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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你怎么说也是三朝元老,朕不会对你怎么样,”我支着侧脸慢慢的说道:“可是朕最近看着你闹心,你就回家闭门思过三个月,不得上朝,罚俸禄两年,好好反省反省。”先把何文言赶回家,免得以后他再为李霁出什么幺蛾子来。
“是,谢皇上。”
被何文言这么一闹,是不能从朝堂的大臣身上查了,看来我得另辟蹊径了。
第127章巫蛊之术
傍晚,晚膳后,我散步于后宫的小路上,顺便听听万福汇报的调查结果。这些天,我私下派人在后宫里多方打探,搜证,却一点线索都没有。
所有御医给皇子皇女们看病后都得出一个结论,普通风寒引起发烧发热,吃几副药就会好,可现在谁都没有痊愈,反而病情更加严重了。
御药房,御膳房的药物,食物没有问题,内务府平时也没有送什么有害的器皿,四房之内没有任何嫌疑,按理说,后宫里所有的事物暗地里都被我掌控着,怎么会突然失控了呢。
我边走着边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走,就在这时,我听到一阵嘈杂声。
我朝着声源方向看去,看见不远处灯火通明,吵吵闹闹,像是有人在念咒语一般。
我好奇的走了过去,原来前方是祠堂,按照原来计划,把李霁关在祠堂,再找人诵经念佛跳萨满来驱邪的。
祠堂的前方搭起高高的篝火,一群身着怪异戴着诡异面具的萨满大师在围绕着篝火乱跳着,手里拿着不知什么长矛似的东西,嘴里念着我听不懂的咒语,如同鬼魅一般,在夜晚看得还挺渗人的。
隐隐约约的在我耳边传来一阵哭声,那声音很耳熟,方向也是祠堂,在祠堂里面。是李霁!
“母妃……救我,我不是凶子,母妃……,他们好可怕,我不是凶子,为什么要关我,母妃……,你在哪里啊……”
李霁的哭声凄凉无比,他再怎么早熟也只是个五岁的孩子,明明身份尊贵却被锁在祠堂,门外一堆陌生人像鬼魅一般的又唱又跳,是个小孩子都受不了,本来像小大人的李霁,也忍不住哭喊起来。
李霁的哭声让我闹心,我没有走到祠堂前,转身绕别的路离开。
回到乾龙宫后,我第一时间让人把新月暗地里叫来。虽然昨日我与何文柳不欢而散,但我也不想他再受什么刺激,要是让何文柳知道李霁被一群疯子一样的萨满大师围着的话,别又会崩溃。于是我再三嘱咐新月,让她瞒着何文柳这件事,别让何文柳外出,尤其是不能让他去祠堂见李霁。
新月为了让我安心,道:“皇上,您放心吧,文妃娘娘最近一直都在照顾韵儿公主,根本没有心思顾忌其他,除了召过何丞相外,连一个外人都不见。”
听完新月的话后我心里闪过一个念头,眯着眼问道:“文妃召何丞相?什么时候的事?”何文言可是说是他自己递牌子进的宫。
“昨日,”新月听出了我语气的不对劲,但也不敢多加隐瞒:“昨日皇上您离开后,文妃娘娘就醒了,让奴婢拿着令牌去找何丞相,后来何丞相跟文妃娘娘在书房里谈了好一会,因为没让人伺候,所以奴婢不知谈话内容……”
“行了,别让文妃知道,朕知道这事了,你先下去吧。”
“是。”
新月走后,我一把将桌子上的香炉扔扫到地,心里不禁冷笑,何文柳真是出息了,在后宫浸淫了那么多年,终于懂得利用家族做事了。
我就说啊,以前的何文柳总是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在我面前,当初丹儿死的时候无论他背地里怎么难受伤心,也绝不会在我眼前表露出来,可昨日他居然像个女人一般跟我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撒泼,原来都是在套我的话,看我是不是真的想杀李霁。今早这招先发制人做的不错,如果对象不是我的话,我都会为何文柳鼓掌了。
青鸾殿伺候的人很多,但何文柳真正信任的人只有从伊柳阁带出来的新月跟小绿子,小绿子年纪小,嘴巴收不住,所以我就把新月收拢了过来,何文柳做梦都想不到新月既辅佐他又在为我卖命吧。
要不是新月的话,我一点都不会怀疑何文柳,真的只会认为何文言是误打误撞认为我杀了李霁,都说为女则弱,为母则强,这句话放在何文柳身上照样适用,为了保住李霁,居然算计到我的头上!
