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雪悲风

边塞浪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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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八十年代的一个冬季

    地点:新疆托里境内老风口

    人物表

    徐 鹏:男35岁

    刘 祥:男40岁道班工人

    罗 菲:女32岁 鹏妻

    李半山:男31岁计划生育的人

    翠 花:女30岁半山之妻

    丽 娜:女22岁城市女青年

    黄 强:男25岁城市男青年

    赛力克:男25岁农学院学生(哈族)

    光 头:男28岁越狱犯

    小胡子:男30岁司机

    商人甲:男40岁

    商人乙:男40岁

    军宫等众人若干名。

    主题歌

    老风口

    风雪吼

    天地忧神鬼愁

    风吹飞雪万物抖

    迷迷茫茫无尽头

    可怕的老风口

    (音乐中夹着哭声、叫声。风雪之声如万马奔腾蜂涌而至。

    (幕启:一辆中巴车被风雪困围,小胡子、司机让大家逃命

    (刘祥跑下,高声急呼

    (众人相靠,缓缓朝道班房移动,还有数人,因风雪聚起未能下车。

    (刮走的人如断线的风 ,欲飘飞,众人拉着。

    ( 翠花新带之物刮飞,欲撵,被刮倒, 鹏拉

    (音乐嘎然而止,只有风雪之声。

    (切光。

    [无字歌:啊

    啊——啊!——

    (幕启。

    ( 台总体抽象写意,突出象征意韵,局部写实,体现出现实主义的现代气息。

    (舞台分两个表演区。道班上有小胡子、光头、商贩甲、乙。道班房有徐鹏、罗菲、刘祥、李半山、翠花、赛力克,黄强、丽娜。

    (车居路基下的道班房有十几米,车上人欲下而风大雪猛

    (灯光错暗,字帘打出时间:“三天后”舞台上,车里的人在饥 交迫中挣扎,道班房的人在惊吓寒冷中颤抖。

    (表演时,用灯光切割,或班事,或道班。

    众:(唱)饥寒熬煎,心焦盼

    何日才能见晴天。

    刘祥:风口风雪世罕见

    危害苍生几千年。

    李半山:半山这次瞎了眼

    一头扎进鬼门关。

    翠花:拖儿带女在腹便便

    阵上绞疼苦不堪,哎哟。

    黄强:(唱)风情雪谊真浪漫

    认识丽娜天赐缘。

    丽娜:(唱)父等母盼望穿眼

    等丽娜回家大团圆。

    罗菲:(唱)千丝万缕理不断

    我的心浑成水一潭。

    徐鹏:(唱)无情风雪在哭喊

    班车上人已困三天。

    [暗转,班车上。

    小胡子:(唱)心思挖空想捞钱

    大过年难扭方向盘。

    光头:(唱)亡命人,亡命难

    天网恢恢难逃窜。

    商甲:身上大衣使劲儿卷。

    商乙:难挡饥来难挡寒。

    四人:此时谁能送顿饭——(四人相挤相拥求暖)。

    瞎想胡盼是枉然。

    小胡子:省点劲吧,就不定还得两天!完了。(闭眼不语)

    [暗转,道班内。

    徐鹏:(与刘祥依偎一起抽烟)这车上又没吃的,人不知咋样了。

    刘祥:风雪稍小点,我想送去点吃的,可道班里现成的东西不多了。

    徐鹏:大家凑一凑!

    刘祥:我咋见你恁面熟。

    徐鹏:常走这条路。

    刘祥:那个乡的?

    徐鹏:兵团的,老刘,要是天一直这样,别说车上人,就是咱们也受不了。

    刘祥:得自己救自己呀!是党员吗?

    徐鹏:十几年党龄了!托里有这老风口,也算是天赐异景了!

    [翠花大声“哎哟”李半山也跟着呼叫,众人急忙围过。

    李半山:千万别出啥事,肚子里还有俺家的根呢。(不小心碰着一旁的女儿,孩子“哇”地哭起来)。

    翠花:(睁开眼抓着李半山发泄地)叫你生,叫你要,叫你算着要男孩(几记耳光打得李半山晕头转向)。

    李半山:你疯了,你敢打我,奶奶的,看我不杀了你。

    翠花:你杀,我活够了。李半山,我不时你家生孩子的机器,从结婚至今六年了,两年生一个,已有俩女儿,你非要个男孩,带我跑,跑吧,跑死的拉倒。(又一阵疼痛)哎哟

    罗菲:(训斥李半山)你也真是,啥时候了,还气老婆,你讲点理吧!

