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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木屋门,日光射进屋内,投在地板上。冷临又一一巡看一番,做工精良材质稀罕的小案,做工粗糙木料廉价的木屋,显然不相匹配,关老爷为何将这桌子置于这间简陋的木屋中呢?
假设凶手是关老爷,莫非这是行凶的关键,或者是必不可少的器具?冷临百思不得其解,不经意间将视线投到墙角处,血迹延伸的尽头。
恰好,血迹只到墙角跟处,墙角墙壁处丝毫也无。冷临脑中忽地灵光一闪,几步出了屋子,寻到血迹对应的墙壁外侧,俯身细细查看。
木屋周围生着一片杂草,随风一一摆动,不时有苍蝇飞来,不等落下又被风吹走。
冷临心头猛地一喜,有了一个令人激动的想法。正看到婉苏沿着木屋墙壁走过来,认真看着屋子底部外围。“小婉,小婉。”冷临抑制不住叫道。
婉苏正沿着木屋外围细细验看,只见木屋底部一圈都用铁皮包好,没有丝毫显露在外。婉苏不死心,试着用手扒那铁皮边缘,正聚精会神,猛听到冷临喊自己,一分心手便被铁皮刮破,忙收回手。
第七十三章纨绔公子淫邪心
第七十三章纨绔公子淫邪心
冷临见婉苏割伤了手,忙上前查看,将她的手捏在手里,只见细细的血珠渗了出来。细嫩白皙的小手,捏在手里柔软无骨,仿佛半透明的指头可吃了苦头,婉苏也痛得咧着小嘴直嘶嘶。
下意识地,仿佛未经大脑的冷临将婉苏的手指含到嘴里,用嘴将血珠吸走。
婉苏只觉得浑身仿佛触了电一般,由指头到胳膊,由胳膊到头顶,再到脚趾尖,都有一股暖流经过,四肢百骸仿佛都被激到一般,想要抽回手却抽不动,只能傻傻看着冷临认真地吸吮自己的手指。
午后的阳光有些燥热,婉苏的心里身体里更热,仿佛有一股火无处发,可又不想发出去,在身子里暖暖的倒也舒服。
冷临这个人性子冷,可那舌头却热情得很,顽皮地划过婉苏的指肚,带来异样的感觉。婉苏愣愣地看着冷临,直到对方也意识到唐突,两人四目相对,霎时间绯红一片,慌了手脚。
婉苏几次想张口,都不知如何打破这尴尬局面,转身面对着木屋“啊,呃”了几声,冷临则背对着木屋,浑身僵硬。
“怎地,这般不小心。”直站了半盏茶的功夫,冷临这才强作镇定,见着园子门口走来一个领班,寻思叫人看出异样不好,便结结巴巴说道。
“是,是想到些,想到些事情,许是与这案子有关。这木屋底圈包着铁皮,下面似乎有钉子露出来,看着是从外头钉的钉子。”婉苏也算见过大世面的人,虽两世都未曾同男人有过这般亲密接触,但也总算是听过看过,短时间内便镇定下来,还不忘提醒冷临。
冷临脑子一片空白,语无伦次说:“我也有些发现,也有。”
“冷大人,韦大人来了,已将关府一家的提了出去,要押往大牢。”冷临带来的一个人急匆匆而来,汇报道。
“姓关的死到临头,我比他还急!”冷临听闻此话,生怕韦瑛做出对关碧儿不利之事,有负王取的嘱托,忙带着婉苏离开荣喜园。
到了关碧儿园子门口时,关夫人正被两个粗壮婆子架着,要拖出院子。
“韦大人,这是何故!”冷临上前喝住众人,问道。
关夫人一见冷临到了,知道他会护着自己一家,忙委顿在地哭天抹泪,也顾不得大家主母的形象,委实丢人。关老爷也松了一口气,虽不明白冷临为何对自己一家多有回护,但总算知道,此时此地能护得了自己的只有冷临了。
“冷大人,冷大人救命啊!”关老爷抱着拳头,挣脱出两边的人,说道。
“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冷临没好气地说完,又冲着韦瑛说:“半个时辰,便知藏物下落。”
“你寻到法子了?”韦瑛只道是冷临晓得了命案的真相,本来不耐烦的,但见很快便有结果,也不想闹得太大。
冷临点点头,随即说道:“将他们都押回院子里,韦大人,你先避避,我来审理。”
韦瑛对案子没有兴趣,不想得罪冷临,只想快些逼问出银子,自然同意。
关老爷被带进了一间空屋子,忙对着上首的冷临说道:“多谢冷大人相助,待过了这段时日,他日关某人定当重金奉上,以谢您今日回护之恩。”
“哼,你还有他日?你以为你还有他日?”冷临微微前倾了身子,带了怒意戏谑问道。
关老爷愣住,稍一寻思又镇定说道:“我关某人一未收受贿银,二无人命官司,三未通敌卖国,怎就没有他日?”