夜晚
我正准备睡下时,万福进屋说刘莎的婢女若梅求见,我示意让若梅进屋说话。
若梅见到我后,哭着告诉我刘莎所生的十公主李娴儿刚刚也殇了,求我是否去云溪殿看看。
娴儿现在才一岁多一点,还不会说话,当初是刘莎早产生下的,身子本就差一些,病情来势汹汹,她也没有躲过,就像李并一样。
天色已晚,我先打发若梅回去,心里万分纠结,现在还死了一个皇女,事态又严重了些。
娴儿跟李并不同,娴儿的母妃刘莎出身高贵,是刘氏一族,无论母后再怎么不乐意,我也硬着头皮故意让刘氏一族再度复苏,让他成为重新成为京中权贵,来制衡与警戒其他三家。
现在娴儿死了,就刘莎那性子怕是会不依不饶,现今凶子之说如此激烈,刘莎八成也是会信的吧,估计明天刘莎就会联系她的家族。本来是想让主使人自动现身的,可被何文柳与何文言一闹,而娴儿又殇了,不用主使人出面,刘氏一族会首先开口讨伐李霁的吧。
一想到明后天的早朝,以刘仁为首的刘氏一族咄咄逼人的嘴脸,我又是一阵头疼。
若梅走后没多久,御医阮涛又来求见,本就不愉的我当下就火了,怎么今天一个两个人都晚上求见,第一个让我知道何文柳的算计,第二个告诉我娴儿死了,这第三个还想告诉我什么?难道有人逼宫不成?!
我挥手道:“不见!让他明天再来!”
万福却觉得不妥,道:“皇上,奴才见阮御医十分着急,怕是有要事,您还是见见他吧。”
我一想起阮涛那副死人脸就一阵反胃,不过他几乎没有连夜求见过我,难不成他也给我带点什么“噩耗”?算了,万福既然这么说,就见见吧。
第二日,又殇一女之事传遍整个后宫,再度惊动了母后,母后把我叫到跟前,恨铁不成钢的询问我是怎么办事的,这么久了连个影子都查不出来,居然又死了一个,不过好在母后不待见刘莎,更不待见刘氏一族,所以没有太为难我,只是决定亲自将这件事查个究竟。
当日下午,太医院所有御医全部被叫去慈宁宫问话,我就乖乖的站在母后身边,看看母后会如何处理此事。
御医们的回答依旧是原来那个,邪风入体,发烧发热,母后可不是那么好哄弄的,当下就狠拍凤椅道:“就没有别的要说的吗?要是普通发烧,怎么会那么久不好?哀家已经痛失两个皇孙,你们是不是要让哀家所有的皇孙都没了才找出病因?!”
母后一发怒,堂下所有御医都跪地求饶,只说会好好的治疗皇子皇女们的病,不敢有任何怠慢。
就在此时,不出所料的,阮涛出面说了另一种结论。
阮涛拱手跟母后道:“太后娘娘,微臣最近几日在翻查皇家的病录,想看看有没有类似的病史,微臣发现二十年前到是有类似的情况出现,但是记载的并不详细,所以……”
“什么病症?”母后看了眼这位有胆子说话的年轻御医冷声问道。
阮涛将手里的病录打开,翻到有疑问的那一页,呈递到母后面前,道:“病录上记载,二十年前,八王爷曾经有类似的情况,突然毫无征兆的发烧发热,连续好几天病得昏迷不醒,根本吃不下汤药,这情况与现在的皇子们的情况相似。可病录里没有记载八王爷是如何被治愈了,微臣想,只要知道八王爷当年是怎么痊愈,用相应的办法来救治皇子们,假以时日,必会康愈的。”
阮涛年轻,不知道二十年前发生的事,只是就事论事,可其他御医哪个不是老油条,听到阮涛居然说起当年的事情了,都跪在地上僵硬住了,要知道,当初八王爷久病不愈是因为宫中有人弄巫蛊之术啊!
母后听了阮涛的话后,心里猛得一惊,觉得阮涛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现在的事跟当年的事的确很像,当初小八病得快要死了,她也只是怀疑有人玩弄巫蛊之术就下令彻查一番,没想到真的抓住华妃那个贱人打小人,于是立刻赐死华妃,华妃死后,小八的病就不药而愈了。因为巫蛊之术实在恶毒,当然是不会记录在病录上的。
母后的表情逐渐寒冷起来,道:“阮御医,你确定哀家的皇孙们的情况与当年小八类似?”
阮涛回答道:“微臣只是提出一种假设,既然现在没办法,何不往这放心考虑考虑?”
“大胆!还不快给哀家闭嘴!”母后怒骂道。
阮涛不懂为何母后会如此大怒,只能不明所以的立刻跪地。
母后没再理会长跪不起的御医们,朝着伺候她的太监道:“传哀家懿旨,让侍卫们挨个宫殿搜,仔细的搜,哀家倒是要看看,过了这么多年,谁还敢玩巫蛊之术!”
