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我的

传说的月亮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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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节到了,我更想您——我的奶奶,你走了七年,可您永远活在我们的心里。

    十岁以前,我的童年和您朝夕相伴,您那瘦小的脊背,一定也背过我,因为我亲眼见过您时常弯着腰背过我的弟弟、堂弟。

    我是您的长孙女,我六岁后才有弟弟和妹妹,我知道您是喜欢我的,虽然我是一个农村人不太喜欢的孩子——女孩子,您却无私地爱护着我,牵着我的手走过无数的风雨,所以我想您、念您,我的奶奶。

    您在屋后那块大大的菜园里,种有橙子树和桃树,那果树年年会结很黄很甜的橙子或者很红很甜的桃子,让我吃个够。

    那菜地里,长有很多疏菜。我最喜欢生吃那鲜嫩的黄瓜、大红的西红柿、脆甜的萝卜空闲的时候,您也带我在村里到处转悠。您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您所到之处总是笑声一片。

    您喂有一头肥山羊,我一直奇怪,当初我们家怎么没有养牛,我可喜欢和村里的伙伴们一道去放牛了。我常对您说:奶奶,我帮您放羊去,说着就一溜烟地跑开了。

    我不喜欢呆在家里,我喜欢带着糍粑和霉豆腐,和他们上山里玩,中午就在山上烧火,然后在火星上烤着吃。

    我从小走惯了山路,不怕吃苦,那是您、爷爷、我娘等的言行举止,对我起了潜移默化的教育作用,我放羊也背柴,从不偷懒。有一回我背的柴很重,上坡时摔了一跤,试着站起来却没有成功,是堂叔拉我起来,因此我懂得要帮助人,哪怕是举手之劳,也会让人感动。那时候,我经常扯猪草,背柴火为了帮娘,也更想让您们高兴,让您们知道我长大了。

    您对我很严,还喜欢用很细的竹条子追着赶我,有一回,不知道为什么事,您又这么追我来了,我好害怕,吓得飞快地跑。回到家里,躲在内屋床架顶上的角落,又得意又好笑,不敢吭声,想着这下看您能找到我?可是您半天都不理我,我躲在那儿腿都酸了,您总是这样吓唬我,我知道您并不是真想打我。这样相处的日子,我很快活。

    十岁那年,也喜也难过,因为我们全家都要到外省去了,不知这一别又是何年才相聚。当时我还不太懂得思念有多苦,只是老记得您的样子。我们走的那天,您们站在村口挥着手,久久不肯离去,我还见您偷偷地抹泪。

    谁知道这一挥手就是五年,听说我们走后不久,叔叔家也到镇上居住了,三个姑姑远嫁他乡。也就是说您们的身边没有孙儿孙女相伴,那五年,您们守着的是漫长的寂寞日子,我现在明白了您当初为什么悄悄地抹泪了,五年也是漫长的等待啊。

    五年后,我们全家回村的那天,您精神特别好,听父母说:您是大户人家的闺女,你到老了还保存着大小姐的风范,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索,与其他的老人有些不同。您迎向我们,不停地说:我的孩子们回来了,是啊,我们回来了。

    小住几天又要别离,又见您抹泪挥手,您说:不知道下回还能否再见到你们。我们都说:会的,一定会的。其间,我们面临工作家庭,孩子又小,等我的孩子五岁时,我们寄去信:今年春节全家回来。

    我正想:您一定很乐,我的叔叔回信告诉我们,您高兴极了,到处给人说:我的孩子们又要回来过年了,我要养一头大肥猪。

    那年您正好82岁,听说您和爷爷在家乡,老两口一直相依为命,平时还做豆腐、做背篓,换点钱用,您们到老都在忙碌,到老都不肯给儿女增添负担。

    那磨子很重,可想而知您们艰难推磨的情景,有一回听说爷爷就推着推着昏过去了您们不停地做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息。

    那年秋天,您顶着烈日收了一天的菜子,第二天也没有睡懒觉,一早就到左邻右舍窜门说笑。上午,您对人家说:我去煮板粟吃去,您吃着那香香的板粟,边吃就边歪到一边去了,就再也没有起来。

    那时离过年还有四个月,您拼命地挺着要见叔叔最后一面,叔叔从镇上急忙赶到时,你微微地笑了笑,带着一世的眷念,就这么走了。

    那是我第一次体验生死别离,第一回感觉到难言的痛,我的泪夺眶而出。我终于回到了家乡,见到了那头您喂的肥猪和房前挂着的成串的包谷和辣椒,只是再也见不到我熟悉的深深思念着的奶奶

    您走了却活在我们的心里,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