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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毅猛地转过身，将万古鸿雁悬在头顶，看向响声来源之处，只见云海深处有一片红光，正朝着岩石驰骋而来。
红光搅动云海，掀起了滔天云浪。
待到红光进入百里之内，柳毅才看清楚了，那是一条十余米长的渡船，船上挂着一片鲜红无比的风帆。
风帆，是一只倒插在船中的红色羽翅。
羽翅高达千米，宛若一座大山，散发出耀眼红光。更有一道道七彩雷光，混合着浓厚强横的威压，一波波从羽翅之上往外放射。
第三百四十七章：珠玉、妙玉
神威！
柳毅一眼就分辨出了七彩雷光与强横威压，是神人境高手才有的神威！
仙人有仙气，神人有神威。
仙气与神威，是修行之士修为达到一定程度之时，自然而然引动的天地异变。修行之士心神勾连天地，彰显与外，就形成了仙气与神威。
一座三米石头，被柳毅丢了出来。
玄冰无量水散发出森然寒气，落在三米石头之上。立时就有一道乾坤挪移大门，出现在石头旁边。
柳毅先行一步，跨入通道之内。
黑风妖王紧随其后，遁入门中。
进入通道之后，柳毅衣袖一挥，竟是把开出了通道大门旁边的那块石头，施展吞云水袖神通卷入了衣袖当中。
顷刻之间，云海岩石上已经空无一人。
渡船携带着滚滚神威，来到岩石旁边。船上千米羽翅迎风招展，将浓浓白云吹得四散退开。
一只长着六只手掌的小猴，从渡船上蹦跶下来，跳到岩石上四处闻了闻，随即眼中出现一抹喜色，再从船上搬来一块石头，写下两行上古铭文：“云海无门闯进来，有法无财莫出去……”
小猴写完之后，将石头往岩石上随手一丢，再跑过去朝石头上撒了一泡尿，随即转身跳上渡船，驶入茫茫云海中，消失不见。
——
通道跨界而去，直通琼玉地界。
柳毅飞出通道，迎面就是漫天雷光，朝他身上打来。
轰隆隆！
雷鸣电闪击打在柳毅身上，他却分毫不动。
珠玉法王身上缠满了绷带，盘膝坐在一个蚌壳中间，小腹处盘旋着一颗碗口大小，银光闪闪的珍珠，正一脸惨白凝视着柳毅。
先前那漫天雷光，就是从她小腹珍珠中放出。
周围水光潋滟，被一座阵法光圈挡在洞口之外。此处位于一条大河底部，洞中灵气充裕，也是一座水府。
“珠玉法王有礼了！我早已说过，你这雷法伤不了我分毫，道友为何还要孜孜不倦用东玄雷光轰击我？”
柳毅微微一笑，向前走了几步，朝着珠玉法王拱拱手，说道：“我离去之前，将记载有《黑水真法》的巨石，留在了虎啸山。没想到珠玉法王你却把巨石带在身边，而今我跨界而来，正好与你珠玉法王相见。”
“你要如何？”
珠玉法王凝神戒备，死死盯着柳毅。
她本是一只海蚌，跟脚与资质远不如柳毅，恢复伤势的速度也远远不如柳毅，先前大战之时被柳毅连伤几剑，此刻尚未恢复，自是不敢轻举妄动。
人仙境界的高手，与仙人境以下的修士想必，最大的差别在于，仙人境修士有仙气在身，能修炼诸多仙人境修士才能修行的妙法神通。这些妙法神通，大多要用仙气为辅助，才能发挥出全部的威能。
这珠玉法王威力最大的神通，就是东玄雷光。
可惜，这道雷法神通，对柳毅全无用处。
“我要如何？”
柳毅笑得十分温和，眼中却带着几分邪性，“你若不掳走巨石，我未必能找得到你。而今既然找得到你，自然是要有仇报仇，有怨抱怨。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我跨界而来正好遇到了你，如此看来，你我十分有缘，我想借你一样东西。”
珠玉法王已是有些按耐不住，厉声问道：“你到底要如何？”
柳毅淡淡说道：“我要借你性命！”
“柳毅！我与你本来无冤无仇，你何必苦苦相逼，一心想要杀我？”
珠玉法王将身前珍珠端在手中，沉声道：“我与横波法王，与那马莽法王交情不浅。马莽法王死于你手中之后，他施展秘法用一片双尾龙鱼的鳞片传讯而来，让我与横波法王替他讨回公道，此事本就非我所愿……”
“我与你原本无冤无仇，可你与横波法王却杀上门来，水漫虎啸山。你想杀我，我就杀你，此事天经地义！”
柳毅脸色一冷，伸手在身前握了一握，掌中出现一道剑锋。
凛冽杀机，伴随着剑气锋芒，直指珠玉法王。
“我若愿意为奴为婢，你是否愿意放我一条生路？”
珠玉法王咬咬牙，她本想拼死一战，可此刻重伤未愈，实力大损，就算拼死一战也无半分活命的希望，别无他法之下，她只得将衣裙抖了一抖，说道：“我珠玉自问容貌上佳，可为道友暖床。”
柳毅摇了摇头，说道：“你容貌虽然不错，却未必入得了我的法眼！”
“除了我自己之外，我还有一个礼物，可以送给道友。”
珠玉挥挥手，立时有一只巨大的海蚌从远处飞来，落在柳毅身前，海蚌张开，显现出装在海蚌中的一个女子。
这女子，柳毅却是认得。
妙玉！
蛮荒地界千蛮山弟子妙玉！
