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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清明节
一个让我沉痛的日子
也许邻家的坟头上
早已上满了清香，野菊花，冥币
还有那可以热情呼唤阴间亲人的鞭炮声
也许邻家的坟头上
早早的就有人扛着锄头，拿着镰刀
在一遍遍
清扫坟墓了
而我，您的儿子
却连看您的遗像，坟墓的时间
都没有
父亲
我深深的怀念您
如同鸟儿怀念一片森林
如同鱼儿怀念一片河流
如同牛羊怀念一片青青的绿草地
如同您怀念着故乡的那片热土
父亲的辞世，至今
我仍尤如一场不敢相信的梦
您怎么舍得弃下您的家人
怎么舍得弃下您——一个未存报答您亲恩的儿子
怎么舍得弃下您身后的村庄和身旁那一片热土
父亲的辞世，至今
我仍不敢相信
可我
却，亲眼目睹了那场生死离别的痛楚
不敢忘怀
2004年8月的那天
我接到老家的电话说父亲重病了
当我拎着一包爱吃的水果回家时
哥哥告诉我
病情好转的父亲今天上午突然又加重了
父亲的床头
母亲和姐姐，早已哭得泪留满面了
我上前抱住了父亲
此时的父亲已经不能说话了，只能握住我的手
我紧紧握住父亲瘦骨嶙峻的手
害怕死神也来握您的手
片刻
您脸上的表情异常紧张，痛苦起来
浑身的肌肉猛烈地抽搐起来
我心如刀绞
却，无法为您减轻痛苦
您的生命是在睁着的一只眼的企盼中终结的
前后不到两分钟
这两分钟
便是生与死的距离
我悲痛地大哭起来，泪如决堤的水
父亲
您就这样走了
一句话也没有留给我
留给我的是您沉长的痛
父亲，您走了
带着我的愧疚和悲痛而去
带着乡亲们的一片崇敬和感激而去
带着所有人的怀念而去
带着您对故土的一份遗憾而去
父亲
恕我一直没能读懂，您对家人的漠不关心
直到您出殡那天
就连邻村一位九十多岁的老爷爷也甘愿不辞辛劳为您送行
就连这一片热土的十几个村庄的乡亲们都来为您送行
就连所有的送行人都这样沉重的抽泣着，哀痛着
我终于明白
您临终前，欲语却无法说出的话
您用一生的承诺和行动
赢得了所有人深深的敬仰和怀念
赢得了一个信念
父亲
您走了
留在我心中的
永远是那个穿着制服，铁骨铮铮的汉子
永远是那风中飘零的
“一身正气昭日月，两袖清风留人间”的挽联
2006年4月5日于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