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程我们一起睡在月光里

长亭无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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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记不起到底有几次跟你说一起走,到真的要启程的那一刻,却有些迷茫,有些恐慌。你说:不怕不怕呢,我们一直在你左右。无论何时你都不是一个人孤单的行走着,你左手牵扯着她,左手握着我呢。我们陪你一起微笑着,继续行走。

    紧紧背囊,我拥着你,附着她,一起行走,一起踏上我们的,旅程。

    一.娇柔的水稻

    “瞧,那就是水稻呢。”当与同伴的聊天声渐渐稀落的时候,邻座大姐的惊呼声将我疲倦的视线牵至窗外。

    田地已失却了北方小巧零星的样子,大片大片的成经纬分布。一畦畦绿色的苗,整整齐齐地站在田地里。间或几棵苗茎已呈现微黄,抽出一些嫩绿的穗子。肩并肩,叶连叶,密密封封,看不出下面的水样儿,只排排纤纤的秸杆昂首向我们张望。

    这就是水稻呵,融着江南风韵的梦样儿情怀,那弱弱的,娇娇的,是不是从意念里唱着水乡的歌走来的?悠长而又绵延的调子呵,让我甘心一路簸箕将北国的粗犷摒弃,作你音符中的一个阶。

    火车的窗子是全封闭的,我分明地感到凉沁沁的风挟着微熏的香,飘进车窗,润着我的心,软些,再软些。

    二.安静的街

    几条街道,几座楼房,几组步履从容的人,车子穿过德阳,竟犹如行在安静、恬淡的提琴音符上。

    许是刚下过雨,街面上留有几处浅浅的水洼,象小姑娘随身携带的小镜子落在了地上。车子走过,水面把太阳的影子反映在我的眼睛里,刺得我有片刻的恍惚:这样细心的雨,连我一个异乡人都没有忘记惦念,对于这座小城,还会失却了这份缠绵么?它定是润透了小城的天空,才会把这水淋淋的故事洒遍大街小巷。

    不太高大的楼群,普通得如同就座落在自己居住的城市里。有些许陈旧的墙面弹拨着城市的曾经走过的岁月,那四四方方的天地里,如何能挡住向往精彩的目光?随便走进一幢,不知会不会因了这份熟悉而安坐它的怀抱。

    与内心里的你,吻合,这安静的气息。

    三.葱郁的山

    一进房间放下行李,我就迫不及待地扑向面北的窗户:山呵,我来了,来赴你的约了。

    葱葱郁郁的树,层层叠叠地遍及整座山,看不出一丝丝石的痕迹。山本有情,把这翠绿、浅绿、黄绿融合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棵棵耸立的树把孤独抛进云霄,将执着倾尽。

    一缕绵白的烟从半山腰蜿蜒着升起,将整座山依着烟的边缘分成两半,一半朦胧,一半清醒。是我已经醉了么?醉在这飘缈的情绪里。是山醉了么?醉在我思念的梦境里。

    德阳的人真的幸福呵,靠着这山一住就是百年。当悠然的步子,踏上铺满软软的青草路的时候,是否也会将浓浓的幸福别在过往风的衣襟上,让北国的我,沐着歌声来亲近它?

    斜倚窗台,遐想,这山,这树,这烟,会不会随了我的步履,行走天涯?

    四.沉默的夜

    当夜色渐渐地染上眉头的时候,我狂燥的心缓缓地安定下来。

    沉默着,与我耳语,我就是你怀里的那滴泪珠,化在你的心里,却疼着扬起唇角,对视你的含蓄:请让我为你展开紧锁的翅膀。

    抱紧双臂,穿行在影影绰绰里。静穆的林子显得很是浓重,将这夜临摹成智者的沉思状,延着狭长的山路,将这山的安祥细细地洒过。

    远处,沿湖边点亮的灯火是夜里最耀眼的色彩。而湖面则将这唯一的鲜亮拥入怀中,美丽了这水,美丽了这悠闲,美丽了这,夜的心事。

    脚心贴着石子,我将我满腔的情,种进这片土地,沉进这无边的夜。

    五.路边的小铺

    一个凉厦,三面纤维板,简简单单地组成了一个个小小的路边铺子。

    琳琅的小玩具齐着凉厦的前檐齐刷刷地挂了一排,大红的绳子穿过铺子前面的树缝,洋溢着这一方天地的喜庆。观音像、佛像不再是静坐在莲花台上,在某个月不清朗的日子候着我去朝拜。此刻它紧紧依在我的手心里,象攒着青灯下的诵读。叩问自己:能否将它的虔诚涂在西楼,解这锁定的秋?

