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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阳玛丽和林川沙相识于网络,一个有情,一个有意,约好今天上午十点在长江边的云水亭见面。
现年二十五岁的朱阳玛丽对这次见面很看重,她的年龄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已有那么一点危机感,产生了抓紧搞定终身大事的念头,以防青春老化。她对男方的要求比较常规,能挣钱养家活口,懂得人情世故,学历相当,腿不跛,眼不瞎就算合格品。
林川沙见到朱阳玛丽后主动介绍了自己的情况:二十九岁,外科医生,父母也从医,自己有住房,一个人离家独居。他接着问朱阳在选择男朋友方面有什么要求。
朱阳玛丽先说她来自外地,在本市一个中学当化学老师,住学校的教师公寓,父母在老家开超市,一家三口分两地生活,日月过得还不坏。然后才说她找男朋友比较看重人品,其他方面只要正常,今后能共同持家过日子就行。
林川沙又问朱阳玛丽他的条件怎么样。
朱阳玛丽说林川沙职业不错,家庭情况也不错,其他方面她相信也应该能让人满意。
林川沙觉得朱阳玛丽看问题挺现实,认为自己未来的老婆应该就是这样的女人,神经立刻松弛下来,转向了话说长江,畅谈长江从昆仑发源,飘过蓝天白云,穿越大山深谷,直下东海,说得声情并茂,山高水远,滔滔不绝,引用了许多古今文人的名言名句,他哪里像医生,俨然是个浪漫的诗人或地理学家。朱阳先是被他的文才所吸引,继而深入一想,此人只顾着一个劲神侃,好像有点不着调,并不在意这次与她见面。但她马上又提醒自己不要用圣人标准衡量草民,能说得过去即可,就抓紧探问林的日常生活情况,先问林会不会洗衣服。
林川沙说他最骄傲的就是会洗衣服,可惜技艺不精,是上大学时出于无奈而染指,很多衣服都被他洗坏了。
朱阳玛丽又问林川沙会不会做饭。
林川沙摇摇手,说:我这双粗笨的小手只会拿手术刀。
朱阳玛丽又开玩笑地问林川沙会不会叠被子。
林川沙说他能把被子拢起来,应该看做他会叠被子,只不过有些缺少规整。
朱阳玛丽不觉黯然无语。
林川沙反过来问朱阳玛丽他刚才说长江说到哪里了。
朱阳玛丽心里有点泛馊水,故意说林川沙已说到长江入海,把一条长江都说干了,问林想不想听听有关她的一些详细情况。
林川沙很随便地朝朱阳玛丽点了点头。
朱阳玛丽说她喜欢搞家庭卫生,喜欢烧饭做菜,喜欢洗衣被,喜欢把家里弄得整整齐齐。还说她爱把所有的鞋子擦得干干净净,然后再一双一双地依次放好,她的床上总是摆着许多绒布做的小动物和芭比
林川沙两眼瞪着金黄灿灿的江水,好像没感觉到朱阳玛丽在说话。
朱阳玛丽看看林川沙,心想自己好像不是这个人必吃的药,就问林在看什么,林说他什么也没看,在听朱阳说话。朱阳认为林是毫无遮掩地唬弄她,就继续问:你对我说的话感兴趣吗?
林川沙苦着脸想了会,显得很为难。
朱阳玛丽轻轻叹了口气。
林川沙突然开口,说朱阳玛丽说得不错,虽然说的都是一些日常琐事,但可以看出朱阳是个热爱生活的小女人,就是有些过于琐碎。
朱阳玛丽想这人倒是听了她说的那些话,只是没太放在心上,还是拿她不当药,就故意说林川沙似乎对他们这次见面兴趣不大。
林川沙听了猛地一愣,眼睛盯着朱阳玛丽说:不是,我非常认真,我我这个年龄的人找女人不就是为了解决实际问题吗?怎么兴趣不大呀?
