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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漫像是没有听懂季淇的话，瞪大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他。这人不是最恨不科学的事情么，怎么就会突然想要把毛小生留下来，还是留在身边当助理？直觉告诉他绝对不能答应，不然能帮他算命的大师一定会被折磨得很惨。
“季淇，这就是个误会，你看你又不是很喜欢这人，再换一个助理吧。”假装不认识毛小生，李漫劝说道，他可不想触季淇的霉头。
谁知季淇丝毫不在意，带着残忍地笑容扬手一指，说道：“不行，就是他了。”
李漫头都大了，恨不得打晕季淇然后让这人忘记今天见过毛小生的事情，不过仍然好言相劝道：“你看他也没有当助理的经验，到时候再惹你生气，工作要是再出什么事多不好。”
“别说了，我就要他当我的助理。”季淇丝毫不松口，他巴不得这个小骗子当了自己的助理之后天天触他霉头呢，这样他就有充足的理由可以无限制的“折磨”这人了。
不知道季淇想法的李漫不知道自己道理该用什么理由再说服他家的这个祖宗，面露难色，一会儿看看季淇，一会儿看一看毛小生，陷入了焦虑状态。
“我不当助理。”
正在这时，毛小生突然开了口，清亮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着。
季淇眯起了眼睛，危险地盯着站在他面前的小个子，心里满是嘲讽，他觉得这个骗子实在是太不知好歹，给他当助理难道不比整天在影视基地门口蹲着等戏来的轻松么。
“我不当助理。”见没有回应，毛小生不紧不慢地又重复了一遍。
“就是啊，季淇，你看···”李漫插话进来，想要继续劝服这人。
抬手让李漫闭嘴，季淇一挑眉，问道：“他是不是签合同了？”
犹豫了一下，李漫还是点了头。
“合同呢？带了么？”季淇转过脸去，一双细长的眼睛盯的李漫头皮发麻。
“带了···”怕事情不好解决，李漫将合同带在了身上，但是现在的情形看上去似乎变得更加不好解决了。
季淇接过合同，随手翻了几页，最终将视线落在了那个漂亮的签名上，冷笑一声，将那份合同举到了毛小生的面前，胜券在握地说道：“白纸黑字签着你的名字，当我一年助理，你要是不想做就赔违约金，也不多，就五百万吧。”
“你！”毛小生瞪大了眼睛，怒视着季淇。
在他最开始签这份合约的时候，因为那人催得紧，他又误解了合同的内容，没有细看就签上了名字，现在一听到季淇用违约金来压他，还一张口就五百万，毛小生生气的想要抢过那人手里的合约看个清楚。
原本季淇就要比小个子的毛小生高上不少，手轻轻地向上一抬就将合约举到了毛小生伸手够不到的地方，还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瞅着气的想要蹦起来的人。
“你想好，是乖乖给我当助理还是赔钱，我觉得你坑蒙拐骗这么多年挣的钱应该不少吧。”
哪怕毛小生脾气再好，季淇这样三番五次的挑衅他也让他怒不可遏，气的一张脸都涨红了起来，奈何他嘴笨，说不出一点有力的反驳，只能狠狠地盯着季淇，用自己的眼神表达着怒气。
李漫站在一旁为难的都快哭出来了，一面他又要假装不认识毛小生，另一面就连他都觉得季淇这话实在是说的有些过分了，但是比起毛小生，李漫觉得季淇是他更不能惹得人，而现在季淇占理，况且毛小生的“卖身契”还在季淇的手里，现下他也就只能从毛小生的身上下手了。
将瞪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的毛小生拉到了一边，李漫这个叛徒开始想办法策反毛小生了，为难地说道：“大师，真的是太对不起了，这合同确实就是这么写的，您也签字了，他说的也没错。”
毛小生一听立马就把头垂了下来，他后悔啊，师父虽然告诉他做事不能后悔，但是他现在仍然后悔到想要把签名字的那只手剁下来，他怎么就不在签的时候多看两眼呢？怎么就想都没想就签了名字呢？
见毛小生失落了起来，李漫又说道：“其实当助理也挺好的，比当替身轻松多了，而且工资还高。”
“这不是工资的问题。”毛小生摇了摇头，他不在乎什么钱，只是季淇对他绝无好感他知道，他就是想不明白季淇留他在身边当助理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在膈应他自己？要说之前在片场里见到的季淇还有些温文尔雅的气质的话，那刚刚这样咄咄逼人的家伙毛小生也实在是无法再友好的面对。
“其实吧，季淇他这人也挺好的，就是不信什么封建迷信，大师您别介意，我不是说您，您那是有真本事的。”怕毛小生生气，末了李漫还补充了一句，“只要平时您不怎么说都没事儿的。”
毛小生仍然垂着脑袋，怎么都提不起兴趣，甚至真的在考虑怎么凑够那五百万块钱的事情了。
殊不知这李漫更着急啊，两边他都不想得罪，简直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大师，我看您也对娱乐圈挺感兴趣的，我保证，您要是干满这一年我就给您拉资源，不敢说主角，但是露脸的配角绝对可以。”李漫信誓旦旦地拍拍胸脯，对于这一点他还是很自信的，而且现在权宜之计就是先把人留下来了，其实李漫也有私心，这样他就不怕毛小生到处跑找不到了。
