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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无辜的,我真真是无辜的。”谢淮安在听到谢瑾婳说起谢淮蕴伤势的那一瞬,他便是有些紧张起来,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会在那个时候做出那种反应来,像是鬼迷心窍似的,完全脑子转不过弯来了,他看着谢瑾婳,看到她微微蹙着眉头,并没有打算训斥自己,他晓得不是自己这个皇姐不想训斥自己,而是她还不知道所发生的事情,只要能够将这件事情给圆过去,或许自己也就没什么事情了吧。
毕竟这山林之中有猛兽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的,上山打猎的人都还有被老虎给咬死的可能呢,只是这一次他们比较倒霉了一些而已,正好遇上了这样的凶兽。而且谢淮安也觉得能够从虎口下逃生就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情了,至少在此之前大家对狩猎这件事情也都是保持着兴奋,没有理由现在出了事情之后所有的责任都要他来肩负是不是?!
但谢淮安忘记了,在刚刚是有不少人看到那情况的,只要是那一幕被人知晓了,他足够被元熙帝厌恶到死都不成什么问题。
所以谢淮安在看到谢淮隐和云姝共骑马儿同来的时候,他的面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他这种话对谢瑾婳说说还好,却瞒不过谢淮隐他们。
柳博益早就已经听到这事情吓得魂不附体了,眼见不少人从树林里头逃出来却没有瞧见自家儿子的踪影,又听到自家闺女跟着高丽公主进了树林之中狩猎,他吓的一脸苍白,要不身边还有两个儿子需要他照应着,而七公主又下了令让不少的护卫和御医进了林子,告知他们即便是进去了只怕是除了遇上危险之外也只能耽搁行程,所以他也就只能按着性子在外头等,天知道他是有多么的心急如焚。
如今看到自己的儿子女儿都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柳博益觉得自己终于是喘过了气来,他急急忙忙地领着两个小儿子上了前诘问道:“你们两个孩子怎么回事,怎么就进了林子里头……”
柳博益的语气说到后来的时候更是带了几分哭腔,那一双眼睛也有些红了起来,柳云轩看到这样的父亲动容不已,那话语虽是带了几分诘问,充斥着的却是满满的温情,在夹杂着哭声的情况下,柳云轩的心目中感触也颇多。
尤其在刚刚遇上危险的时候,柳云轩也想到自己这个父亲,所以现在在看到他的时候,他也有一种宛若重生的感觉。
“爹。”柳云轩上前一步扶住了柳博益,“爹,我还活着。”
他的声音之中低沉也带了几分哽咽,忽地攥住柳博益的手,手背上一热,他看到的就是他的父亲竟一下落下了泪来。
柳云轩长这么大以来还是头一次看到自己的父亲落下眼泪来,他原本以为他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畏惧的也不会伤心的人。
“好,活着就好。”柳博益紧紧地攥住自己儿子的手,在感受到那温暖的时候,他才真真地认知到自己这个儿子还活着,活生生地活着,好端端地活在自己的眼前,这样比什么都强。
柳云轩也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被吓到了,可在看到那不停哭泣的人还有那摆放在担架上的用白布蒙上的尸体,柳云轩的心中也有几分不是滋味,并不是同那些人的关系有多么的亲厚,而是想到之前那还对着自己说着酸溜溜的话还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就这样一下子断了气躺在那里,甚至还有几分死无全尸的模样,他心中不免还是有几分嘘吁。
刚刚差一点他就成了其中一人了啊。
柳云轩这样想着,将自己的视线看向了云姝方向,那个时候如果没有云姝在的话,他还真的不能够想象这接下来的场景。
柳博益好一通感慨,他自也是看到了云姝,只是云姝被谢淮隐牵得紧,而他也不好直接上了前去抢人,只能是看着谢淮隐,心中想着全然就当做这小子也算是劫后余生,现在说什么也没用,而且云姝看着手脚健全,就连神色也远远比自家儿子和那谢淮隐要稳妥的多,就算真出了事情大概也就可能是眼前的这两个人而不可能会是自家闺女的样子。
谢淮安在看到谢淮隐和云姝下了马来的时候,那眼睛也瞪得极大,他甚至忘了谢瑾婳正站在他的面前,当下就奔到了谢淮隐的面前。
“十三弟,你帮我,你且帮帮我吧!”谢淮安抓着谢淮隐的衣袖,看着他的眼神之中带了几分恳求,他知道自己这一回多半是逃不过去了,但那点事情不能让父皇知晓,要是让父皇知晓了,他就真的没有什么活路了,他就真的完全完了。
“你不能对父皇说的,你千万别对父皇说,就当七哥这一次求你,你就当帮着七哥这一回,你看成么?”