“说得好,贿银一事,我不想理会,韦大人自会查个清楚。倒是这人命官司,你且要细细说来了,是因何杀了彩珠的?”冷临胸有成竹问道。
“冷大人可莫说笑,我关某人怎会下此毒手,那彩珠是我新抬进门的小妾,我若是想杀她,在外头寻个由头多好,何必抬进家里惹事。”关老爷说着眼神闪烁地抬头看冷临,语气却甚为坚定。
“这也是本官不明之处。当然,还有,你将彩珠抬进了府,却不紧着收房,白白放着是何故?”冷临问道。
关老爷用力咽了口唾液,缓缓说道:“好日子,算的好日子还未到。”
“算的是哪日?又是找何人算的?”冷临追问道。
“算的是,算的是十五,哪想大人就上门了,慌乱中未发觉彩珠不见了,还是大人搜查时看到死于荣喜园内的木屋中。”关老爷说完又补充道:“在下在钦天监供职,自然是在下算的,常摆弄这些,也就对日子甚为看重,看不好日子是要家宅不宁的。”
“关大人倒是认真,可你算这日子也不过尔尔,你可有算出十五这日我们西厂的人会来呢?”冷临见关老爷仍旧负隅顽抗,心生不悦。
关老爷不说话了,低头不语。
“你倒是聪明,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今日若是不散财免灾,将会死得很难看。”冷临还未想通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及各种疑点,不想过早下结论,认定关老爷是凶手,所以耐心劝慰,心道他若是自己想通了拿出银钱来叫韦瑛满意,自己倒也不必急着将此事揭穿。
听了此话,关老爷轻轻一笑,说道:“西厂的大人们,也学那戏目,黑脸红脸的,我关某人问心无愧,虽不聪明,可也不比西厂的大人们笨。”
婉苏听出关老爷的意思,是怀疑冷临j□j脸韦瑛唱黑脸,对他威逼利诱加恐吓,意图逼其交出家财,所以隐晦地说出来。“关老爷,你以为你杀人之事可以骗过我家少爷?”
