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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校长和一伙女学员从舞厅出来后，被女学员们拥到了一个相师面前，硬要给他看看相，说是这相师特灵。关校长不好扫她们的兴，就让相师看了。相师说了一堆富贵双全，前途无量之类的恭维话，于是那些女学员便叽叽喳喳地跟着奉承。这样一来，弄得关校长有点飘飘然，随即给了相师一张50元的钞票。相师也来了兴趣，又挥毫写了“功德圆满”四个大字送给了关校长。这一下更是挠到了关校长的痒处，那哈哈大笑的声音把路上的行人都吸引了过来，兴头上的关校长又给了相师50元。这次看相对关校长来说，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兆头，因为下周将要进行支部改选。
支部改选的事一直是关校长的一块心病，这几年的工作虽然自我感觉良好，但许多党员却总是不买帐。一周来他在这方面可以说是操碎了心。整个支部40来个党员他都逐一进行了排队，使他吃惊的是只有一两个勉强算是贴心的。于是他便从难到易逐个作过细的思想工作。使他意外的是每到一家总是受到热情的款待，并且都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谈。交谈中每次他都说，由于工作忙，平时对党员同志关心不够，有许多工作没有作好，希望同志们能够体谅。他觉得党员们对他并不是很反感。连那些平时与他格格不入的党员们也并没有给他难堪。一周来，他一共走访了20多家，在整个作思想工作的过程中也算是感觉良好吧。还剩20来家，他估计问题不大，只要上面把候选人一定，那些人是会跟着画圈的。话虽这么说，但心里总是不够踏实。今天看相后，他心里就踏实多了。
选举这一天，局长亲临指导。关校长知道这是来为他保驾护航的。会上关校长总结了几年来学校取得的成绩，最后他说：“当然几年来的工作也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不过从这几天与同志们的接触中，我发现同志们都能体谅我的难处，这使我非常感动。我一个农民的儿子能在这样一所不大也不算小的学校负责，全靠大家支持。如果能继续获得大家的支持，我将进一步努力搞好学校的工作。搞满下一届，我就55岁了，算是功德圆满了罢。”“功德圆满”四个字说出口后他后悔极了，突然觉得这好象是给自己打了个句号。奇怪，当时相师送这四个字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种感觉呢！
接着是局长指示，在指示的最后，局长特别强调了这些候选人是局党委根据德才兼备的标准和干部相对稳定的政策集体研究确定的。
选举很快就结束了。在黑板上统计票数的时候，关校长的脸便经历了一个由红变紫而后又变白的过程，他落选了。
整个会场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举持会议的副校长在寂静中毫无表情地宣布了散会，人们不声不响地离开了会场。
一月后，关校长调到了一个级别更高的学校任副校长。他刚一走，举报信便到了检察院。局长知道后跑到检察院说，你们不要墙倒众人推，关校长的落选是因为他在工作中得罪了一些人，他的工作是取得了很大成绩的。
局长所说的成绩是关校长任校长5年来，建了两栋楼房（局里拨款800万），配备了120台微机和全校的教学监控设备，装修了一个豪华的舞厅为国家培养了近2000名人才（发了近2000个或真或假的文凭）。可是根据检察院后来查实，关校长在取得这些“成绩”的同时共捞得“好处”100多万元；由于校内的豪华舞厅提供了接触的方便，先后与8个女“人才”有过次数不等的性关系，其中有两个至今仍然往来密切。
这故事实在拟不出什么精彩的结局，因为接着便是关校长“进去”了。
有一天，关校长的心腹，校办秘书小李来到牢房看他，在谈起过去的事时，关校长不无遗憾地说：“那么多老师对我不满，你难道一点也不知道？”
“知道一些，也跟你说过的。不记得了？前年我说了钱老师和赵老师的事，你未等学期结束就把他们调走了。后来我就觉得不能再说了。”
“唉”
“我也想过要好好劝劝你，但我叔说：‘那种人不见棺材不掉泪，说多了他会觉得你知道得太多，管得太宽，不会给你好果子吃。你不记得红楼梦里的那个给贾雨村出主意的小沙弥的下场？’后来我就什么也不敢说了。”
“你叔是谁？”
“就是送你‘功德圆满’四个字的那个相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