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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她正常得很,怎么别人说她是疯婆子?”
“给你走运了,这么漂亮的媳妇不要钱。”
“叫她有空去我家坐坐啊。”
……
面对这些寒暄的话,柳慕只有不停的笑脸应是,幸好大家各有各忙,说了几句就干自己的活去了,没有深入的八卦下去。
柳慕洗的是一家三口的衣服,比旁边小妹子的少多了,所以没费什么事就洗好了。
李福泽二话没说、提着木桶率先走了,柳慕跟在后面,觉得今天这些聊天场面特别没意思,根本就没有遇到稍微有点好感的女人。都是一脸浮肿的黄脸婆,身材臃肿,说话大声,言行之间没点矜持克制,看起来就没什么内涵。
走回到大路的时候,两个妇人挑着东西正好经过,其中一个嘴快的马上就叫住了李福泽。
李福泽看过去,“哎,玉嫂、芬嫂,你们从菜园回来了?”
这俩个人穿青色碎花上衣的正是増玉,灰色上衣的是她妯娌燕芬,都是三十多岁的农村妇人形象。她们一个说:“是是,你去洗衣服了?”,另一个说:“这个就是你那天带回家的媳妇啊?”
李福泽放下木桶,拉过柳慕,说:“是是,她叫柳慕,你们叫她小柳行了。”又回头跟柳慕介绍说:“这是玉嫂,这是芬嫂,她们是妯娌。”
柳慕例牌点头问了好,看她们居然开始把肩上的担子放下,一付打算好好聊聊的样子。
开口的是増玉大嫂,她就是那天最先遇到柳慕的人,说:“哦,小柳,现在看起来长得挺周正自然的,不像有什么问题的人啊。”
李福泽赶忙解释:“挺好的,她那天就是太累太饿了,行事才有点不讲究,其实人是正常的。”
燕芬也点头:“看起来是不错。”
増玉继续八卦:“真的呀,那你这是走大运了啊,全村没有哪个像你运气这么好的,天上掉下的媳妇,还洗衣服,挺勤快懂事的吧。“
李福泽又一脸憨厚的笑,柳慕突然想到这男人还挺有城府的,看起来一脸老实像,但人是挺生猛霸道的。
増玉说:“既然是你家的人了,那叫小柳多来我家坐坐啊,知道吗?小柳。”
柳慕跟着李福泽应是是是。
李福泽说:“对了,我今天叫人来摘龙眼,让你们家孩子来玩。”
増玉一脸笑意:“这么快就摘龙眼了,熟了那么快啊。”
李福泽说:“是啊,熟得差不多了,我过几天要出门做点活计,要点时间,就赶着把龙眼先卖了。”
“哦,你要出远门啊,难怪了,去干什么活计?好发财吧。”
李福泽摆摆手,说:“什么发财,帮人跑跑腿混口饭吃,你们松家哥才是发财的。”
松哥也就是増玉的汉子啦,在镇上一个商行做账房先生,见识的有头面的人多,长女刚刚及笄就找了个好婆家,所以这一家在村里也就算小富户了。
増玉笑着说:“大家都发财,你叫别人来摘龙眼是什么时间啊,你快点回去了,说不定人都到了。”她招呼着燕芬又担起了担子,表示闲聊结束了。
李福泽说:“嗯,好,让你们家孩子等下子过来啊。”
于是大家各走各路,柳慕跟着他爬上小坡,走几步路就看到了坡下的屋子,她追问:“你要卖龙眼也不说声,我还以为你一早就没事干呢。”
李福泽说:“要干的事多得很,怎会没事干?明天还要把鸭子抓了去卖。”
太好了!要把那些每天呱呱叫拉屎臭烘烘的笨鸭子卖掉,额,虽然鸭蛋是现在唯一的营养品,但柳慕觉得有了美好的环境,没有鸭蛋也没什么,也许这李福泽在外面打工可以让他买点荷花种子回来种,那样荷塘美梦就圆满了!