朱阳玛丽点了点头,接着问林川沙平时在生活方面有什么爱好。
林川沙说他的生活爱好就是为病人看好病,开好刀,争取当个出众的医生。除了上班,余暇时间做一些有关外科的研究,把总结出来的东西写成文章,这样也就没什么过剩的时间了。生活很随便,吃饱了就干活,穿好穿坏不当回事,家务活很少干,准确地说是不会干。他说完看看朱阳玛丽,意思是我就这么窝窝囊囊的一大麻袋,你看怎么样?
朱阳玛丽没有马上说话,此时她看到一对江鸥栖落到江面上,它们齐头并进地顺着江上的波影漂游着。她看着这一对戚戚相依的江鸥,顿时觉得滔滔大江风景如画,沉入了悠悠遐思。
林川沙也在看这对江鸥,他倒没在意风景,而是由这对江鸥直接想到了他和朱阳玛丽,便指着江鸥对朱阳说:你觉得这对江鸥很漂亮是吧?你一定在遥想什么。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一些反差,如果今后我们要在一起那就得互相多理解,否则就很难做到像这对江鸥一样百般亲昵,说不定还掺和不到一块。
朱阳玛丽觉得林川沙这回说得不错,也符合她的想法,但她并不担心两个人不一致,林不拘泥生活小事,是他有自己的个性,他更多是看中事业,当然好像有以事业代替生活的偏向。男人看中事业是好表现,事业好的男人一辈子不愁生活。反正她是个喜欢干家务活的人,这样倒正好符合女主内,男主外的规范,她在心里想这回就认了林这个人,但没有说。
林川沙见朱阳玛丽不语,眼珠子一转,突然问起朱阳玛丽工作方面的事来,朱阳想了一下,说她工作谈不上多好,也就是个中等,除了授课还当班主任。
林川沙定神看看朱阳玛丽,那意思是朱阳在家里要干很多家务活,工作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说朱阳比他强,他在他们医院里只算青豆子,排在他前面的有一大把老豆子,直到近年才有一些病人认可他。他对朱阳说:你这样可能有些累,应该把家里家外的事情都安排得宽松一些。
朱阳玛丽说她习惯了,闲不住,当老师就抱着一本书,搞熟了压力并不大,反正她当不了化学家,最多争取当个称职的化学老师,过好自己的每一天。
林川沙说化学跟他们医生关系密切,整个人体活动都离不开化学反映,食物进入人体后要通过一系列化学变化来营养生命。医生给病人用药,运用的也是化学原理。
朱阳玛丽立即感到和林川沙有了共同话题,觉得这个人有学问,兴趣也就随之而来,问林当医生的人怎么对待自己的吃饭和喝水。
林川沙说医生跟一般人没区别,饿了就吃,渴了就喝,他回答得一点也不医学。
朱阳玛丽说医生经常要求别人要注意营养搭配,不能随便吃喝,他们自己在吃喝方面应该料理得更好。
林川沙说应该是那样,可是对于他来说一忙就忘记了,最多是总体上注意一点,心里有个大概也就拉倒了。
朱阳玛丽听了还算满意,林川沙看来就这么一个人,顾大事不顾小事,和林说话不能太细,而她偏偏是个很细致的人,控制不住地想搞清林对她的具体态度,于是就拐着弯问林对她的印象如何。
林川沙说他和朱阳玛丽初次见面,还说不上有多特别的感觉,他还没有出现什么心发颤、汗毛倒立、神魂颠倒之类的异常,总体觉得朱阳是个能持家过日子的人,他要逮也就逮这样的女人。他说着拿出手机一看,时间已过十一点,就急忙对朱阳说他要回去,十二点半他加班为病人开刀,需要提前做点准备,边说边朝附近的马路走去,朱阳只好跟着他来到马路边。
林川沙拦了一辆出租车,一边说他先走,一边上车。
朱阳玛丽轻轻拉住林川沙,问林还没吃午饭怎么办,林说他到了医院再说。朱阳又问林他们下一步怎么办,林说他有空就给朱阳打电话。他说着就钻进出租车朝司机划了划手,朱阳眼睁睁地看着出租车飞奔而去。
林川沙走后,朱阳玛丽异常沮丧,心想林这人太奇妙,说走就走,竟撇下她不管,今天还加班,不是脑子进了水,就是故意不把她当药看。她不禁眼睛发潮,心里发酸,认为这次见面很可能是狗咬月亮白费劲。
朱阳玛丽变得闷闷不乐,她虽然不敢奢望林川沙跟她有所发展,但心里还是不能忘怀地惦着林给她打电话,想再和林见次面,看看能不能与林凑合一二。同时,朱阳也在抱怨自己,讨厌的女人啊,为什么非要傍一个男人,男人有什么好玩的,一个人就活不长吗?