“真是够无耻的。”
云姝嗤了一声,他到现在还没有半点的悔改,还想着在这个时候要帮着他掩饰,对于这样的人,她真是半点好感也没有,只恨刚刚那一枪只给了他几分警告,早知道就应该让她见点血才好。
谢淮隐拉下谢淮安紧抓着他衣袖不放的手,神情之中满是冷漠,“七哥,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来求我,而是祈求着别让九哥出什么事情,否则你觉得你的心中能安的,你就不觉得你往后都不能再睡一个安稳觉么?”
谢淮隐直勾勾地盯着谢淮安,这一路上他都还有几分愧疚,而眼前这个真的应该愧疚的人却半点也没有愧疚反而想着掩饰。
“就算是你堵住了我的嘴又能怎么样呢,有多少人看见了?你能够堵得住悠悠之口么?”谢淮隐道。
他对着谢淮安这般说完之后便牵着云姝朝着谢瑾婳哪儿去,而谢淮安怎么也没有想到谢淮隐竟会这样拒绝自己。
“如果你一开始就将这件事情接了过去,那又怎么可能会有我现在什么事情!”谢淮安紧跟在谢淮隐的身边,他的言辞之中满是愤怒之感,“明明当初皇姐所看中的让监管着这件事情的人就应该是你才对,若不是你,我今日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我有什么错,就算对不住九弟,我也也不过就是为了想要活下去而已。”
是的,如果一开始谢瑾婳就将这件事情交托给了谢淮隐来办,母妃和他也就不会有任何的想法了,都是因为他的缘故。而且之前他让他帮忙的时候,他也没有来帮着自己,如果那个时候他肯帮了自己一把,自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当初是九弟也觉得狩猎这件事情没什么问题的,为何现在全变成了我的错?就算是九弟也应该没有什么话说……”
谢淮隐挥起一拳狠狠地揍向谢淮安,那声音之中就像是绷紧了的弦一般。
“你就是这么对着扶了你一把还被你推向虎口的九哥的,谢淮安,你真是个人渣!”
帐篷的帘子掀起,元熙帝身边的总管太监福公公看着外头这混乱的场景,他叹了一口气,道:“晋王萧王殿下,还有七公主,柳家少爷和柳小姐,皇上请你们进去。”
谢淮隐原本还想再揍上一拳,但听到福公公这话的时候,这才收了手:“我会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父皇。”
谢淮安连着被谢淮隐揍了两拳的脸轻肿一片,面无血色。
正文、第一百四十七章五石散
等到众人进了帐篷的时候,云姝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元熙帝,只看到他的气色十分的不好,今日上午见到的时候倒也还算是有几分好气色,至少不像是现在所看到的这样完全处于面色灰败,云姝甚至还有几分担忧,生怕元熙帝会不会因为这一件事情而闹得支撑不下去。
元熙帝的面色除了灰败还是灰败,远远地比战战兢兢进了门来的谢淮安还要难看上几分,他看着进来了的人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到了谢淮安的身上。
“跪下。”元熙帝看着谢淮安道,声音冰冷。
谢淮安也不敢迟疑,一下子就跪了下去,那跪下去的时候动作还十分利索没有收敛,膝盖落在地上的时候还发出不小的声响来,疼的他龇牙咧嘴却垂着头不敢哼上一哼。
“狩猎之中出了这等事情,朕即便是怨怪你也没什么用处。”元熙帝看着谢淮安道,他的嘴上虽是说的不怪,但那眼神清之中却没有半点的温情,“但这也是你的失职之一。”
元熙帝也晓得自己现在再怎么怨怪着这个儿子也不顶什么用处,毕竟事情都已经出了,即便是怨怪着也已经于事无补了,但他若是还有一个人的担当,那么在刚刚那种情况下他回来之后就应该去看叶家的和武家的,可这小子倒好,看看他干的是什么事情,回来之后什么都不做也就算了,还在那边推卸责任。
实在是太让他觉得失望了,而且在外头这般吵吵闹闹,全然都当他是真的半点也听不见不成?!
