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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笑声瞬间破坏了大书房中严肃的气氛。
嬴政原本微微蹙着的眉头随着胡亥的喊声完全舒展,看着幼子的眼神十分纵容,他叹息一声,对扶苏招招手,无奈的笑着说:“胡亥已经会说话了?才将近八个月,这孩子开口挺早的。”
不耐烦赵高的怀抱,胡亥挣开他的双手,自己撑着地面往嬴政的方向爬过去,惊得赵高亦步亦趋的跟在胡亥身后,吓出一头冷汗。
嬴政看着这一幕不由自主放柔脸上的表情,露出浅浅的笑容。
当胡亥终于甩着两条胖胖的短腿快速爬到嬴政面前时,开裆裤下两瓣满是肉的屁股随着动作微微摇晃,让人恨不得上手狠狠捏一把。
嬴政抱起幼子,顺手在他屁股上捏了捏,笑着说:“还是这么有肉,长得挺壮实的,一看就没少给扶苏惹麻烦。”
胡亥不舒服的瞪了蹬腿,视线穿过众人落在扶苏身上,神色委屈,口中高声喊着:“各、各各!……汪、汪……呃……哇!”
幼童开口之后根本找不到词汇形容心中的想法,微微停顿片刻后,骤然大哭,立刻让嬴政抱着他慌了手脚,脸上显出几分无措。
“大王,小公子怕是舍不得离开长公子了。”赵高躬身在嬴政身侧声音低柔的说。
提起扶苏的名字,胡亥霎时停止了哭喊声,睁着眼泪汪汪的大眼睛看向赵高勾了勾嘴角,随后继续挣扎着扑腾身子想要挣脱嬴政的怀抱往扶苏怀中爬。
“算了,把胡亥抱回去吧。”嬴政失望的松开手。
他怀中霎时一轻,再看胡亥的时候,婴孩眼眶中哪里还看得到丝毫泪痕?胡亥已经连滚带爬的往扶苏怀中扑了!
“这孩子真是……哎!”嬴政摇了摇头,看向长子的时候却收起脸上宽容温和的神色,带着威严道,“你将胡亥抱过来就是为了告诉寡人,胡亥能开口了?”
扶苏温和一笑,俯身抱起像是和他分别一年半载般激动的胡亥,平静的回答:“父王派人送到儿臣房中的密报,儿臣已经看完,对为何不灭韩之后一举攻赵早有理解,但父王政务繁忙,许久未曾前来指教儿臣。儿臣今日便趁着胡亥能开口的喜信顺便来向父王求见。”
扶苏口中的事情嬴政布置给扶苏已过两个季度,久到嬴政已经将当初自己给扶苏布置的功课忘在了脑后,此时骤然听扶苏提起此事,他眼中竟然有些恍然。
但嬴政面上不显,神色平静的说:“说说看你从密报之中看出什么了。”
扶苏手臂撑在胡亥臀下垫着他坐直身体,胡亥的小脑袋立刻枕上扶苏的肩膀,一拱一拱的撒着娇磨蹭扶苏的颈窝,将不愿与他分离的姿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扶苏心中像是流过一道温泉,忍不住将胡亥抱得更紧,随后抬头看向嬴政自信道:“去岁匈奴异动,比往常还早了半年多派兵马南下劫掠,不知为何竟然来势汹汹,显出一股不可抵挡之势。若是我军此时派兵继续前行,与匈奴一同对赵国展开夹击,平灭赵国的战争当然会更加轻松,李牧将军也就不会有机会带兵将匈奴截在雁门关外不得其门而入,但——大丈夫存活于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大秦志在天下,怎可让匈奴侵占九州沃土!因此,父王在大军平灭了韩国后,直接班师回朝继续磨练,而非一举突进赵地。”
“长公子所言极是。秦赵之争,争的是天下,若让匈奴那群畜生从我华夏手中分走了河山,老臣还有何颜面立于世间!老臣宁可多等几年与李牧大战一场!”蒙武是个粗豪的壮硕汉子,虽已年老却仍旧犹如一只魁梧的棕熊,当他的蒲扇大掌砸在地面上时,整间书房的地面似乎都颤抖起来。
“将军无需如此激动,扶苏不过是说出心中所想罢了。”扶苏温和而谦逊的微笑,向蒙武微微颔首。
“蒙武。”王翦故作严厉的唤了蒙武一声,刚刚还振臂高呼的壮硕东郡将军马上憨厚的挠头笑了笑,放下手臂紧紧闭上嘴。
嬴政原本就是为了历练长子,当扶苏给出令他满意的答案后,自然略过这个问题,点点头道:“扶苏,坐下吧,诸位将军正在商讨对赵的战术,你也跟着好好听听。”
“多谢父王。”扶苏低应一声,重新调整出一个胡亥枕着自己更加舒适的动作便将注意力放在了朝政上。
王翦冲中军府内史嬴腾点头示意,嬴腾立刻将现存的情况讲清:“攻下的韩境设置颍川郡后,我军对当地居民秋毫无犯,颁布废除世族封地的诏令之后更是让连年耕地收获不丰厚的百姓大为欢欣。上将军当初看一时之间不能撤军回咸阳,干脆派兵帮着当地百姓开垦荒地,增加了不少田地分给庶民耕作,也收拢了许多人心,让早对韩安昏聩不满的平民心向大王。因此,臣以为颍川、南阳两郡都可作为大军东出剩余五国的根基所在,好好经营。”
嬴腾说到这里偷偷瞥了嬴政一眼,神色尴尬。
他不由得放低声音,像是害怕触怒了嬴政似的含着声音说:“月前传回消息,颍川张氏给幼子办了丧礼,说他年少夭折,没有宴请任何客人就将人草草下葬了。臣派人在夜半偷偷掘开了坟墓,发现那不过是个衣冠冢罢了。”
嬴政沉吟片刻,忽然玩味的笑着说:“如此说来,密报上的张氏幼子就是被前来刺杀寡人的少年了——他叫什么,年方几何?有何本领?”