来收龙眼的有三个人,柳慕在这边晾衣服,李福泽带他们进果园去看果,又商量了一阵子,又在村里找了两个手脚利落的大男人帮忙一起摘果子。
大亮和小伙伴闻风而动,齐齐围着几棵龙眼树流口水,不过李福泽已经和买家商量好了价格,自然不会任不知轻重的小孩祸害,嘱咐他们只准看不准动,等卖完了会剩下很多零散的给他们吃。
柳慕晾了衣服也去围观,水果她都是买过没摘过,不知道现采是什么阵仗。
一进去就看到地上乱七八糟掉了很多龙眼树枝,树上哗哗作响,她抬头看去,枝叶掩映间,男人坐在树杈上,手里拿着竹竿在忙活着,箩筐绑在枝干上,摇啊摇。
树下还摆着两个箩筐,柳慕过去一看还是空的。她百无聊赖的看着几棵树上的身影,都是穿着黑黑灰灰的衣服,不知道哪个是李福泽,别人倒是偶尔聊两句今年的龙眼收成如何如何,哪里的龙眼最好,今年的销路如何,李福泽说话的声音都听不到。
看了一会儿,她就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了,她可不像大亮这些小孩一样惦记着吃,还是回屋去逗逗小狗狗好了!
她搬了小板凳在狗窝变坐着,一会儿摸摸小狗,一会儿瞅瞅果园,绿树掩映间,仔细看着就能看到竹竿子在动来动去,大亮那帮小孩子清脆的声音响亮得很,时不时的传过来。
柳慕看着这温暖阳光下的世界,感觉自己慵懒而放松,似乎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节奏。
作者有话要说:
☆、远行前的准备(二)
白天摘了那么多龙眼,也吃了很多,再加上多了只小狗,大亮的心情无比开朗,话也多起来,终于有点阳光小正太的感觉,他热情的舀了粥,,加点菜汁,送去给小狗吃,然后自己捧着饭碗,夹了菜,也想跑去陪着小狗吃,但严肃的李福泽冷着脸命令了两次,他不得不回到厨房,乖乖坐着吃饭。
李福泽端着饭碗没开动,开口训话:“我过两天就出门去干活了,可能十几天才会回来,你在家和柳姨互相照顾,照常干活,按时吃饭,训练一下那只狗,让它看门,你们晚上睡觉记得把门都锁了,早早睡觉,尤其是你,大亮,你别晚上还跑出去玩,你柳姨刚来我们家,对村里不熟悉,不认路,也不知去哪里找你,你别害她担心,知道吗?”
听到他加重了声音,大亮又瞪大了眼睛,一副紧张的摸样,连连应是。
李福泽继续念叨:“你白天也不要到处乱跑,少往河边跑,那河每年都要淹死小孩,我也说了很多次了,你老跟小六、李绍他们去游水,我会叫他们的爹抓到你们再去游水的话就吊起来打,你听进去吗?”
李福泽的声音更严肃了,柳慕看看沉着脸不高兴的小正太,也替他小小的不平,李福泽他这是在吓唬小孩啊。
李福泽见他应了知道,满意的吃了几口饭,之后又换了个话题:“明天我会把鸭子抓去镇上卖了,只留十几只给你喂,每天也能下点蛋,你记得每天准时喂,别没我吩咐你就忘记了。”
大亮不满的拉长了音调回答:“我——知——道。”这是他每天要干的事,怎么会忘记呢,他觉得自己比对面的女的勤快多了,厉害多了,可爹就会训他而不训那女人。
“反正你别每天顾着跑出去玩,留在家多帮帮柳姨。”
尼玛要小孩别往外跑,那是违背小孩天性啊!柳慕默默在心里吐槽。
李福泽继续吃饭,想到什么又继续教训两句,搞得大亮食不知味,看他好像终于没啥说的,就加速扒饭,终于吃完了,说声:“我吃饱了,爹慢慢吃,柳姨慢慢吃。”
李福泽应了声,大亮端着碗筷放到灶上的洗碗盆里,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大亮跑了,柳慕忍不住打趣他:“你儿子好像很怕你,你这爹也太严厉了。”
李福泽嚼着饭,看着她,好半晌:“我也有话吩咐你,大亮脾气倔,你做长辈的,要镇得住他,不然你们两个在家,他不听你的话,跑去外面玩疯了,什么祸都闯得出来……”