    李半山:(揉着发烫的脸)我哎(蹲下去,捧着头发愣)。

    徐鹏:(递给李半山一支烟,替他点着)这是你的不对,多大年纪了?

    李半山:三十一。

    徐鹏:比我还小四岁,我今年三十五了。

    李半山:哎,人比人气死人,瞧你,再看我,我活的还象个人吗?

    徐鹏:要那么多孩子干啥?

    李半山:(语塞)

    刘祥:(端了盆姜汤上)大家来喝点,暖暖身子,我们道班寒气重,没办法,条件太差,虽说是房子,与外头没多大区别。

    (唱)养路工干了十几年,住地就在这风口道班

    风雪从不讲情面,政府已治理几十年。

    上级部门不会坐视不管,说不定大部队已停风口边。

    扫雪车正把雪扬翻,咱明天都能赶回家——

    不出十五还是年,全家团圆!

    [众人喝姜汤,罗菲独处一旁发呆。

    刘祥:(问徐鹏)你爱人咋了?

    徐鹏:闹情绪,离婚!

    刘祥:开玩笑,端给她。(盛碗姜汤给徐鹏,示意徐递给罗菲。)

    [徐鹏端姜汤走向罗菲。

    [其余部分切光,徐鹏和罗菲处升光。

    徐鹏:喝碗姜汤吧,暖和。

    罗菲:冻不死!

    徐鹏:(语重心长地)我也不想与你争辩,你那么坚决要求离婚,到底为了啥?就为了我到兵团连队当了几年的技术员,我生在那里,那里有我的父母、乡邻,他们还很穷,我难道不该帮他们吗?(稍平静)对不起,我太不冷静了!

    罗菲:你帮,我没说不让你发扬风格,你回兵团呀?你回连队呀?

    徐鹏:你罗菲。

    唱:你说话太噎人,不容分辩,咱俩难道说就此绝缘。

    忘不了对徐鹏真情一片,忘不了柳荫花下话甘语甜

    应号召去打扶贫攻坚战,撇下你影相吊寂寞孤单

    我也想妻相偎朝夕相伴,家乡穷激起我爱心拳上

    兵团人也不是懦弱汉,屯垦戌边几十年没人叫冤

    父辈们经苍桑鬓如霜染,望土地能生金自喟自怜

    供儿女上大学志存高远,经济拮据自给自足紧咬牙关

    我也是兵团人连队长大,对现状更不能袖手旁观

    温棚内种父母搞好试验,连里边就好像久旱盼来雨润田

    正想甩开膀子干,你为找我五次三番

    你的父母板关脸,我不回就离婚二话不谈

    我面前摆着两条路,是回市,是回连

    罗菲呀,你出的算式,选择太难。

    罗菲:(唱)现代人谁有你死板,不图名利不图钱

    进山扶贫风格献,抛妻离子搞科研

    走了两年半,空想对愁眠

    孩子夜里喊,爸爸在哪边

    望人家夫妻携子天伦乐,梦里常把你的手儿牵

    楠柯梦破悔已晚,人生好时有几年

    离了婚你更好放开干,再不受情熬和爱牵。

    徐鹏:不理解心疏远,爱情花难耐酷寒。

    罗菲:你是一个男子汉,我是女流不堪言。

    徐鹏:事业、爱情相融难,男人难人男人难。

    罗菲:回去拿了离婚证,就不难了!

    徐鹏:罗菲

    切光。

    3、[钟表机械地走着。

    [舞台灯光昏暗,隐约可望班车上几个饥寒交迫的身影。

    小胡子:谁救救我呀!我有钱,有很多的钱呀!我才结婚,我舍不得漂亮的她和温暖的家啊!(有气无力地扭动着麻木的膀了。)

    商人甲:真不该跑这一趟。

    商人乙:这是你平常骗人钱太多,遭报应了吧!