虽然并没有听懂“资源”究竟是在指什么，但毛小生一听说可以在戏里面演出就觉得这对于他他早些找到自家的师兄有好处，转念一想，季淇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大牌，如果真的按照李漫说的给他当助理讲不好可以提前见到白慕云。
确认着问道：“那我能见到白慕云么？”
大概是没想到毛小生会在这种关头问出这样的问题，李漫张着嘴愣怔了一下，但是见毛小生的眼睛亮了起来，觉得这事儿有戏，连蒙带骗地说道：“能啊，我记得下半年季淇就有和白慕云合作的电影，而且白慕云就在瑾易，见一面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啊。”
毛小生瞬间抬起了头，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如果真的就像李漫说的那样，那他岂不是很快就能见到自己的二师兄！
权衡了一下利弊，毛小生终于一咬牙点头同意了。
李漫大喜，激动地握着毛小生的双手差一点老泪纵横，想当初季淇拿到影帝的时候他都没这么激动过，感谢道：“大师！你真的是太好了！我一定多烧香！”
一旁的季淇则是始终靠着门框，玩味的看着毛小生，心里已经开始思考怎么样“折磨”即将任职的小助理了，见李漫面带笑容牵着毛小生走了过来，也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
“成了，大···不是，小生已经同意留下来当助理了。”差一点说漏嘴的李漫惊出了一声冷汗，生怕季淇听出破绽。
却不知季淇现在满脑子都想着怎么欺负这个小骗子，根本就没有在意李漫说的话，将手中的合同在毛小生的面前扬了扬，挑衅似地说道：“合同在我这儿，我是老板，你是打工的，懂？”
虽然看不惯季淇这一张狂妄自大的脸，毛小生为了早日见到二师兄还是咬牙忍了下来，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季淇露出了一个深不可测地坏笑，一口整齐的大白牙像是要吃人似的。
三个人终于是和平地坐了下来，季淇坐在沙发的正中间，悠闲地翘着二郎腿，时不时的瞟一眼坐在一旁垂着脑袋的毛小生。
“那啥，我明天下午的飞机，我先把接下来的行程说一下吧。”李漫清了清嗓子，觉得总这么沉默下去也不是事儿，从皮包里拿出了一个记事本递到了毛小生的面前。
打开记事本，毛小生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的全都是字，有月份有事宜，甚至精确到了时间、地点和人物，一些不明确的地方还会标出来，而一些重要的活动则会用彩色的笔注明。
“其实这一整年的行程基本都定下来了，不用太操心，我也就走一个月，小生你这一个月多辛苦一点，你主要还是处理季淇生活上的事情，还有就是要提前告诉他接下来的行程安排，联系司机接他，哦，后天季淇跟组到外省拍戏，你也要跟着去照顾他，在片场看其他助理怎么做学着点儿就行。”一提起工作，李漫似乎很快进入了状态，连对毛小生的敬语都自然的去掉了。
翻了几页，毛小生发现这日程记得实在是详细，一目了然，也点了点头。
“别的么···”左右看了看，李漫发现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别的你就听季淇的要求就行。”
听了这话，抬起头，毛小生看着季淇得意的朝他挑了下眉毛，立刻转过脸去。
“你俩好好交流一下，误会什么的···”看着这两个人的样子实在是放心不下，李漫嘱咐道，他可不想在他度假的时候还要回来处理什么杀人惨案。
不予置否地扬了扬下巴，季淇露出了一个绝非善意的微笑，李漫看的浑身不自在，只能心底里默默地给毛小生上了一炷香。
“你先走吧，我和他好好交流一下感情，破除一下误解。”季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而且特意加重了“交流”二字，看向毛小生眼睛更加像一只玩弄猎物的野兽了。
咽了口口水，李漫直觉此地不宜久留，又交代了两句，背上皮包逃难似的跑离了季淇的公寓。
房间里只剩下了毛小生和季淇两个人，尴尬的沉默弥漫在两个人的周围。
毛小生攥着记事本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做什么，他第一次听说什么助理的工作，脑海中完全没有形成意识自己究竟是做什么的。
正想着，只见季淇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毛小生打了个响指，一副“老子最流弊”的样子朝他命令道：“看到这屋子没，收拾好。”说完就朝卧室走去。
走到卧室门口，又转过身来，朝一脸茫然的毛小生说：“我睡觉，别吵到我。”挑衅地扬了扬走中的合约，季淇走进了自己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