关老爷猛地一惊,随即轻松说道:“关某人未杀人,冷大人若是怀疑彩珠乃他杀,或是有什么证据说我关某人杀人,还请细细讲来,我关某人也开开眼界。”
冷临见此情况,心道若是韦瑛等不及,给关家人强压上些明目,王取和自己即便再出手,也是不好惊动汪直的,无奈便说道:“彩珠绝非自杀,自杀之人握刀直刺前胸,定然使上十分的力气,手掌边缘也会紧贴着刀柄与刀刃的相接之处,也就是护手。可彩珠的手掌边缘却离护手有一指空余,起先我暂且当这是巧合,或是彩珠直刺心脏后随即松手所致,可之后的蛛丝马迹证明,显然是有人将她的手摆成如此模样。”
关老爷听了,不着痕迹地微合了眸子,镇定道:“这些我都不懂,也未见过,那屋子是从里面反锁的,当时大人也见着了,还是你第一个进去的。”
冷临见关老爷不见棺材不落泪,站起身语气凌厉说道:“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本官今日只将话说一遍,你听好了!那本是张戏台,彩珠就死于其上,十四日上,你取了一张小案放于彩珠尸首旁边,另涂撒了些红色印记于案腿上,但做事未做足,小案面上没有血迹,所以说明那小案是后置于其上的,之后再将早已锁好门的木屋钥匙丢到小案上,叫人一见以为是彩珠从内反锁了木门自杀。又连着赶制出木屋的四壁和顶棚,叫了六个下人,从荣喜园院门处抬进来,从下而下置于那戏台上,此后将木屋底沿儿与戏台钉合在一起,包上铁皮以掩人耳目。关大人,待我西厂寻得你放走的那八个下人一一勘问,你认与不认都不重要了。”
关老爷听得一身冷汗,强撑笑容道:“冷大人莫开玩笑,这一番述说好比茶楼里说书的。”
“十四日无端放了八个下人出去,园子里有多人杂乱的脚印,这些关大人无从解释吧。另有血迹喷洒到地板上,却只到墙壁跟处,墙壁上无半点痕迹,这说明案发之时只有戏台,根本没有这间木屋!彩珠的血迹已经喷洒到戏台外围,也就是旁边的草地上,所以虽有风吹过,蝇虫还是不死心地欲落下,因为那草上有血腥。”冷临边说边佩服关大人,心道能叫自己困惑这许久的,他还是第一人。
关老爷面色发白,双手紧紧攥着袖口,咬住嘴唇。
“彩珠身上、头发上都有细细的灰尘,以及地面上也有均匀的灰尘,都是众人将木屋抬起后置于戏台上之时,刚刚赶制出来的木料上所落下的。”冷临挥手打断关老爷,又道:“莫说那木屋是此前便建好的!作为当家主母,岂能不知府里兴建了什么!我的丫头故意将荣喜园内的木屋说成是竹屋时,关夫人竟然未觉不妥,这是为何?这是因为她根本不知兴建了这间木屋,因时间来不及,你只简单提了那屋子跟关夫人打好招呼,却并未来得及详说是木屋子还是竹屋子。至于看园子的婆子,则根本不知那屋子的存在,待听到我说起木屋,起初愣了一下,想起你关老爷的嘱咐,便顺嘴承认了。关老爷,你做戏倒也仔细,还不忘在你女儿面前假意提到是多日前便建好了木屋子,可其他人却出卖了你。”
“关老爷,为何要杀彩珠?”冷临见关老爷面上已浮了一层细汗,迫近一步问道。
关老爷见冷临已查到所有,来不及佩服,已经呆作一团。若在平时还能想办法抹平这件事,然而如今已被西厂盯上,既然查到这里,西厂定然会大做文章要挟自己。
“我并未杀她,因发现她死在容喜园,我怕惹了事便做了那假象。关公公几日前提醒我要谨慎着,我便不想叫人拿住了把柄,这才做了假象,本想找了她家人只做自杀了事,谁想你们便来了。”关老爷只恨自己莽撞,若是不找这小贱人便好了,家里也就没这么多事。
“那是何人杀她?”冷临对关老爷的话将信将疑,又问:“你迟迟未将她收房,实则是她不愿委身于你,于是你于十四日丑时前后强行占有了她,见其依然不从,便恼羞成怒将其杀害。”
“不,不是。我夫人总说这小贱人不是个能守住妇道的,迟迟不允我收她,我将信将疑便暗地里查看,果见其夜晚去了荣喜园,待慢慢跟去后,只见她已死在戏台上。”关老爷急得鼻尖冒汗,连连辩解。
第七十四章渣男无耻会关
第七十四章渣男无耻独会关
“她死前曾与人同房,不是你,那是来福?那个时辰可只有你和来福有机会进得荣喜园。”冷临又道:“你是主子,来去可以走院门,若是来福的话则多半会翻墙头,但本官已看到,矮小的来福根本翻不过那墙,所以关大人,便是你了?”