    小胡子:让我们再挤一挤,我真饿的灵魂出窍了。

    光头:人还得信命。

    [暗转,道班内。

    [黄强、丽娜依偎在一起。

    黄强:娜,我们比起逃计划生育那对和闹着要离婚的那对可说是最幸福的人了。

    丽娜;我好怕,不知道能否出的去。

    黄强:不用怕,天塌下来压大家。

    (唱)人是花来,爱是蜜,爱情是人类永恒的曲

    爱神对咱真亲密,生命是一首浪漫的诗。

    丽娜:浪漫不浪漫,危险在眼前

    胸积阴云难舒展,此时不能太乐观。

    黄强:爱到这里才浪漫,就像电影里的生死恋。

    [翠花痛苦的哭叫。

    翠花:孩他爹,我好饿,肚子还疼的要命。

    李半山:吃的东西全刮飞了。俩妮还饿着,你就忍点吧!

    徐鹏:(拿过一包饼干)大妹子,凑和着吃点。

    翠花:(挣扎坐起)听口音你也是咱河南人。

    徐鹏:我父母都是河南人,咱也是老乡!

    李半山:谢谢了,老乡。

    徐鹏:谁还有吃的先拿出来,让这位孕妇同志吃点。

    赛力克:我有两个馕。

    刘祥:道班还剩几袋饼干。

    徐鹏:老刘,我想等风雪小一点,给车上的人送点吃的,如果可能出去求援更好。

    刘祥:我也这么想,电话线若不被刮断,早就和外边联系上了。

    赛力克:求援我算一个。

    李半山:我,我也算一个。

    丽娜:我也去。

    黄强:你一个女孩家凑啥热闹,你不要命了。

    丽娜:别人都是男人,你有胆也站出来呀!

    黄强:我不想被冻成僵尸,我更不想和你分开。

    徐鹏:好,临时自救小组成立。

    [几双手紧握在一起。

    伴唱:伸出你的手,伸出我的手

    手牵手,再难的路也敢走

    与天斗,与地斗

    斗败这吃人的老风口。

    4、[音乐低沉如泣。

    [道班内,徐鹏,脱下大衣盖到***发抖的翠花身上。

    李半山:这年头能遇上你这样的好人不容易呀!

    徐鹏:这两个都是女孩?(摸着半山的两个娃娃)

    李半山:要是男孩,哪龟孙还跑,这天天罚的没处躲,跟那没窝的兔子差不多

    徐鹏:这个能保证是个男孩,要再是个女孩咋办?

    李半山:我认了。再也不生了。太累了,看我这脸跟他娘的霜打的茄子一样,看看你,白净净的,哪象三十五岁的人呀!老哥,明天我也去车上送饭,出去救援。

    徐鹏:你不行。身单力薄的,又刚到新疆。你不了解老风口的习性。它刮起来吞天敝日,静下来万里无云。现在这一米之内连人刀看不见,没准走出这艰难的一米,就会有晴天。你想若是好走,班车离这五十米,人早下来了。

    李半山:我这辈子没干过什么象样的事,学算卦那纯粹是骗人的,这次就让我去吧!

    徐鹏:大妹子,你舍得?

    翠花:就怕他没这个胆。

    李半山:咱试试。(从地上跃起)

    徐鹏:一会再说。

    丽娜:徐大哥,这里的风雪就那么厉害。

    黄强:再等等吧!

    徐鹏:人命关天,这位孕妇就快要生了,没有医疗器械咋办?

    赛力克:我和你一块去。

    徐鹏:叫啥?

    赛力克:赛力克。

    徐鹏:干什么的?

    赛力克:农学院学曾医的。

    徐鹏:到我们兵团连队,你来吗?

    赛力克:包尔呆,你要吗?

    徐鹏:人会看吗?

    赛力克:这个不行。[众人笑,慢散。

    [左台角升光,罗菲独自发呆。

    徐鹏:我待会给车上人送吃的。

    罗菲:有可能再去求援。

    徐鹏:你听见了。

    罗菲:高风格吗?(扭身转向一旁)

    徐鹏:这老风口的风雪压不住你的火气吗?(斜靠一弯闷头抽烟)

    伴唱:风无情,雪无谊

    漫漫乱舞吞天日

    痛是歌,苦是曲

    昔日夫妻神游离

    爱难合,冰若霜

    暗牵那根难断的丝。

    [翠花惨叫。

    李半山:快,俺媳妇要生了。

    徐鹏:罗菲,你看看。

    罗菲:(边走边说)我也不会接生呀!