“父皇,父皇儿臣知道错了,儿臣立刻去向叶大人和武大人致歉去,儿臣……”谢淮安说着又要站起了身来,但他这膝盖不过就是刚刚离地,又听到元熙帝的一声喝斥道:“跪下,朕有开口让你起来不成?!”
谢淮安立刻乖乖地跪好,那膝盖又发出一声声响,他垂着头,双手近乎抓着自己面前的泥土,手背上青筋冒起很明显刚刚那一跪是让他原本就处于在疼痛之中的膝盖变得越发的疼痛罢了。
“你——”元熙帝看着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这个儿子,说实在话,他从来都没怎么看好过他,原本以为将这不怎么重要的事情交托给他也不过是顺手给他一个锻炼的机会,且看看他是不是一个能够担当大任的人,只可惜,很显然还是自己高看了他一眼,如今才会出现了这种事情。
叶家的和武家的儿子没了,元熙帝自也是觉得可惜的,只是在狩猎的时候出现这种情况毕竟是谁也不能预见的,这也是主持者的一种疏忽,若是当初多安排一些个护卫,或许也就不会闹出这事来了。
可最让元熙帝觉得愤怒的也不是这个原因,而是——“听说,在淮蕴拉着你的时候,你却是做出了将他推向虎口的事情来?”
谢淮安浑身一颤,他向前匍匐了几步伏在地上:“父皇,儿臣不是有心的,儿臣并非是有心的,儿臣只是,只是……”
“只是想活下去?”元熙帝轻轻一哼,但这轻轻一哼却远远要重重的训斥更加让人心惊肉跳。
“小十三,这事是不是真的?”元熙帝看向谢淮隐。
谢淮隐无视着谢淮安看向自己想让自己求情的眼神,他现在心情可算是十分的平静,若是在以前的那些个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他也不在意帮自家兄弟一把,但现在,在这个问题上并不是那无关紧要的小事,他有自己的立场自己所坚定事情,而且谢淮安的所作所为也委实是让他觉得恶心的厉害,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他去说谎,而且还是一个很明显的谎言。
“是。”谢淮隐毫不迟疑地说,“那个时候柳御史的公子和我们一起,当时柳公子的跌倒了,而七哥踩了柳公子一脚之后也不小心跌倒在地,当时我搀扶了柳公子之后便想着让九哥扶七哥一把,却没有想到……这件事情,除了我们当事者之外还有高丽的公主同她的婢女都看见了,若是父皇不信,可请了高丽公主来。”
元熙帝听着谢淮隐这话,他的面色更沉,他摆了摆手,一个姑娘家遇上这种事情只怕早就已经吓傻了,而且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哪里还有什么信和不信的。
元熙帝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他通身的气压越发的低,几乎都压迫的人完全喘不过气来。
云姝也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情绪低迷的元熙帝,一直以来在云姝的印象里头,元熙帝都是浅笑妍妍的,就算恼的时候也都不会说出什么重话来,但现在看到元熙帝模样,她觉得并非是元熙帝一直都和善,而是她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元熙帝生气愤怒的时候而已。
“朕原本以为……”元熙帝说到这一句的时候,声音微微顿了一顿,面容之中像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似的,这一句话也没有再说下去,反而是话语一转,道:“世人都说帝王之家无甚手足之情,朕原本还不怎么相信,但现在看来,朕还没死呢你就已经开始兄弟相残了?”
