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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后,乘着习习的凉风,我坐在院子中间的石凳上,望着天上稀稀朗朗的星星,和那一弯新月,想起了凄美的“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的词、和那“露似珍珠月似弓”的诗句了。诗词很美,是因为有那弯弯的月亮。而弯月是残缺的,这是相对那一轮团团圆圆的明月而言的。这不由得让我想到了残缺也是美的了。
残缺,顾名思义就是一个完整的东西,失去了其中的一部分。一般人都会认为残缺是不美的,我也不反对。然而“横看成岭侧成峰”在不同的角度来观看事物,观点也就不一样了。
古希腊的雕像----维纳斯女神,不知何故而失去了双臂,这尊维纳斯像看上去微微有些倾斜,显出仿佛正倚靠着什么想象中的支撑物似的,这种处理手法使雕像增加了曲线美和优雅的动感美。评论家和艺术爱好者在这位长巾即将脱落到地上的女神的那优美的裸体像前常常驻足观赏很久很久。雕像取材于帕里安大理石,使这位女神躯体和肌肤显得轻盈而美丽,富有最典型的古典传统特色。后人想方设法,想为这尊雕像接上双臂,可怎么设计都不理想。还不如不接,能给人们有遐想的空间。这是艺术的残缺之美。
“竹坞无尘水槛清,相思迢递隔重城。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这是李商隐的宿骆氏亭寄怀崔雍崔衮,让人们看到的是,在风雨之中,秋后的枯荷,虽失去了夏日的风采,没有了艳丽芳香的荷花,也没有了田田的荷叶,枝茎也失去了原有的光泽,但她毅然倔强而立,傲视着那些低下了头、软了身的枯败衰弱的小草。这是意境的残缺之美。
北京的圆明园,是我国古代建筑界上的一颗璀璨的奇葩,她是集建筑、文化、科学、历史、艺术等于一体的大型博物馆。在八国联军的炮火的摧残下,只剩下了几根门柱和部分断壁残垣傲立在幽径之中,让人们为之惋惜的同时,也让人们感到了中国古建筑的残缺之美。
在战争年代,将士们为了祖国,为了民族,为了人民,在战场上勇往直前,失去了他们身体的一部分,缺胳膊断腿。彭绍辉是我军历史上第一个失去一条臂膀而成为独臂将军的。1932年,蒋介石调集50万兵力,向中央苏区发动第四次围剿。战至1933年3月,时任红三军团第一师师长的彭绍辉受命担任主攻任务。他一马当先,指挥全师指战员奋力向前。他们犹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在不到20分钟里,便胜利地攻占了敌人的主阵地,歼灭敌人一个师的主力部队。在追击残敌过程中,由于他一直冲锋在前,目标过于明显,左臂连中两弹,臂骨被击碎。在中弹之后,由于他继续战斗在战场,使左臂失去了救治的机会。尽管红军医院为他相继做了3次手术,但是,为了保全他的性命,不得不锯掉了左臂。从此他便成为独臂将军。但他以惊人的毅力学会了独臂打绑带、骑马等军事动作,仍然坚持在军事指挥岗位上。1935年12月,时任红二军团第五师师长的贺炳炎,随贺龙、肖克领导的红二、红六军团开始长征时,在云南瓦屋塘同敌人展开了一场激烈战斗,右臂不幸中弹。贺彪医生为了保全贺炳炎的生命,必须对其手术截肢。但苦于当时没有手术器械,只能采用最原始的木锯替代。等手术完成,贺炳炎含在口中的毛巾都咬烂了。他们的肢体是残缺了,可他们的残缺是伟大而美丽的。这是正义的残缺之美。
在今年春节晚会上,我们都观看了“千手观音”的舞蹈,她们是一群聋哑人表演的。她们那优美的舞姿、默契的配合,溶入那动听的音乐,让所有的观众为之震撼,没有一个观众不为之叫好的。这是残疾人的形体与灵魂之美。
对美的理解,是会因人而异,因时而异的,立场和心境,以及环境也是有一定的影响的。完美是每个人向往的,然而世上完美的事物有多少?我不敢要所有的人都和我有一样的观点,但我希望人们能找到正确的出发点。
长山樵夫作于05年8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