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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小姐,刚刚奴婢回来时被掌柜的拦住了,说没交房钱不让上楼,奴婢急中生智说原来那一对主仆有急事走了,正好我们婆媳要住店,因帮过他们一个忙,他们便将房间让给我们住了。然后掌柜的还说根本没见到婆婆进来,奴婢便说我们进来的时候正赶上人多他们没注意到。”绿豆说完还颇有些得意洋洋,觉得自己紧急之中寻到的借口很天衣无缝。
顾裳拍了拍脑袋后知后觉地道:“都怪我大意,我们变装应该出去变,最好换客栈才保险,都怪那陆的将你小姐我气得脑子不好使了,不然怎么会做出这等容易被人捉住马脚的事,还好那掌柜的也没太在意,不然咱们两人可就危险了。”
“那、那为保险起见我们还是走吧?”绿豆不放心地建议,跟着自家小姐来京城简直是个错误的决定,这整日提心吊胆的,一点高兴的时候都没有,害她饭都吃不香,最可恨的是居然一点都没瘦……
“不走,交了房钱走什么?有官差过来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顾裳不在意地道,真被捉住了到时就将姓陆的继续拉下水,他害她被捉,那她必须得泼他几桶污水,不然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有些事就怕你念叨,这不,顾裳刚说完这话没多久官差就上门搜人了,很快就搜到了顾裳的屋子。
“开门,查房。”官大爷敲着门冷声命令。
绿豆脸色发白地开门,躬着身胆小地道:“官爷,这房中就我们两婆媳在,婆婆耳朵聋腿脚也不好使,她……”
“别啰嗦,我问你,之前在这房里住的那两人呢?”带头的官爷严肃着脸问道。
顾裳从床上慢悠悠地坐起来,两条腿一盘,眯着眼睛张开“无齿”之口含糊不清地问:“大成媳妇,谁来啦?”
绿豆忙过去扶住顾裳大声道:“娘,是官爷来查房了,他们问之前那两人哪里去了。”
“啥?你说啥?”顾裳伪装成听不清的样子将耳朵凑过去问。
绿豆气得狠啊,不过不敢露马脚,只得用力地将话重复了一回。
“哦,那俩小伙子啊,他们说小媳妇儿跟人跑了就着急忙慌地追媳妇儿去了,说这房间他们已经付了银子不住就亏了,好心眼儿地让给老太婆和我胖儿媳妇了。”顾裳说完就憨厚地冲官差们乐,天要黑了光线不足,被涂黑了的牙看着就像是全掉光的,没人发现这其中的问题。
一个老太太和个胖媳妇儿耍不出什么花样来,几位官差便都信了顾裳的话,追问道:“他们是往哪个方向走了?那黑马也骑走了?”
“啥?你说啥?”顾裳将耳朵支过去一脸茫然地道。
绿豆忙大声地重复了遍。
“哦,那马啊,他们没骑走,说那马太招摇了,小媳妇儿和奸夫会发现,就骑的新买来的马走的,那马一两银子卖给我们婆媳啦。”
“什么?那么好的马就卖一两银子?”官差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道。
“黑不溜丢的破马,一两银子老婆子还嫌贵呢,若非家中孙子喜欢马,老婆子宁愿买花裤衩子穿都不买它!”顾裳撇撇嘴不屑地道,一脸的褶子因做这表情都快能夹死苍蝇了。
“你这个……”这什么老太太啊,占了大便宜还说气死人的话,若非抓贼紧急,他都想多给老太太几两银子将马买下了,平了平情绪问,“那两个人往哪个方向走了?”