“不,不是我,我到了荣喜园之时,彩珠已死,我不想她家人来闹,这才想出这法子来。”关老爷抵死不认。
冷临略有迟疑,又道:“实话同你说了吧,关公公同杨晔之间书信往来,多番提及你,都在韦大人手里抓着的。”
关老爷最后一希望也无,呆呆说道:“我只拿了杨晔几百两,余下的可都是我的家财啊。”
“如今你是想保命,还是保财?”冷临已没有时间细究关老爷是否杀了人,只想迫其吐出钱财,叫韦瑛满意后放他一马,暂时按照王取的意愿行事。
事出紧急,虽有几处还未释疑,冷临不想过早地下结论,但关老爷总归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制造了这一密室的人是关老爷,因为能指使多人建这木屋,且支走了看园子的婆子,不被闲杂人等发觉,就只有关家家主能做得到。
“我,我没杀人,没。且只收了杨晔几百两,余下都是我的钱财,你们不能如此将人赶尽杀绝啊!”关老爷尤不死心,激动到有些气急,脸上也憋红了。
冷临心中犹有两处疑点,便是关碧儿的爹为何迟迟不将彩珠收房,二是墙头上掉落的碎瓦。如果说关老爷与后者没有必然的联系,那么收房一事,关老爷则难逃干系了。“我最后一次问你,为何迟迟不收房?莫再拿旁的借口搪塞,你不说,想必也知道我定能查得到。”
冷临面容肃穆,毫无回旋余地。关老爷惊恐抬头看看冷临,心理防线彻底崩塌。冷临的名声在外,官场人是都晓得的,只要他想查的案子,还从未失手过。此番自己精心布置的木屋,本存了侥幸心理,谁想也被其堪破,那么迟迟不收房一事,也铁定瞒不过他的眼,早早晚晚要败露。
“我说,都说。”关老爷瘫软在地,说道:“彩珠不愿做妾,却答应进府来,为的是私偷财物出去,被我发现责罚一顿,谁想她屡教不改,那日实在气不过,将其强行占有,她仍不思悔改,我一怒之下便将其杀害,又恐她家人来闹,便做了那木屋掩人耳目。”
冷临听得认真,关老爷说得合情合理。
“冷大人,我交出家财,此事是否可以没过去?”关老爷嘴脸丑陋,此时才想到破财免灾。
婉苏在一旁撇撇嘴,心想特权阶级到何时都是可以置身法外的。
审完了关老爷,婉苏跟着冷临走出院子,韦大人已被汪直叫走,想来是急事,于是冷临便带着婉苏离府去了邝家。
原来关老爷将财物转移到了邝家藏匿,如此说来,邝贵自然知晓关家被抄一事,却对关碧儿派去的人置之不理,显然是有心推诿。既然不想趟这趟浑水,又为何答应藏匿关家的财物!实在是恬不知耻。
婉苏坐在车里腹诽,又想关老爷也不是什么好人,这般也算罪有应得。
“还有一事不明,不明。”冷临看着窗外,默默吐出一句话。
“少爷?关老爷都已承认,还有何事不明?”回想了关老爷的一应说辞,基本都是合情合理的,婉苏不解问道。
“偷盗财物出府,彩珠已犯了事,关老爷大可揪人法办,为何要杀了她自惹麻烦!”冷临心中存疑,仍旧没有将关老爷最后定为凶手。但除了关老爷,无人有嫌疑,来福勉强可以算上一个可疑人,却翻不过那墙,莫非来福也是通过院门进出的!他是个下人,应该没有这便利条件。
婉苏听了冷临的话,也陷入沉思,又道:“许就是事出突然,关老爷一时头脑发热,这世上也没那么多理所当然的。”
冷临微微合上眼睛,墙头掉落瓦片是偶然,关老爷的动机是偶然,莫非果真都是偶然而已!
