最喜欢玩水,在海边救回过好几个溺水的人。不过它最近怀了小狗,所以才懒怠动了。”
“那真好!”乔柳乖巧地问,“等生了小金毛,可以给我和何寻一只么?”
她满怀期待,知道岳阳如果肯给的话,就说明至少是不讨厌她了。
“那得看你们有没有这耐心养,”岳阳听后,还是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轻描淡写道:“你今天下午就先代替警卫员给我把黑子带出去遛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