“啊,这个呀,出城了。”顾裳说完后打了个哈欠,不耐烦地摆摆手,“老婆子困了,几位官大爷请自便,老婆子先睡了。”
几位官差瞪着躺在床上不消片刻便打起呼噜的老太太,觉得也问不出什么来了,总不能对个啥也不懂的老太太生气,于是一个个地铁青着脸走了。
绿豆送走几位官差关好门后松了口气,突然有点佩服小姐了,这临危不乱胡说八道的本事她就学不来。
“小姐,他们走了。”
顾裳没理她,继续打呼噜,只是声音小多了。
“小姐?”绿豆还得不到回应,上前一看发现自家小姐是真睡着了,睡得别提多香了。
这得多粗的神经才能做到官差还在就睡着了啊?亏她还以为小姐演技一流,原来是真睡着了……
两日后顾裳在绿豆搀扶下颤巍巍地爬上了高大的小白背上,几度差点儿掉下来,被路人劝这么大年纪别骑马了她不听,说了句让路人很无语的话:“这是老婆子省下买花裤衩的钱用一两银子买来的,不骑多亏得慌。”
顾裳故意将话说得很粗俗,越是像山沟子里出来的土老帽老太太越不被人怀疑到她身上来。
一路上慢悠悠地走着,绿豆在前头一手牵着小白,一手牵自己的马,两人又听着不少八卦。
“又出大事啦,那玉面狐跑掉了!”
“啊?跑了?不是被陆大将军亲自押去刑部吗?怎么跑的?”
“谁知道,听说是路上跑的,那玉面狐狡猾得很,伪装成饿了两天有气无力的样子,结果趁人不备就挣脱束缚跑掉了。”
“唉,这下官老爷们又要开始紧张过日子了,之前都白高兴啦。”
顾裳一听玉面狐跑了,还是在陆大将军亲自押送的途中,高兴得直乐。
太好了,黑衣姐姐终于逃脱了,而且最主要的是看丢了如此重要的犯人,姓陆的老家伙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说八卦的其中一人注意到有个老太太骑着马不知道怎么了身体一颤一颤的,疑惑地和旁边的人小声嘀咕这老太太是不是要羊癫风发作了。
“哎,还有个大新闻啊,那个玉面狐居然是顾家堡大小姐,她亲自承认的!”八卦没说完就不去关注老太太了。
“啊?顾家堡大小姐居然是令官府头疼的盗贼?”顾家堡还挺有名的,他还真听说过。
“你也觉得怪?我也觉得是呢,可是她亲口承认的,陆家貌似与顾家堡有些渊源,不知怎么的也信了。”
两人正说得欢,说得正高兴呢,只听“扑通”一声响,扭过头一看,发现刚刚被他们怀疑要得羊癫风的老太太自马上摔了下来,异口同声道:“果然得羊癫风了!”
☆、第19章要倒霉了
见到有老太太掉下马,周遭四十丈内的人瞬间功夫跑得老远,站在远处的安全地带伸长脖子张望摔在地上的老太太。
不怪他们这般惊慌,实在是这年头老头老太太过于恐怖,是碰不得的存在。
年前有名外地商人来京城谈买卖,身上只带两百两银票,路遇一摔倒老太太好心扶了把,结果就被讹上了,老太太一口咬定他将她撞倒撞伤了,要赔偿。
这商人倒霉就倒霉在扶的老太太背后有官员撑腰,且事发时路上没什么人,无人给他作证,于是被拉去官府挨了板子不说还将身上仅有的银票都赔了出去。
自那之后,但凡有老头老太太摔倒,没人敢上前帮忙,谁知道是不是那么倒霉一扶就扶个有背景的人,到时连个敢作证的人都没有,这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有背景人士。
于是若有人京城最金贵的是什么?十之□□的人都会回答老头和老太太,因为真是扶不起啊。
“哎哟,老婆子这老腰要断喽。”顾裳这一摔够狠,趴地上起不来,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一刻她无比后悔自己扮谁不好非要扮老太太,掉下马那一刻她都不能来个漂亮的翻身自救,只能直直往地上摔。
“娘!”绿豆吓得忙去扶顾裳,自家小姐趴在地上哎哟不停,她一时没能扶起来,急得抬头望向周遭仿佛躲洪水猛兽般躲得远远的人,大声道,“快来个人帮下忙啊,帮我扶下我婆婆。”
现场鸦雀无声,就算这么多人在场,也没人敢抱侥幸心理上前,万一到时没人敢作证呢?
“先给老婆子揉揉老腰吧。”顾裳眼泪都摔出来了,泪眼朦胧地扫了一周发现众人都跟避毒蛇似的避着她,感觉很纳闷,问,“大成媳妇啊,你婆婆我是一摔摔成丑老太太了咋地?那些人咋都吓成那样了?”