他的声音不重,却让所有的人一下子全跪了下去,就连一贯稳妥的谢瑾婳也在这一瞬间的时候跪了,这同有没有犯错并没有多少的关联,但这话是诛心的,而且说的已经十分的严重了。
元熙帝是从夺嫡的战争之中过来的,当初他被先帝爷早早地选为了太子,但等到先帝先去的时候,那些个兄弟依旧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进行策反,现在他还健在也还没有立下储君却出了这种手足相残的事情,这怎么能够不让他为之愤怒甚至猜想着自己这些儿子是不是早就已经有了想要上位之心。
“老七,你干的可真好,好极了啊!”元熙帝怒极反笑,“朕可从来都不知道你这一贯怯懦的性子竟会干出这种事情来,是朕看走了眼还是你隐藏的太深了让朕没有看出来呢?!|”
谢淮安畏惧的一句话也不敢说出口,这个时候不管是说什么都是多说多错,以免自己再犯错,他觉得现在不管父皇到底训斥了他什么都不应该反驳,越反驳如今的情况也就会更加糟糕。
在这氛围气压低到极点的时候,那帐篷的帘子被掀开了,御医才踏进一脚就看到地上呼啦啦地跪着一圈人,而且其中还有尊贵的七公主,当下有些发憷,想着自己来到这里时不时时间有些不对。
元熙帝也看到了御医,他抬眼问着:“老九的伤势……”
“陛下放心,齐王殿下虽是伤势严重了一些,但并没有性命之虞,只是这断了两根肋骨和身上的伤口也有几分严重,所以重要的还是要多卧床休息才好。”御医说着。
元熙帝微微点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样的伤势要是不躺个一两个月只怕也还真的好不了,他看了一眼御医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晓得他定是还有话要说,便朝着御医看了过去。
“陛下,刚刚微臣在给齐王殿下诊治的时候发现齐王殿下有服食五石散的痕迹,只是在前些日子,殿下偶感风寒,是微臣给殿下诊治开了方子的,可那个时候的殿下并没有服食五石散的迹象,像是这几日内刚刚服食的。”御医又道。
“这服食五石散之后会有什么情况?”元熙帝问。
“服食之后会让人的精神处于亢奋状态,会慢慢地转变性子甚至变得狂躁,变得易怒,扭曲,最后会彻底的疯狂,乃极其阴损的药剂,”御医回说,“殿下服食的时间尚浅,左右不过就是这几日的时间而已。只是殿下之前一直都没有服食这种药物的迹象,现在却有这般痕迹,臣觉得这其中有几分蹊跷,殿下这几日都一直歇在七皇子的萧王府上,据齐王殿下说是因为七殿下对应对高丽和长塑的事情一直处于不大稳妥需要同殿下商议,所以就歇在了七皇子府上,殿下的那些个风寒药物也都是一直送到萧王府上的……”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还没有听出其中的言外之意的话,大概也就只有傻子了。
“你这是诬陷,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等事情来,我从来都没有做过这种事情,这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好处!”谢淮安在听到御医这样一说之后,他终于克制不住朝着御医低吼着,“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等事情来,只怕是九弟自己原本就一直在服食着五石散,是御医你没有检测出来吧?”
谢淮安朝着御医这般说完之后便朝着元熙帝跪行而去,“父皇你可要相信儿臣,儿臣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再者,我这般对九弟也没什么好处不是?”
元熙帝对谢淮安这种说辞完全不予理会,甚至也没有什么相信的,在他之前做出那种事情来的时候,他就已不能够将相信两个字安置在他的身上来,所以他现在所说的话他也是不相信的。
“朕看,或许也应该让御医帮你看看,你有没有服食过五石散的痕迹了。”元熙帝冷冷地说着,“毕竟你都能够亲手将自己的兄弟推向虎口了,就算是下了这五石散也不算是个什么稀罕事了。”
谢淮安的步伐一顿,怎么也没有想到从他的父皇口中竟然会听到如此冷冰冰的话语,他不信他,他的父皇已经半个字也不相信他了。
“泽宣,将他带回萧王府,给朕去查,给朕好好查查这五石散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哪怕是将萧王府给朕翻个底朝天也要给朕查出端倪来!”元熙帝捶了一把椅子,声音是绷紧的怒意,滔天的厉害。
“萧王禁足,任何人不得去探视。”元熙帝又补上了一句。
谢淮安颓唐地倒在一旁,禁足,父皇最是恼怒的时候也不过就是训斥而已,可现在竟然是要将他禁足了!