“此子名为张荣,距离弱冠尚有四载,臣查到的消息看,颍川张氏一直被韩国王室秘密培养,兄弟几人均有谋刺暗杀的本领,远不如相貌一般柔弱可欺。”嬴腾面色沉重的说,“臣以为张氏几名年轻子弟显然都行踪不明,是要继续联络几国,趁机生事。”
嬴政闻言点点头,有些嘲讽的说:“他们能做的也就是如张荣一般在咸阳城中散布流言和借机行刺了。善行阴谋者难成大事,颍川张氏不足为虑。”
语毕,嬴政的视线越过诸位大臣看向书房中的烛火,在烛光跳动之中沉声道:“寡人担忧的唯有李牧一人。赵人称呼他为‘武安君’,他有武安君百战百胜的本事,不知道他是否也如武安君一般运道不佳了。”
在场诸人均明白嬴政口中的“武安君”并非李牧,而是死于昭襄王万年猜忌的秦国名将白起。
嬴政话一出口,掌管国尉府的尉缭、任职于行人署的上卿姚贾和顿弱立刻敏感的明白嬴政话中的深意,三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可三人没有一人主动开口。
武将不如文臣对朝堂倾轧敏锐,王翦听到老对手李牧的名字,主动开口将思考了许久的战术公布在人前:“老臣近日一直在琢磨对阵赵国的战术,最终认为我军最好兵分三路。一路将上郡和太原郡作为根基,自东挺进井陉关,而后南下。邯郸背后就是巨鹿要塞,有了大军的威吓,等于直逼赵军主力。第二路大军自上党郡而出,以我秦军攻赵固有路数便可长驱直入,逼迫邯郸西大门。最后一路大军以河内为根基北上,正面直攻都城邯郸,如此足以使赵国庙堂上下恐慌,乱成一团。为了解救被围困的国度,没成算的赵王迁一定会严令李牧南下救援——大军远道而来兵疲马乏,至此可破赵军的地利。”
嬴政点点头,转而对顿弱说:“王翦将军攻赵,还请上卿随同前往,在赵国庙堂多加斡旋。”
顿弱马上回话:“臣一定见机行事,不负王命。”
正在此时,一直安安静静端坐的扶苏忽然开口道:“儿臣已年过十二,请父王准许我随大军出征建立军功。”
扶苏话一出口,满场皆惊。
嬴政怒而拍桌,提高声音道:“秦律上书不满十六者不得出战,扶苏,你要做什么!”
扶苏深深叩首,声音平静而坚定的说:“请父王成全。”
“好,好,好!”嬴政神色暴怒的盯着跪伏在地的长子,忽然冷声道,“既然你要出战,寡人就给你这个机会,但你无功无爵,便从冲锋陷阵的百夫长做起吧!好自为之!”
语毕,嬴政狠狠一甩衣袖推案而去。
0815对自己听到的内容感到绝望,干巴巴的说:“虽然我一直都知道扶苏公子是个有魄力、也有能力的人,但我真没想到为了推翻他在始皇帝心中柔弱的印象,竟然敢如此玩命。现在,咱们俩怎么办?”
