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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哑是这个皇宫中尚衣局里的一名最低级的从八品小宫女,干的活也是这个尚衣局中最低下的,我极其怀疑我之所以得了这么个可怜的身世,是那小鬼差公报私仇的结果。别人穿越后都是什么公主娘娘之类的,再不济也是个妃子,哪怕是个不得宠的,也比我干这种累死累活的脏活要强。
虽然觉得自己倒了大霉,可是事已至此,埋怨已无任何意义。重生的我现在才十六岁,既然有了第二次生命,我要好好地活下去,等待机会出宫,我要看看外面的世界,我要去游山玩水,我要去吃遍天南地北,好好地过这一辈子,不枉两世为人。
而小黑,就是我那晚从那小鬼身上无意中抓过来的,我怎么也没想到那小鬼口中的宝贝竟然会是一只蟋蟀,原来还以为会是什么玉?14姑髦橹?嗫梢匀セ磺?模?侵本醺嫠呶遥?谝欢u皇且恢黄胀u捏?啊k?砥岷冢?挥幸凰吭游疲用?裁挥校?鐾繁绕胀u捏?耙?。?晕腋?x诵谡飧銎邮档拿?帧k?母鐾匪淙恍。拿?猩?幢绕渌?岸家?榱痢k?慕猩?丫?簧袤?肮?囱八?邢?蚨罚?诖永疵欢肥涔?蘼凼鞘裁雌分帧8鐾范啻蟮捏?埃?灰?托诙飞弦换岫?芑岷芸彀芟抡罄础?p> 我反正在这皇宫里百无聊赖,但凡见到有些体壮、强悍善斗的,都在小黑把它们的腿咬断之前给留了下来。我把它们养着,看它们互相打斗,渐渐地也摸出些门道,那四大天王就是这样得来的。
后来无意中认识了小德子,原来他也是个喜欢玩蟋蟀的主儿,为人也耿直豪爽,便和他做了朋友。我给过小德子几只战斗力不错的蟋蟀,成功地将他收买了。渐渐熟络后,他见我不是那种藏不住秘密的人,破例带我参加了几回他们那个小团伙每四天一次的斗蟋蟀的赌局。
就这样,我的四大天王帮我赢了不少银子,同时我心里也冒出了个想法,我总要找机会出宫去的,既然这样我就要为出宫后的日子多作打算,存钱。想我一个弱女子,要在这无依无靠、男尊女卑的社会生存,只能趁现在多存点钱以备日后之需了。
于是,我每逢有局必去。参加这个局的小内侍大都是只有十三四岁、大点的也只十五六岁而已,他们见我出手大方,不计较,又能保守秘密,也很快接纳了我。当然,我有时也会故意拿只次货去,输点小钱给他们,让他们高兴一下,以便我放长线钓大鱼。
除了小德子知道我是宫女的身份之外,他们都以为我哪个宫里的小太监,小宁子。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我也渐渐习惯了这宫中的日子。平时我尽量讨好和我同在尚衣局里干活的其它人,有活抢着做,说话也处处甜言蜜语的,反正说好话又不用花钱,不过是张张嘴巴的事情。那些姐姐们给我哄得心花怒放,而且我现在这副尊容绝不会引起任何女人的妒忌,反而引得她们同情,所以平时做事也没给我什么难堪,这三个月以来日子也过得无惊无险。
这日晌午,我正在后院里照看着几幅绫缎,春语姑姑特意吩咐我,说是很贵重的料子,特意要在这种太阳不烈的日子放在屋外吹吹风,散一下气味。但是如果太阳猛烈了,或是下雨了,就要马上放回屋里。反正这缎子就是晒不得也湿不得,要是弄坏了,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是赔不起的。
我搬了张矮凳子,坐在院子里,一手支着脑袋,无聊地看着眼前一幅幅挂在杆子上的缎子,坐了半天,昏昏欲睡。
眼前渐渐出现一块芝士蛋糕,浓浓的咖啡香味飘入鼻中,耳中又听到了悦耳的爵士乐,吴彦祖就坐在我对面情深款款地望着我芝士蛋糕、咖啡、爵士、帅哥,吾之大爱。
脑袋突然一痛,不知从哪儿飞来一粒小石头,击中我脑门。
吴彦祖被一个大胸长腿翘臀的美女带走了,芝士蛋糕突然凭空消失,咖啡掉到地上溅了一地,爵士乐跑了两个调后戛然而止。
“原来你躲在这儿,叫我好找!”一把清亮的男声突然响起。
我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揉着脑袋,耀眼的阳光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一个白色的身影正站在面前,我眯着眼望了半天,原来是那天寻蟋蟀的小侍卫。
“干嘛扔我?扰人清梦这么缺德的事你也做!”我恼羞成怒地对着他一声怒吼。刚才吴彦祖对着我正张口欲言,我多么想听听他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对我深情地表白。
“白日梦不算梦。”他双手叉着腰,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那天你爽约了,我等了你一个时辰你都没来。”
我想起来了,那天他说要找我,叫我带四大天王给他看的。
“这位小哥,爽约的意思是如果我答应赴约又没赴的话,才叫爽约。我那天根本就没答应你啊。”
“你这丫头,还会顶嘴。”他脸一沉,又道:“哼,你竟然还骗我,害我这几天问遍整个宫里,根本就没一个叫阿紫的人。”
“呃?那你现在怎么找到我的?”我不禁有些好奇。
“哼,一脸麻子的小宫女还不好找吗?整个皇宫也就你一个。”见我这样问,他倒是得意起来。
原来是麻子惹的祸,我正寻思这人费这么大心思找我干什么,他突然蹲下身子,凑到我跟前,从他腰带上取下个小竹筒。
“你那天说我的骑虎将军不行,我又寻了个更利害的,你瞧,可比那骑虎将军猛多了,赤焰霹雳小金刚,利害吧。”他打开盖子递到我面前,里面那只蛐蛐个头是挺大,额间竟然还有一点红。
我瞄了一眼,低声嘀咕道:“没想到这里的人也爱造假,居然给它染色了。”
“什么?”他诧异。
“那个我是说这是很普通的货色啦。”
“喂,你说得好像只有你那些才是上等货似的,你哪来的钱去买?”