柳慕放下了碗筷,不满的看他,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说:“你自己儿子的脾气你清楚,在外面惹了事你别全怪在我身上,我又没生过儿子,我哪知道怎么和他相处,我又不像你,板着个脸,能把三岁小孩吓哭,我怎么镇他啊。”
李福泽无奈,说她两句她能回三句,还说他板脸,那他板脸怎么对她没丝毫影响,也不见她会怕,说:“他那么小,啥事不懂,你是大人了,知道什么事是不对的,尽管教训,他不听你就拿扫把揍他。”
柳慕回道:“我揍他,那你回家可别心疼了反过来揍我。”
“说什么话!我是打女人的混账吗?”李福泽气闷了。
柳慕听了一想,这些天他的确是没有对她动手动脚的,看来他是属于面冷心热的人啊,心放松下来,反过来安慰他:“你别担心了,我看大亮挺懂事的,比我以前见过的小孩好多了,男孩就是这么顽皮,哪有小男孩整天呆在家里的,你要是担心,就快点把他送去学堂,做个读书郎,有学堂的老夫子管着,他大部分时间不就老实了。”
李福泽听到学堂又开始面无表情了,含糊应道:“会的会的。”
柳慕看他的样子,又想起这穷家,应该是没钱送大亮去读书的,默了。扒了两口饭,又转移话题:“除了管住大亮,你还有什么事要吩咐我的?”
李福泽听了,想了想,说:“女人家的情况我没注意过,也不知道你要和谁家的女人结交最好,但今天在大路遇到的玉嫂人挺干脆爽快的,应该可以结识。以后你都自己去溪边洗衣服了,也能和附近的女人熟悉起来,你自己看着办。”
柳慕听了,感觉到了他的关心,就对着他善意的笑,点点头,说:“还有呢?”
李福泽放下碗筷,说:“今天我带着你见了不少村里人,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你自己在家注意点,别乱出去招人。”
尼玛,什么叫你是我的人,我是你的人,这……柳慕哭笑不得,这男人在调戏她吧?好老土的说辞,不过他本来就是古人,意识形态当然古老了一点,当初说了相处一段时间看大家是不是合适的,这才几天啊,相处期根本还没过呢,他就自作主张乱下结论了……但是,她好像也不敢矢口否认,万一他恼羞成怒、把她扫地出门呢?她现在可是无依无靠了。
说句煽情的话,他可是她目前唯一的依靠了。
还有……什么又叫乱出去招人?她今天在外人面前可都是乖乖的,无论男女老少都是微笑以对,她可不会乱招人,她最多会招惹自己看上眼的男人,但是这些天下来,根本就没有她的理想型出现,话说在这样的山村角落,有李福泽这样有担当、脾气好的男人已经不错了。
额……她是不是干脆从了他好呢?想到这,她不禁一阵莫名的烦躁,定不下心来,只得无力的回应:“乱说什么呢……”
“我没有乱说,”李福泽说,他突然握住了柳慕的一只手,说:“我自然是把你当成我女人,才放心把你留在家照顾我儿子。”
柳慕用力想拉回手,但他不放,她这才惊觉自己低估了他,刚才她还随意和他说笑,自以为他一直在她掌握中呢,没想到他会突然变脸,她才是一直被他掌握住呢。
她胡乱想着,答不出话,他放开她的手,她正觉松一口气,他却大手一张,揽过她的肩膀拥着她,凑过来,在她脸颊边深呼吸一下,才说:“我今晚回房睡。”
柳慕感觉整个身子蹿过一阵热气,在夏夜里感觉更为难受,小心脏急速跳动着,作为一个宅在家三四个月的人,她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这样亲近过了,而这个陌生的男人,她更不知道如何去应对。
也许做为见多识广的现代人,她应该大方的亲亲他,表示自己不是吃素的,而不是像个没经验的小女孩一样呆在那,但是他的突然变脸,真的太让她震惊了,从老实憨厚男变身调%情@色@男,这反差萌萌哒。
所以她果然没有反感他的亲近?!
天啊,她穿越回了几百上千年前,她的感官也调低了几百上千?这样一个种田男人也能撩动她?