胡亥盯着扶苏的眼睛沉默许久,最终失落的说:“始皇帝不可能让我这个不足一岁的婴孩给扶苏公子随行——祈祷扶苏公子活着回来了吧。”
“你没办法还把历史推到现在这样!你是故意来搞破坏的吧!”0815扯着宽面条泪,狂奔而去。
☆、我有特殊的吃醋技巧
嬴政怒而离席,在场的文臣武将一时不好与扶苏多说什么,看着他不由得纷纷面上讪讪,笑容尴尬。
扶苏明白在场的臣子都是自己父王竭诚以待才求回咸阳城的,否则以他们的本事,任意一人前往他国都是文能安邦、武可定国的大才,即使如李斯一般为人圆滑者,也对父王忠心耿耿——他们之所以高看自己一眼,正是因为自己是嬴政的长子,受到父王的重视,而非自己的胸襟气度令人慑服——说白了,现在的自己离开父王,什么都不是。
因此,扶苏对在场重臣的反应不以为意。
他脸上仍就挂着温柔和煦的微笑,转头对王翦、蒙武等几名将爽快道:“扶苏日后是将军麾下的百夫长了,请将军无需替扶苏担忧。”
王翦面色沉沉,未曾言语,蒙武上下扫了一眼扶苏虽然高挑却仍旧显出少年人单薄的身体,啧啧道:“长公子怕是不能长久挥动长剑吧。”
扶苏眼中笑意更盛,侧脸亲了亲胡亥红扑扑的胖脸蛋后,直接将男婴放在柔软的皮毛垫子上,猛然起身上前。
没等众人看清扶苏是如何挪动步伐的,穿着一身素净锦袍的少年公子已然揉身贴到了蒙武身侧,只见扶苏在蒙武腰间虚晃一步,伸手抓向腰侧。
蒙武立刻反应过来扶苏公子要与自己抢夺腰间的佩剑!
他立刻劈下一双蒲扇似的大掌阻挡扶苏的去路,扶苏双腿继续冲向前,上身却猛然后仰,与此同时右臂探向前方用力抓去,“刷——!”的一声金属脆响过后,武山剑锋利的剑刃已然在众人眼前晃过灿烂的金光,但扶苏并未顺势停止自己进攻的步伐,反而就着后仰的姿势就地翻滚一圈,稳住身形,趴跪在地面上。
不等蒙武转回身,扶苏已经平跃而起,挥出一剑,直刺向孔武有力的老将门面。
广袖随风绽开,在扶苏突刺的动作下猎猎作响,像一只展翅白鹤悠然落在众人面前,可扶苏凛然布满了杀气的双眸却清楚的写明了无论他的外表多么清雅风流,血脉之中流淌着秦人无法息止的暴烈。
他眼中的杀气骤然消失,手中去势急骤的利刃也变得飘忽无力,落到蒙武颈间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任何力量。
蒙武久经沙场,对生死敏锐已经可入骨髓,因此,感受到扶苏逼近自己的剑势之中毫无杀意,根本未曾闪躲,但即使如此,当扶苏站定的时候他后背的衣衫还是被惊险的一剑刺激得除了一身冷汗,将衣衫紧紧黏在身上。
蒙武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细微的疼痛立刻在他喉结处散开。
他停顿了片刻后,抬手抓住伴随自己三十载的长剑剑尖,仰头大笑:“长公子好剑术!老夫佩服!”
扶苏顺势松开剑柄,将武山剑退还,蒙武手上一转,长剑已经“刷——!”的一声入鞘。
蒙武神色古怪的上下看着已经抱回孩子的扶苏公子,心中纳闷不已,他忍不住看向王翦,却发现多年老友脸上带着和自己极为相似的神情,也一脸古怪的在观察着扶苏公子。
蒙武抱拳说得直白:“长公子有这样的本事,老夫到时候就不用特意派人照顾长公子了。但阵前不比宫廷之中,长公子剑术再好却抵挡不住数万大军混战在一起时候骤然飞来的冷箭和刀刃,长公子还需小心。”
扶苏微笑着回话:“多谢蒙武将军指点,扶苏日后会小心的。”
他视线在书房内转了转,拱手一一回礼,轻声说:“大军不日开拔,扶苏回去整理行装,先行一步,诸位海涵。”
语毕,扶苏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待扶苏的身影一消失,蒙武立刻绷不住话的转头对王翦道:“王翦,扶苏公子刚才那一下子,你看清楚了么?我怎么觉着不像宫廷里教导公子们花架子的剑术,反而更像咱们从死人堆里拼杀磨练出来的?那一招毙命的狠劲儿真不一般。”
王翦点点头,眉头微蹙,看到蒙武兴奋的双眼发亮,忍不住沉声道:“你别又热血上脑,以为长公子是能随便扔到战场上做先锋的。大王说让长公子当名百夫长,是和长公子父子之间斗气。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长公子在咱们手下有个三长两短的,该如何向大王交代——你可别忘了,战场人谁人用剑?”
王翦话一出口,蒙武的眼神便暗了下去,不高兴的嘟哝:“分明是颗好苗子,非得在营账里养成废物。那还出战个屁!真没意思!”