过了整整两周,朱阳玛丽终于接到了林川沙的电话,说明天又是星期天,他要开车带朱阳一道去玩。
朱阳玛丽接到林川沙的电话自然高兴,连夜发面,剁肉馅,准备明天起早做些点心带着和林川沙一起吃。
第二天,林川沙接到朱阳玛丽时,见她背着一个大大的登山包,还提着一个特大号的保暖饭包,好像是要去周游世界,不禁笑了起来。
朱阳玛丽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一坐下,林川沙就用脚点了一下油门,准备出发。
朱阳玛丽赶快叫停,她迅速打开一个饭盒,温情脉脉地递给了林川沙。
林川沙看到饭盒里盛着包子和馒头,还有两个五香蛋,就高兴地冲着朱阳玛丽说:太好了,太好了,你知道我没吃早饭呀!
朱阳玛丽笑着说:快吃吧!
林川沙钩着头就吃起来,如风卷残云,几分钟就扫光了一切,哼着小调驾车而去。
朱阳玛丽心想这人见到吃的就来劲,好像不难对付。
出了城,林川沙突然停下车问朱阳玛丽他们到哪里去,朱阳玛丽顿时傻了,这人太恶搞,约人家出来玩还不知道到哪里去,小乌龟不伸头,假装屎疙瘩!她想起刚才林吃东西的样子,更觉得此人非一般,他倒不一定是假装屎疙瘩,可能一出娘胎就是浑球。这等人还当外科医生,他给人家开阑尾,说不定吱啦一下把膀胱给剜了。朱阳本来只想跟着林随便转悠,根本没想过到哪去,就咧着嘴半天说不上话来。
林川沙态度特好,央求朱阳玛丽一定要说个地方,要不他就不知道方向盘怎么拨弄。
朱阳玛丽感到好气又好笑,心想林川沙倒也直肠子,只好想了一下,说到玉屏山去看野生白牡丹。
林川沙头往下一耷,说他昨晚给朱阳玛丽打过电话就为急诊病人开刀去了,到夜里两点才回家,有些疲惫不想爬山,让朱阳玛丽重新说一个不要爬山的地方。
朱阳玛丽这才理解了林川沙,她一听到林说疲惫就心疼起来,马上说他们到沙洲头去,那里不需要爬山,可以轻松地散散步,看看村野风光。
林川沙闻言顿时眉飞色舞,唱着摇滚驱车直奔沙洲头。
二人来到沙洲头走进一片村舍,耳畔传来鸡鸣犬吠,林川沙说他浑身都松快了,头脑中病人的愁眉苦脸也没了,哀伤的呻吟也不在耳边回响了,医学上的那些事情也放下了,这才叫外面的世界真呀真美丽。
朱阳玛丽深情地看着林川沙,说林工作非常认真,是个好医生。林马上说他的工作对象是有生命的人,不认真不行,他希望每个人的生命都健康,他要把手术刀当绣花针,为病人描花绣朵,让经他做过手术的病人都灿烂如花。他说着,说着,话锋猛然一转,说朱阳的工作极重要,教师是培育花朵的园丁,也是伟大的导师,事关他人的一生,以至人类的未来。
朱阳玛丽听着林川沙的高论伸了伸舌头,说她没那么可爱,只是力争不误人子弟。
林川沙翘起拇指对朱阳玛丽说:超谦虚,这就是伟大导师的伟大德行所在。
朱阳玛丽想他们此来是干什么的呀?不谈情,不说爱,一个劲飙工作。时下有几人不风流,她和林川沙真是奇葩对奇葩,算是木星撞上了土星。
过了不久,朱阳玛丽和林川沙来到沙洲头濒临江水的一片野地里,这里大面积野红花草绿叶如云,娇艳艳的花朵好似落地红霞,软软的风里飘着清香,长江的波纹随风荡漾,天如蓝玻璃一样透明。林看着眼前的景色激动起来,他是第一次来到这种闲逸的地方,看着野花野草和飘飘散散的游人,感到无比怡悦,快活地牵起朱阳玛丽的手,高兴得像个孩子。
朱阳玛丽万万没有想到林川沙这么快就牵起了她的手,心里涌起一阵暖暖的热流,把头轻轻靠到了林的肩上,眉梢微微地上挑,嘴角挂着浅笑。
林川沙闻着朱阳玛丽头发弥散出的淡淡清香,不禁心醉,侧目瞄了朱阳玛丽一眼,说:阿细,很美!