白泽宣听到这样的命令,他虽是觉得其中还有许多的疑点,但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只能等一彻查之后方才能够给予他一些解答,不过这五石散的事情有疑惑也就算了,但谢淮安之前所干的那点龌龊事可是真实存在的,不管五石散的事情最后有没有落实,只能说萧王的前途那已经没有了。
白泽宣扯着谢淮安走了出去,帐篷之中的那风暴终于在他离开的时候稍稍熄了一些,元熙帝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人,他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像是突然之间抽空力气似的,他沉声道:“起吧,还跪着作甚。”
元熙帝似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这一句话说完,然后猛地咳嗽起来,整个背都弯着,就像是一只弓着的虾子似的。
谢瑾婳急急忙忙地上了前,小心翼翼地拍着元熙帝的后背,直到元熙帝这一阵咳嗽渐渐地缓了过去之后方才又听到那苍老且无力的声音支撑着吩咐着:“瑾婳,余下的事情还需要你主张着,回去吧。”
谢瑾婳听到这一声吩咐自是知道元熙帝所指的事情是什么,她微微颔首,道:“父皇你且放心,儿臣一定会将事情办妥。”
元熙帝点了点头。
谢瑾婳退后了两步,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的谢淮隐和云姝一眼:“你们两人且在这里同父皇说说话,一回准备回了雍都。”
谢淮隐和云姝自是不反驳谢瑾婳的安排,现在这个时候也不是由着他们任性的时候,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元熙帝王出不的面那么所有重要的事情都要落到了监国的七公主身上,一切都要她去拿了主意了。
谢瑾婳交代了这一句之后,头也不回地掀开了帘子走了出去,整个帐篷之中灰蒙蒙的,就像是此时此刻元熙帝的情绪一般。
谢淮隐和云姝也不敢轻易地开口,就算是圣宠正浓也不敢以身士卒,尤其在这个时候有任何的不对劲都会成为余怒之下的炮灰。
整个帐篷之中只听得到元熙帝那一声比一声还要来得悠长且忧伤的呼吸之声,良久之后,元熙帝方才看向谢淮隐和云姝方向。
“你们两人,可觉得朕做错了?”元熙帝问道。
正文、第一百四十八章
元熙帝这么一问之后,云姝瞬间就已经反应过来他这问的是刚刚对谢淮安的处置方式,其中完全没有问题的,而且疑点很多,时间太过凑巧,桩桩件件都同谢淮安和谢淮蕴脱离不了关系。
元熙帝不会不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刚刚禁足了谢淮安,并不是因为愤怒也不是想要为谢淮蕴出头,也不仅仅是因为他将谢淮蕴推向虎口又或者是有使用五石散的嫌疑,更多的还要为今日的惨剧进行负责。
而谢淮安首当其冲。
“陛下这般做,可以算错了,也是没错的。”云姝回答道,声音之中平静。
而谢淮隐的眼神之中略微有几分茫然,似乎一时之间还找不到一点头绪来明白自己父皇刚刚所说的话是个什么意思,他心中也有满满疑惑,他看了看元熙帝又看了看云姝,觉得一脸镇定的云姝和一脸高深莫测的父皇在某一程度上十分的契合,反正这说的都不怎么像是人话。
元熙帝看了看谢淮隐的反应,他微微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这才又将视线落到了云姝的身上:“朕喜欢同聪明人说话,只可惜自己的儿子并不算太聪明。”
云姝微微一笑道:“不聪明也没什么不好的,心眼不多,够实诚。这样旁人心眼多一点也好。”