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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年儿子放了署假,我们一家三口去大连旅游,回来时为了不走回头路,儿子提议:“我们坐轮船吧,先到天津再回北京。”
儿子的这一提议得到我们全家的一致同意。于是我们购买了从大连开往天津新港的船票。
这是我第一次乘坐轮船在大海里航行。下午三点半,距开船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开始检票登船了。我们乘坐的是艘名叫“喜鹊”号的普通客船。这船好大啊,有五、六层楼房高,吃水深度五米,据说能乘坐1400多名乘客。当我们沿着梯子登上船时,一路向工作人员打听,才找到了我们处在第三层的三等a舱。每个包间里有三个高低床六个床铺。室内的设施很沉旧,一进屋我就闻到一种浓烈的汗腥味,好象一位老人长期居住又不经常打扫的房间的味道。钢丝床上铺着一张凉席,室内虽然刚安装了空调,但仍然感觉不到凉爽。
看到如此简陋的条件,我的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儿子倒不在乎这些,刚放下行李,就嚷嚷着到外面看风景。我们先跑到甲板上照了几张像。
4点40分,船终于启动了。开始慢慢调头,非常平稳,如果不看岸上的方位物你感觉不出来船在动。5点多轮船才慢慢地离开码头,驶入茫茫大海。
我们站在甲板上,极目远眺,水天一色。儿子突然问我:“爸爸,轮船推出的浪花为什么是黄色的?”这时我才注意到,原来海面上漂浮着一层油污、脏物等。我告诉他:“这是海水被严重污染的原故。”“那鱼儿虾的怎么生存啊?”“只好躲藏到大海深处去了。”儿子半天没吱声,大概是在为鱼儿的命运担忧吧。
轮船开足马力向前行驶,有上百只海鸥在船的后侧追赶。它们忽儿展开双翅,停止扇动,借助船的气流飞行,和船保持着同向同速;忽儿急转身,扇动双翅离船而去,然后再返身追上来。站在甲板上的人纷纷掏出像机,和海鸥合影留念。
刚上船来还有些新鲜感,望一会儿,就没有什么意思了。可不象在江河里行船,能观赏两岸风光。这茫茫大海,无边无际,好半天见不到一个船影。站在甲板上,只听到轮船的机器发出“轰轰”的马达声。随着夜幕的降临,站在甲板上的人们也都陆续返回了各自屋里去了。
我们也回到了自己的船舱,准备早一点休息,好早点起来看海上日出。我对儿子说:海上看日出可是万万不能错过的,那是多么美丽的景色啊。太阳象个红红的火球,鲜红鲜红的象刚从水里洗过一样,从海面上一跳一跳地“蹦”出来,美极了。我靠自己的想象力极力地给描述着。儿子仿佛被我的描绘感动了,临睡一再叮嘱我,看日出的时候一定要叫醒他。
我们那间船舱里除我们一家外,还有另外三名女乘客,我怕自己睡着了打呼噜,影响别人休息。所以一直没敢睡,躺在床上看一本家庭杂志,后来困得实在睁不开眼了,才“迷糊”了一会儿。
凌晨两点多我就醒了,于是我起床到船甲板上散步。在外面打牌的人都已散去了。海上夜里雾大、潮湿,甲板上象刚下过雨似的,湿漉漉的。也有几个人,大概也和我一样,睡不着觉,在甲板上瞎溜哒。
到凌晨三点多,已有不少人跑到甲板上等着看日出了。有的女士还披着毛巾被和伙伴们说说笑笑地望着东方;有的手里还举着照相机准备随时拍下照片留作纪念。
轮船向着西南方向航行,发动机不知疲倦地发出“轰轰”的声音。大家望着微微发红的东方,盼望着今天好运气,能看到海上日出。
盼望着,盼望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都四点半了,太阳象个害羞执意不愿见人的少女,迟迟不肯露面。海面上的雾好象越来越大了,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还有些云遮挡着。五点多了,还见不到太阳,有的人失去了耐心,又回到房间里继续他的“黎明觉”去了。
直到五点半,太阳才从云朵的后面露出红红的脸蛋来,只是她离开海面已有一树顶子高了。我们想象的太阳从海平面上一跳一跳地“蹦”出来的情景没有出现。
随着太阳的升起,温度逐渐升高,身上又发粘粘的不舒服感。
8点钟,我们终于看到天津新港码头了。经过一夜在茫茫大海上的航行,一下子看到了陆地,看到陆地上的建筑,心里感到无比的亲切。我们在离码头很远的地方抛锚待命。一个多小时后才起锚航行,10点半我们那艘轮船才停靠在码头。
当我们走下轮船时已经是11点多了。我问儿子:“坐轮船有意思吗?”儿子答:“没啥意思。不过总算坐了一次轮船。”
是啊,贵在尝试。没坐过轮船的坐一次,也是一种生活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