朱阳:你喊谁阿细呀?
林:喊你呀,你很细心,我以后就喊你阿细。还有我们江南不是叫漂亮的姑娘细妹子吗?我就把你当妹妹啦!
朱阳:那那我就叫你阿迷,你是工作迷!
林:好,阿迷,很优美。你叫我阿迷,我叫你阿细,我们互相叫一辈子。阿迷,阿细,迷细,迷细,嘿嘿二人越说越亲热,不自觉地在铺满红花绿草的小径上一圈一圈地绕来绕去,很快就过去了一个多钟头,林川沙好像已经兴趣不再,显得有些倦怠,朱阳玛丽就说找个地方坐着歇息。林看着江畈里的一块绿茸茸的爬埂草说:要是能在这纯天然的绿绒毯上美美地睡一觉也是福分!
朱阳玛丽立即打开她的登山包,拿出一块塑料布和一床绒毯,将塑料布铺到了爬埂草上。
林川沙什么也不说,脸朝着阳光就躺下了。
朱阳玛丽在林川沙身边坐下,时而静静地看书,时而欣赏着汨汨流淌的江水。
只几分钟时间,林川沙就发出了轻轻的鼾声。朱阳玛丽心痛起来,她想阿迷确实迷得很累,轻手轻脚地把绒毯盖到了阿迷身上。
过了一个多钟头,林川沙忽然坐起来,说肚子饿了,要去找饭店吃饭。
朱阳玛丽快速打开她的饭包,拿出两个冰瓶和一个小热水瓶,说她带着吃的。
林川沙惊奇地看看朱阳玛丽,笑着用调侃的语调喊了声“阿细”就迅速打开了两个冰瓶,里面装着热乎的馅饼、包子、五香蛋、卤肉等。他一手抓起馅饼,一手抓起卤肉,一边毫不客气地先吃起来,一边招呼朱阳玛丽赶快吃。
朱阳玛丽先为林川沙倒好一杯茶,然后才拿起一只馅饼与林一道分享美餐。
二人吃饱喝好后,又在江边玩了很长时间,林川沙说他这辈子的老婆就是阿细,朱阳玛丽也跟着说她认定的男人就是阿迷。
朱阳玛丽自此就把林川沙当成自己的男人,一心想在生活方面对林有些照料,陆续给林买了袜子、领带、汗衫、衬衣、鞋子等等。林非常感动,想给朱阳买点东西,但不知卖什么好,干脆拿出五千块钱让朱阳自己去买,朱阳不要钱,他就发火,强迫朱阳把钱收下了。
有一天林川沙邀请朱阳玛丽到他家玩,朱阳进门后看到一个一百多平方米的大房子,到处乱糟糟的,厨房里的碗碟全都是脏的,卫生间一地的水,床上乱得像鸡窝。她忍不住笑了,挽起袖子就忙起来,先为林叠好被子,接着就洗衣服,然后是洗碗,拖地林什么也不管,闷着头在电脑上敲他的文章。朱阳干完活又急忙跑上街,满头大汗地扛回一个热水机,一二三就把它装好了,喊林过来看看,林头也不抬地连声说没空看。她只好说给林买了热水机,已经弄好了,等水开了就可以喝。
林川沙听了显得很烦躁,说:不用,不用,喝瓶装水,我就喝瓶装水!