“王翦,让扶苏去战场拼杀。他若有将才,寡人日后便不将他拘束在宫廷之中虚度。”嬴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书房的,但看他身后赵高着急的脸色,显然在扶苏与蒙武夺剑比试的时候已经将一切都收在眼中。
蒙武身体一僵,眼看着就要跪在嬴政面前。
嬴政赶忙托住老将军的手臂,硬是没让他膝盖碰着地面,平静的说:“寡人没想到区区数月,扶苏已经成长到现在的地步了。年少志高,让他去战场拼杀一番也好。”
王翦神色之间仍旧犹豫,迟疑道:“可是大王,战场并不是个历练的好地方,若是一时不查……”
嬴政摇摇头,视线望着大门口,忽然勾唇笑了起来:“嬴氏儿郎没有怕死的,既然是扶苏自己选择上战场的,那么哪怕他死在大战之中也算得偿所愿,可以死而无憾了。”
李斯闻言忍不住劝阻:“大王,长公子毕竟年幼,生死之事还需仔细思量。”
嬴政摆摆手,沉声道:“寡人心意已决,让他去吧,十二岁不小了。”
嬴政话落后,蒙武双眼发光,王翦面色沉郁,丞相王绾眼露担忧,长史李斯眉头紧皱,尉缭沉默不语,唯有作为秦王特使准备一同前往赵地的顿弱神色平静,像是毫不意外嬴政尽显君王冷酷本色的决定。
顿弱心中道:嬴氏一族多不长寿,年五十者尚属少数,大王眼前已过而立之年,恐怕开始着急能否在有生之年亲手统一天下,因此急着培养文武兼备的继承人了。
扶苏对大书房中的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晓,但怀中婴孩闹脾气确实显而易见的。
“胡亥,怎么忽然不搭理大哥了?”扶苏轻轻揉搓着胡亥细软的短发,语声温存。
圆滚滚的婴孩立刻扭着屁股背过身,留给扶苏一道软绵绵的背影,鼻腔里因为过大的运动量发出急促的呼吸。
扶苏无奈一笑,伸手搭在胡亥满是肉的背上,指尖顺着他绵软的脊背来回轻抚,地笑着说:“胡亥这是跟大哥生气呢么?”
胡亥被扶苏温暖的指尖磨蹭得脊背痒痒的,听了他的话忍不住像只小乌龟似的艰难翻过身,仰面朝天的瞪向扶苏,眼中满是指责的神色。
扶苏笑着摸了摸胡亥凸起的肚子,轻声道:“春暖花开之时,我就要动身前往赵国,胡亥不想多跟我亲近亲近,反而要生闷气吗?”
胡亥脸上霎时露出纠结的神色,小小的眉头皱在一起,大眼睛水汪汪的沁出一层委屈的神色,他立刻抬手抱住扶苏搭在自己肚子上的手臂磨蹭。
停顿片刻后,胡亥像是反应过来自己落入扶苏设下的全套似的怒气冲冲的叫了一声,立刻扭过脸,可他明明不肯面向扶苏,却又紧紧拽着扶苏不放手。
扶苏失笑的将胡亥拥进怀中,揉弄着他的头顶微卷的短发,柔声安慰:“我一定尽快回来。胡亥乖乖的在宫中等我,不要哭闹好不好?如果大哥回来的时候,你能学会说话,我给胡亥准备礼物如何?”
胡亥一直把脸蛋埋在扶苏颈窝,被扶苏拖出怀中的时候一脸强忍着不哭的神情,下眼眶含着泪珠滚来滚去,眼神更加清澈,他眼巴巴盯着扶苏的眼神让扶苏十分心虚。
扶苏清了清嗓子,努力露出真诚的笑容:“大哥不在的日子,胡亥回去跟着胡姬居住,她是你的母亲,肯定会全心全意待你的。”
勉强在胡亥眼眶挂住的泪水霎时决堤:“哇、啊!!!打嗝……呃、各!”
胡亥长到这么大只哭闹过两次,这两次还都是胡亥自己主动停下了哭声,眼前面对胡亥不管不顾的高声哭嚎,扶苏束手无策。
半个时辰后,他抹了一脸,神色憔悴的对外吩咐:“桃,你有什么办法让婴孩不哭了吗?
毫无存在感的乳母桃跪在扶苏面前,表情比他更加无奈,紧紧将头埋在地上说:“长公子刚才已经把哄孩子的方法都用尽了,只能等胡亥公子自己哭累睡着一途。”
扶苏心疼的看着哭得直打嗝的婴孩,却只能无奈的轻拍着婴孩脊背。
“打、打嗝……qaq扑、奏!”胡亥大着舌头仰头看向扶苏,肉嘟嘟的小爪子扯进了扶苏的衣袖不放,眼神似乎时时刻刻在强调“不答应我就继续哭”。
扶苏轻抚着胡亥的头顶,温和道:“我不能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