她心中七上八下、百转千回,李福泽却很好的收敛了放开了她,放下碗筷说:“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然后他就出了厨房,干自己的活去了。
柳慕回头看他走开不见了,才慢慢放松下来,自己也没有了胃口,慢慢收拾着碗筷,慢慢的洗着。
之后在洗澡房,她用温暖的水冲洗自己的身体,居然忍不住在昏暗的灯光下打量自己的身体,视线在起伏的线条上溜达一圈,心里承认不能自恋的说自己是多么凹凸有致,网络上各种美女应有尽有,她这样的最多能用青春洋溢白嫩可爱来形容,什么魔鬼身材、□□的形容词是挨不着边的,不过嘛,李福泽怎么可能像她这现代人那样见多识广?说不定她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天仙一般的绝色了,嘿嘿嘿!
洗了澡之后也没什么事要做,她不知道村里的女人这种时候应该做什么,她百无聊赖但又没有困意,在房间里神思不定,之前的夜晚她都会坐在房前空地上看星星看月亮,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李福泽说几句,可现在她根本没办法心平气和的面对他,满脑子都是他说要回房睡的宣告。
她其实不是在害怕吧?她又不是毫无经验的少女,李福泽这些天也算熟悉了,他冷漠不粗暴,让她有安全感。但是她绝对也没有在期待啊,开什么玩笑,她可没有饥渴到对这既不英俊又不潇洒、连老婆都娶不到的乡下男人有感觉。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些什么,又不想让他发觉自己被他的话影响到,只得在房间里轻轻的走来走去。
李福泽都是趁着夜色在井边提水洗冷水澡的,夜晚的农村静悄悄,他泼水的声音能听得很清楚,她听了一会儿,感觉更紧张了,无力的爬上床,轻手轻脚的舒展着身体,怕床板的咯吱声让他听到,要是被他误会自己乖乖躺床上等他,那多可笑啊!
她完全没有躺在床上等他的意思啊,也许她该去把房门锁了,明白的拒绝他,可又怕他会不罢休的敲门,毕竟他之前是理直气壮的说“回房睡”的,这是他的房间,唉,这整个屋子都是他的啊,她要不要离家出走算了?
想起山间的虫鸣,还有草丛间不时的悉悉索索,她又把骨气收了回来,又一次告诉自己,这个屋子、这个男人才是在这个时空给予了她安全感的。
所以……她还是假装睡了吧,不欢迎不拒绝,看他自己的行事。
她闭着眼睛,耳朵听着屋外的动静,过了不知多久,才听到他踩着木屐走进了厅堂。这个卧室和大亮的卧室和厅堂就是一个两室一厅的格局,两个卧室一左一右,厅堂在中间,他走了厅堂,拐向左边就是她这里了,他……
李福泽扬声叫了大亮几次,没有回应,他嘀咕道:“还没回来。”就踩着木屐嗒嗒嗒的走了出去,看来他又是出门去叫大亮回家了。
柳慕慢慢松了口气,可想想他等下还是会回来啊,这折磨并没有结束,只是拉长了时间啊。
不知过了多久,父子俩才说说笑笑的回来,大亮是吃了饭洗了澡才出去玩的,现在回来,洗脸洗手就能躺床上睡觉了,李福泽东摸摸西摸摸,把其他房间的门都锁好,终于关上了厅堂的大门,准备睡觉。
他看向这边,轻轻走到她的门口,轻声叫着:“柳慕。”
来了!柳慕面朝墙那一面,紧绷着身子,假装睡着没听到,竖着耳朵听他的动静。
他没听到她的回应,轻轻走进去,在她床边站定,看她一动不动,就拿起床上的大蒲扇,在床里上上下下扫了一遍,把可能有的蚊子赶出来,再放下帐子、整理好,然后他就把木箱上的油灯吹熄了,走出去帮她把门锁了,回到大亮那房间去睡。
听到吹灯的声音她就睁开了眼睛,等着,他把门锁了,脚步声远去了,她才翻身在黑暗中看向门,确认他的确没有在屋里了。
尼玛,白紧张了半天,居然啥事都没有,这男人在逗她吧?
她就说他是个老实木讷的乡下男人,不可能会突然鬼魅狂狷邪气霸道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