朱阳玛丽说喝瓶装水不安全,用自来水烧水喝保险,叫林川沙不要喝瓶装水,要喝热水机里的开水。
林川沙头也不抬,直嚷:别强迫我。烦死了,真的烦死了,阿细,你快走,请你不要打扰我写文章。
朱阳玛丽很尴尬,只好一边致歉一边告辞。
过了几天,万般挂念的朱阳玛丽又来到林川沙家,看到林又扒在电脑前敲他的文章,脏衣服扔得到处都是,热水机里的水一口也没喝,就小声地说了两句看似埋怨其实是十分关爱的话。
林川沙不耐烦起来,叫朱阳玛丽没事不要来搅合他。
朱阳玛丽不敢再吭气,低着头悄悄地干起活来,花了两个多小时才把事情弄完,站到林川沙身边,思谋了很久才慢声细语地建议林不要老闷着头写文章,要爱惜身体。
林川沙猛然扔下手上的鼠标,朝朱阳玛丽叫起来:你知道吗?阿细,我说你知道吗?写东西的人思路被打断了是多么痛苦。你你太婆婆妈妈的了,我受不了,快被你逼疯了,我们看来看来根本不是一路人,我收回原来对你说的话,我们赶快分手,要不我的事业就被你搅黄了。
朱阳玛丽霎时呆若木鸡,冰冷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觉得林川沙是厌恶她,但她没表现出任何情绪,平静地说:阿迷,我不好吗?那我改
林川沙不等朱阳玛丽说完,激愤地说:你改得了吗?我看即使地球倒转你也改不了,我也不指望你改,你走!阿细,太细,你必须走,你快走呀!你以后也不要来了,我害怕你干扰我,我真害怕——
朱阳玛丽的心猛然颤抖起来,她觉得阿迷太迷,她这个兵遇到阿迷这样的秀才有理说不清,拿这种人没办法,就委曲求全地说:阿迷,我知道了,我不好,我改,我现在就走,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林:对,你快走!哦,不对,你不存在什么再来的事,永远不存在了,我说了我们分手,我说了我受不了你,我已把事情说得非常非常明确,一句话——我们分手!
朱阳玛丽脸面扫地,流着泪离开了林家。
林川沙赶走了朱阳玛丽一点也不后悔,朱阳试着找过他好几次,他根本不理,弄得朱阳终日悲悲戚戚。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林川沙经人介绍又认识了一个叫王琼的女子。该女貌若天仙,自称和林是金童玉女,他们都是事业型的人,不愿把生命耗费在生活小事上。她比林还要忙好几倍,不仅不会搅合林,林找她比见女皇还要难,她是什么总裁助理,不仅要为总裁做好工作服务,还要陪着总裁应酬喝酒、唱歌、跳舞,随时跟着总裁一道出差。她和林接触不到两个月,就把林弄得焦头烂额,林想这个女人哪是工作忙,整个就是一个女混混,甚至是在忙着给他置办绿帽子。林说多了王就骂他小肚鸡肠,王为了让林放心,竟慷慨提出与林闪婚。
林川沙被王琼吓得差点喷血,这时候他才认识到朱阳玛丽是好女人,认为王不可救药,就提出与她断绝往来。
王琼什么世面都见过,能把茅缸搅翻,她知道怎样修理男人,扬言与林川沙硬耗着,如果林非要蹬她,就到林的医院里去把林搞臭。
林川沙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被王琼一要挟就夹着腿放屁——不敢铆劲,他算遇到了一条不可战胜的当代母狼。
这日,林川沙正在长江边转悠消愁,不期与朱阳玛丽邂逅,朱阳见到林照样客客气气,把林当做昔日旧友看待。林觉得眼前的朱阳贤良温柔,痛恨自己有眼无珠,愧对了朱阳,就说请朱阳喝杯茶。
二人来到茶楼坐下,朱阳玛丽见林川沙蓬头垢面,精神萎靡,以为他最近又加了很多班,或者又在赶写文章,就真心劝林不要只顾工作不顾休息,要注意照料自己。
林川沙叹了口气,说他现在什么都被搅合了,工作没出事已是万幸,含冤负屈地把他与王琼的事说了出来。
朱阳玛丽听着不觉流下了酸涩的泪,说这都是因为她不好,导致林川沙蒙受挫折,她要是不那么琐碎,不急着要改变林的生活习惯,他们也许不会分手。她感到很愧疚,不住声地跟林说对不起。
面对朱阳玛丽的真诚和温存,林川沙的硬汉子形象一落千丈,他伤心得泪眼涟涟,自责不知好歹,害了朱阳,也害了自己,现在王琼像臭狗屎一样死死地粘着他,甩都甩不掉,他恨不能去跳长江。
朱阳玛丽大大震惊,林川沙这种男人也流泪,她不由得心疼起来,可她现在作为局外人显然爱莫能助,只能是陪着林一起流泪。
林川沙抓住朱阳玛丽的手,说:阿细,我错了,我改,我们和好吧!我要你,坚决不要王琼那个当代母狼。
朱阳玛丽缩回手,低下头,流着泪,久久不敢吭气。她对林川沙的心确实还没死,可是她又缺少勇气,一时不知怎么办好。特别是现在冒出了一个王琼,那个当代母狼林都没办法对付,她只能噤若寒蝉。
林川沙叹了口气,说:阿细,我我也许没脸要求你答应我,更没脸要你对我怎么样!
