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不是好马

才子何鹏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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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人痛心的是,我终究不是一匹好马。好马是不吃回头草的,而我,却回了头。更令人痛心的是,我回了头仍没吃到草。

    2008年1月15日,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中午,天地早已被寒霜冰雪覆盖。毫无征兆的一个电话让我跌进了记忆的迷宫,找不到出路。也就是这个电话拨动了我沉寂许久的心弦,拨通了现实与过往的关联。我穿越了四年的空白,回到了纯真的少年时代。

    念念不忘的是我们的相遇,我至今认为,这是上天千百年来绝无仅有的造化。传说中的回眸一笑让我在此后近两年的时间里一直处于痴迷状态,也作出了当年被认为幼稚的疯狂举动。甚至于在高三最后的那几个月里,忧伤并苦闷得无以复加的我每天晚上都坐在宿舍楼后那冰冷的乒乓球桌上看月亮,那是对“夜凉如水”最真切的体验。

    2004年6月5日,那是我们在高中校园里的最后一天。毕业晚会之后,站在了教室外的雪松下。我对她说出了埋藏许久的话,也拿出了当时所有的勇气。我知道,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当然,抱着这个心态已经是很坦然了。因为,我们没有明天。

    终于,从那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上退下来后,我们各奔东西,从此天各一方,仿佛两个世界。似乎,一切都已经结束。其实,根本就没有开始,也无所谓结束。

    那年秋天,我背起行囊走向远方,开始了我的大学生涯。多少个云淡风清的日子,我独自坐在了人民广场的草坪上,望着天空飘过的云,却没有留下痕迹。我并没有奢望等到落幕后的意外,却始终还在坚持着。我也不知道有什么是值得我坚持的,更不知道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我只知道,在三月的和风中,广场上空异彩纷呈的风筝没有一只是我放飞的。

    2005年9月18日的中秋节是一个分界点。在那次通话后,彼此少了联系,也渐渐失去了联系。本来就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记忆,淡忘也淡忘得如此不动声色。我开始了我的新的爱情之旅,生活似乎从此美满,似乎从此不再牵挂。我庆幸我收获了一份甜美的幸福。然而,我们都没有好好去珍惜去把握。于是,彼此伤害;于是,终究离开。对此,我只能表示深深的愧疚,并致以深深的祝福。我感激着这个灿烂无华的女孩子陪我走过的那段日子。那段日子,让我拥有了世界上最纯粹的阳光。我还记得她温柔的双眼,幸福的瞬间我们都曾相信会是永远。

    有时候我们想寂寞的时候有个可以想念的人。

    有时候我们想孤单的时候有个可以说话的人。

    有时候我们想难过的时候有个肩膀可以依靠。

    漫无涯际的等待在那个寒冷的冬天结束了,沉睡的那份思恋开始复苏了。我们似乎是找回了失落的青春,弥补缝合了一段残缺的回忆。在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里,我开始了奔波,开始踏出走向社会的第一步。一切都是那么阳光明媚,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一切都是那么如人所愿。我拿起笔给她写信,那是长达一个世纪的漫长倾诉。

    我们都渴盼着重逢。彼此忙碌,一直没有一个合适的时机。我离开了学校,回到了家乡,又从家乡奔赴福建,开始了新的征程。

    2008年9月30日,我从鸟声中醒来,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在一天里跨越三个省,狂奔几千里。那天夜里,我见到了四年后的她。彼此终究不再是彼此了,曾经毕竟已经是曾经了。归来后,我们的世界陡然改变,终归逃脱不了“相见不如怀念”的魔咒。就像安妮说的,也许我们都是无法给彼此未来的人。也许彼此都已经丧失爱和被爱的能力。是两个被时间摧残得面目全非的残废的人。

    离别之后,她说,花开的方向便是你离开的方向,你看到花开的方向了吗?

    “相信等待奇迹就会出现,相信不放弃会到终点。可是,我们之间已分隔两道爱的平行线。幸福原来也有一个期限,逾期感觉会慢慢沉淀,消失一点一点只剩昨天。”一次遥远的重逢,是一个终结,也是一个开始。该笑的时候没有快乐,该哭泣的时候没有眼泪,该相信的时候没有诺言。无论如何留恋,无论如何挽救,伤痛是唯一的胜利者。爱过,伤害过,然后可以离别和遗忘。

    事如芳草春常在,人似浮云影不留。如今的她和她,一个走出了我的生活,一个走出了我的视线。但是,我们都走不出彼此的记忆。也许,正如玲玲所说:任何一个我生命里出现的人,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他们的来去,都是命运的安排,这世上很本没有意外。

    该不该坚持?该不该回眸?没有一个定论,没有一个结局。一个人守望着一个人的痛苦,一个人奋斗为一个人的承诺,一个人坚持着一个人的信仰。

    记忆在哪里?请带我去忘记。可能,感情有时候真的只是一个人的事情。和任何人无关。爱,或者不爱,只能自行了断。

    你知道吗?我们都不是好马,因为我们都在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