    李半山:求求各位,谁会接生,我给你们磕头了。

    罗菲:呀,快,休克了。

    众:(惊)啊!

    徐鹏:赛力克,你去。

    赛力克:我只会给动物看病,人吗,不行。

    刘祥:大家相信你。

    李半山:兄弟,大哥跪下求你了。

    赛力克:好。(走向翠花,复回)需人工呼吸,要不她就会

    徐鹏:你去呀!

    赛力克:我

    众:快,就是你了。

    刘祥:蜡烛点上。

    [众人点燃蜡烛,赛力克做人工呼吸,低下身子,音乐起。

    罗菲:孩子快生出来了。

    [众人围拢高举蜡烛。

    [男人脱衣围成一个圈。

    [婴儿啼哭声。

    [灯光渐灭,烛光闪闪。

    伴唱:烛光闪,闪烁圆

    圆缘融,融情千

    千缕爱,爱心暧

    谱写一首美丽的诗篇。

    5、[道班内。

    [人们软弱无力地或躺或靠。

    [风雪依旧。

    [刘祥看着大家痛苦的样子,几次走向门口,又住手。踱步沉思。

    刘祥:(唱)旧岁风吹腊梅毁

    新年雪淹梦成灰

    春节团聚全家美

    风口无情插翅难飞

    风拢几日心憔悴。

    雪搅暗淡迎春辉

    道班能取一时暖

    班车上,被围人

    饿、累,安危

    养路工心激雪千堆

    听风声,声如雷

    声声似泣抑人魂

    班车送饭不能晚

    出外求援不能推!

    [下,复上,手提一包吃的东西,欲开门走。

    [徐鹏拦着刘祥。

    徐鹏:带的啥?

    刘祥:几个馕一壶水。

    徐鹏:我去吧,我体质好一点。

    刘祥:我地形熟。

    徐鹏:一块去。

    刘祥:有个伴。(众人渐渐围过)

    李半山:二位老兄,这光荣而坚巨的任务,就交给半山完成吧,也许这是将来,我向三个女儿,玄耀的资本。

    赛力克:我也去。

    丽娜:我也去。

    徐鹏:你们几个,一要照顾好产妇和女婴,二要守好电话机。

    黄强:老兄,咱们可是从死亡线上逃出来的,你们又回去了

    丽娜:呸,嗅咀。

    黄强:实话不好听。

    丽娜:滚。

    赛力克:(与徐鹏换帽子)我的这顶比你的暖和些。

    翠花:孩她爹,把大衣给徐大哥,外边太冷。

    (半山欲拿,徐鹏不让。

    徐鹏:还是留给大妹子吧!

    半山:你不穿大衣就别去。

    罗菲:大妹子,先盖我的大衣。(脱下大衣盖到翠花身上,又将徐鹏的大衣拿起,递给徐鹏。

    徐鹏:好吧,我穿。

    刘祥:你们几个听着,十个小时后,不见我们回来,就再想办法。

    众:是。

    刘祥:门一开,大家就推我们,然后,快点关门,否则风雪挤进来,就关不住了。

    众:是。

    出发,一、二、三。(两人紧紧拉着手。)

    (众人开门,推二人出,关门,造型。

    合唱:天昏地无光

    风雪逞猖狂

    抖擞无畏胸怀

    抓紧生命的丝缰。

    6、[雪野。

    [风大雪猛,音乐如万马奔腾。

    [内唱:雪如刀,风似箭,心如火燃。

    [刘祥、徐鹏两人相拉相扶而上。

    [戏曲舞蹈,战风斗雪,步履艰难。

    刘祥:  雪海雪中雪打面

    徐鹏:  风口风阵睁眼难

    风埋脚印看不见

    胸闷欲炸四肢酸。

    刘祥:老风口,老朋友,常常翻酸。

    徐鹏:拨风雪,看天地,举步艰难。

    刘祥:(大声)这样不行,咱分开走。

    徐鹏:洗的啥?招手停在哪里?