朱阳玛丽站起身轻轻地对林川沙说了声再见,就默默地走了。
三天后,朱阳玛丽给林川沙打了个电话,说她想到林家看看,林不胜欢迎。他赶在朱阳到来之前把家收拾得干干净净,关掉了电脑,开了热水机,在茶几上摆放了茶点和水果等等,拟热诚招待朱阳,并让朱阳亲眼看到他在非常努力地改正缺点。
当朱阳玛丽走进林川沙的家时,发现境况有所改观,暗暗为林高兴。
林川沙对着热水机沏了两杯茶,说:阿细,我按你说的不喝瓶装水了,自己烧开水喝,我是医生自然知道你说得非常对,而且你的所有说法和做法都对,生活的事就是那么琐碎,两个人要想合到一起,就不能嫌琐碎,琐碎嘛,很好,我反复琢磨,觉得琐碎就是细腻,就是生活情趣,就是就是阿细,阿细就是实实在在的生活。
朱阳玛丽只是静静地听着林川沙说话,不敢多言,怕林又嫌她搅合。她默默为林削了一个苹果。
林川沙接过朱阳玛丽削好的苹果,同时拿过水果刀,把苹果切开,自己留下半个,把另外半个递给了朱阳。
朱阳玛丽接过半个苹果,显得有些感动地说:林医生变得细心了。
林川沙说他受了阿细的影响,特别是王琼从反面证明了阿细品质可贵,他诚心要与阿细和好,要不他就要痛心一辈子,恳求阿细再给他一次机会。
朱阳玛丽泪如雨下,建议林川沙再深入考虑,考虑,她虽依然对林抱有好感,也不怨怪林和王琼有过来往,只是两个人的缘分是一辈子大事,林不要因为一时被王惹恼了,就负气来找她。
林川沙说他绝不是负气,是觉得自己真的错了,百分之百认识到朱阳玛丽是真正能相守一生的人,朱阳将来一定是新型的贤妻良母。
朱阳玛丽觉得自己出现了恍惚,看看时间不早了,就平静地向林川沙道了别。
林川沙送了朱阳玛丽一程又一程,临别一再说他会耐心地等待朱阳回话。
朱阳玛丽回到家里深入一想感到很为难,虽知林川沙是真心对她,但不知林怎样才能和王琼切割,她根本没能力应对那种当代母狼,始终不敢回林的话。
林川沙等了二十来天,老是得不到朱阳玛丽的回音,害怕朱阳从此不再理他。星期天晚上他正要去找朱阳接到了王琼的电话,王说她和一个小白脸住到了一起,让林有多远滚多远,并说林是她甩掉的第七十九个男人,她甩男人就像甩臭袜子。林虽挨了骂,心里却特高兴,老天终于把苦大仇深的他解放了,就急忙去找朱阳。
朱阳玛丽正在家看书,林川沙来了。
林川沙进门就把朱阳玛丽抱进了怀中,说:阿细,我特意来告诉你,王琼滚一边去了,按她的说法是她把我甩了,我们和好吧!
