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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诗歌生病了
这几天，阴雨连绵
我的诗歌生病了，软绵绵地瘫倒在
苍白的纸上
它好像感冒了或严重感染了病毒
咳嗽，浑身疼痛
还发着四十二度的高烧
我的诗歌生病了
它有气无力，不愿和我说话
也不愿，哪怕是看一眼生活中发光的词汇
现在，我要带着它回到
寂静里
用我的血液，跟它慢慢疗毒
我的诗歌生病了
我知道，它是在用自己的肉体
把生活的病症长出来
包括我曾经的迷离
一支烟的忧伤
一支烟，被一个人握在手中
任疼痛点燃身体
把忧伤，一圈一圈地
吐出来
一支烟的忧伤不止于表面
从皮肤深入到肺腑
连骨头也是暗伤
一个人靠吸烟来打发时光
证明他已经中了忧伤的毒
一支烟的忧伤是会传染的
吸它的人染上了，接着又传给了
一些无辜的人
一支烟的忧伤是在等待一张寂寞的唇
一个人的忧伤恰恰是在等待
一支寂寞的烟
一个人的寂寞
都市，灯火辉煌
广场上的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如水波流过夜的脸庞
我一个人坐在广场的一角
看舞步把昨天越走越远
看街道把身影暗淡
看星光把寂寞点亮
我的寂寞微笑着，甚至唱着歌曲
去拥抱多姿的夜晚
更多的伤口，只刻在骨头里
脸上不会有一丝的不快
不会向任何人，诉说
因为它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我的寂寞就像我的影子
安静地陪伴在我左右
不被任何人所察觉
就连广场上的保洁员也不看它一眼
也不打算把它清扫掉
左手写诗的人
我有右手，但更多的时候
我喜欢用左手写诗
用左手去捕捉生活的语言和色彩
捕捉甜蜜，忧伤和疼痛
捕捉生活连忧郁也美丽
的眼神
我已习惯用左手写诗
写生活的平实和奢华，腐坏和鲜活
欢乐和泪水
写一些充满诱惑的陷阱
和一些无人问津
的痛楚
现在，我仍然喜欢用左手写诗
写一些在语言边缘徘徊的文字
写一些真实的事件和一些异化的假象
其实，我真正做的
是在替右手写出疼痛
写出它鲜血淋淋的疼痛
一首诗的眼神
一首诗，常常安静地呆在我的身体里
除了血液地流动，除了它慢慢
地搔爬
我甚至忽略了它
一首诗，常常不经意地游走在我的身体里
感受着我的喜怒哀乐
感受着我的孤寂，我的痛苦
一首诗往往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
才会离开我的身体
借一张干净的纸，向生活静静地叙述
一首诗的眼神，有时纯净得像一个小孩
有时忧郁得像一位小妇人
更多的时候，它是深情的
让人不敢看，却忍不住
要多看几眼
2009年10月23日于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