    刘祥:(用手比划)我去上车送吃的,你顺着这个方向走,能把断的电话线接上也行,咱大概是走错了路,四五十米的路,出来几个小时咋恁见不到车呢?

    徐鹏:保重。

    刘祥:活着见。

    [切光。

    7、[光切割。

    [天幕上不同的角度,不停的电话响声。

    喂,有车人被围老风口四天了“电话打不进去”速请求部队和兵团单位支援。

    [暗转车上。

    小胡子:我真是又冷又饿(用头撞车厢。

    商人甲:我已经不行了。

    商人乙:挣的钱再多这时也没用了。

    小胡子:(掏出一大把钱)钱哪,是你害了我呀,本想年关大捞一把,没想到要在这里一命呜呼,要你何用。(用手撕。

    商人甲:救不了命。(掏出撕钱)

    商人乙:它并不是万能的,连一碗面条也买不到。(惨笑)

    光头:天不容我(高呼)(三人惊)

    小胡子:你也撕,撕着啥都忘了。

    光头:大声,我撕,我撕,撕碎这害人的东西。(撕碎的钱抛向空中。

    光头:(自语)风口就是阎王殿

    班车如同鬼门关

    一脚踏上生死线

    线断魂飞小命完

    跳出高墙心欢喜

    此时想把牢坐穿

    风雪猛,风口险

    饥寒交迫把我煎

    求生,太难

    想死,没胆

    活也难,死也难

    人生路处处是险关

    老天爷不容在逃犯

    在我头上逞威严!

    小胡子:(对商人甲)他还有劲发牢骚。

    商人乙:我现在只有闭目等死。

    商人甲:谁能救救我们呀!

    [刘祥在风雪中滚爬上,摸到车门,拼命的敲。

    小胡子:有人。

    甲、乙:[非常吃力地开门。

    刘祥:吃的饼,还有水,快,大家饿坏了吧!(扶着车厢浑身颤抖)

    [四人听说吃、喝,眼放光芒。

    [抱过刘祥新带的包,翻出食物,没命的吃了起来。

    刘祥:会有人来救你们的这一会风太大,一会

    [突然身体不支,猛地倒地。

    [四人听到动静,急停上吃,见刘祥倒地,猛扑上去。

    四人:同志!

    [切光。

    9、[雪野。

    [徐鹏上,他在风雪中艰难地拔涉着。

    徐鹏:(唱)巨风猛雪看不见

    电线断在哪根杆

    凭感觉前面是公路

    怎么走咋还是原地画圈圈

    两腿难迈如铅灌

    出来估计有一天。

    找!找!找!(脚趟,牛扒。)

    要找到这条生命线

    闯!闯!闯!

    闯出一片艳阳天!

    不能停!不能站!

    捎不慎会被风雪卷

    求援不成反遭难。

    [他在风雪中挣扎,寻找,终于找到了电话线的端点。

    徐鹏:我找到了。

    [他拉紧两条电话线欲接,但他再也没有力量,只是紧紧拉着两根线站于雪原之上,任风侵雪袭

    [电话声响成一片。

    [道班内。

    [罗菲独自徘徊。

    罗菲:(唱)骤风雪,风雪骤,风雪漫漫

    恨重叠,重叠恨,爱恨绵绵

    愁相聚,相聚愁,情丝难断

    泪珠弹,弹泪珠,心挂魂牵

    痛伤感,夫妻情,经风厉险

    空嗟叹,隙难合,欲圆难圆

    对工作他追求孜孜不倦

    对家庭却极少问暖问寒

    下基层扶贫两年半

    信不寄人不回望眼欲穿!