母后的话说完,阮涛心里咯噔一下,吃惊的看向我,我报以一个笑容给他,让他安心,这种事牵扯不到他的头上来。
接着,侍卫们拿着母后的懿旨在后宫里搜查,母后倒是留了个心眼,让侍卫们白天按兵不动,夜晚才开始,这让很多已睡下的宫人妃嫔们毫无准备。就这样宫殿里的任何角落都没有放过,在后半夜,侍卫们在泰华苑搜出了十一个背后贴着生辰八字,前面被扎得千疮百孔的手工娃娃。
泰华苑以前的主人是夏锦,夏锦死后,夏知源请旨从原先的宫殿里搬出,住进了偏僻的泰华苑,本就备受冷落的他早已淡出了后宫的舞台,可谁知峰回路转,居然是下巫蛊残害皇子们的幕后黑手?!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亲们的留言,很多人都认为何文言应该属于渣皇帝的势力,如果这样想的话就大错特错了,渣皇帝心里只觉得文妃不同,不会连带着对何文言改观,前世渣皇帝灭掉何家除了婉妃在旁煽风点火外,渣皇帝自己也很忌讳何家的势力,想想看,一个是丞相,一个是将军,一个是妃子,这一世,小八又跟何文武厮混到一块,所以渣皇帝不可能眼看着何家势力庞大而无动于衷。
还有有些亲们认为文妃是娘受,这个小虞要澄清一下,文妃是弱受,不是娘受!而且文妃非小白!他扰乱渣皇帝的计划是因为他要救李霁,渣皇帝可以没心没肺的,文妃不可能,他与渣皇帝的目的不一致,他之前做那么多只为了保住李霁而已~这章所提的二十年前关于小八的巫蛊之术,好吧,这个也是小虞n久前就埋下的暗线,如果忘了的亲们请重温31章,和110章。
第128章陷害与被陷害
夏知源的宫殿里搜出巫蛊娃娃,我想在后宫之中也就只有我,阮涛,还有主使人知道夏知源是冤枉的了。
表面的证据是从夏知源房内搜出的十一个巫蛊娃娃,除了李霁的名字与生辰八字外,其余皇子皇女的名字和生辰八字都贴在那娃娃的背后,这一切看起来像是夏知源陷害李霁,利用巫蛊之术让李霁的“凶子”之名坐实,还能顺便害死其他的皇子皇女们。
夏知源的聪明狡猾我领略得不止一次两次的,他做事时从不会亲自动手,总会找人当枪使,就算事情败露也能全身而退,他怎么可能在自己的房内藏有巫蛊娃娃,还那么容易被人搜出,不用想就知道是被栽赃陷害的了。
夏知源当晚就被人拖去了慈宁宫,慈宁宫的正殿里,众妃嫔都被母后唤了过来,我看得出,母后这是要杀鸡儆猴了。
夏知源身穿素色宫服,不卑不亢的跪在大殿之上,他的面前摆放着一排巫蛊娃娃。我上一次见夏知源还是在夏锦的事情上,一年多来,他深居简出,连给母后请安时都称病不去,母后也体谅他的心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本想着他就此孤独终老,却不知被牵扯进巫蛊的事情中来。
母后也还算了解夏知源,知道他不干这么没脑子的事情,所以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解释:“源容华,这些巫蛊娃娃是从你的宫殿里寻出的,你有什么话要说?”
夏知源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娃娃,又看了一眼坐在母后身边的我,似笑非笑道:“没什么好解释的,既然是从微臣宫里搜出来的,那就是微臣做的了。”
我以为夏知源会为他自己辩解呢,他那么聪明,有的是办法脱身。昨晚阮涛来找过我后,我便知道幕后主使是谁,还想着利用夏知源把那幕后主使给揪出来,却没想到他大大方方的认了罪,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源容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夏知源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我,沼泽般的黑眸中透露出一丝鄙夷,他点头似笑非笑冷漠道:“微臣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微臣承认,是微臣记恨皇上杖毙了锦才人及其肚中孩儿,所以微臣也想让皇上尝尝失去骨肉的滋味。”
夏知源的这番说辞倒是合情合理,他与夏锦在后宫姐弟情深,夏锦被我杖毙,打击最大的就是夏知源,他想为夏锦报仇也是无可厚非的。
我挑了挑眉,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害得朕的孩子们得病的?”