绿豆很是愤慨,道:“娘,京城人太没同情心了,我们还是回老家吧,在那里不管谁摔倒了,只要有人在场都会上前去扶,哪像这里,死在路上都没人搭理。”
“呸呸,你再瞎说老婆子就让大成休了你!”顾裳腰被揉了两下舒服些了,慢慢地自己坐起来瞪了眼敢咒自己死的绿豆。
“媳妇儿说错话了。”绿豆忙捂住嘴,看着老神在在地一会儿揉腰一会儿揉屁股的小姐,暗自佩服她这老太太扮得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这一边捶腰还一边累得喘气的模样就跟真老太太似的。
在场众人见老太太已经坐起,感觉没事了,虽也没人敢上前靠近她们,但大多人已经散了。
顾裳想起之前听到的玉面狐冒充她的事眉头立刻皱起,小声道:“我们得好好打听下那玉面狐的事。”
不用顾裳说绿豆也知道此时最重要的事不是逃跑也不是去陆府算账,而是弄清楚那玉面狐是怎么回事,若方才两人说的都是真的,那玉面狐称自己是顾家堡大小姐有何目的?官府一旦信了,顾家堡可就不得安宁了。
“让开,让开,不要挡小爷的路,这么多人围在这是怎么回事?”一道颇有些熟悉的声音传入顾裳耳中,她抬头望去,待见到一抹淡紫色的衣服时连翻白眼的心情都没了,又是这家伙,他还挺喜欢紫色衣服的。
郭小茶推开人群望过来,当见到顾裳……身边那匹黑亮高大的马之时眼睛“哗”的一下亮了,急吼吼地跑过来站在马前深情款款地道:“我们又见面了,这么有缘说明你就该是本少爷的!”
顾裳毕竟不是真的老太太,地上坐一会儿就没事了,扶着绿豆的手慢慢站起来不悦地道:“你这大姑娘不要随便摸老婆子新买的马,没看这马都不待见你直往后退吗?”
“大姑娘?”郭小茶眼睛瞪得要掉出来了,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是在说本少爷?”
“是呀,看大姑娘这小模样多俊啊,可许配人家啦?老婆子家孙子今年十之有五,你若还未许配人家,我这匹马当聘礼让你嫁给我孙子可好?”顾裳笑眯眯地望着郭小茶,那表情别提多开心了,就像丈母娘看女婿一样咋看咋满意。
“你、你、你这个老太太什么眼神啊!本少爷堂堂一名美男子怎么就成姑娘了?”郭小茶气坏了大吼,他仿佛听到有人在笑,这死老太太眼神不好就别出来晃啊!若非这么多人看着,他都有揍老太太的冲动了!
“啊,男的?”顾裳揉了揉眼凑近去看了看,摇头啧啧道,“白瞎这么好看的脸蛋了,居然是男的,你既然不是大闺女就别摸老婆子马了,不给摸。”
郭小茶不可置信地眼睁睁看着矮瘦老太太将他心心念念的大黑马拉走了,上前两步插腰大喊:“喂,你不能不讲理地因为本少爷不是姑娘就走人啊,将马留下来,我给你一百两银子!”
顾裳回头轻叹:“小伙子你死心吧,作不了我孙媳妇一切都免谈。”
“你!”郭小茶气得头顶要冒烟了,他第一次有打老太太的冲动,尤其在扫到无数人向他投来意味不明的目光之后。
还没走出几步呢,顾裳远远地看到陆子澈沉着张脸一个人快步走过来,见其没带着闪电松了口气,眼光扫到自己身边依然黑颜色的小白后心一突,还没等她想好要不要躲之时就见陆子澈怒指着她大喊:“姓朱的,你给我站住!”
这句话都不知道是第几次听到的,不管第几次听到都没有这一次来得令人心惊胆战,顾裳见自己行踪败露,吓得还装什么老太太,拉紧马绳纵身一跳利落地跳上马背,然后将愣在一旁的绿豆也给抓上马背,两腿一夹马腹火速开逃。
绿豆的马见主人跑了,忙跟在小白身后跑起来。
没散干净的人,包括郭小茶都吓住了,不久前走个路腿都要抖三抖的小老太太此时突然麻利地上马驾马跑走,那动作快速得年轻人都不一定比得了,反差过大,诡异得仿佛老太太突然间被鬼附身了似的。
“姓郭的你还愣着干什么?那个老太太就是你爹郭大人要捉拿的人!”陆子澈追过来时见到发呆的郭小茶“好心”提醒道。
“你不要胡说,她只是个眼神不好使的老太太。”郭小茶不高兴地瞪着陆子澈,当他是傻子啊?老太太和嫌犯他会分不出来?