“本姑娘没钱,可本姑娘的全都是上等货。你不是以为起了个好像很利害的名字,它就真的很利害了吧?不如你直接把它叫天下无敌好了。”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一时却又驳不过来,怔了一下才道:“哼,你不如改姓黄算了,黄婆卖瓜,既然说得这么利害,敢不敢拿出来和我斗斗?”
“我可没这个功夫,忙着呢。”
“哼,看来你也是瞎吹罢了。我就知道,一个小宫女哪会玩什么蛐蛐儿。”
激将法?我可不上当,我又瞄了一他眼,他穿了件月白色的绢质长袍,衬得他一脸玉色,腰带还是墨蓝色的绸带子,眉宇间一脸英气。
这家伙即使真的像他所说的只是个侍卫,肯定也是个富二代侍卫。我在尚衣局虽只待了三个月,也看得出哪些衣料是上等货色。他这一身打扮,断不是个普通侍卫的月俸负担得起的。
我心里虽然怀疑,但既然人家这样说,我也不好揭穿他,反正我也不打算在这宫里待一辈子,还是少招惹人的好。
“说得是,我之前都是胡乱说着玩的,你就当没听过好了。”
那人看了看我,俊俏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用手搓了搓鼻子“听说你们柳掌制平时管教得好严厉啊。”
这人突然怎么转了话风,说这不相干的事做什么?我莫明奇妙地望了他一眼,心里升起一丝警觉。
“不知道如果柳掌制知道了她的尚衣局里有人私自玩蛐蛐儿会怎么处置呢?”
“你你混小子!你到底想怎么样?”看来这?p今天是缠上我了,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他得意的把他的小竹筒往我面前一伸“斗一斗。”
“好,算你狠!在这儿等着!”我嚯地站起身,转身跑回屋里,把红孩儿用泥罐装好拿了过来。
“看来你今天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了,也罢,今天本姑娘就让你长长见识,我这红孩儿是四大天王中最弱的一个,你那只小红豆连它都赢不了的话,马上给我滚蛋,以后别来烦我。”我转过头对他那只蟋蟀说道:“小可怜,是你家主人逼你去死的,怨有头债有主,你可别错怪了我啊。”
那人手里拿了根马唐草,不时拨弄一下灌子里的两只蟋蟀,嘴里不停地吆喝:“上啊、咬腿啊”那紧张的样子让人看了直想笑。我摇了摇头便自顾自地坐到一边去,对付他那染了色的赝品,红孩儿足够了。
这人也有十八、九岁的样子了,都老大不小了,怎地还这般贪玩,我不禁莞尔。须臾,就见他垂头丧气地一声哀叹。
“怎么样,少了几条腿呀?”我一手支着脑袋,一脸幸灾乐祸地问。
“两条。你的红孩儿还真”
“哎呀,糟糕!”我突然一跳,之前顾着和他打趣,连正事都忘了。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惨烈惨烈的,那些绸缎早已给晒得烫手了。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都是你这祸害精,害我忘记收这些缎子了,要是有什么闪失,我这两条腿怕也要给春语姑姑卸了。”我一边急急忙忙地收着杆子上的缎子一边骂道。
这回倒轮到那家伙幸灾乐祸地在一旁看热闹了。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道:“明儿我再来找你。”
一说完,又像上次那样,还没等我回应,转身就走,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回过头来。
“宁萱。”他望着我,得意地一笑,转身迈开稳健的步子,只留下一抹白色的影子。
原来他笑起来竟是这样好看。我抱着一团绸缎站在那儿,不禁呆了一下。
翠日,又是忙呼了一天。这一整天,我的心里都诚惶诚恐的,一时怕昨天的绸缎不知有没有被我晒坏了,一时又怕昨天那家伙又过来烦我。这可是在宫里,一个宫女和一个侍卫过从甚密可不是什么好事,我还是要忌讳一点的好。
没想到这一日却是出奇的平静,那人即没来找我,春语姑姑也没找我的麻烦。
无惊无险,又到了晚上。
亥时一到,我换过衣服匆匆往承德殿赶去。一溜出尚衣局的侧院门,便迅速地往旁边的假山闪去,通常这个时候,夜里巡视的侍卫正好经过这一带,这三个多月来,我已经摸透这些规律了。
啪地一声,肩膀突然冷不丁被重重的拍了一下,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天亡我也!