夏知源低下头,不咸不淡道:“很简单,江湖术士说六皇子是凶子,那微臣就做了几个巫蛊娃娃来诅咒除了六皇子意外的其他皇子,没想到还真灵验,所有皇子们都得病了,健康的六皇子也就真的成为凶子了,微臣还计划着皇上背上个杀子的罪名,看来是被识破了,本来是个一箭三雕的好办法呢。”
我见过无数次陷害一个人去陷害另一个人,却是第一次见一个人这么陷害自己的,而且陷害得这么有理有据的,这夏知源明见火坑还专门往里跳啊。
母后却相信了夏知源所言,冷声道:“就为了夏锦那个贱人做那么多事?哀家的孙子是无辜的,源容华你不要命了吗?”
夏知源不再说话,他要说的已经说完了。母后见夏知源已经认罪,于是让人拉下去赐毒酒。
我不懂夏知源为何要认罪,一夜未睡,清早在上早朝前我去见夏知源最后一面。
从认识夏知源的第一刻起,我就把他摆在了敌对的位置,原因他姓夏,姓夏的都不是好人。我记得第一次看见夏知源时,我以为他跟何文柳是同一类型的人,但后来见他左右逢源,混得风生水起,才发现他不是个省油的灯。当年丹儿的死,虽然没有直接证据,可我几乎可以直接确定夏知源才是真正的出主意的人。见识到夏知源的手段后,我开始故意冷落他,没有帝宠怎么算计都是白搭,任由心高气傲的夏知源自生自灭。直到夏锦的事夏知源再度出现在我的视野范围,这让我再次见识到他的手腕有多厉害,为了给夏锦报仇,夏知源扳倒了贾婉茹,还让贾亮死无全尸。
这样一个精于算计,不容别人践踏分毫的夏知源,却任由别人陷害了去,我有些弄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夏知源被关在慈宁宫一个简陋的小房间内,当我过去时,恰巧看见小太监举着一杯毒酒递到夏知源面前。
小太监们见我进来后都纷纷请安,我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朕有些话要单独跟源容华谈谈。”
小太监们离开后,房内就剩下我与夏知源了,夏知源知道自己是将死之人,说话也就没那么多顾虑,开口问道:“找我做什么?皇上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
“嗄?”我没搞懂夏知源话中的意思。
夏知源冷哼一声道:“六皇子才华出众,却不懂得藏拙,被别人陷害了去,难道不是皇上您救子心切,把巫蛊娃娃放入我的寝宫,让我背上一切罪名?”
“你怀疑这是朕做的?”我反问道,难怪夏知源不为自己辩解。
“难道不是吗?”夏知源那双漆黑的双眸看着我,理所当然道:“您想救六皇子,却又找不出真正害他的人,不得找个人顶罪?既然您想让我死,我干嘛还得费口舌开脱?”
“巫蛊娃娃不是朕找人放的。”我跟他解释道:“朕没打算让你为霁儿顶罪。”
夏知源笑了笑,抿了一下粉红的双唇,道:“就算如此,我也不想为自己开脱了,我有点累了。”
“源容华,你……”我没想到夏知源居然变得这么无欲无求了。
“以前还有锦姐姐作伴,可锦姐姐死后我真的生无可恋了,呆在后宫里等死?还不如早死早超生,早点投胎去陪锦姐姐呢。”夏知源顿了顿,似乎在想些什么:“您要是想找到幕后主使也不是很难,您还记得曾今伺候过锦姐姐的那个哑巴宫女若兰吧?她应该知道幕后主使人是谁。”
“若兰?”我脑海里闪闪呼呼的划过一个人影,好像有点印象,“你怎么怀疑到他了?”
夏知源回答道:“当初是她拿着棒子打下锦姐姐的孩子,将锦姐姐杖毙的,他一直在泰华苑做事,若兰知道我与锦姐姐关系好,后来我搬进泰华苑后,若兰很怕我,大概是怕我报复吧,给她个陷害我的机会她能不抓紧吗?八成就是她受人指使将巫蛊娃娃藏入我的房内。皇上要是想抓住主使人的话,还是快点找到若兰,免得她被人灭口。”
听完夏知源的叙述,我不免感慨,果然,夏知源要是想洗脱罪名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三两下就能抓住问题的所在点了。
我笑了笑道:“朕早就知道是谁想陷害你,本想利用你去扳倒那幕后主使人,却没想到你居然认罪了。”
“利用我?”夏知源笑道:“那能告诉我,是谁想这么毒的法子来害我?”
“是皇后。”我毫不隐瞒的告知。
没错,是周陵,这个我几乎不可能怀疑的人。
当年我立周陵为后,一是因为他出身低微,好掌控,二是因为他漂亮,能让外人以为我贪图美色才这么做,说白了他就是我一挡箭牌,我每次见他只需要装作深情饱满的样子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