朱阳玛丽流着泪,问:阿迷,你真的想好了吗?
林:真的,我真的想好了,你呢?
朱阳:我不用想!阿迷,我一直在等你。
林川沙忍不住激动,疯狂地吻起朱阳玛丽来。朱阳没有精神准备,显得很不适应,想推开林,又怕扫林的兴,就和林亲热起来,她总是为对方着想。
温情的朱阳玛丽陪着林川沙完成了一个隆重的热吻过程,恬怪地说:阿迷,你怎么对我这样呀?你要知道我的嘴唇只属于一个男人!
林川沙搂着朱阳玛丽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我敢吻你就敢担当,我不但爱你,还很敬重你,你是我要相守一生的人。以后我再对你发脾气你就打我,拿刀砍也行!”
朱阳:“别说傻话,两个人要相守一生,怎么能打打杀杀呀!我做不出那些事。”
林川沙赶快说他又错了,一定改正,好好向朱阳玛丽学习,从一点一滴的日常小事做起。
朱阳玛丽说她不要求林川沙改正什么,人有自己的个性是好事,只要林合理安排好工作和生活,注意身体,静心过日子,不嫌她烦就行。
林川沙马上说他懂了,以后他不加班,不要只顾着写文章,集中精力和朱阳玛丽一起过日子。
朱阳玛丽说林川沙还没有真正懂她,要过好日子不等于放弃事业,林是医生,遇到危急病人哪能不加班,文章不写也不行,只是要合理安排,既干好事业,又过好日子她说着,说着,觉得自己好像又在啰嗦,马上就停下了。
林川沙鼓励朱阳玛丽继续说,说他喜欢听朱阳说的那些人生大实话。
朱阳玛丽说她只是说说罢了,恋爱也好,以后结婚成家也好,都是人生的规定内容,很简单,很平淡,很真实,在女人的眼里生活就是琐碎的组合。
林川沙兴奋地把朱阳玛丽抱了起来,就地转了一圈,放下后扶着她站好,说:我有信心,我能学会生活,一定能把我们美丽的爱情进行到底,一定,一定!
朱阳玛丽轻轻挽住林川沙的脖子,温柔地吻着林,久久不放。林感到一阵阵地甜蜜,轻轻地抚摸着朱阳,魂不守舍,不知不觉地脱下了朱阳的衣服,喘着粗气把朱阳抱到了床上,两个人藤缠树树缠藤地搅合到了一起,林如狂风暴雨,朱阳好似轻风细露。
林川沙对朱阳玛丽说:阿细,你真细,真温柔细腻!
朱阳玛丽激动地流着泪说:亲爱的,这也是生活呀!
林川沙不住声地说:对,对!生活真甜蜜,生活就是阿细,就是真让人着迷。
二人好一阵亲密之后,林川沙看看时间不早了,就向朱阳玛丽告辞。
朱阳玛丽闻言赶快起身送林川沙,二人牵着手来到林的车子旁。
林川沙上了车就催朱阳玛丽快回屋,朱阳看着坐在车里的林恋恋不舍地转过身,刚迈出一步,林猛然听到咀啦一声刺耳的刹车叫,接着就是嘣咚一声轰响,他惊恐地伸头一看,朱阳被一辆路过的卡车撞倒了,便疯狂奔下车,把昏迷的朱阳抱到了自己的车上,开着车向他们医院飞驰而去。
朱阳玛丽经过长时间的抢救终究未能醒来。
哭成了泪人的林川沙来到长江边云水亭,他看着茫茫的长江心如齑粉,精神已经崩溃,悲哀地问苍天为什么让朱阳玛丽离开他。江面上忽然飘来一朵流云,形似一仙翁,对林川沙说:医生不别过于悲痛,你好好地想一想,世上哪有朱阳玛丽那么好的女人,你们在网络上相识,她便是来自那幻影般的虚拟世界,自然说没就没了。
林川沙听了不觉一阵惶惑,再看那流云,已被一阵幽风吹去,大江如诉如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