陆子澈瞪着顾裳逃跑的方向道:“她懂些易容术,整日变来变去的,连她骑的那匹马都被她反复变颜色,反正我提醒了你已经仁至义尽,错过了捉人立功的机会可别后悔!”
郭小茶有些信了,仔细一想好他几次看上的马可不都一般大小的?转身要追之时突然想起什么,问陆子澈:“你总撺掇我去捉拿那个你口中的‘姓朱的’,恨不得她立刻坐了大牢,你与她有何过节?”
“过节大了,不过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不赶紧追!”陆子澈皱眉看着郭小茶,眼神充满了对郭小茶啰里八嗦的不满。
“追就追。”郭小茶哼了一声带着他的几个小弟拔腿追了去,也不管他跑得慢能不能追得上骑千里马的人。
陆子澈望着顾裳消失的方向抿了抿唇,算她运气好,若非他此时有重要事要做,哪里会放过她,又怎么可能会撺掇郭小茶那京城号称第一不靠谱的家伙去追那姓朱的,追得上才怪。
话说顾裳带着绿豆玩命逃跑,终于跑到安全地带后停下休息,突然道:“绿豆,你说有关玉面狐的事是不是那姓陆的更清楚些?他与陆府貌似走得还挺近的。”
“若是走得近,那可能他会知道得更清楚。”绿豆一路骑马屁股都疼了,下马在地上走走活动筋骨。
顾裳闻言开始唉声叹气起来:“早知道就不跑了,都怪那个姓郭的小子,若非他,我哪里会见到姓陆的就跑走,还不是因为怕姓陆的提醒姓郭的捉我吗?”
“估计这个时候姓郭的小爷已经在追我们了。”绿豆也跟着叹起气来,叹气的表情与老太太装扮的顾裳极像,不愧是相处多年的一对主仆。
“算了,爱怎样就怎样吧,真捉了咱们不承认就好,别小瞧了本小姐的易容术,若非特制的药水容貌根本就改不回去,到时咱们一口咬定就是老太太和儿媳妇关系,谁能拿咱们怎么的?”顾裳想通后突然间就放松了,命令绿豆上马又往回返,她有重要的事要做,就算她再不聪明也知道若官府信了那玉面狐的话,顾家堡情形可就不妙了。
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这件事,若一切都是真的,她就要想办法去澄清,报复陆家人可不如给顾家洗清污水冤屈来得重要,一相对比,换回本来面貌让陆家有所防范都不算什么事了。
有些事有时就是那么令人无语的,越不想见到谁偏偏哪里都能遇到,等想要赶紧找到他问清一些事之时反到怎么也找不着了。
顾裳骑马到处转悠愣是找不着陆子澈,也没遇到要捉拿她们的官差,到是遇到了好几拨各处搜查玉面狐的官差,想来是有“大老虎”要抓就没人理会她们俩这“小虾米”了。
至于陆府她暂时不想去,别什么都没问出来呢,再被陆家以放倒多名侍卫为由不让她消停,能少点麻烦就少点麻烦吧。
寻了家客栈,两人这次没一下订几天,而是只交一天的房钱,像她们这样整日逃的,一次交多了钱纯属浪费。
绿豆被派出去打听消息了,顾裳则在屋子里犯愁,她想不通为何黑衣姐姐要害他们顾家,虽只见过一次面,但总觉得对方不是坏人,为何偏偏与顾家不对付?
还有陆家人是傻的啊?玉面狐说什么都信?这般轻信他人,亏得还当上大将军了,莫名其妙。
两日后消息都打听到了,官府没有隐瞒,消息传了出来,于是绿豆很顺利便打听清楚了。
“小姐,奴婢打听完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陆大将军押送犯人途中令玉面狐逃跑,圣上大怒,怀疑其有故意放走玉面狐之嫌,暂停他职位送去大理寺审查了。”
“坏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