    就近走进一家铺子,操着急速语音的当地汉子将浅浅的笑晾在门楣上,在我还没来得及开腔时,就先已送上了清凉凉的问候,那陌生而又坦然的神色呵,已将所有的拘谨清扫干净,剩下的就是低低的交流,淡淡的送别。

    古朴的风啊,为何你只停留在铺子的周边?我拽也拽不走你的衣袖,只好远远地,回过头,搜寻。

    六.浓厚的长廊

    栖身在石刻的长廊里,历史倾刻间活了。

    手指慎慎地顺着刀刻的痕迹划向历史的长河,所有的神话经手尖轻轻一触,从久远的酣梦里苏醒而来。缠在身上的彩带在微光的抚摸下,分明在翩翩轻舞呵。那双手合十的姿态,祈求了多少年,才求来今天的十指轻握,手心相合?

    圆圆的立柱,支撑了狭长狭长的一片天,站在下面,回身凝望,半弧状的视线沿着长廊的走向,在拐弯处悄悄隐去。许是怕惊了端坐在墙壁上的修行,才会如此地让我心底的纠缠意犹未尽?

    树下有寂寞的椅子在炎热里招摇着,我站在阳光下,用眼光怜惜着落在它身上的浮尘。是的,我只能用一个站立的姿态,与你的高贵,你的厚重,你的浓郁,你沉甸甸的底蕴,对话。

    七.浪漫的旌湖

    旌湖属于一个有着画韵的生命,就是远远的端祥,也会被它浪漫的气息所陶醉,即使走了很远,也还会禁不住地思念。

    一座不知伫立了多少年的石桥,依旧一动不动地守候在湖的胸前,无关风月,有关情。任是缠绕了几千年的双眸,也是读不完它缜密的心思。挂在桥身的灯火点亮了湖的夜,灯染桥,桥依灯,几度春秋,落影湖心。人,早已就移不动双脚,未语先生情:如果生就是它怀里的那株幽草,即使不染余辉,也当是无悔无怨的吧。

    岸边垂柳抚过风的手指,映绿了湖水。一水的翠呵,怎么就镶嵌不了我眸里的一个永远?连卖刨冰的妇人都可以毫无怯意地傍着你,从容安祥地清数日子,我为何不能轻执你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旌湖,一腔婉转,一湖浪漫。

    八.幽深的华林

    处于绿荫深处的华林,表面并不张扬,却有着非同一般的内容。

    两条石板路交错着,向前延伸。顺着它的方向,我寻到了一处闪着智慧的园地——华林集团明总摄影作品及员工的文学创作。在栏前驻扎下来,闻着墨香,听着机器的转动声,仿佛一切成为必然。曾经的牵手拼搏,曾经的同舟共济,曾经的力挽狂澜,曾经的指点江山,在这一缩影里凸现。

    斑驳的墙壁正无声无息地诉说着岁月的变迁,忙碌的身影早已不再沾染青春的颜色,风霜可以漂白岁月的鬓角,却永远催不老向上的精神。旋转的太极图呵,是不是你——幽深的华林,年轻而又不止的生命?

    偶入你的深处,却再也不想走出你的视线,你的心。

    九.神秘的三星堆

    突兀在成都平原上的三个黄土堆呵,你的面纱被金杖轻轻一撩,世界就失却了呼吸。

    文字和图画构勒不出你的思想,器具量不完你的丰富,在你面前,我就是这样的浅薄呵,怎么样也猜不透“不与秦塞通人烟”的你的思路?以豆结尾的量具呵,原就是一个象形的标签,用一个谁都迷惑的字眼,蕴含着你的独特,你的悠远。挂满憧憬的摇钱树,摇响了帝王的灵感,遣一尊尊玉像,朝天阙。我,敢在你的面前大声说话么?会不会惊醒了你酣睡千年的梦?

    伟大的文明,若隐若现,我俯身穿过你的腋下,试图接近你。许是我的脚步有点零乱,破了你的和谐,我竟只能徘徊在离你一米远的地方,用神圣祭奠你的背影。

    还是如你门前的树荫吧,默默地欣赏你,揣度你。然后,留一些渴望,待下次的相逢,真正地,读你。

    尾声:从日出到日落,心中总有一片月光,清洌洌地泻在身上。沐着它,幻想你在我的身边,轻轻地摇着羽扇,和我一起,紧挨着她,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