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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没什么事。如许心想,但此时此刻,彼此头脑都不太清醒,还是分开更好些。
她轻轻得合上门,看到晨曦微光中,白屹东握着儿子的小手,低声轻语,眼神坚定又温柔。
8点左右,白宇南的烧退了。看小家伙终于安稳得睡熟了,白屹东松了口气,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可能是骤然放松的缘故,疲劳扑面而来,头脑昏沉沉的,只想找个角落窝着。然后,他听到走廊里,如许压低声音得问:“小南怎么样?他爸爸还陪着吗?”
他心里一暖,差点就想走出去,给她个早安吻。
但接下去,听到她又说:“好,那我就不进去了。等会儿孩子起来,叫我吧。”
敢情闹了半天,还是沾了儿子的光。
白屹东觉得气闷,又无可奈何,谁叫他打人家的鬼主意呢?这下,如许成了惊弓之鸟,要下手是更不容易了。
但不下手是不可能的。
白屹东自嘲得笑了下,索性拿了枕头、被褥,摊在沙发上。
这房间是专为小南布置的,家具都小小的,适合孩子使用。于是,半床被子拖到了地上,他的两条腿已经缩到了极处,还是卡在了沙发扶手里。
白屹东恼怒得骂了声,干脆把被子全扔下去,打了地铺。这下,手脚一下子舒展开,他惬意得打了个哈欠,很快睡着了。
他这一觉是睡得痛快了,但等下午醒来后,鼻子就不通了,还不时得打喷嚏。
他狼狈得一边擦鼻子,一边问道:“小南人呢?怎么病都没好,就跑出去了?谁答应他的?”
管家笑嘻嘻得递上一碗姜汤:“先生,孩子生病跟大人不一样。退烧了,就活蹦乱跳的,一点事没有。刚才太太进来过,看小南躺那儿挺无聊的,就陪着他到院子里去了。”
啊?白屹东愣了下。他居然睡这么熟么,连两个人跑出去都不知道?
嗯,也不是完全不知道。肚子上有点疼,好像被谁踩了脚。
小坏蛋!他笑骂了句,利索得喝完,走到书房去办事了。看了几份文件、打了一通电话,他的一只耳朵始终竖着,留神周围的动静。
但半小时过去了,始终没人回来,餐巾纸倒是糟蹋了一堆。
他气恼得揉揉红得发亮的鼻子,心里隐隐有股火,但又不知道该冲着谁。想了想,他装作若无其事得在房子里晃,打着喷嚏,慢慢晃到了院子里。
这娘俩居然在游泳池边。他咽了口口水,还是觉得嗓子眼干得厉害。
不是他好色,是这场景太引人遐想。
如许撑着伞,坐在池边的遮阳棚下,潋滟的池水如同她眼里皎皎的波光。细长脖颈、柔软腰肢和裙下露出的粉白脚趾,无处不纤细、可爱。偏偏她专注看着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味道,仿佛是被谁遗弃了,只等着他温柔相拥,软言安慰。
而白宇南虽然不会游泳,但天生喜欢玩水。此刻,他正在站在如许身边,手里紧捏着遥控器,又蹦又跳。一艘模型快艇在池中飞速绕圈,马达低鸣,所过处水花四溅。
往往是才听到马达声,几秒内,已“嗖”的一声从眼前划过。如许的裙摆被溅得透湿,小家伙也是满头满脸的水。他兴奋得抹了下脸,一边欢呼,一边指挥快艇开始各种特技表演:走“z”字、倒行、急停……玩几圈,就得意望向如许,仿佛在等待她的夸赞。
如许微笑着连连点头,心想:这可真是白屹东的亲儿子啊。
又玩了十多分钟,小家伙终于过足了瘾,乖乖得跑到如许身边,坐在休息平台上踢水。
如许摸摸他的头:“累了吗?那我们回房里休息。”
白宇南望着停在水面的快艇,意犹未尽得摇摇头:“江阿姨,这艘是爸爸书房里最大的快艇了。可我觉得还是小,而且外形不好看。”
“那你说怎么办?要不,我们再订艘大的?”如许笑了。她很喜欢看白宇南一本正经思索的模样,小大人似的,滑稽又可爱。
“不,我想自己做艘更好的。aluxuryyacht,no,anaircraftcarrier!(一艘豪华游艇,不,一艘航空母舰!)”白宇南兴奋得双眼放光,差点蹦进水里:“上面再放十架飞机!哦哦,that’llbefantastic(那可太棒了)!”