曾经用两块门板夹着光溜溜的身躯，在大街上狂奔追击柳毅的妙玉！
海蚌中排列着一行珍珠，洒出阵阵珠光，将妙玉婀娜的身材照射得一览无余。哪怕妙玉身上严严实实的穿满了衣服，可单凭她曲线妙曼的身材，也足以让人口干舌燥。
“你珠玉法王竟如此挖空心思想要做我的奴婢，我若不动一动慈悲心肠，留你一条性命，未免也太过于冷酷无情了些。”
柳毅眯着眼眸，目光从妙玉身上一扫而过，再布置出一座冥冥天意大阵，言道：“你进入这座阵中，发出誓言，我自会放你一条生路。”
珠玉法王嘴唇微颤，问道：“这……这可是冥冥天意大阵？”
“此乃上古阵法，没想到你居然认识，倒也见识不凡。”
柳毅随手指着大阵，言道：“速速进去发誓，你若再问东问西，休怪我翻脸无情！”
珠玉法王进入阵中发了誓，再恭恭敬敬退到一旁，不敢多说。
黑风妖王瞠目结舌站在柳毅身后，想道：“柳道友竟然能把妖仙收做奴婢！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我黑风望尘莫及。”
柳毅朝水府四周看了看，问道：“珠玉，你洞府当中，可有厨房？”
珠玉法王拱手施礼，“有厨房，也有闺房，不知您是否要奴婢暖床？”
“莫非你脑子里面，就只有暖床这两个字？”
柳毅眉头一皱，淡淡说道：“你去整治一桌酒菜，再与我细细说说，你为何会认得冥冥天意大阵。”
第三百四十八章：上古传承
水府当中，除了珠玉法王之外，还住着一众头戴斗笠、黑巾蒙面的妖修。
至于那些修为到了纯阳境界，可以完全化行为人的妖修，则在虎啸山那一战当中，死得一个不剩。
“遵令！”
珠玉法王领着一众妖修，整治酒菜去了，临别之前说了一句，“主上请稍后。”
片刻之后，一桌满是香气的酒菜，摆在柳毅面前。
柳毅端着酒杯轻轻摇了摇，心中思忖着“主上”二字，脸上带着一缕玩味的笑容。似这般有人服侍，优哉游哉的感觉，柳毅显然十分享受。
珠玉法王跪坐在一旁，不停的替柳毅添酒。
“主上，我本是海中蚌壳，原本没有灵智。知道有一日，一粒红砂被海水冲入蚌壳当中，我就在红砂之上结成了一颗珍珠，却未曾想到……”
珠玉法王抬眉看了柳毅一眼，见柳毅神色如常，这才说道：“却未曾想到，那红砂是一颗不知名的血珠凝结而成，能自行吸纳海中水性灵气，把我滋养得魂魄精纯，日复一日我便慢慢学会了采集天地灵气，借此修行。”
柳毅放下酒杯，淡然说道：“此事，与你认得冥冥天意大阵，有何关系？”
“我修行成妖之后，就在海中四处搜寻，终于找到了红砂来源之处。我本想多多采集红砂，凝练出更多的珍珠，可那红砂却结成一片，无法分割。”
珠玉法王拿出一颗珍珠，恭恭敬敬递给柳毅，说道：“自此之后，我就在红砂之上修行，虽不能再度得到细碎红砂，却在海底深处找到了一片黑色鱼鳞，那鱼鳞之上记载着一道上古修行之法，几道神通，以及一些上古阵法。”
珍珠银光闪闪，碗口大小，浑圆一体。
柳毅凝视着珍珠，用神念探查了一番，果真发现银色珍珠中间，藏着一颗鲜红血砂。
红砂中蕴含着浓浓的苍莽荒古气息，这气息怎能瞒得过柳毅？
“此乃上古高手的精血！”
柳毅眼中精光闪闪，再将珍珠递给珠玉法王，说道：“你倒是福缘深厚，竟然能得到上古高手传承。”
“主上所言极是。”
珠玉法王见柳毅肯将珍珠还给她，脸上紧张之色为之一松，又将一片黑色鱼鳞，递给留意，说道：“若非我福缘深厚，只怕早已和横波法王一样，被主上一剑斩了，怎能活下性命，在此服侍主上？可就算我福缘深厚，也只能给主上为奴为婢，由此看来，我这小小福缘，远远比不得主上的万分之一。”
“三丹田同修之法、观想元神之法、凝练仙气之法……东玄雷光、背负苍冥神通、半翅遮天神通。这块鱼鳞，绝对是上古高手所留！这上古高手的肉身若还存在，我只需得了肉身血脉，必定资质大增……”
柳毅将鱼鳞拿在手中，用神念探查一番，神色微变，凝视着珠玉法王，又看了黑风妖王一眼，久久不语。
水府中沉默无声，只有桌上酒菜，散发出阵阵热气。
黑风妖王一直坐在柳毅对面，也在饮酒。
此刻见到柳毅手握鱼鳞神色突变，黑风妖王心念一动，转身走至尚未撤掉的冥冥天意大阵之内，指天画地发出誓言：“我黑风此生此世，以柳毅道友为友，必当肝胆相照，永不背弃！若违此誓，肝脑涂地而死……”
诸多妖修，齐齐退出水府之外。
珠玉法王赶紧布置出数道阵法，将水府大厅团团围住。
阵法显现出数层黑雾，将三人所在之处罩住，隔绝了声音与画面。至于昏迷不醒的妙玉，则被珠玉法王移出黑雾之外。
“你二人既然在冥冥天意中发出了誓言，我也不再隐瞒。”
柳毅将黑色鱼鳞摆在桌上，沉声说道：“此法，乃是上古修行之法！我所说的上古，不是琼玉地界所言的十万年前，而是亿万年前！就算称之为万古之前，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