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的梦

成舟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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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韩静静地站在底楼院子里的葡萄架下,伸手摘去一片焦黄的枯叶,摘下一个被鸟啄破的烂果,然后痴痴的看着。院子里是一片深深浅浅的绿:翠绿的葡萄叶轻轻的摇,碧绿的小葡萄玲珑地悬挂。葡萄架下,君子兰凝聚深青,昙花泛着浅绿,墨绿的橡皮树纹丝不动,绿白相间的兰花向微风里晃着,旁边还有桃树伸纤手舞蹈,芒果树扭动着细腰。几十种花草树木争相献绿,好一派春深的景象!老韩用他勤劳的手,播种着春天,播种着希望,播种着绿色的梦。

    他叫韩生业,是宝钢发展公司人力资源中心的一位老职工,从小喜欢种树种花。九岁时,看到村里的一户乡邻种着桃树,秋来能吃上惹人嘴馋的桃子。就暗自思量:桃树下常常有天落果,隔了年可能会有桃树苗。于是在附近仔细寻觅,果然找到了想象中的小树苗。他赶忙把桃树苗连着泥土一同挖起,移到自家的门前,且在上面扣了个竹筐遮住阳光。三个星期后,移开竹筐他惊喜地发现:小桃树成活了!他很兴奋:过两年我家的桃树也开花了,过两年我们也有桃子吃了。他用同样的办法又在屋前种了杏树和枣树。几年后,当他入伍参军时,所种的桃树、杏树和枣树已全部挂果。别人能尝的甜蜜,经过努力他也尝到了。并且时常把收来的果子送给亲戚朋友,把美好的滋味让大家分享。

    从部队转业后,他依旧做着绿色的梦,细心弄花弄草。他把菊花插往篱边,秋日里,黄的白的花开成一片;他把月季种向屋前,于是红的紫的花儿时时在门前绽放;他适时给桃树修枝剪叶追肥,桃树记恩,春送繁花秋送果,让他赏到花的红,尝到果的香,品味生活的美自从前些年进了公房,天地变小了,他仍在想方设法种树种草,染绿家园,绿色的梦永远也不放弃。朋友的君子兰枯萎了正准备扔掉,他爱惜地讨过来设法挽救:剪去烂茎、削去根部表皮,放在荫凉处阴干表面水分后种入土盆,君子兰又发芽新生了。同事花了一百多块买的铁树死了,他也要来抢救,剪掉枝叶植与泥土做上标记,且关照别把它拔掉。当年未发芽,次年未发芽,大家以为这棵铁树肯定死了。但到第三年,铁树发芽抽枝长叶了,终于给老韩一个迟到的惊喜。“当年死,不算死。”老韩曾听种树的人说过。家里的水仙花开过后谢了,他觉得品种好,不愿丢弃,就剪去茎叶将根球放在土中保护,好像盖一层被子让她安心睡觉。秋后频频地浇水,呼唤她从梦中醒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精心侍弄着呵护着身边的每一寸绿,让她按着自己的意愿慢慢地长。

    你看,就在这小小的天井里,他也在努力栽种,种着无限春色,种着绿色梦想。是的,他从农村来,最爱春天的颜色。侍弄这心爱的绿色,就像拥抱着亲爱的故乡。他不失时机地播种绿色,育草种花,牵藤植树。吃完桃子,把桃核埋进土中;品罢芒果,把芒果核植入泥里;讨两截葡萄枝向墙边插下,浇水施肥,搭起架子。暮春初夏,桃树伸着手,芒果扭着腰,葡萄向他捧出满架玲珑的绿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