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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满三年时,我搬进了自己新买的房子。一同搬进来的,还有年迈的母亲和惺惺相惜的女友。新房三室两厅,错层。客厅外有超过十平米的阳台,沿着客厅错层上来,经过餐厅后有我梦寐以求的书房。设计师根据我的愿望,整个书房只做了一个安置书法的波浪造型。书法内容由我亲自拟定——
农历乙酉年,九月值清秋。未临而立岁,乔居喜迁随。欣然极目,窗外新桃半亩,草皮几分,奇石错落,娇花呢喃。有春夏之妖妖,祛秋冬之寂寥,此修身养性之桃源也。
盖天地之繁华,人生之悠悠,皆有格律。求内之宁静,外之和谐,方知我心即宇宙。近佛乐生,得道清明,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是谓无为治心矣。
与此匹配的,有一只古色古香的三头吊灯,以及一抹亲切的竹帘。落于地面的,则围绕一台电脑和一溜贵妃沙发展开。
出得书房,经一段干净的过道,便直达主卧。此卧室最大亮点处在于普通户型没有的室外阳台。女友说,左边置一张木质吊椅,右边安半角植物,再在绿砖墙壁上装一盏风情的古灯。她要和我一起在夏天的傍晚喝茶看书,在冬天的早晨浇花闲聊。阳台脚下是成片的嶙石和花草,稍远处则有热带小树林。朋友看过此处风景后,叹息说全小区仅此楼阁得天独厚。
小区房子卖得很火爆,但截止到目前入住率还不是很高。区内规划布局为典型的江南风格,路尽其曲,花穷弯处。住进新房后,乘着新鲜,我爱上了散步。围着小区幽静交错的通道,在风起日落后,我转了一圈又一圈。生活在浮华的都市里,难得有此清静,更难得有此完整面对自己的时间。
我喜欢那散落有致的灯火,每一窗明亮的后面都有一段温热的故事;我喜欢那些缠绕着千年古榕的雾霭,平淡中布满了永恒的眷恋;我喜欢那些伸展在角落里的花草,安静地享受着每一寸自然的风尘。当我的脚步带着我踏遍小区里的角角落落,年近而立的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厚重。它让我懂得了朴实,还有——虔诚。
时下已经是一年中最后一个季节了,每当夜深人静,我匆匆路过那排笔直的常青树,都忍不住替那棵还没有露出枝叶的孤独者担心。一路的枝繁叶茂,越发地使它无处藏身。终于有一天,有人将它截掉了半个身体。剩下半截倔强的身影,从此更是让我觉得触目惊心了。
就在今年这个冬季,我是如此地盼望着春天的来临。
2006年1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