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都还在原地

成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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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北京爱情

    “我现在他妈还是rm日报的编辑。”

    一个地道北京人从战士变成老炮儿,力量是惊人的;脸上的摧残也是骇人的;“矫情的是,还活着,有房子有车子有孩子。”

    他是叶无道,党政喉舌述职二十载,地道北京“老炮儿”发烧友。

    “咱俩都不如彩云,嫁入豪门,过少奶奶生活。”安迪皱眉说“硬生生膝下无儿无女,天杀的。”

    “那会你们俩来,本来想看雾霾和堵车的,命好,赶上开会俩都没碰上;原以为是你们同居了?!”无道把酒杯缓缓拨开。

    我只默不作声。

    当然,我还是必须承认安迪多年前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那句“回忆往日,从中得乐,等于活了两次”是有一定道理的,二十年,他已经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秃顶男人。

    还是冬,北京,我与他、无道,还有塞蒙,一个北京方庄派出所的小所长。

    “都是吻额头不是吻嘴唇的年龄了,还较什么劲儿?”西蒙嘬一口过滤卷烟。

    “现在也不说‘春风干了十里腊肠,不如你’了?”编辑打趣说。

    “名媛、名模、半拉子女作家、商人”安迪约摸也不知怎么形容我,低头吃毛豆。

    我多想辩解:其实,我是个弱小的女人,一个有美德的人,内心真的很美,我没有害过人,没有对不起人。我没有欺负过比我弱小的人。

    于爱情,还是有所期待的。仅此而已。

    二、深圳名利

    到如今,我还不能否认我与父亲之间的沟通存在障碍。

    父亲戴上老花镜约摸也还是看得了纸质的信,当下已经也没有人写信了,人情不是太浓就是太淡。

    历来如此,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父亲曾经积攒过不少财富,因他之年轻、性格挥霍一空。与他中年又六早逝的远亲表哥合作,后错综复杂原因反目为仇,打起了官司,原以为老死不相往来,无料起死回生,又苟合一起分钱。

    “相见亦无事,不来常思君”很浅的话,情很深。自此,确实不相来往直到想见也见不到那会。

    国人常无时自命清高,有时不知所措。获得财富之后的脸上隐喻复杂的表情,叫忍俊不禁,间或嚎啕大哭;金钱能瞬间幻化成一道喝不死的鹤顶红,打破以亲情维系起来十载二十载的伦理关系。

    我时常怀疑:我们到底在经历着什么?

    安迪曾告诉我:我所追求的一切他们都已经拥有;当然,我们比残疾人还是要幸运;也许是万分之二大陆人之外平摊后剩下的小矮人里的高佬,我们应该沾沾自喜。

    没有人欺负我们,也不是说明我们不够强大,恰恰是我们刚刚好达到被无视的上限。

    我还是爱财,赤裸裸的。

    三、关于写作

    无道和安迪都是写了一半就放弃了,我比他们坚持得时间长点。当然,我也没有像木子美一样睡了63个男人,纸和笔都是红色的。王朔说:“成名以后特别没劲,那是一帮什么人呀?是一帮幸运儿,都没什么真才实学,包括我。”

    彩云也是一样。

    庆幸时间过得那么快,不然真无东西可写了,我们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