“宁姑娘穿成这样子不会是要去哪里会情郎吧?”耳边传来一阵温热的气息。
我一怔,这声音转头一看,竟然是他,飞。
“失眠了就数数绵羊,躲在这儿吓人干什么。”我一把甩开他的手。
“我正要去找你玩啊,见你鬼鬼祟祟地,说,干什么坏事去?”
“坏你个头,没你的事,快点回家叫你娘哄你睡觉去,本姑娘没时间和你?鳌!?p> “你的情郎难道喜欢这种调调的?”他一脸坏笑地指了指我的内侍服。
“是又如何,本姑娘我喜欢。”我整了整衣服,正要走人,藏在衣袖里的哪吒和牛魔王不合时宜地“唧唧”叫了几声。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从我衣袖里掏出两个竹筒。
“好啊,有好玩的事竟然瞒着我,真不够意思。”
“你还给我!”我连忙伸手去抢,可这家伙本就长得高大挺拔,他两手高高一举,我连小竹筒的边也碰不着。
“咦?那不是柳掌制吗?”他突然往我身后一指,我不由大惊失色,忙转过身去,哪里有什么人。
这混小子一有事就出这招来威胁我。我望了望四周,巡夜的侍卫怕是快要过来了,我心里不禁着急起来,心念一转,带他去又如何。
“你有银子吗?”
“有。”他眼睛一亮。
“好,那我带你去。但是你要答应我保守秘密。而且你这样去可不成,你要穿成我这个样子我才带你去。”
“成,没问题,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来。”说完转身要走,忽又回过身来,举起手里的两个小竹筒在我面前晃了晃,邪恶地一笑“你可要乖乖地在这儿等你小爷我啊。”
小样!待会儿看我不狠狠地宰你,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可别怪我不客气。
他果然是去去就来,我正诧异他怎的动作这么快,待定神一看,不觉脑袋一晕,伸手捶了他一下“你学我的样子干什么?”
他穿着和我一样的内侍服,脸上竟然也学我画了一脸麻子。
“嘿嘿,小爷我喜欢。”他整了整衣服,得意地一笑。
承德殿,斗蟋蟀的这个屋子是承德殿西北角的一个杂物房。之所以选这个房间,是因为这里位置偏僻,晚上根本不会有人来。
我们来到时,房里已经点了油灯,窗户用木板挡着,好让外面看不见里面的灯光。五、六个小内侍正围着桌子上的泥罐子斗开了,好不热闹,个个都在压低嗓子嚷着:“上、上啊,咬腿呀,哎呀,没用的家伙!”
小德子见我带了个生人来,诧异地望着我。
“这是我堂弟,小毛子。”我悻悻地道,同时感觉到身边的飞用犀利的眼神向我一瞪,手臂给他狠狠地掐了一把。
我忍着痛把小德子拉到一边,拢起手在他耳边悄声说:“羊牯。”
小德子会意地点了点头。
这边厢,飞已经一脸兴奋地围着桌子边跟着那群小内侍一起吆喝了。我偷偷把小德子拉到一边,把我的牛魔王和他的圣甲士调换,在他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一通耳语。
少顷,轮到我和小德子对阵了,我把小竹筒往罐子里一倒,说道:“牛魔王啊牛魔王,今晚喝粥还是吃饭就靠你了。”
那帮小内侍见我是派了牛魔王上阵,也不辨真假,一哄而上纷纷把银子押到我这边来。飞那家伙见我之前说得四大天王这般利害,又是我带他来这儿玩的,自然也把银子押我这边了。
他果然是个富二代,一出手就二十两银子,小德子双眼立时精光一闪,赞赏地瞟了我一眼,我亦不动声色地回了他一眼。
小德子派上阵的却是我几天前帮他新物色的一只狠角色,头圆、牙大、腿粗,周身通圆,一上阵就扯起双翅,呲牙咧嘴的叫个不停。小德子用马唐草不停地拔弄它的触须,那蟋蟀很快便给拔弄得不耐烦了,憋足了劲一下子就往“牛魔王”扑去。
这假的牛魔王哪里顶得住这阵势,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败下阵来,缩在一角再不肯斗了,大伙儿一阵嘘声。小德子拿出戒尺把放我这边的银子全划到他那边。只有一个人押了他赢,却也只是押了一钱而已,正在大呼押得太少了。
之后我便往死里整,小德子手里的真牛魔王一上阵,我就怂恿飞买对家,我也大大方方地押了好几两银子做做样子。他输得一塌糊涂,让我解了不少恨,他倒也不心痛输掉的钱,大呼小叫地说哪只是利害角色,还兴致勃勃说下次他自己也要带一两只过来斗。
子时将近,各个宫门就快关门了,大伙都各自散去,临走,他又撇下一句:“我明儿再去找你。”
我不由冒了一额冷汗,这家伙算是?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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