如许吃惊不已:“小南,你说你自个儿做?”
“对啊。”白宇南得意得咧开嘴,露出长了一半的门牙:“驱动都差不多,只是外壳不一样。学校里老师发完材料后,就让我们改装。我做过三次,全都是a呢。”
看如许没有移动的意思,白宇南拉着她的衣角,又开始扭身撒娇:“快点,快点嘛江阿姨。爸爸的书柜里就有飞机,但太高了,我拿不到。你帮我拿一下嘛。”
白屹东看儿子扭得手舞足蹈,就快把如许拽到水里去,强忍着笑,轻咳了一声。
结果,那咳嗽带动发痒的鼻子,又接连打了七、八个响亮的喷嚏。等他捂着鼻子勉强停下,发现对面的一大一小,都奇怪得看着他。
“dad”白宇南的脸上满是被打搅的遗憾。
白屹东佯装生气得跑过去,托着他的胳膊,把他举起来:“怎么,有江阿姨陪着,就不待见你亲爹了?没良心的臭小子!说,你刚才是不是故意踩我了!啊!”
“no,no,it’!iswear!”(不,不,不是我!其他人做的!我发誓!)白宇南一边挣扎,一边大笑。
“还拽洋文,还拽洋文啊你!”白屹东都快笑岔了气,抱着儿子的腰,在原地快速转起来。白宇南惊叫着紧抱住他,缩着脖子,把脸埋在他浓密的头发里。
白屹东玩得兴起,眼看着越转越歪,就要滑到水里去。如许慌忙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臂。
没想到,这厮等的就是这一刻,她一伸手,他也停了。然后抱着儿子,喘着气,定定得看着她。
两相对望,如许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拉着他的手心也开始发烫。白屹东微笑着吸了一口气,俯□,凑近她的脸。
阿嚏!!如许被喷了个满脸花。
而白屹东的脸比她还难看,因为白宇南幸灾乐祸得揪着他的头发,拍手大笑:“dad,howstupidyouare!”然后,怕他听不懂,还好心得翻了遍:“爸爸,你好蠢啊!”
“臭小子,你作死啊这是。”白屹东恼羞成怒得把他丢在地上,然后一大一小绕着游泳池疯跑。如许本来想提醒他:孩子病刚好,有点节制。但看白宇南跑得小脸红扑扑的,挺有精神,也就笑笑坐到一边去了。
她想,大约在自己心底,也是挺乐意看到这样的白屹东的。
经过这一闹,到了晚上,白宇南就和如许很亲近了。白家的佣人效率一流,下午白宇南刚提过,4个小时后需要的材料就全准备好了。
白宇南熟练得组装完马达和电线,开始专心致志得在纸上画起外壳的改造图。如许在旁边看着,不由感慨这小家伙还真的挺有艺术天分。
当然,他亲爹就更骄傲了。因为喷嚏基本止住了,他心情大好,用手机360度得拍了十几张,然后得意洋洋地发给了做广告的好友裴邵钧:“瞧,我儿子画的,怎么样?以后绝对超过你。”
半分钟后,那边回信:“嘚瑟!”
白屹东捧着手机,无声得笑起来。所谓志得意满,大抵如此。
嗯……当然还有一点小缺憾。
他向旁边快速瞟了眼。如许正按照小家伙的设计,专注得剪材料。
这是她头一回做立体模型,所以做做停停,有时还低头问“设计师”几句。反正屋里空间大,摊了一地加一桌子,也没阻碍进出。
白屹东看两人玩得兴致勃勃的,干脆放下手里的杂志,坐在旁边看。灯光下,母子俩席地而坐,笑语盈盈,清秀的眉眼一样柔和、美好。
他有种未饮先醉的感觉,迷迷糊糊的,觉得这样才是一家人。
爸爸、妈妈、两个孩子……他回过神,自嘲得笑了笑。
算了,自己是没指望了,但小南和如许将来的孩子,一定会比他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暖萌党来啦……
☆、第53章揩油都揩国外去了
“咦,爸爸在干吗?”白宇南在粘贴的空隙,还分神留心了一下自己的老爹。看他一副无所事事的傻乐样,小家伙转了下眼珠,叫道:“爸爸,你说等我烧退了,要学英文,讲故事给我听的。你学了吗?”
白屹东愣了下:“那个……不是有江阿姨在吗?爸爸字母都认不全,要学到讲故事,不知道要几百年后了。要不,你给爸爸个只有字母的故事,我试试?”