马车行驶在宽敞的大街上,两人各自想着心事,一直到了一处窄巷,冷老二这才将车停下。“少爷,里头便是邝府后门了。”
冷临倏地睁开眼,挑起轿帘看去,只见一条狭窄幽暗的巷子里,少有人来往,靠着院墙处,稀稀拉拉种着几株歪脖树,带些戏谑、调侃的韵味。冷临正要下车,便见巷子另一头走来一人,荆钗布衣有些不合体,用布巾包了头,一步三回头地走到邝府后门处,轻轻叩门。
冷临拉着婉苏下车,小心地借着歪脖树的掩护靠近,直到不远处这才停住脚步,侧耳细听。
想来已有人进去禀报,那女人便低着头等在后门处,扯了扯包头的巾子。
婉苏也不说话,就跟着冷临躲在树后面,瞧那人什么来路。
“你果真来了!”传来邝贵的声音,有些欣喜又有些意外。
对方没有回应,仍旧低了头不语。
“是关小姐?”婉苏猜道。“少爷,我们快出去吧,那邝贵不是好人。”
“走走,此处人多嘴杂,咱们到那儿去说说,何事都不妨的,没什么大事。”邝贵回头看看,忙关了院门,轻拉着那女人往巷子尽头走去。
冷临见两人进了一处屋子,忙带着婉苏跟了上去,直来到窗外。
“说什么客套话,你我两家这关系还用说这些有的没的,这些日子你过得如何?家中可有人受伤?”邝贵殷勤问道。
“并无,他们只将我们拘在一处院子里,不得随意走动便是了。邝公子,求您想想办法疏通疏通,要说我爹他也真是有过在先,不过还未到抄家没产的罪过,还请邝公子您托人给求求情,破财免灾便是了。”是关碧儿的声音,定是得知邝贵说见不到她本人不信的话,这才偷着出了府。冷临很是不悦,已着人严加把守,又被她跑了出来,想来关家有密道。
“西厂的人也太目无王法了!这就平白无故抓人!反了天了!”邝贵一口豪言壮语,气得跺脚。
关碧儿见邝贵这般模样,微微有些感动。“多谢邝公子挂念,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咱两家是何关系,不说这么外道的话。想当年小时候,咱还在别家的酒宴上见过呢。那时候妹妹就是冰雪聪明肤凝脂白的,没想到大了也是这般,今日你来寻我,便是信靠我,我又怎能有半个不字呢。”邝贵越说越热络,越说越靠近关碧儿。见惯了打扮娇媚的女子,冷不丁见着一个极品颜色的女子着粗衣粗布,倒另有一番风味。
“如此,我先回去了,久了怕被他们发觉。”关碧儿见邝贵满口应承,倒也放了心。
“何必急着回去,要我说你就在这儿住下,不回去了,待何时你家的事了了,再回去。”邝贵见关碧儿要走,怎能放她,一把攥住她的手,说道:“你我都是有婚约之人,不必拘泥这些,左右早晚都是要成婚的。”
关碧儿赶紧抽回手,面上已带了红云,说道:“这怎使得!先不说于理不合,只说那西厂见我不在,可是要给家人惹麻烦的。”
“哎!不妨事,你此番回去岂不是羊入虎口,若是藏在我处就安全了。”邝贵又伸手抓了关碧儿袖口,死皮赖脸说:“碧儿妹妹太过拘束了,你我自小便是见过的,又过了六礼,不必拘泥的。”
关碧儿见邝贵嘴里不干不净,一时间羞愤难当,两人虽过了六礼,但关碧儿却对其并无多少情意。要说情意,恐怕关碧儿对王取的感情都比邝贵深,毕竟与王取有过多次的相处。此番之所以没有求助于王取,一是因为师出无名,人家与自己无亲无故,求这个未婚夫才是应该,求到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身上就不该了。二是她也感觉到王取对自己似有若无的情意,一个名花有主,一个无根无果,既然两人注定没有缘分,便不要牵扯太深,也不要欠他太多。
关碧儿来寻自己的未婚夫婿,没想到他却已不是儿时的那个他,坊间传言都是真的。
邝贵见关碧儿又挣脱了自己,慢慢冷下脸转身道:“关小姐,你家这事可不好办,这可是惊动了西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