    父母亲都骂我心肠太软

    对徐鹏太放纵不问不拦

    泪伴孤灯盼月圆

    信笺欲寄雁惊寒

    几次雪他人不见

    闷头沉思搞攻关

    咬咬牙提出了离婚条件

    他却是活殷勤陪笑脸

    骑马带我逛草原

    依偎相伴晚风间

    马背上眺望幕云残

    实难消心头这几怨

    赌气回,他随我回家过年

    风雪围困甘冒险

    临危之时挑重担。

    天幕光显影,四步电话同时响起,天幕之中显出徐鹏手握电线冻成冰雕的塑像。

    [道班内,电话铃声惊起众人。

    李半山:(双手颤抖地跳起,抓着话筒)我是活着车上还有人。

    众:我们有救了,有救了。

    罗菲:徐鹏徐鹏

    丽娜:大姐,你放心吧,像徐大哥这样的好人不会有事的。

    赛力克:死亡征服不了一个伟大的灵魂。

    [罗菲走到一旁,静静沉思。

    黄强:丽娜。

    丽娜:别烦我。

    黄强:爱情是自私的,总不能因为我不参加求援小组,咱就分手吧,爱情就是不让我失去你,拥有你我就拥有一切

    丽娜:浪漫曲到此终结了。(扭身下)

    黄强:爱的迷惘,爱的困惑,啊,我理智的心岸受到无端的撞击,谁能证明我是爱她的呢?(跟下)

    [内,你在哪里?

    罗菲:(猛地冲向门口)徐鹏,徐鹏

    [众人开门,一军官进内。

    军官:大家辛苦了,我们的战士已经组成一道墙,大家不要慌,手拉手,跟我走。

    罗菲:你见到求援的人没有?

    军官:见了。

    众:怎么样?

    军官:(沉痛地)一个因风雪冻僵了双腿,一个献出了生命。冻成了一塑冰雕。

    众:(惊叫)啊!

    罗菲:(喃喃自语)徐鹏

    军官:那位成为冰雕的人就叫徐鹏。

    罗菲:徐鹏,徐鹏。[发疯似地冲出。

    军官:一班长,快,将他截住。

    [内应(是)。

    李半山:(扑通跪倒在地)好人,好人呀,咋不让我替你们去死呀!

    光头:(走上)我不是个好人,但我被好人救了。我这样的坏人,为啥不能替他死呀!    风雪夺走了他的灵魂,冲刷了我们唯利是图的心!

    丽娜:好大哥,你不该走啊,不该走

    黄强:丽娜,咱们走吧。

    丽娜:我不是追梦少女了。我知道选择伴侣的标准了。(扭身下)

    李半山:孩他娘,咱孩的命是他们用命换来的呀!走咱向徐大哥、刘大哥告别。回去后做绝育手术,干出点名堂才对得起二位呀!

    [与翠花相扶下。

    光头:(走向军官)有手铐吗?请把我铐起来。

    军官:

    光头:我是一个罪犯,一个越狱亡命的逃犯,我想用理智的丝缰,勤紧那匹情感狂奔的野马,但无济于事,我受不了良心上的折磨,我曾羡慕狱外的阳光,哀叹过人情世故的炎凉,我想跑出来,就逃了出来(音乐起)

    我本来可以成为国家有用的人,大学毕业就留在政府机关工作,贪心不足蛇吞象啊!我被一张张的钞票迷昏了眼,黑了心,我受过贿,也行过贿,贪了总认为一切平安,不料东窗事发,贪污受贿八万元人民币,被判了十年,罪有应得。前脚进狱门,后脚老婆就成了别人的,三年了没一个人给我写过信,看我一回,在我眼里这个世界已经死去,我讨厌这个天地,讨厌每个人,我想杀掉那个已经成为别人妻子的我的女人感谢他们,感谢这场风雪,困了我六天,却揭掉了我的眼罩,看清了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呀!这两个伟大的灵魂拯救了我泯灭的良知,我清醒了,我听到了人间优美的歌声,看到了世上美丽的阳光,我才二十八,坐十年牢出来还可以再干一番事业,我因该回去,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将来有利于社会,也对起九泉之下的英魂。

    军官:超越自然的奇迹总是在对逆境的征服中出现的。

    [全场切光。

    10、[刘祥坐轮椅上,天幕显出徐鹏冰雕似的塑像。

    [众人上。

    赛力克:(走上)你是冰山上的雪莲

    你是暴风雪中的雄鹰

    刘祥:  你虽成了一尊冰雕

    雪原中有你不灭的灵魂

    众:  你虽成了一尊冰雕

    雪原中有你不灭的灵魂。

    [演员自四面八方走向徐鹏的塑像前。

    [雪花扬洒,为英魂垂泣。

    [主题歌起。

    [大幕徐徐合闭。

    [切光。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