还真难为你了。如许无语,心想这厮真是天赋异禀,半文盲似的,却在金融业混得风生水起。
看来是真聪明。
而且,也会演。因为在白宇南殷切的目光中,白屹东忽然面色痛苦得捂住头,垂着眼睑,声音也变得异常虚弱:“哎呀,儿子,爸爸头疼,好像感冒又加重了。我先到床上躺会儿去啊,你们继续。”
白宇南鄙视得撇撇嘴:“骗子。”
白屹东顿了下,继续面不改色得向前走。
“stupid!”
“哎,臭小子,你说什么呢你!欺负你爸听不懂洋文,是吧?小小年纪说脏话……”白屹东中气十足得喊了一串,然后突然停下。
白宇南鬼鬼得眨了眨眼。身边的如许已经笑得满脸通红。
于是,当晚,被抓个现行的白总只能坐在儿子床头,做一个好学的小学生。
如许特意打电话问了白宇南的保姆kathy,了解了“标准”语速后,笑着翻开书,给白宇南讲故事。
今天讲的是小熊一家外出游玩的故事:熊太太带着宝宝,划着西瓜皮制成的小船,而在另一只还未完工的柚子船里,熊爸爸一边啃袖子一边表演杂技。
这是白宇南最喜欢的故事之一,每次听都会笑得前仰后合。而如许读到一半,就觉得心酸——她明白,白宇南实在太渴望有个完整的家庭。但他又改变不了现状,只能在重复循环的故事里,寻求慰藉。
如许忍不住用手背抚了抚白宇南的脸,而小家伙也很配合得向她这边凑了凑,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那笑如此明媚、不着尘埃,看得白屹东的心里也是一震。
他开始后悔,应该早点把孩子接来。如果儿子打小跟在自己身边,至少不会如此怯懦怕生,连身体不舒服都不敢直说。
还好,还不算晚。
他眯起眼,静静得欣赏着眼前。虽然听不懂如许在说什么,但看她娉婷得坐着,眉目含笑,语音轻柔,就觉得浑身舒畅。
以前,如许在家工作时,基本都是笔译活。哪怕有口译任务,也会怕吵到他,而去其他房间。所以今晚,算是白屹东第一回听到她正正经经得开口说英文。
很美。
小大人白宇南在翻书的间歇,瞟到了爸爸的花痴样子。他对老爹总拿班花anna来打趣他记忆深刻,于是,立刻决定小小的报复一下。
白宇南拉了拉如许的袖子,惊讶得叫了声:“江阿姨,你看爸爸听得很认真啊。他是不是听懂了?我们让他也读一页吧。”
如许闻言,停了下来。一大一小探寻得看着白屹东,后者先是一愣,然后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我不会。”
“爸爸会英文的!上次,我还看到他和新邻居linda阿姨说话呢。阿姨高兴得把蛋挞都送给我们吃了。”小家伙口齿伶俐得揭发他。
白屹东冷汗涔涔得望着如许,狠狠得向儿子使眼色:“别瞎说。那是多久前的事了?”
“不就是三个月前吗?爸爸,你记忆这么差啊。”白宇南不解地回答道。
三个月前,那就是他俩还没闹冷战的时候。那时的白四的确是春风得意,揩油都揩到国外去了。如许讥讽得想,眼神复杂得瞟着他,不说话。
白屹东欲哭无泪,一把抱过熊孩子,恨恨得刮了下他的鼻子:“臭小子,老老实实听你的故事吧,瞎吵吵什么。”他转了下眼珠,故作惊讶得指着书本:“哎,这仨熊在水里找啥?敢情外国狗熊也捞月呢?”
“哈哈哈哈!”白宇南呆了一秒,直接笑趴在他怀里。如许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这厮不去说相声,真可惜了。
白屹东见成功转移了话题,非常得意得想要溜走。但白宇南的手抓得紧紧的,一边笑一边不忘提醒他:“爸爸,别走,讲故事,我教你讲!”
“爸爸很笨的,学不会。”
“没关系,我不笑话你。”
“可我还有事要忙。听话,找你江阿姨去。”
“就讲10分钟,10分钟嘛。爸爸。”
白屹东被吵得头昏脑涨,可怜兮兮得看向江如许,她已经把背都转过去了。他心中哀叫了声:“自作孽不可活”,只好拿起书,跟着儿子一个词一个词得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